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波斯貓

  看完燈會回了皇子所，四皇子獨獨把林素曦留下了，臉色並且十分難看。

  真千氏竊喜的回到了東屋，悄悄開了窗縫，她就要看看林素曦是不是哭著回來的。

  「真是丟人，好好燈會不看，看那貓作何？」

  林素曦嘟著嘴不說話，眼睛也不看四皇子。

  四皇子也真的是生了氣了，背著手不去看林素曦的可憐樣兒。

  「林氏你越發不聽話了，那貓亂竄是它小，竄來竄去沒事，要是你亂竄，打翻了燈籠走水了怎麼辦？到那時候，你不是丟自己的臉，你是在丟我樂正宗志的臉。」

  林素曦似乎是沒想到這一點，這才恍然大悟的跟四皇子道歉：「殿下，我錯了還不行嘛，我進宮一年多了頭一次看見貓咪，瞧著它可愛嘛。」

  四皇子轉過身來，衣袍甩到身後，拿食指點著林素曦的豬腦袋，氣的腦子發昏，「你呀!讓我說什麼好，你若真喜歡貓，下個月波斯國來進貢的時候，我替你尋一隻波斯貓來。」

  林素曦還不領情，「什麼波斯貓，我就要今晚見著那隻。」

  四皇子不想與這蠢貨計較，只說：「你記著了，大殿下我是皇子，想要什麼張嘴就行了。以後再做出出格的舉動，別怪我翻臉。」

  林素曦點點頭，心裡還為四皇子所說的波斯貓犯愁，呸呸呸，什麼破貓，她就要黑白相間的小奶貓。

  「那我可以回去了嗎？」

  四皇子見林素曦不甚死心，氣不打一處來，沒良心的東西，波斯貓一年就進貢四隻，若是在船上發生了意外，一年只一隻也是有的。

  「不識好歹的東西，等著殿下給你弄貓來，滾回去。」

  林素曦一路上神神叨叨的，念叨著黑白相間的小貓咪，神色有些拋錨。

  至於四皇子剛才罵林素曦的話，林素曦是一點都不在乎，見天兒的這樣說，她都不傷心了。

  「主子主子，對面那位，看著像是哭過呢，嘴裡還念叨那貓呢，真是死心不改！」

  寶珍對真千氏傳話，真千氏笑的臉上都起褶子了，「蠢材！蠢材！為了一隻貓，至於嘛！活該！真是大快人心！」

  四皇子第二天起得早得很，玄度氏也起來服侍四皇子，四皇子這才說道：「今兒是選地皮的好日子呢，我一直瞞著，就怕別人壞了運勢。」

  玄度氏正給四皇子系玉佩，聽聞是選地皮直起了身子，將脖子上的荷包取下來，拴在了四皇子腰間，「這是妾身祖母替妾身求來的好運符，殿下今日帶著去吧，希望能挑個風水寶地。」

