第278章 神秘賀客接連登門

  只因顧嘉和袁掌柜都清楚，這次韋夫人能邀這麼多人來只是撐場子，實屬不易，大家根本沒什麼交情，也不用安排這個流程。

  等到顧嘉把剛嫁為新婦的崔琬連同她的丫鬟都熱情的呼招進去，這個開張的儀式就算結束了。

  到來的都是女眷，見了點妝閣新奇的脂粉，個個見獵心喜，倒也沒人發出什麼異議，韋瑜在一眾姐妹面前更是風頭大盛。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別以為好東西只有京城裡才有，這朋友嘉嘉這回讓你們大開眼界了吧？」

  「其實她們家更絕的是打理妝容，等下我就讓人給你們見識見識，讓你們知道什麼叫換了個人！」

  慫恿顧嘉上京城來的人是她，現在鋪子真的開起來了，她自然要賣力的推薦一番，其實見到眾人看她一臉羨慕的樣子，自己心裡也挺美的。

  「好東西當然在京里啊，這不點妝閣就在京里開店了嘛！」一眾女眷里也有活潑的女孩子，故意笑著挑韋瑜的刺，一時氣氛融洽。

  顧嘉後腳進門，便看到袁掌柜的安排了很多新培訓出來的小姑娘，花蝴蝶般的圍著進店的客人們飛舞。

  雖然沒有幾個真正到賀的客人，但有這麼多後宅女客來體驗，想必點妝閣的產品距離俘獲京城女子們的芳心已經不遠了。

  只有門外，一眾看客還在引頸觀望，「咦，沒有賀客了嗎？」

  雖然剛才那波人不少，但大都是女眷，也沒認出是哪幾家的人來，總感覺去外面跟人吹噓沒有什麼說服力。

  「寶豐布莊劉掌柜到賀！」

  突然門口一聲清亮的吆喝，接著又有炮竹點燃，噼里啪啦的喧鬧起來。

  顧嘉還沒有反應過來，袁掌柜則一臉錯愕的望了過來。

  「東家，您跟劉家有舊？」

  顧嘉搖了搖頭，什麼劉家她也一頭霧水。

  「是東城劉家嗎？」倒是崔琬機警，她這會兒還是新嫁娘，正熟悉京城各方勢力，此時就站在顧嘉的身邊，一聽袁掌柜問話，條件反射似的就接了過來。

  「是的，寶豐布莊正是東城劉家的產業。」袁掌柜邊點頭邊轉身朝門口迎去。

  不管劉家的掌柜是沖什麼來的，人家說了到賀，主人家自然要出去迎客。

  袁掌柜去迎劉掌柜，倒也不失禮，顧嘉就沒有動彈。一則她還不知道來者何人，二則她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女子，與人打交道多有不便。

  就因為這樣，惜錢如命的她還是在韋夫人的牽線搭橋下聘用了袁掌柜。

  「嘉嘉！劉家哦！你的點妝閣開業，怎麼會請到劉家的人來捧場的？」崔琬目光灼灼的盯著顧嘉看，一臉好奇的樣子。

  誰知道呢？顧嘉也腹誹不已，「這劉家什麼來頭？」

  「敢情你還不知道啊？」崔琬恨鐵不成鋼似的白了她一眼，「東布西珠，這話你聽說過沒？說的就是東城寶豐布莊的布匹和西城吉祥樓的珠寶。」

  「這兩家都是京城裡生意做得頂頂有名的商家！」

  崔琬嫁的夫家跟韋家不相上下，在京城裡雖然只能算一般人家，但無論是夫家還是她的陪嫁，都有不少的生意鋪子需要她經手打理，故而目前對經營商鋪已經頭頭是道。

  在了解到劉家的寶豐布莊在京城還是屬於百年老店，顧嘉也在心裡犯起嘀咕。

  像這種開張捧場的事情，要麼雙方有人情關係，要不然定是有生意上的往來。可她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劉家，甚至連寶豐布莊都不知道，更談不上與劉家人有交情了。

  至於生意往來更是無稽之談。

  一個賣布的，而且還專門經營高檔布匹的商號，與她的化妝品小店那是八竿子打不著好嗎？

  不過沒容她糾結多久，那劉掌柜已經進店來了，在袁掌柜的陪同下與顧嘉見了面。

  那是一個長相精明的中年人，見了顧嘉一臉和氣，說了些很吉利的客套話之後便打發小廝給奉上禮金，然後客客氣氣的告辭，顧嘉想破了頭都沒在腦子裡理出絲毫有關此人的信息。

  「四喜樓梁掌柜到賀！」

  顧嘉正想去看看那個劉掌柜隨了多少禮金，腳步還沒邁開，便又聽得外面待客的夥計吆喝起來。

  ！！

  這回顧嘉沒有出聲，直接把目光投入崔琬。

  「京城第一酒樓的梁家？」這回就連崔琬臉上的驚色都有些維持不住了。

  袁掌柜的只來得及遙遙點了點頭，人早已飛快的衝出門去。

  「真是梁家啊！」崔琬感嘆了一聲，就知道顧嘉也不會知道梁家是哪家，忙扭頭道：「梁家是皇商，負責御膳房食材供應。」

  接下來顧嘉已經沒時間與崔琬交流了，鋪外通報客人到賀的聲音此起彼伏接連不斷。

  什麼客棧的掌柜、茶樓的東家、當鋪、首飾的管事，一連串顧嘉聞所未聞的字號，見所未見過的陌生人全都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就連崔琬才提到的西珠吉祥樓也有人來，並且這一個個的還滿面笑容，客套有禮。

