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回京

  只不過年輕的太醫沒有說，林海哲中的瘟疫，是最難纏的那種。

  樂正宗志點頭，派人將林海哲送進屋子裡。

  樂正宗志將這年輕的太醫也留了下來，自己帶著鄂羅哩和育和回了齊縣。

  此時齊縣的支流，河底和河堤已經鋪了五分之一的水泥了。

  水泥之所以進展慢，是因為樂正宗志怕河堤不堅固，叫人在鋪好的水泥上印了簡易的花紋，增加摩擦力。

  那閘門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

  一個半月前樂正宗志的構思已經被樂正宗志自己推翻了，因為他沒有計算好水的張力和衝擊力。

  水閘門得要重達三十噸，才不會被洪水衝倒。

  三十噸，靠人力把做好的閘門裝上去也是難上加難。

  樂正宗志只好從長計議。

  要說現在，最難的就是這個了。

  其他的難點都已經突破了，要是突破了這難關，樂正宗志就能回去找林素曦了，他實在是想林素曦想的不行了！

  水閘門是做好了，但是運不起來，放不到河面上而作廢了。

  樂正宗志給了自己五天時間，林素曦已經懷孕八個月了，再想不出法子來，等他回去林素曦都生了！那麼重要的事情，他怎麼能不回去！

  樂正宗志放下話去，叫人再加固閘門的支架，他不允許水閘失敗！

  樂正宗志把自己關在屋裡，除了來送飯，沒人敢跟他說話，因為這幾天的貝勒殿下脾氣真的暴躁！

  樂正宗志不是沒有想過槓桿原理，但是不管再加所少個滑輪，也沒有東西能承受住三十噸的重力。人力是輕鬆了，但還是行不通！

  第四天的晚上，樂正宗志想到了。

  分割法！

  他想清楚之後，就把所有的圖紙和想法告訴給了完顏吉魯。

  先修支流，等春天旱季的時候再修雲河主流，一來支流的水壩和閘門修好了，把水引走，讓主流成為枯水期。

  支流河底逐次修階梯，三道閘門，擋水，封水。

  河底的階梯把大部分本來要直接放下的水閘門的重量分散，又能擋水，又能分散水流對閘門的壓力和衝力。

  而且，支流的河道比雲河的要低，雲河主流在山上，支流在山下。

  （本來想細寫，但是考慮到仙女們不喜歡這些理科的東西，我就在這裡簡言說之：就是說在河底建造防洪段，就像高速路上的減速帶，多建幾個防洪段。然後每個防洪段上打六個孔，從上往下，貫通的。

  然後插上實心的和孔同樣粗的鐵棍，【因為以前沒有鋼材】，鐵棍很長，然後把之前一整塊水閘門分割成三大塊，中間也打好孔，按照不同的水位，加水閘門塊，用實心的重鐵卡住，也不容易被衝倒，既省力、又實用。

