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暴斃

  由著丫鬟扶著坐下，顧馨雅這才狀似無意的問道：「聽外面的丫鬟說，姐姐方才回府，可是在王府遇見了什麼事情？」

  顧馨雅話說的婉轉，可在場之人誰聽不出來，一時間眾人目光落在顧馨雅身上。

  對上顧馨雅諷笑的目光，顧西檸仿佛沒有聽懂她的意思一般，只是挽上顧夫人的胳膊。

  「娘親與顧府之人對本宮這麼好，本宮自然沒事，只是許久不回顧府有些思念了，畢竟顧府有本宮的親人。」

  顧西檸說的句句懇切，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句句在戳顧馨雅的心窩子。

  如今顧馨雅事事受到限制，嫁的二流子還不太想讓她出府呢。說一個婦人拋頭露面的。

  今天回院子估計要聽二流子罵罵咧咧。

  大家瞧得出來，之前錦衣玉食的小姐，現在成了落魄之人。

  顧馨雅感受到一些婆子的目光，心中不悅，這些賤婢，憑什麼用這種目光看她。

  正想著，只見秦商允來了。

  顧馨雅還覺得奇怪，為何秦商允今日來了。原來是秦商允知道了顧馨雅來顧府，怕顧西檸怕噁心到，所以特意來瞧瞧。

  「你怎麼來了。」

  顧馨雅被秦商允問起，心裡不由得一顫，可即便再懼怕這個雲王爺，也只得上前回道：「臣女是來探望堂姐，和伯母。」

  「探望堂姐？」秦商允上下打量了顧馨雅一眼，冷冷說道：「只怕你自己都不信。」

  「王爺，馨雅確實是來探望她堂姐的。」

  顧夫人上前一步解釋了一下，她不願有人在府上出亂子。

  雲王爺聽後不僅怒氣不減，而是指著顧馨雅問顧夫人：「誰打扮成這樣來探望？」

  顧夫人聞言看了看打扮光鮮的顧迎雪，心裡雖也覺得她的穿著有些不妥，但話一出口，就直接說。

  「王爺，馨雅她興許是不太懂的回門之禮，王爺莫要與她計較。」顧夫人說。

  「王爺，馨雅真的不是要給堂姐添堵……」顧馨雅還欲解釋，雲王爺已經有點黑了臉。

  「不必叫本王王爺，本王不敢答應。」秦商允怕顧西檸孕中受刺激，心心念念只有顧西檸。

  秦商允這番話說得算極重，顧西檸和顧夫人聽了之後同時白了臉。

  「王爺，您！」顧馨雅紅著眼眶，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秦商允，尤其那泫然欲泣的模樣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不過秦商允自是不在乎。