  樂正宗志高挑秀雅的身材騎在馬上，上好的藍衣在陽光下泛著晶瑩的光芒，細細一看正是江南新出的貢緞提花面料，繡著雅致的幾朵飄雪似的合歡。

  「駕！」

  馬上俊秀的男子喝一聲馬兒，夾一下馬腹，棗紅的駿馬就甩著尾巴跑遠了。

  馬上的男子臉上帶著喜色，瞧著是往西華門去了，必定是個非富即貴的。

  那衣服上的合歡花，就出自於林素曦只手，四皇子甚是喜歡。

  四皇子再次進來的時候，帶進來一股寒氣。

  此時的林素曦正巧在玄度氏屋裡商議著什麼水果是她們能種出來的。

  「奴才覺得果樹可行，冬梨便可以，冬日裡拿梨和冰糖燉了，還能止咳化痰哩！」

  林素曦正說得起勁，四皇子便聲到人未到，「林氏你盡糊弄雅兒，梨樹是你種了就能結果的嗎？沒個十年八年是不掛果的！」

  沒事弄過這些的玄度氏這才知道種果樹需要這麼長的時間。

  玄度氏趕忙起身去迎接四皇子，「妾身給殿下請安，即頌佳勝。」

  林素曦還傻傻不知道四皇子去選地皮之事，還道是四皇子在工部閒來無事，才回來的這麼早。

  「奴才給殿下請安。」

  四皇子一進來便沖玄度氏笑，「夫人有禮了，快起來吧。今日借你這好運符是好事啊。」

  四皇子大步走來，大氣的撩了後擺，坐在上位。

  玄度氏聽了，不由得喜上眉梢，「好運符讓殿下用了是它的福氣，不過說來也是殿下自己的運氣好。」

  林素曦在一旁呆愣愣地看著他們，他們在說什麼？什麼運氣不運氣的？四皇子遇上事兒了？

  「殿下今日選的宅子離西華門近些？」

  四皇子點頭，臉上的喜色也渲染了林素曦。

  「呀，殿下和夫人都好壞，竟瞞著奴才，奴才還以為是怎麼了呢，什麼運氣長運氣短的，嚇得奴才以為殿下的運勢不好呢！」

  林素曦嘟著嘴，不但四皇子看著喜歡，玄度氏也喜歡又傻又精明的林素曦。

  「殿下的地皮後日就可以重建了，之前那裡有個舊宅子，不如拆了。前頭一排的鋪子，看著還行，翻新一下便可了。」

  三個人你來我往的說著，很快天色就暗了下來，四皇子說要回前院去處理今天落下的事。

  走的時候還囑咐玄度氏和林素曦，「你們好好想想，自己的園子要修成什麼樣兒，要怎麼裝飾，還有你們所說的什麼花草都可以種上些。」

  玄度氏覺得有些受寵若驚，正想推脫的時候，林素曦已經福身行禮，謝過四皇子了，林素曦那隻步搖的流蘇跟著林素曦的動作前後搖擺，正如它的主人一樣俏皮。

  四皇子宗志選了府邸 的地皮，就得去通知一下青鷹帝。

  屆時的青鷹帝已經知道那個不受寵的安人就是林素曦，是之前南城藍旗的首領，為了幫他抓出叛黨才到現在這個地步的。

  說實話，青鷹帝對林皓風是有愧疚的，因為差不點當年的林素曦就死了，嗯，事實上林攬月確實是死了，但現在的這個青鷹帝永遠也不可能知道林素曦不是林攬月。

  但是從貴族削為平民，這一點青鷹帝卻是心存愧疚，如今當年差點因他死掉的小女孩嫁給了他兒子，他兒子還不珍惜，不受寵。

  要是當年沒有借用林皓風的勢力，林素曦現在最少也是個側淑人，側夫人的位置，哪能淪為低賤的通房侍妾安人那一步？

  「地皮選了就好，終究是合了你的心意了，作為父親，朕也有個要求與你。」

  樂正宗志雙手作揖，彎腰：「父皇您說，只要兒子做的到，定會去做的。」

  青鷹帝擺擺手，臉上看不出喜色：「也沒什麼大事，聽說你院裡有個瑞安人，這女娃子是個好的，她的父親當年也幫朕做過不少事，是個大功之臣，升官也只是時間問題。」

  樂正宗志一聽是關於豬崽子的，立馬便答允了，也表示林素曦確實是個好的。

  「兒子記住了，最近兒子也覺得瑞安人與眾不同。」

  樂正宗志出了養心殿便開始不得不佩服林素曦的能耐，居然能叫他父皇舉薦她，真是太厲害了，雖然林大人的功勞功不可沒。

  五月十八，波斯國前來進貢。

  總共進貢了六十六張波斯地毯，寓意六六大順。

  細密畫四幅；

  奇異乾果百斗；

  三斛螺子黛；

  ……

  波斯貓三隻。

  林素曦聽說進貢的馬車足足三百來輛。從早走到下午，還不見那馬車的盡頭。

  第二日，皇子所就送來一隻田園貓，一隻波斯貓，還有一隻金巴。

  玄度氏先過了目，留下了那隻黃色的小金巴。知道林素曦喜歡貓咪，便讓人把兩隻貓都送去了林素曦屋裡。

  林素曦聽說送貓的來了，急急走了出去，有兩個籠子，一隻籠子裡就是那黑白相間的小奶貓，另一隻籠子裡，有隻雪白的毛球？

  「把毛球裝進籠子裡作何？是小貓咪的窩嗎？」

  四皇子知道送寵物的宮人來了，就往林素曦這邊來了。

  「回瑞安人的話，這隻毛髮蓬鬆，是新進貢來的波斯貓，統共就三隻，您得了一隻實屬難得。」

  林素曦盯著小奶貓看，哪管那毛球。

  猛然間回頭，那毛球已經睡醒站起來，睜著湖藍色的大眼睛，看著林素曦喵了一聲。

  林素曦仿佛被那深邃的藍眼睛勾了去，嘴裡直讚嘆：「好美的眼睛。」

  「奴才給四皇子請安。」

  奴才們紛紛朝四皇子請安，林素曦這才從那深邃的眼睛裡拔出自己的魂魄，心不在焉的額朝四皇子請安。

  「奴才給四皇子請安。」

  四皇子抬抬手，都叫了起。

  四皇子穿的是前些日子穿的那件湖藍的貢緞。

  與那波斯貓的眼睛一比，這獨一無二的衣服，竟比不過這波斯貓的美目。

  「瑞安人是否對這波斯貓感興趣。」

  林素曦重重的點頭，視線總是離不開這白絨絨的毛球。

  「這波斯貓好生好看，殿下可以送給我嗎？」

  四皇子瞧了一眼那送寵物的太監，語氣似有一些不滿：「罷了，送與你便是，本是要送給庶宜人的。」

  那太監朝四皇子看去，似乎是有些驚訝，波斯貓就那麼幾隻，再弄不來一隻了啊。

  庶宜人怎麼辦？

  「殿下，那庶宜人那邊？」

  提起庶夫人四皇子臉上浮上笑容，蹲著看貓的林素曦自然是沒有看到。

  「庶宜人自然是不會計較的，是我要送她的，她本不知情，你去把這貓送過去，就說是我送的叫她好生養著。」

  那太監臉上才平靜下來，原來是個不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