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半喜半憂

  「顧客就是上帝！」

  「好吧！」連企業精神都擺出來，施乾錦不得偃旗息鼓，不服氣地指著藍月靜霸氣道，「臭小子別太得意，我會將我失去的統統奪回來。南宮邪，回宮後向皇上討一道聖旨……」

  又來了！南宮邪很頭痛，眼裡全是無奈之色：「錦姨，別再讓我送什麼天下第一匾額，我很忙。」

  呃，這貨是南宮邪嗎？

  突然這麼變得如此人性真滴好嗎？她都嚇壞了！

  林書玖和蘇茉第一次看到南宮邪露出這樣的表情，兩人都很驚訝，傻傻愣愣地看著他。

  施乾換抽搐眼角，看看與南宮邪露出一樣無奈之色的東方郁，默默地收回後話，強壓住尷尬，非常淡定地說：「此事以後再說，先住宿。」

  南宮邪點點頭，跟著兩人一起走進客棧，蘇茉扶著林書玖落在最後，好事的海天不知發什麼瘋從客棧里跑出來，喜滋滋地幫住小二安頓車馬。

  升龍客棧是施家名下的產業，做為當家宗主自然要盡地主之家，施乾錦吩咐掌柜安排晚宴招待貴客，藍月靜雖是對手，還是被列入邀請之列。

  華燈初上，升龍客棧歌舞昇平十分熱鬧，林書玖受施乾錦特殊關照，擠掉了施鳳逸的位置伴在她右側。

  「來，多吃點，你太瘦了！」施乾錦挑了一塊紅燒肉放到林書玖碗裡，接著是半邊外皮酥脆的脆皮魚，一碗小雞燉蘑菇濃湯……

  菜不停地被刮進碗中，她的熱情讓林書玖膽顫心驚，遲遲不敢動筷子。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閒散王的笑容好恐怖啊。

  王爺，救命！

  林書玖向南宮邪求救，看到他事不關己的嘴臉後心中透著寒涼。

  「怎麼不吃？」施乾錦狐疑地看著她，猶豫半秒將青菜放進自己碗中，「東西不合胃口嗎？」

  「沒有，只是……」林書玖尷尬地笑，看著堆成小山的碗，拿著筷子無從下手，目光一轉不懷好意地看向南宮邪，將碗一推，移到他面前體貼而溫心地說，「這些菜都是王爺愛吃的，謝謝錦姨提點。」

  說完，林書玖明目張胆地拿走南宮邪的空碗，將堆滿食物的碗輕輕推推，一臉期待地說：「王爺慢用！」

  丫滴，看你還敢置身事外！

  「咳……」藍月靜被雞湯嗆住，咳嗽一聲後表情淡定地瞟眼南宮邪，憋著笑意頗有讚賞地向她點個讚。

  林書玖無瑕理會，搶占先機，卸了只乳鴿腿放到施乾錦碗中，胡亂搜刮出幾句話：「養顏補氣，還能協調大姨媽……」

  「噗……」一口雞湯噴在東方郁臉上，施乾錦驚喜地側目看著她。

  出啥事了，她說了什麼另人噴飯的笑話嗎？

  「你沒事吧？」林書玖嚇了一跳，表情僵硬，呆呆地瞧著被噴了一臉雞湯的男人，看著他淡定從容地拿出絲絹先為閒散王擦擦嘴巴，然後再為自己擦臉，臉上一直帶著淡地笑，沒有絲毫生氣和責備。

