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銀子花得值

  青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狠狠揉了下眼，再睜開場面依舊，這才合了合驚得張開的嘴。

  這個小姑娘這麼厲害的？

  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當著她的面與那些龜公的表演，會不會自己的秘密早就被人家給識破了呢？那她買下自己是有什麼企圖？

  這個念頭只在腦子裡一轉，便令她冷汗涔涔，恨不能腋生兩翅，趕緊的逃離這裡。

  可轉頭一想卻又覺不對，若是這個小姑娘真識破了自己，又豈會繼續留下她在身邊？或許只是自己想多了？一時間青行心念如電轉，患得患失。

  好半晌才沉靜下來，仔細的衡量，相比外面那些針對她的圍追堵截，似乎留在這樣一位高手身邊靜觀其變更為有利些。

  打定了主意，她便決定繼續按兵不動，等著機見行事。

  「饒命……老闆饒命……」樓下地上攤了一地折胳膊斷腿的哀告之人，除了身姿筆挺的少女，滿場竟再無站立的人。

  「咱們這就走，再不來打擾……」

  很難相信，煙柳大街令不少人聞之色變的青獠幫幫眾，會有匍匐在一個小姑娘的腳下求饒求放過的一天，且個個慘不忍睹。

  一個小姑娘，出手既准又狠，青行看向顧嘉的目光，帶上了濃濃的忌憚之色。

  ……

  「滾！」顧嘉見這些人臉上的畏懼真真切切，便大度的擺了擺手，看上去雲淡風輕好一派高手氣象，實則內心狂喜！

  渣系統誠不欺我！

  也就是說六萬兩銀子花得還挺值。體能值達到5後，果然便是另一番光景，感受了一番身輕如燕、所向披靡後的淋漓暢快後，顧嘉整個人都快要膨脹起來了。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形同虛設，這話極有道理。

  「顧，顧姑娘，這……」崔媽媽聞訊趕來時，只看到青獠幫的幫眾扶持著倉皇出逃的背景，連『你們等著，我還會回來的』這樣的狠話都忘了放。

  這情景雖然解氣，但也不安。

  青獠幫幫眾不少，今日打退了一波，下次只會來得更多，總不會靠一個小姑娘就能撐得起場子。再說了這些人跟狗屁膏藥似的，黏上了便很難擺脫，要不然做生意的大傢伙兒都忍氣吞聲的寧願上貢，也不得罪他們。

  「沒事，沒事，您該忙什麼就去忙什麼吧。」顧嘉見到她一臉的欲言又止，不放在心上的揮了揮手，「大家接著干，爭取早點把活幹完。」

  一時都收了手的蘭桂坊靜得滲人，所有的人都直楞楞的看著顧嘉，完全不認識這個人似的盯著看讓顧嘉很有壓力。

  崔媽媽把整個蘭桂坊都打包賣給顧嘉了，連她這個老鴇顧嘉都沒放過。

  術業有專攻，做老鴇人家才是專業的。雖然她硬著頭皮把蘭桂坊盤下來了，可充其量只能做個幕後老闆，根本想像不出自己頭戴一朵大紅花站在門口迎來送往的情景。

  一想到那個畫面，顧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為了保住自己這家店裡有主持大局的人，顧嘉忙上到二樓。

  「不過幾個流氓地痞，崔媽媽不必放在心上，打怕了自然就不會來了。」

  「哎，顧姑娘這是太小瞧他們了，他們不會這麼善罷干休的！」崔媽媽並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憂心忡忡。

  「這裡有我呢，大家儘管放心！」顧嘉並不是放大話。

  她考慮得很清楚了。只要蘭桂坊開門營業，這樣的事肯定不會是第一次發生，今日來了青獠幫，誰知道明天來的又會是誰？

  她要做的便是用強硬的手段令這些人望而止步，或多或少的減少一些捏軟柿子的麻煩找上門來。

  她就是的就要揚威立萬！

  至於青獠幫背後的人，那是早晚都要面對的。他們不來，顧嘉還打算找上門去呢！三花受的欺負難不成就這麼算了？不可能！

  只不過目前還不可操之過急罷了。

  從他們僅指使一幫烏合之眾上門侵擾，便明白他們有顧慮不敢把事情鬧得明目張胆，而顧嘉也需要一段時間在秀越府紮根立足，敵不動我不動，多爭取一段時間的平和便多爭取好了。

  崔媽媽內心惴惴，不過見顧嘉是真的身手了得，還是得到了一些安慰。她現在雖然已經不再是蘭桂坊的老闆了，但還是管理一應事務的總管，蘭桂坊重新開業在即，她需要忙活的事情還有很多，只提醒了句顧嘉要多做防範便離去了。

