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生死邊緣

  馬車上的她眼睜睜地看著趙元恩被五花大綁送進了囚車。

  而九王一家甚至平日最縱容他的哥哥，也只是站在一旁像是再看別人家的事情一眼，目送趙元恩離去。

  徐善伽知道現在就算是去求九王，也無濟於事。

  於是她轉而去了唐家。

  「外祖母。」徐善伽一進門就撲進劉嵐懷裡。

  劉嵐已經知道發生的事情，也不安慰徐善伽，只一味的抱著她，輕柔地拍打她的後背。

  等徐善伽情緒穩定一些，才問：「你可是為了趙元恩的事情而來。」

  徐善伽點頭。

  一來趙元恩是因為救她才觸犯了這件事，二來她知道趙元恩的生死與她密切相關。

  所以徐善伽不論如何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趙元恩被處斬。

  劉嵐心疼地摸著外孫女的頭髮。

  「你們沒有緣分。」

  這是什麼邏輯，當年徐善伽不想的時候，應是將他們湊到一起。

  現在好了，徐善伽沒有辦法離開趙元恩，又說他們不是一對。

  「外租母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劉嵐道：「不久前跟從蠻國來的一名使臣在宴席上喝多，脫口說了這件事。」

  「這件事一出，朝中譁然，陛下震怒，當晚就找來趙元恩對峙，還好趙元恩一力將這件事抗下，只說是貪玩才不小心殺死神馬。」

  「可這件事關係甚遠，雖沒有連累你，但九王一家卻因為包庇，被罰了三年的俸祿，差一點就被被連帶。」

  「要不是太子苦苦哀求，現在被處死的就不單單只是趙元恩了。」

  「好在這少年也有骨氣，見事情可能牽連家人，索性求陛下將其逐出皇家，貶為庶民。」

  「這樣一來，也就算是保全了九王。」

  徐善伽眼睛火辣辣的。「所以那傻子犧牲了自己保住我們所有人了唄。」

  劉嵐嘆了口氣。

  「善伽，日後你還會遇見更好的人。」

  「趙元恩的事情，誰都幫不了他。」

  「別說是你，現在就連太子也無力回天了。」

  徐善伽咬緊牙關。

  「所以我們就要眼睜睜看著他替我去死？」

  「這是他自己做的決定。」

  徐善伽瘋狂搖頭。

  「不是，我不能！」

  說完還沒等劉嵐反應過來，徐善伽已經跑了出去。

  看著徐善伽的背影，劉嵐只能無奈嘆氣。

  馬車上徐善伽眼神失焦，她雖跑出來，可卻想不出誰能幫她。

  現在這個時候，所有有關趙元恩的事情都是禁忌，不僅不能有人幫她，反而當人知道她的想法之後，都會避之如虎。

  碩大的京奉城，此刻讓徐善伽覺得壓抑和陌生。

  她甚至連想要見趙元恩一面都困難無比。

  可徐善伽不能放棄，她的性命全部系在這人身上。

  若趙元恩死了，她定然活不下去。

  活不下去便要重新開始新的輪迴，也許永遠也回不去了。

  一想到這裡，徐善伽就心急如焚。

  「小姐。」胡嬤嬤不忍見徐善伽這樣。

  「小姐怎麼說也是榮安縣主，平日與長樂公主關係那麼好，不如我們去求求公主？」

  徐善伽如獲至寶，趕忙吩咐車前往長樂公主府邸。

  長樂雖見了徐善伽，卻幫不了她。

  「善伽，我勸你還是死了心吧。」

  「趙元恩這件事就連太子哥哥都沒有辦法，我自然是幫不上忙的。」

  「可他是為了我才這麼做的。」

  「那你就更應該珍惜生命了。」

  「趙元恩已經為你被判罪，何況殺了進貢的馬，這件事一定要有人承擔，能保住你們已經是我們能做的所有事情了。」

  「你莫要在追究了。」

  徐善伽失望低下頭，看著地面映出自己的容貌，徐善伽覺得這張臉已經布滿了灰色。

  不知多久之後就會凋亡。

  「公主能否幫我最後一次。」

  長樂嘆了口氣。

  「你想要我幫你什麼。」

  「我想見趙元恩一面。」

  這也許是徐善伽現在唯一能做到的一件事。

  「天牢重地未經父皇允許是不得進入的。」

  難道就連最後的這個請求徐善伽也做不到。

  她忘記自己是如何離開長樂公主的府邸，她只記得自從長樂說完最後一句話，耳朵里全然都是嗡名聲。

  路過皇城的時候，徐善伽看到立在門口的那張染著紅藍兩色花紋的大鼓。

  「胡嬤嬤那是登聞鼓嗎？」

  胡嬤嬤一下就看出徐善伽的想法，她立刻拉住徐善伽。

  「小姐不可！」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可。」

  「全世界的人現在都捨棄了趙元恩，若我也拋棄他，就沒有人能幫他了。」

  「小姐這可是會掉腦袋的事情，趙公子犯的可是重罪。」

  「是為我犯的。」

  眼見徐善伽堅持，胡嬤嬤終於還是沒有繼續阻攔。

  下車之際，徐善伽異常冷靜。

  「胡嬤嬤我們主僕緣分可能已經盡了，若我日後不在還請你替我照顧好我的父母雙親。」

  「小姐.」一句話出口，胡嬤嬤和潘琴早已忍不住留下眼淚。

  唯獨徐善伽異常冷靜。

  「你們回去吧，我回不去了！」

  丟下這句話，徐善伽跳下馬車，毫不猶豫的朝登聞鼓而去。

  咚咚咚的聲音，仿佛從天邊傳來，夾帶著無助和不甘，讓晴空萬里的藍天也免不得被烏雲籠罩。

  不一會兒天上的雨滴像是潑水一般，砸在徐善伽的身上頭上。

  可那怕如此她仍舊絲毫不放棄，用盡全力擊打著不會有人應聲的登聞鼓。

  這樣敲了一夜，那怕第二日仍舊大雨傾盆，徐善伽執拗的跪在原地，絲毫不放棄。

  皇宮內長樂公主苦苦哀求常皇貴妃。

  「皇貴妃娘娘，你幫幫善伽吧，她這樣下去，就是死路一條。」

  「她本就是在自尋死路。」

  常皇貴妃怎會不了解皇帝的脾性，既然事情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現在誰撞上去都不會有好結果。

  「貴妃，求求你。」

  皇貴妃終於還是沒忍心，閉上眼。

  「我只能幫她這一次，其餘幫不上忙。」

  徐善伽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她只記得自己渾身都被淋濕，麻木、冰冷、飢餓。

  一波波的情緒像是觸電般提醒自己，她不能倒下。

  就在徐善伽撐不下去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腳步聲。

  在她到底的瞬間，幾個身穿鎧甲的士兵拖著她的手臂，將她朱拽入了黑暗中。

  徐善伽高燒不下，昏迷中她總算見到許久沒有反應的系統。

  「我死了嗎？」

  「沒有。」

  「那你為什麼出現了。」

  「因為你頻死，所以我才總算能現出原形。」

  「我還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