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河裡死人了

  她反問：「小世子說的可是去春香樓的事情？」

  「不然呢！」

  趙元恩以前只覺的這丫頭大膽，現在才發現，她竟有些喜歡挑戰權威。

  「我覺得沒什麼！」

  徐善伽冷著臉回答。

  「你還真的是沒有教養。」

  這句話是趙元恩在京奉聽見最多對徐善伽的評論。

  徐善伽心中像是被刺了一下，鮮血在不經意的瞬間滲出，那樣的緩慢卻容易被忽略。

  「是又怎麼樣！」徐善伽已經覺得眼睛有些刺痛，她忍著不讓自己的情緒被人發現。

  「呵」趙元恩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真的給師傅師母一家丟臉。」丟著這句話，趙元恩揚長而去，沒有再給徐善伽任何解釋的機會。

  徐善伽看著那遠去的背影，今天所有的不理解，都一股腦的衝到頭頂，徐善伽直覺的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模糊。

  最後不知道什麼東西，滾燙的灼燒了她的臉頰。

  刺痛感隨之而來。

  這樣有過了十幾天，趙元恩在沒和徐善伽說過一句話。

  兩人都刻意迴避著對方。

  一早，徐善伽正在屋裡跟著儲撫學習描紅，她手臂還沒有力氣，所以寫出來的字也基本都是歪七扭八。

  還好正因為如此，才沒有被儲撫發現。

  因為儲撫的到老，墨威虎老將軍也將孫女墨迪送過來，兩人因為裱畫和一同學習的事情更親密了許多。

  徐善伽剛寫完最後一張描紅，就見竹桃進門朝自己使眼色。

  儲撫是何等人，他裝作去茅廁，中途休息。

  竹桃蹲在徐善伽身邊小聲說：「紀嶺來了，鋪子有點問題。」

  徐善伽大概猜出是什麼事情，卻還是見了紀嶺。

  果然是董文開從那日之後便斷了馥滿樓的供貨。

  徐善伽壓抑住煩躁，與唐似男說了，下午便驅車趕往馥滿莊。

  墨家軍的哨崗上，趙元恩看著遠去的馬車，遲遲未動。

  蔣帥想了想還是多嘴問道：「少爺，真的不跟去？」

  趙元恩沉默半刻，轉身下樓。

  「你暗中跟去看看就行。」

  徐善伽驅車到了馥滿莊。

  沒想到董文開竟然閉門不見。

  她對這種幼稚的想法又生氣，又覺得煩躁。

  作為一個成年人，徐善伽最明白的就是個人情緒是完全不能帶入工作中。

  可現在她處在這樣的時代，自然沒有辦法用這種科學的觀念去改變他們。

  正沒有辦法的時候突然見康博慘白著一張臉往回跑。

  胡嬤嬤拉住康博，「這是怎麼了！」

  康博一把甩開胡嬤嬤，一雙眼布滿血絲。

  「河裡死人了！」

  一句話，讓本來悶熱的空氣，突然變得寒涼起來。

  胡嬤嬤看向徐善伽。

  徐善伽也被這意外打斷了思緒。

  這時，不少村裡的人已經拿著工具跑出來。

  「跟過去看看吧。」

  徐善伽由胡嬤嬤攙扶著到了河邊。

  只見湖面上已經腥紅一片，紅影中一個面無血色的小孩仰躺在其中。

  寰陽村的村民大部分都站在岸邊觀看，並沒有人想要下去營救。

  徐善伽看了眼流出血色，憑著一個外科大夫的經驗猜測這孩子應該還沒有完全斷氣。

  「把人先救上來啊！」

  徐善伽衝著人群喊。

  村民互相看看了，都面露難色。

  「這水池裡面有水鬼，我們可不敢下去。」

  「對呀，這人已經死了，何苦還要拖上我們。」

  「你這丫頭一定是居心不良，竟然想讓我們惹了晦氣。」

  「對呀對呀，等衙差來了再說吧！」

  徐善伽對這些愚昧的人無話可說。

  她剛要自己下水，只聽對面撲通一聲，一個嫩黃色的倩影跳入水中。

  一名妙齡少女游到那孩子身邊，將他拖上了岸。

  等孩子上岸，徐善伽這才認出溺水者的身份。

  此人正是狀元村曹娘子的小兒子曹生。

  雙城河的水順著狀元村流經這裡，穿過岳航山流入京奉，所以這孩子很有可能實在狀元村溺水被水流推到了這裡。

  徐善伽探了下脖頸，發現這孩子還活著。

  她顧不得體面，喊了胡嬤嬤，讓他帶人去狀元村報信，自己和竹桃則抬著曹生就往馥滿莊敢。

  走了一步，徐善伽猛然想起剛剛的那黃衣女子，原是春香樓的姑娘。

  「姑娘，我的莊子就在旁邊，去換身衣服吧。」

  玲瓏點頭，跟上腳步。

  徐善伽離開，人群中一個身穿褐黃色棉衣的人探頭出來。

  身邊的小廝靠近才小聲說：「老爺，這好像是大小姐嫁到那家的大小姐。」

  葛洪亮眯起眼，奸笑：「徐家小姐竟然和妓/館的人打交道,我們去縣城問問，興許還能有多的傳聞。」

  董文開這面已經聽到消息，本想帶著莊裡的人出來營救，剛走出門，就看見徐善伽狼狽的帶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孩子沖了過來。

  他來不及顧忌情況，徐善伽一行人已經進屋。

  徐善伽將曹生放到客房，取了剪子劃開衣物才看清，原來曹生的肚子上被劃開了一道四五寸長的大口子，裡面的腸子已經完全露在了外面。

  玲瓏見狀驚叫了一聲。

  「啊，這人都傷成這樣了，還能活嗎！」

  徐善伽在現代的時候，比這嚴重的上口都見過，只不過因為被水浸泡，怕會引起腹腔感染。

  她沉思了一會兒，走到門外，用不容拒絕的語氣對董文開說：「現在人命關天，我沒有時間和你廢話，給我找一套乾淨的衣物，還有一些清水、濃度高的白酒還有一些針線，尖刀。」

  董文開看了眼玲瓏握緊雙拳，半天后才吩咐下去。

  一會兒東西已經準備齊全，徐善伽先是將曹生的腸子一根根檢查清楚，沒有外傷清洗後，才放回腹腔。

  她又用白酒沖洗腹腔一邊，才將傷口合上。

  出了門，曹家人和蘇奇已經趕來，徐善伽安排他們進去看曹生，又囑咐了幾句，就離開。

  他找來董文開，「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得決定，我也不想勉強你，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可以自己離開。」

  董文開從來沒想過離開，被徐善伽一說，頓時啞口無言。

  「還有，作為幾日的故交，我還是提醒你一句，我希望你日後看人還是看事都能深入一些，不要戴著偏見卻了解每一個人。」

  徐善伽指向玲瓏，「幾日這村里沒有人願意幫忙下去救曹生，要不是你瞧不起的這位春香樓的姑娘見義勇為，今日曹生就會成為你們寰陽村的厲鬼了！」

  董文開已經聽說了這件事，現在被徐善伽如此數落更是抬不起頭。

  「是我錯了！」他將頭低的很深，但聲音卻異常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