  青獠幫的到來只是一個小插曲，且來得快去得更快，並沒有給蘭桂坊造成什麼破壞，但卻極大的鼓舞了蘭桂坊上下的人心！

  以往那些混混上門全都靠崔媽媽拿銀子打發，拉姐妹們出去陪著，陪笑臉低三下氣的討好。所有的青樓遇上這種情況都是這樣處理的，雖然沒人感覺到不妥，卻也是憋屈的，每每見到這些人上門來大家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如今第一次見到顧嘉這樣的操作，雖然不知道對錯，但每個人都感覺到解氣！

  原本還對顧嘉的奇思妙想心存疑慮的，這會兒莫名的都充滿了信心。

  蘭桂坊里被崔媽媽打包留下來的都是無依無靠的老人或是年幼的小孩子了，對蘭桂坊都有有極大的依賴和歸屬感，顧嘉接手的時候她們的內心都是彷徨的。

  認為新東家只是無奈之下把她們留下，待重新開業，她們這些沒有價值的人還不知道會被怎樣處理。雖然後來新東家對大家說過，要改變模式，並不再經營皮肉生意，讓她們各顯本事，憑自己的真本事吃飯。

  雖然她們這些人在這風塵之地打滾了半輩子，無論是吹拉彈唱還是歌舞，這些需要時間積澱的本事還是有幾分的，但架不住自己年老色衰，免不得心裡沒底。

  不過見她今天直接把那些流氓地痞打得連連求饒，滾出門去，卻又生出幾分期待，說不定新東家所說的真的能行呢？

  「東家放心，咱們姐妹雖然人老珠黃，比不得那些細皮嫩肉的討喜了，不過要比吹拉彈唱，卻也是有兩把刷子的，這些年下來，手指彈琴結出的老繭都比她們厚幾分不是！」有性格開朗的看得開，想明白了還能笑語晏晏的跟顧嘉搭話。

  這個帶頭的寒香姑娘便是其中之一。

  她已經年近三十，雖然長相不俗，卻早已過了一名女妓風光大盛的黃金年齡，又沒找著稱心如意的男人嫁出去，也不願意放下身價去那些不入流的地方廝混，便只能留在蘭桂坊里混吃等死，一日不如一日的苟延殘喘著。

  後來青獠幫的人鬧得厲害，崔媽媽頂不住要關門了，她都已經心灰意冷，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就要落得無依無靠，最終只能去做個半掩門的淒涼的下場了，誰知換了個新東家，還峰迴路轉。

  她打小練的是琴，風光的時候在秀越府的青樓爭艷會上，也曾博得過『四雅』之一的名頭，如今新東家讓她訓練坊里的小丫頭，表演琴藝，再不必在那些臭男人面前委屈求全。

  一開始她還只當是新東家異想天開，現在看來，這個新東家卻著實是與眾不同的！

  與她想法相似的人還有不少，大家仿佛吃下了一劑定心丸，惶惶多日的心安定了很多，整個蘭桂坊的人心在這一刻，才算是終於凝聚在了一處，氣氛空前的熱烈，期盼著開張營業之期的到來。

  ……

  秀越府的知府衙門距離煙柳街不近，相隔了兩個熱鬧的街區，再翻過一座書院，方方正正的坐落在秀越府的中心，聚權力威望於一體。

  韋知府此時已經下了衙，自從自家夫人攜女兒來此探望，他的小日子便過得有滋有味多了。只是前腳才踏進後宅，便有衙役過來報信。

  「什麼？」新得到的消息讓他有些頭疼，「青獠幫的人去鬧事了？」

  四十來歲的年紀便坐上一州知府的主位，韋知府自認為還算能力不俗的，只是近段時間他的地界上鬧出的事，卻足以讓他驚訝到懷疑人生。

  十多歲的小姑娘在他的認知里，軟軟糯糯的玉雪可愛，就應該嬌養在深閨里得父母兄長的疼愛，若被生計所逼必須拋頭露面辛勞奔波，那也須得做正兒八經的營生才是，跑去盤下一座青樓是什麼操作？

  當然這是別人家的事情，他大可置之不理。可偏鬧出這麼件事的卻是他上頭的那位主子爺點了名要罩著的人，這就讓他作臘了。

  「你們怎麼做事的？不是安排了人要求不錯眼的盯著嗎，怎麼會讓人鬧上門去？那現在情形如何了？可是有人受傷？」

  韋知府心急，一連串的問題連停頓都沒有便拋了出來。

  「不是，咱們的人還沒來得及動手……」報信的衙役感覺有些頭皮發麻。不僅僅是要頂著知府大人的怒氣，還有今日在蘭桂坊里看到的那一幕讓他受到的刺激不輕。

  「青獠幫在秀越府已經如此猖狂了嗎，為什麼沒人報來？為何不早早清繳？派去的班頭是何人怎會如此沒用？」韋知府一聽衙役還沒來得及動手，便知情況不妙，想來是吃了虧了，當即方寸大亂，轉身就要往前衙里去，再調派精銳手下去將這個什麼青獠幫一網打淨，雖然是事後彌補，也要勝過無動於衷，多少能讓人出口氣，讓他也少受些責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