  如果那口雞湯是她噴給南宮邪，這會腦袋肯定搬家了！為什麼這樣的男人就不屬於她呢？

  摸摸脖子，林書玖看著南宮邪，露出失望的表情。

  南宮邪面容頓時僵住，對候在身邊的小七冷顏道：「換副碗筷！」

  別人用過的東西他不需要！

  「是，王爺！」小七立即上前取走裝滿飯菜的碗，偷偷觀察王妃的神色。

  果然生氣了，王爺換碗之舉有欠妥當，激怒了王妃和閒散王，對女子而言，這是一種輕視。

  「不許換，吃了它！」施乾錦厲聲開口。

  「娘子……」

  「你不許替他說話，男人就該有男人的風度，何況她不是其他女子，是他的王妃！」施乾錦打斷東方郁的話，嚴肅而認真地看著南宮邪。

  她一發話，小七立即退到一邊。

  林書玖已經習慣他的嫌棄，生氣過後選擇無視，閒散王的呵斥很意外，讓她心中一振，油然生出幾分感動，偷偷豎起大拇向她點讚。

  「小七……」南宮邪重重地放下筷子，倏地站起來，轉身離席揚長而去。

  「啪！」施乾錦一掌拍碎了桌子，瞬間碗碟碎了一地，湯菜全灑在地上，除了幾聲細微的抽氣聲，誰也沒有發出聲音，更沒有蹦跳離席，由著湯菜沾在衣上。

  隨著破碎之音，歌舞全停下來，所有人倒抽一口涼氣，保持不同的姿勢定格住。客棧里的氣氛沉悶下來，緊張和不安壓得人喘不過氣。

  「去哪裡？」施乾錦抖抖衣袖，拂去沾在衣上的菜葉，冷冷地看著南宮邪，「我說過，吃了它！」

  擺在南宮邪面前的碗穩穩地端在她手中，誰也沒有看到她何時出手，只記得剛剛拍碎桌子的那掌。

  她很認真，南宮邪也很認真，腳步沒有停留，筆直地上樓。林書玖捏把冷汗，偷偷地看向東方郁，向他打個眼色。

  東方郁依然淡淡淺笑，伸手取過端在施乾錦手中的碗遞給林書玖：「娘子，你毀了一桌飯菜，恐怕大家要空腹而去了。」

  「咦，是嗎？」施乾錦臉色緩和下來，看到一地狼藉，面容浮上一絲淡紅，清清嗓子吩咐掌柜重新準備，「何掌柜，讓人把東西清掃乾淨，再備一桌灑席。」

  「是，宗主！」何掌柜搖著圓胖的身體指揮小二忙碌，然後轉到後院讓廚子重新準備酒菜。

  一翻折騰，林書玖早已沒有吃飯的興致，唏噓地看向蘇茉，歉意地向余怒未消的施乾錦請辭：「錦姨，我吃飽了，你們慢用！蘇茉，扶我回房。」

  蘇茉上前扶她，顛簸著上樓。

  看她走路姿勢奇怪，施乾錦開口把人叫住：「等等！」

  「錦姨有事？」林書玖頓住腳步，抖了下眼角。

  「你的腳……」施乾錦想起什麼，揮揮手改口道，「算了，晚點我會找你說些事情。」

  看這表情似乎要說之事很重要，林書玖感到莫名的壓力和緊張，點點頭表示知道，然後讓蘇茉扶她離開。

  「你不該惹王爺生氣！」蘇茉扶她進屋坐到桌邊，倒了杯熱水遞給她，「你們是奉皇上之命為閒散王賀壽，如今王爺惹惱了閒散王，被皇上知道……」

  「我知道！」林書玖喝一口熱茶，一臉不爽地說，「誰讓他總惹我生氣，我最討厭他把我當猴耍。閒散王不是多舌之人，而且對南宮邪不錯，作為一個長輩。」

  「不然呢？」不是長輩還是什麼？蘇茉瞪她。

  「咚咚咚」有人前來敲門，蘇茉調整好表情去開門。

  「有事嗎？」門外站著位小二，探出半個腦袋往裡看，惹得蘇茉不高興，將身一擋遮住他的視線。

  小二摸摸腦袋，尷尬地解釋：「姑娘別誤會，小的只是想知道王妃是否在屋裡。客棧里來了位姑娘，說是王妃的朋友，要見王妃。如今這客棧被藍莊主包下了，又有宗主住著，掌柜的擔心有人藉故混進來生出事端，特讓小的過來問問王妃。」

