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記一輩子吧

  四皇子嗤笑，戳著林素曦臉上的肥肉，「有什麼不一樣的，你個豬崽子，整什麼么蛾子，不就是怕別人知道你受寵了麼？」

  林素曦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正經起來站直了說話：「殿下，我不受寵的消息會不會傳到民間啊？」

  四皇子偶爾聽官員之間也會說道，林素曦父兄在朝當官，這就…

  這被疏忽了！

  「是我疏忽了，鄂羅哩，過來！」

  林素曦心裡突然一疙瘩，爹娘哥哥還有祖母，怕是擔心壞了。

  都是她不好！光想著自己了，沒考慮到傳言能傳到民間去。

  「殿下，奴才這就去辦！」

  四皇子交代鄂羅哩撰寫密信，悄悄的傳去林府，告知林大人，林素曦一切安好，且受寵！出孝期如若有孕，也會去林府通知。

  這時，林素曦的心還是有些難受，「殿下，我這次是不是做錯了，光想著自己，沒能想到去顧及家人的感受。」

  眼看著林素曦眼淚要奪眶而出了，四皇子只能說些善意的謊言去安慰林素曦。

  四皇子大手摸著林素曦的額頭，「消息傳遞慢，敢往外傳的奴才也少，或許你爹娘還什麼都不知呢，你別慌，一切有我在！」

  別的林素曦沒有記住，仿佛就聽見了那句「一切有我在」！

  林素曦抬起頭，傻傻的看著四皇子的面容，濃密的眉毛，悄悄有一些雜毛，看起來更加親近，大大的烏黑桃花眼，不勾人，但看著就能讓人淪陷，鼻樑高挺，嘴唇微厚，天圓地方的臉型，耳朵大且有耳垂，在民間這是大富大貴的面相啊。

  不成想，兩年茹素，四皇子倒是越長越好看了！

  「傻傻看著我幹嘛，是不是我長的好看，豬崽子就對我起了憐愛之心？」

  （古代，憐＝愛！愛情的愛！）

  林素曦鄭重的點點頭，「殿下真聰明！」

  四皇子從喜歡林素曦長相的時候，就已經比林素曦先行喜歡上了。

  而林素曦平日裡只能說是不抗拒四皇子，似乎只是有些好感，五月的時候，幫四皇子出謀劃策的時候，才算是對四皇子略有喜歡。

  如今一聽那句「一切有我在」，林素曦便在四皇子的眼神中淪陷了。

  四皇子不會感覺不到林素曦以前對他有些遠離，現在當著面說了這話，四皇子哪還忍得住。

  抱起林素曦舉了一下，嚇的林素曦緊緊抱住了四皇子的腦袋，「殿下，你這是幹嘛！」

  「你們都出去，今晚晚膳遲些再進！」

  很快林素曦從四皇子眼裡看到了欲望，「殿下，你當時為何記不住我呢？」

  「什麼時候？」

  四皇子看著林素曦，似乎是不記得當時兩年前的事。

  「我同側淑人一塊入皇子所，殿下記得有側淑人，卻不記得有我，若不是嫡夫人舉薦，殿下哪能知道有我這麼個人？」

  林素曦說著說著又快哭了，四皇子本想說沒忘，又一想便說：「這不是想起來了嘛！」

  林素曦擦淚水都抹在四皇子肩膀上，「既然記起來了，那殿下可得刻骨銘心的記我一輩子，要是再忘了！」

  四皇子趕忙搖頭，還笨拙的親了親林素曦的小紅唇，「再不會了，殿下答應你，一輩子就一輩子吧！」

  四皇子抱起林素曦，輕車熟路的往臥室走，去完成晚了兩年的造小人計劃。

  屋外守夜的人都紅著臉被鄂羅哩拽走了，守孝兩年，瑞安人傻就算了，這些個奴才們也都傻乎乎的不知道躲避。

  還未過子時的時候，林素曦盯著四皇子的睡顏看，過了今晚，林素曦心裡才有那種歸屬感。

  沒有多想，又小聲叫了聲四皇子，便睡著了。

  樂正宗志其實還沒睡著，心裡想著林素曦說的記一輩子，想起當年母妃舉薦林素曦時自己的反感，終於感覺父皇母妃的話是對的，林素曦就是個好的！

  林素曦睡得晚，但想著今日要出宮了，硬是從床上爬了起來，爬起來的時候，四皇子正在皺眉頭。

  「貝勒殿下千歲，千歲千歲千千歲。」

  嘉貝勒樂正宗志瞄了一眼林素曦，又合上了眼睛。

  一夜之間成了貝勒，著實有些奇怪。

  四皇子起來之後，林素曦伺候四皇子穿衣，今日出宮，得穿正式的朝服。

  貝勒冠頂：金龍二層，飾東珠七，上銜紅寶石。

  貝勒朝服：色用石青，前後繡四爪正蟒各一團，朝服通繡四爪蟒文，蟒袍亦如之，均不得用金黃色，餘隨所用。朝珠絛用石青色。餘同郡王。朝帶色用金黃，金銜玉方版四，每具飾東珠二。佩絛皆石青色，吉服帶色用金黃，版飾惟宜。佩絛亦皆石青色。