  「馨雅進府居住時還只是個孩童，我，我與她相處十幾年，興許她是有不對，但也不能全怨馨雅！王爺不如先坐下喝口茶。」顧夫人開解。

  秦商允只關注顧西檸，既然顧馨雅啞口無言，秦商允也沒說多了。

  眾人用了茶，秦商允與顧西檸回府。

  顧馨雅回院子，二流子在家。

  他喝了一口酒，冷冷問顧馨雅。

  「又去哪了。」顧馨雅聽到二流子問，不禁不樂意：「我去哪跟你有關嗎？你除了喝酒還會幹什麼。」

  二流子將顧馨雅的簪子拔起：「這簪子挺值錢吧。給我賭博用。」

  「你幹什麼，你可是點翠金簪，你賠的起嗎？」顧馨雅要奪回去。

  二流子將簪子護在身後：「你的就是我的，你為何分這麼清，你說是不是。」

  說完對顧馨雅笑道：「等我賭博成了，我做點生意，你就是員外夫人啊。」

  顧馨雅聽到這話氣道：「什麼員外夫人，現在就有銀子，你怎麼不做生意。」

  二流子瞪起眼來：「現在就有銀子？來來來，快給我。」

  顧馨雅意識到讓二流子套了話，又要罵二流子：「你要不要臉，現在……啊。」

  她捂著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二流子。

  「你劃傷了我的臉！」她瘋了一樣大喊。

  丫鬟進來，顧馨雅讓給她上藥，二流子不耐煩：「你這張臉，老子早看夠了。趕緊給我銀子。」

  顧馨雅不可思議看著二流子，這個賤人，賤人。

  她揚起一旁的陶罐要打他，丫鬟們很擔心，果然還沒等丫鬟們上前，二流子就搶過顧馨雅手中的罐子砸在她頭上。

  顧馨雅瞪著大眼慢慢倒下去。

  「小姐，小姐！」丫鬟們紛紛驚叫。

  未過多久，秦商允來了，與顧西檸閒聊很晚，到了夜間。

  顧西檸胎像已穩，秦商允抱起她。

  「秦商允，你要幹什麼！」顧西檸被秦商允抱著，雖然能撲通但出不了他懷抱，秦商允微微起唇：「王妃可聽說過同向春日恨晚？」

  顧西檸聽了低笑不語，佯裝不明白：「不知道什麼意思。」

  秦商允低頭摩挲，說：「那就讓為夫教你。」

  雕花紫檀木的窗子下，仲春時節盛開的花朵在風中在院子裡搖曳生姿，香飄七里。

  清晨時分，「哎呀——」床上的顧西檸伸個懶腰，全身像被人碾過一樣不想動，這個禽獸，在外辦公一日還這麼精力旺盛。

  她側頭看向外頭時，秦商允正定定地看著她。

  「哎呀，嚇死我了。」秦商允聽了雙手環住顧西檸，「西檸，皇上要求，明日我們進宮。」

  「嗯？」顧西檸聽了驚訝，又不免有些期待，不知最近皇上服用丹藥如何了。

  秦商允拂動顧西檸鬢角的垂絲：「娘子，怎麼了？」

  顧西檸握住秦商允的手，「本宮餓了，本宮要去吃飯。」

  秦商允妖孽一笑，顧西檸內心大呼不好，果然秦商允道：「西檸莫急，本王來餵飽你。」

  顧西檸伸出食指抵住了秦商允的唇。顧西檸一骨碌爬起來起身用膳，只覺得累到不能下床。

  翌日。

  再次懶懶的被露種叫了起來，顧西檸忍不住嘟囔：「昨天起得早有胎動，剛剛覺得還有胎動，實在難受啊。」

  露種看出了顧西檸的疲憊，笑道：「王妃這才兩日就困了？十月懷胎辛苦啊，您還有籬落公子給醫治，其他人就沒這麼好了，很多孕婦更難受。」

  話雖如此還是關心顧西檸胎像如何，顧西檸說無事。

  露種給顧西檸梳妝完，只戴了幾根不扎眼的玉髮簪與銀髮釵，又換了一件妃色絲綢襦裙，畢竟要穿的莊重些，以示對皇上的敬意。

  最後顧西檸戴了一個金項圈，顧西檸隨秦商允進宮去了，馬車到了宮門處，顧西檸想掀開側面的帘子看，卻被秦商允攔住了：「西檸，宮門處不得掀帘子。」

  顧西檸撇撇嘴，秦商允攬過顧西檸，低聲對她說，「你若想，這國家的萬里河山，本王也給你。」

  顧西檸給秦商允整整領口的衣襟，想說句什麼，想了想欲言又止，將話咽回肚子裡，只伏在秦商允胸前笑著。

  過了片刻，只聽舍人高聲喊：「午門到！請雲王爺雲王妃下轎！」

  顧西檸先下了馬車，又扶了秦商允出來，舍人諂笑道：「參見王爺，王妃，請隨咱家過來。」顧西檸仔細一看，不是皇上的御書房的舍人嗎？卻也笑道：「有勞公公了。」

  入了御書房，皇上位於上座，見著秦商允與顧西檸去了，不等顧西檸行禮，皇上就下座道：「幾日不見，雲王妃更加端莊了，只是肚子日日大了要小心，來，快讓朕好好瞧瞧。」顧西檸聽了這話覺得奇怪，不過也是微微上前道：「臣婦參見皇后娘娘，皇上如此親切，臣婦都差點忘了規矩，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皇上唇邊泛起一抹譏笑道：「是了，該有的規矩還是不能忘的。」說著回了龍椅，秦商允和顧西檸跪下道：「臣婦（臣）參見皇上，祝皇上萬福金安。」

  「恩，起來吧。」皇上揚手說。「來人，王妃有孕趕緊賜座。王妃可是為咱們國開枝散葉。」

  顧西檸再次跟隨秦商允道：「謝皇上。」

  閒聊了片刻，顧西檸忽然發現皇上宮中的端倪。不知怎的，她想到十幾年前的秦商允母妃一案，最近聽到一些話，說是因為一種禁香，秦商允母妃長久聞了，又因為各種原因死了，其他宮人太監和宮女莫名的死了。

  「皇上，臣婦和雲王陪您去花園走走吧。」顧西檸笑盈盈地問。

  皇上答到：「好。正好我們好好聊一聊。」

  扶了舍人出門。

  進了御書房花園，顧西檸仔細看著每一株花草。她與籬落學醫多日，有著敏銳的嗅覺，只要是毒草毒花，尤其是劇毒的，顧西檸遠遠就能察覺。

  顧西檸問：「皇上，您這院子裡的花開的茂實，可是養了多年？」

  皇上說：「這些都是朕親手栽培的，就如同那一株菁竹，養了足足二十年。」

  那株菁竹正是生長的時候，顧西檸突然想到自己曾無意間翻過一本醫書，有記錄菁竹本無毒性，但是西域所產的菁竹便有劇毒。

  「這株菁竹生的好奇巧，臣婦還是第一次見呢。」顧西檸誇讚道。

  皇上笑道：「這是西域所栽培的，當時為了運到我國皇宮，可是派了數百名官兵護送，幾十個奴僕照顧，才養活了下來，長的如此奇巧。」

  顧西檸略有思忖，笑道：「皇上真是巧手，像臣婦這樣可養不了這稀罕物呢。皇上可還有什麼寶貝花草，讓臣婦開一開眼。」

  皇上卻停了腳步：「哪可還有什麼了，朕日理萬機，哪裡顧得上，我們回去吧。」

  顧西檸頻頻看著那菁竹，給秦商允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