  林書玖聽到小二的話有些狐疑：「蘇茉，讓他進來說話！」

  「你進來吧！」得到她的許可，蘇茉將小二讓進屋裡回話。

  小二進屋，恭敬地拜禮：「小的見過王妃！」

  「嗯！」林書玖點點頭示意他起身答話，「剛剛你說有人找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姓誰名誰？」

  「回王妃，來的是位姑娘，大約十九、雙十，是個面冷的美人……」提及來人容貌，小二露出痴迷的笑。

  蘇茉不悅，鄙夷地看了眼小二：「說重點！」

  小二被蘇茉的目光凍得全身發冷，立即收了笑，認真而恭敬地說：「那位姑娘姓呂名荷，身邊還跟著個男人，男人有些懶散，說話很奇怪……」

  「她是我的朋友，領她上來吧！」林書玖頓了頓，接著道，「男的不認識，只管將他丟出客棧。」

  「是，小的這就去辦！」小二拜禮，在蘇茉森冷的目光中逃竄出去。

  林書玖汗，看著沒有表情的蘇茉，搖搖頭嘆道：「蘇茉，你該多些表情，王府有王爺一張冰臉就夠消暑，多你一個就冷了。」

  「多管閒事！」蘇茉臉變得更冷，把頭一擰留給她一個黑黢黢的後腦勺。

  嘴倔！林書玖比出拳頭對著她腦門揮揮，祭出少林拳，正樂意時，小二帶著呂荷立在門，瞧見搞怪一幕，二人同時黑了臉。

  「王妃就在屋裡，若是沒事，小的先退下了！」小二捏把冷汗，機警地開溜。

  呂荷愣了下，隨即冷著臉走進屋裡，挑了個離她最遠的位置坐下，不咸不淡地說：「做得不錯！」

  「什麼？」沒頭腦的話，林書玖一時沒聽明白。

  「把人丟出客棧的事情做得不錯！」那個叫李千羽的男人十分討厭，一想到他的臉，呂荷不禁皺起眉頭，露出厭惡的表情。

  林書玖腦中一亮，明白她說的是誰。李千羽啊，一個懶到找死的男人，沒想到會殷勤跟在呂荷身後轉，有問題呀！

  「你這是什麼表情？」目光十分猥瑣，腦子裡定是想了不堪的事情。呂荷眉頭擰得更緊，陰冷道，「我和那人沒關係，別想些齷齪之事。」

  姑娘，解釋就是掩飾啊，這麼急著否認，沒什麼都變有什麼啦！

  林書玖偷偷地樂著，憋住笑意一本正經地搖搖頭說：「姑娘多想了，我什麼都沒想，真的！」

  信你才怪！

  呂荷和蘇茉同時給了她這樣的眼神。

  「呂姑娘不遠千里趕來不會只是為了鄙視我吧？」林書玖尷尬地轉移話題。

  「自然不是！」呂荷丟她一個冷刀子，從包袱中拿出一本泛黃的羊皮醫書放到桌上，「這本醫典借給你，一個月之內將它背熟，挑出不懂之處，我會一一解釋。記住，別太白痴，問些讓我覺得你腦子不夠使的問題。」

  聽完最後一句話，林書玖很鬱悶，拿起醫典隨意翻看幾頁，發現裡面內容詳細不懂的地方很少，懸著的心慢慢放下。

  「蘇茉，讓小二送碗面來，剛剛都沒怎麼吃過，肚子餓了。」林書玖把醫典仔細收好，看了眼呂荷問道，「你要吃嗎？」

  呂荷點點頭。

  「二碗面，加牛肉、加雞蛋、加……」

  「能吃的都給你加一份，讓小二用桶給你盛上來。」蘇茉涼涼地斜眼看她，鄙視之意十分明顯。

  嘴好毒！

  林書玖訕笑：「不用，加牛肉和雞蛋就好！」

  「哼!」蘇茉冷哼一聲，知道兩人有話要說，有意將她支開，眼裡有絲不悅，警戒地看了眼呂荷，轉身出門並為兩人關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