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想當何家的媳婦？

  「要題首詩嗎？」郭文君搶了顧嘉吹出來的梅花圖笑著問道。

  「一個村姑，哪裡知道什麼是詩！」楚嬌已經被郭文君和顧嘉的梅花圖給打擊到了，心中不忿不滿的嘀咕了一句，不過在場的即使是聽到了，也不會有搭理她的心情。

  顧嘉搖了搖頭，她能記得的詠梅詩倒是有好幾首，不過她不確定那些名篇在大靖國是否已經傳誦開來，乾脆就不要出這個丑了。

  再說她也怕自己表現得太過，真讓何牧心的謊言弄假成真。

  剛才何瀅已經悄悄的把何牧心的計劃告訴她了，等下何牧心會私下裡跟何夫人說他看上的人是顧嘉，暫時把這場催婚現場圓過去就好。

  只要不必她出什麼風頭，顧嘉樂得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現在她對等一下的詩畫評選竟生出了幾分期待，何牧心可是答應過她，只要她今天赴了他家的這個賞梅會，他就會告之她四花、五花的下落。

  本就是抱著應付差事的心態，有了一副吹畫打底，顧嘉的心態更放鬆了。

  作品已經被送出去了，聽說等下那些詩畫全都會被掛出來，任由今天到場的所有人共同投票，評選出優秀的來，最佳者會得到何夫人親自送出的獎品。

  對於這個程序顧嘉心知肚明。

  意思是等下倒進入拉郎配的環節，讓青年男女濟濟一堂，誰看對了誰的眼，便互相投票唄，獲得何夫人親自發獎待遇的，八成便是給何牧心相中的對象沒跑了。

  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種詩情畫意的藝術情操，根本就沒法分出個上下高低來，不過是各花入各眼的問題，可供操作的漏洞堪比黑洞。

  何家如此興師動眾的相親大會，其實不過是看何牧心的意願！想來何家父母為了能讓自家的香菸延續，可真是操碎了心！

  看來各家的小姐、公子都是有備而來，不大的工夫，就有人過來通知大家一同前往何家庭院內的一處寬敞所在。

  何瀅已經離開了，郭文君攜了顧嘉一同前往。比起她們兩個人的淡定隨意，楚嬌要緊張得多。

  好在她也沒有再說什麼出格的話，大家勉強還能一起同路。

  才進入大廳，便見裡面熱鬧異常，全是俊男靚女，十分養眼。若說古代男女有別的規矩森嚴，其實也並不都是毫無人性的，比如這種有人操持的大型聚會，少男少女在大庭廣眾之下都可以落落大方的相談甚歡。

  一排排用彩綢拉起的繩上，懸掛了每個人的詩畫作品。郭文君與顧嘉兩人一進門便被這些大作給吸引了完全是心無旁騖。

  郭文君是貨真價實的大家閨秀，十分注意氣質情操的培養，人家精通詩畫是真的精通，而顧嘉則是不認識人，沒辦法跟人扎堆說話。

  楚嬌進了門卻是如魚得水，她原不過是看中了顧嘉所處的位置，想在何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多晃晃，得點好的印象分，其實早就壓抑得受不了了。

  憑楚家在雲州府城的地位，能說得上話的人還是很多的。

  她的去向顧嘉本沒放在心上，不過不大的工夫，她便感受到了全場人怪異的目光，才感覺到不對勁起來。

  「……怎麼會混進這樣的人？何家這是怎麼了！」

  「哪關何家什麼事，怕是聽說今天的賞梅會厚著臉皮自己過來的吧，聽說她跟何四小姐有點交情。」

  「何四小姐哪會跟她一個村姑有什麼交情呀，不過是鋪子裡一個做工的下人罷了，想不到她還肖想何公子，臉真是大……」

  這些女孩的議論聲雖然有壓制，但她們所處的位置全都距離顧嘉很近，似乎是為了專程說給她聽的一般。

  聽到這裡，顧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老拿她是村姑說事的人除了楚嬌還有誰！

  「你，沒事吧？」郭文君顯然也聽到了這些流言蜚語，過來一臉擔憂的看著顧嘉。她之前便從何瀅嘴裡聽說過顧嘉的事情，更深知她能從一個農家女，獨自拉扯著妹妹，在府城立足並大放異彩，勝過不少男人，便真心的佩服，自然也不想她無端的受到別人的嘲笑。

  「她們依靠家裡父兄庇護，有什麼資格嘲笑別人！」說這話的時候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讓顧嘉對這個官宦家的嬌小姐又多了幾分好感。