  然後等第二年春季、或者冬季，河水枯水期的時候，把全部的水引到支流，再迅速建造主流的水壩大閘，和支流的造法一樣。

  這樣一來，河床的淤泥也好清理，也不易淹死人。

  嗯……就這樣，也不知道寶貝們看懂了沒……

  要是實在沒看懂，看看三峽大壩或許能明白點？）

  完顏吉魯聽樂正宗志仔細講完，就立馬吩咐著去做了。

  樂正宗志是等到雲河支流第一個階梯建好試用過之後才回的京城。

  完顏吉魯甚至改進了被分割的三部分閘門，樂正宗志也終於誇獎了完顏吉魯。

  臨走的時候，一直放晴的齊縣，又下起了綿綿細雨，伴著冷風，樂正宗志卻感覺渾身暖洋洋的，因為他要回家了！林素曦等著他呢！

  樂正宗志遲遲沒去縣衙，臨走了，該去見見『老丈人』了！

  「老爺！殿下來了！」

  樂正宗志是傍晚來的縣衙，林老頭正在自家屋裡看帳本。

  這還是林家大兒媳石倩眼尖，她出門買豆腐正好看見樂正宗志的馬車，一看樂正宗志衣著不凡、又像二弟林海哲描述的那般身高，就斷定是妹婿來了。

  林夫人喊了林老頭一聲，林老頭迅速扔下帳本，拍拍衣襟，趕忙出去見樂正宗志。

  「貝勒殿下！微臣參見貝勒殿下。」

  樂正宗志可受不起老丈人的跪拜，一把把林老頭拽了起來。

  樂正宗志力量之大，林老頭呆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

  「林大人，晚輩來遲了。」

  林老頭趕忙招呼著樂正宗志進屋坐，樂正宗志卻推卻了。

  「林大人，就不進去了，半個時辰後就要發船了。」

  林大人又怔了怔，「剛來就要走？」

  樂正宗志點點頭，「素曦分娩在即，我著急回去。再者我不宜久留，容易老人詬病。還有，晚輩還求林大人割愛，此次回去我會讓父皇下旨讓海差入京。」

  樂正宗志第一句話一出，林夫人眼淚就下來了，聽到樂正宗志說他著急又是歡喜、又是惆悵。女人生孩子，尤過閻王殿，她哪能不擔心！

  可素曦嫁了個好丈夫，讓她又開心不已。

  「割！割！割！」

  林老頭心想，兒子哪有閨女重要！再者讓林海哲入京只有益處。

  「林大人，您二公子過些日子就會從孟縣回來，您不必擔心，他已無事！」

  樂正宗志三言兩句，就把想說的話說完了。林老頭點頭，「我不擔心，回來就行！」

  「那晚輩就告辭了，林大人留步、林夫人也別送了！」

  但是林家哪肯？

  樂正宗志都走的不見馬車的影子了，林家一大家子還站在衙門外，張望著樂正宗志走的地方。

  「夫人莫哭，把福氣走哭走了，素曦生產是好事！海哲入京，也是好事！」

  林老頭雖然說得嚴厲，但還是親手抹掉了完顏珏的眼淚，把完顏珏輕輕拉入懷裡。

  ——

  樂正宗志已經走了兩個月了。

  京城的樹葉都已經落光了，林素曦也換上了厚厚的夾襖。

  林素曦想下第一場雪的時候，樂正宗志應該就能回來了吧。

  樂正宗志給林素曦寫了十幾封信，但信箋寥寥數言，有兩次居然只有寥寥四個字：安好勿念。

  雖說：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

  但林素曦總害怕樂正宗志出了什麼意外！

  她刻的禮物已經完成了，現在肚子大了，幹什麼都吃力。

  林素曦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站在聽雪小築的閣樓上，張望齊縣的位置。

  用煥采的話來說，瑞宜人都成望夫石了！

  樂正宗志走後，林素曦跟婆婆純惠皇貴妃走的更近了，兩人之間總是有說不完的話，當然林素曦也沒有落下玄度雅這個姐姐。

  樂正宗志走後不久，青鷹帝一行人回到皇宮，青鷹帝就為完顏皇貴妃賜了『純惠』二字。在青鷹帝的心目中，他的愛妃一如既往的純潔絢麗、又賢惠、又富有智慧。沒有什麼其他的字眼能比上他的愛人！

  雖然青鷹帝又納了好幾房美人！

  但是，純惠皇貴妃好像不甚在意，與林素曦交談的時候，也和往日的她無甚不同！

  玄度雅的月份本該是比林素曦的月份小的，但是過了八個月之後，玄度雅的肚子越發的大了。

  這讓林素曦感覺到，可能是玄度雅瘦弱的原因，顯得月份小而已。

  現在林素曦的孩子還不到九個月，而玄度雅看起來卻像是隨時要生一樣。

  純惠皇貴妃已經給玄度雅和林素曦安排好了產婆，皇貴妃也擔心玄度雅和林素曦隨時會生。

  林素曦肚子大的難受，玄度雅也不讓林素曦來回跑請安了。

  貝勒府里終究不像哈魯山莊那般挨得近。萬一在路上出了事端，她可不願意。

  林素曦只好每天和玄度雅書信聯繫了，小幸子成了專業的郵遞員，跑腿跑的格外的快！

  林素曦除了製作了活字印刷術，還做了撲克牌。

  沒法和玄度雅走動，每天除了發呆，這些宮女小妮子們連書都不讓林素曦看，怕傷了眼睛。

  林素曦沒辦法，只好拿出了撲克牌消遣時間。

  尋芸、煥采、林素曦、小幸子每天打牌，打的都不分主僕，開心的不得了。

  林素曦一開始懷孕的時候不怎麼害喜，結果過了七個月，吃啥都覺得油膩，甚至感覺到噁心。

  葷菜除了椒麻雞、辣子雞，林素曦吃啥都覺得油膩。

  就連吃雞肉，雞皮都要去掉，只吃雞肉。

  水果清爽，林素曦倒是很愛吃，可這入了秋水果漸漸地少了下來。

  每天的水果無非是：葡萄、梨、蘋果了。

  時不時地有個香瓜已經不錯了，林素曦覺得香蕉也油膩，就把香蕉排除了。

  能吃的水果就那麼幾樣了。

  林素曦本來肉肉的身形，因為吃不好和吃不香，體重迅速下降。

  本來肚子大的不是很明顯，一瘦了下來肚子就顯得格外的大。

  可能是因為從來沒這麼瘦過，林素曦開始彎腰都吃力。

  林素曦覺得自己的身體逐漸的不好了，卻不知怎麼辦才好。

  要是沒有好的身體，在這個醫學匱乏的地方，女人生孩子，要了命的不在少數。

  鍛鍊當然是最好的辦法，但林素曦挺著八個月的肚子根本活動不開，無非就是甩甩手、甩甩腿。

  除了鍛鍊就是吃喝了，每天兩顆雞蛋、一斤牛乳得逼著自己吃進去。其他的食物，隨便吃吃估計也可以吧？

  結果……林素曦一聞到蛋黃的味道就吐得稀里嘩啦的。

  但是光吃蛋清的話，營養價值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