  顧嘉對自己的記性一向非常有信心，她自打來了京城，肯定沒有失過憶，那就說明她真的跟這些人沒有半分交集。

  可這些人怎麼就突然出現在她的點妝閣開業現場了？

  莫非是衛家的人情？

  不過這個念頭只在顧嘉的腦子裡晃過，立馬便被她拋到腦後去了。

  衛家的一老一少性情古怪得很，最大的特點便是都有一身不通世俗的清高，和對醫術的絕對痴迷。

  要不是他們全都對人世情故近乎直白的拒絕，以他們的名聲和醫術，也不至於當初蒙難之後，沒人伸出援手。當然一般人是不敢與皇命相抗，但私底下連半分資助都沒有，衛矛連買藥材的銀子都要先出租房屋一次性向顧嘉收取，也與他們平日裡拒絕與人相交有很大的關係。

  可以說，這對祖孫的眼裡只有病患，再無他人。哦，現在似乎又增加了顧嘉這一個做飯很好吃的廚子。

  而且這些天顧嘉也見識到了這祖孫倆還人情的特殊手段。

  衛家的平冤昭雪，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那晚顧嘉的仗義。衛矛就是在夜闖刑部大牢後才掌握了解毒丹的配製要訣，從而為衛醫聖平反的。

  對此雖然他們嘴上不說，但感激之情還是能體會出來的，並且一直致力償還這份人情，只是方法著實強差人意，估計說出來都沒幾個人能信！

  ——隔三差五的給她送藥丸！

  什麼養榮丸、保濟丸、傷風丸……一瓶又一瓶的往她屋裡送，快要堆半屋子了。

  顧嘉就想問問，她一個身體素質達到了5的高高手，在他們祖孫眼裡怎麼就被看成了病號的？而且她甚至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們是把她當成了試藥的藥人！

  就憑這樣令人著急的情商，她不覺得他們能想出請人給她的店鋪開業撐場面這麼高大上的主意。

  「張記大掌柜到賀！」

  原本鬧哄哄的店鋪內外陡的突然安靜了下來，鴉雀無聲！

  顧嘉：「？？」這是什麼情況？

  自從賀客一下多起來後，她現在已經麻木了，習慣了耳邊嗡嗡的吵鬧聲一片片，這突然安靜下來著實意外。

  正要扭頭向崔琬求助，卻撲了個空，不知什麼時候崔琬已經離她遠遠的了，反而是韋夫人快步朝她走了過來。

  「哈……恭喜恭喜！！」

  顧嘉來不及向韋夫人詢問，便見一身形魁梧，衣著華貴的男人邁步進來了。

  「多謝張大掌柜……侄女的小鋪子開張，勞動您大駕親臨真是蓬蓽增輝！」韋夫人扯了把顧嘉一同福身行禮。

  雖然顧嘉不明白，韋夫人好歹也是一地知府的官宦夫人，怎麼會對一個商號掌柜如此客氣，但也順從的行了禮。

  「韋夫人客氣，顧小姐客氣！」那人也絲毫不敢托大，忙不迭的還禮，「張記在這條街上也有分號，聽聞今日貴鋪新張，往後就是近鄰了，張某隻想來沾沾喜氣，顧小姐不介意吧？」

  來人還極隨和的開了玩笑，在場的人全都隨聲附合，只不過笑容有些僵硬罷了。

  好在那人也能感受大家的拘束，沒說幾句話的功夫就告辭出去了。

  「哇！禮金一千兩哦！嘉嘉嘉嘉，你太厲害了！」剛才賀客多起來後，韋瑜帶著一幫未出閣的姐妹還是避到樓上去了，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偷溜下來的，這會兒正站在登記禮金的夥計那裡大驚小怪。

  一千兩？

  這人情還真是不小！

  「瑜姐兒你知道什麼！張家來人本就是給嘉嘉極大的體面了，一千兩銀子算什麼！」是韋大嫂忙上前拉了韋瑜上樓，她已經瞥見自家婆婆漆黑的臉了，她真怕韋瑜再作死她婆婆忍不住要當堂發飆。

  相比店裡眾人還沒有從震驚當中清醒過來的沉默，此時最熱鬧的卻是店外。

  在張家大掌柜現身時那一剎那的寧靜後，隨即便引發了潮水反撲般的熱潮。

  除了原先的觀眾，又有大群的人湧入，大家裡三層外三層將點妝閣牢牢圍住，特別是張大掌柜出門沖大家抱拳打招呼後，把氣氛推到了最頂峰。

  「天！這家點妝閣到底是什麼來頭，連張家都有人來！」

  「乖乖，這家不好惹。」

  「……」

  當即有長像猥瑣之輩從人群里擠出來，左右觀望了下怏怏的離去。

  此時顧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來頭了，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個不好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