  「真沒什麼，我都聽習慣了。再說她們就算是說我的好話又能怎樣，難不成就能靠著她們吃飯了不成？再說就算是她們討厭我這個人也沒什麼呀，看看今天到場的富貴小妹身上穿的，有幾個不是從我一攬芳華賣出的，臉上擦的脂粉，也多半是點妝閣出品。」

  「她們都這麼支持我了，說幾句不咸不淡的話又能怎樣？」顧嘉沖她調皮的眨了眨眼，成敗的讓郭文君轉怒為笑。

  「你呀！還真是有趣，好朋友交定了！」郭文君笑了笑，「我今年十七了，應該比你大，叫聲姐姐來聽聽？」

  想不到熟識之後的端莊郭小姐，竟然是個調皮搞怪的，並不比何瀅難處。

  「就不知道你這個姐姐許配人家了沒有，要不要小妹幫你物色個乘龍快婿啊？」顧嘉也是玩興大起，考慮到今天通判夫人把她帶到了何家舉辦的相親大會，或許也是有意相親的？

  「呸，呸，還真是個沒正形的，誰家小妹這麼臉皮厚的！」說到自己的親事，郭文君自然不及顧嘉的厚臉皮，當即紅著臉嬌羞的要跟她不依。

  圓潤的臉龐雖然喜氣，但到底是少了幾分嫵媚，但這一抹羞出來的嬌羞，則恰到好處的補足了郭文君唯一的短板，整個人好看得不行。

  顧嘉暗自嘆息，自家要是有個哥哥弟弟的該多好啊，她一定想盡辦法也要把她給拐回自己家裡去，藏起來！

  她正胡思亂想著，便看到何牧心沖她們這邊來了。

  是了，他還欠自己一個消息呢！

  「嘉嘉，哪幅是你的作品？」何牧心剛才不知道幹啥去了，這會兒語氣中帶了些急切。

  「快告訴我，我四妹、五妹在哪裡？」幾乎是同時，顧嘉與何牧心同時出聲。

  兩人把話說完了才覺得有些尷尬，完全沒注意到場合。

  郭文君正紅著臉卻也被這兩人的魯莽逗笑出聲，何牧心這時才發現顧嘉身邊有人。何家與郭家原先在京里的時候倒也是舊識，就是何牧心與郭文君也是認識的。

  兩人極自然的掃過招呼，何牧心才轉向顧嘉，「清溪縣原先的施縣令早前回京待職，聽說走了三皇子的路子，如今去了北邊的慶州府做知府，升了官了。要想找到你的兩個妹妹，自然是要往慶州府尋了。」

  他帶來的這個消息讓顧嘉高興的同時又很是心累。

  三花在南邊還下落不明，四花和五花則又跑到北邊去了，想要聚齊這七朵花，她這要折騰到什麼時候去呀！

  「你也別擔心，施大人官聲不錯，德行也是有口界碑，肯定會善待你的妹妹們的，要不要我派人過去說一聲？」何牧心看得出顧嘉情緒的低落，便出言安慰道。

  「不用，等過了年我就出門去找人，現在有了方向，我們姊妹一家團聚的日子想來是不會遠了。」開什麼玩笑，她現在應該跟何牧心的距離越遠越安全。

  不見她只來參加了個何家廣撒帖子的賞梅會，便遭到那麼多家小姐的共同抵制嗎？

  顧嘉的情緒不高郭文君自然看得出來，見她徑直找了個地方坐下了根本沒有告訴何牧心她的畫作是哪幅，便體貼的把何牧心引到一邊，「想看嘉嘉妹妹的畫？跟我來吧，只不知有沒有什麼報酬？」

  何牧心正發愁，聽得郭文君的話自然求之不得，忙給她作揖施禮，「多謝郭小姐相助，可有想要的？只管報給我，送你便是！」

  何牧心最不耐應付女孩子，便是因為每回沒有一個能正常交流的，看到他一個個就像綠了眼的餓狼，恨不得把他給生吞活剝了一樣的表情，實在太可怕了。

  現在看來除了顧嘉，這個許久沒見的郭小姐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妙人兒，他的神色不免柔和了起來。

  等顧嘉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才發現何牧心已經跟著郭文君走了。

  看到有說有笑的兩個人，顧嘉突然福至心靈一般，郎才女貌可不是最相配不過的一對壁人？

  「怎麼，還真想當何家的媳婦？」突然顧嘉的背後傳來一聲低低的男生，把她嚇了一跳。

  猛的轉過臉，傻子一樣張著嘴合不擾了！

  來人是誰？他，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你不也一樣來了！」半晌之後，顧嘉的心裡突然湧入莫名的酸澀，委屈極了，「看中的又是哪家的閨秀？」她嘴邊輕撇，言語中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醋意。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果然是自己妄想了麼。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生日那晚失蹤後，就再音訊全無的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