  然後再給嘉貝勒殿下的腰間繫上了平日裡掛的荷包，還有玉佩等物件兒。

  四皇子這一身打扮，著實讓林素曦看花了眼，只是林素曦沒有朝服，畢竟只是個侍妾。

  同色的衣服倒是有，可也不敢去穿，真千氏的嘴可厲害著呢！

  無奈何，林素曦最後讓嘉貝勒殿下挑了一身湖藍色的長及腳面的棉旗袍，上頭繡著金線銀線摻雜的合歡花，外頭罩著夾棉的嫩黃色坎肩，坎肩的袖口、旗袍的袖口都鑲著白絨絨的毛邊。

  為了避免真千氏的口舌，林素曦梳的是看起來小氣些的小兩把頭，上頭也沒有插平日裡喜歡的毛絨髮簪，而是別上了內務府給的金包玉髮簪，還有兩小朵絨花。

  耳朵上戴著的是玄度氏賞給林素曦的葫蘆型玉耳墜子，悄悄搖頭，就能聽見耳墜互相碰撞的清脆聲響。

  臉上化了淡妝，打了些平日裡不打的腮紅，修好的柳葉眉恰到好處，只需輕輕用青黛一掃，就更加襯托眼睛了。嘴唇先塗了潤唇的口脂，待要出門時才塗上了用玫瑰花瓣醃製的胭脂膏。

  嘉貝勒殿下首次耐心的看一個女人化妝，感覺這時間花的值當。

  這女人化妝，仿佛就像是一塊快要雕琢成型的美玉，經過了最後一道磨光，讓人移不開眼睛。

  嘉貝勒殿下和林素曦錯開一步，一前一後的出門，往前院正廳集合，許是時候還早，外頭漆黑一片，嘉貝勒同林素曦到前院的時候，只看到玄度氏一人，出來迎接。

  「貝勒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玄度氏今兒是頭一個人這麼請安，有些不可思議，看了嘉貝勒一眼，嘉貝勒用眼神示意他也不清楚，玄度氏也不管那麼多，林素曦這本就是好意。

  「妾身給貝勒殿下請安。」

  四皇子坐在上方，讓她們倆起來，「都起來吧。」

  這時候，林素曦才細細打量起玄度氏。

  貝勒夫人冠頂鏤金二層，飾東珠七，上銜紅寶石。朱緯。上周綴金孔雀五，飾東珠各三。後金孔雀一，垂珠三行二就。中間金銜青金石結一，末綴珊瑚。冠後護領垂石青絛二，末亦綴珊瑚。

  夫人朝褂：藍及石青諸色隨所用，領、袖片金緣，冬用片金加海龍緣。繡四爪蟒，領後垂石青絛。蟒袍通繡九蟒。領約、朝珠、采帨絛用石青色。

  玄度氏腳踩花盆底，花盆底鞋上方也繡著祥雲，煞是好看。

  林素曦看著看著，玄度氏就有些尷尬了，側淑人、庶夫人都有朝服（吉服），現在獨獨只有林素曦沒有，待會人到齊了，鐵定尷尬。

  「妹妹這是在看什麼？是姐姐哪兒穿錯了？」

  林素曦搖搖頭，看著玄度氏有些尷尬的秀美臉龐，笑了。

  「妹妹這是覺得，姐姐穿這一身可俊了，平日裡看你穿素色的不好看，悄悄呀，這朝服特別襯你，瞧著臉色也好看。」

  玄度氏熟悉林素曦，知道林素曦這不是恭維，便臉上帶著微笑了。

  「給殿下請安，給夫人請安。」

  李氏像踩了風火輪似的，走的飛快，帶進來的冷風讓林素曦瑟縮了一下脖子。

  待讓李氏起來後，李氏也打量了一番玄度氏，並且也點點頭，嘴裡說真好。

  「從外頭聽林妹妹說您啊穿這身衣裳特別好看，進來一瞧，果然是美若天仙！倒是妾身穿著這衣裳，跟個男人家似的，要是像夫人那般好看，妾身鐵定天天祈求上蒼。」

  林素曦的一席話可能四皇子不會去注意玄度氏好看與否，李氏這兒再說一回，四皇子便也開始端詳起玄度氏來。

  「林氏和李氏說的對，雅兒穿朝服確實好看，以後有機會多穿給殿下看。」

  玄度氏居然害了羞，羞答答的站起來給嘉貝勒行了禮，「妾身記住了，多謝也的讚賞。」

  真千氏來的時候，李氏都已經來了兩柱香的時間了。

  「側淑人真是好大的見面，這等大事你都敢遲來！」

  李氏總是和真千氏吵起來，林素曦自然裝鵪鶉不理她們。

  可玄度氏作為嫡夫人，就只能當做中間人互相勸解了。

  「妾身給殿下請安，給夫人請安。」

  真千氏禮數做的很到位，可能是知道自己差不點要被貝勒殿下訓了，因為她一進來就看見嘉貝勒臉色不善。

  「行了，你起來吧，李氏也別說了，這就出發吧。」

  出了前院正廳，月亮還高高掛在黑夜中，但是四皇子院落南二所格外熱鬧，主子們的馬車後邊，一溜都是裝的行李，馬車夫打著燈籠，往後看都看不見最後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