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壓歲錢

  真是難為廚子了，素菜的餃子餛飩，都能想出這麼多花樣來。

  蘸料有：醋一壺、油潑辣子一碗、干煸干辣椒段一碟、芝麻醬一碗、干辣椒麵一碟、香油一碟、麻油一碟、油潑芝麻一碗、醬油半碗。

  按主子喜好，奴才們開始為主子調配醬料。

  林素曦的奴才沒法上前為林素曦調配，林素曦自己樂的去調醬料。

  林素曦調了三份醬料，四皇子不說什麼，玄度氏就更不會說了。

  林素曦先是吃了份菠菜餡兒的餛飩開了開胃，湯里加足了醋和辣椒油。

  吃完之後，十八樣餃子和蒸餃各嘗了一遍，覺得玉米餡兒的不錯，又進了兩個，什錦餡兒的也好吃，又吃了三個。

  斷斷續續，林素曦足足吃了五十二個餃子，還不算餛飩。

  玄度氏崩大了眼睛，都看呆了，「林妹妹好、好胃口！」

  四皇子一看玄度氏驚到了，不免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夫人要像林氏學習啊，長點肉健康些。」

  「是，妾身知道了。」玄度氏也多吃了碗餛飩。

  吃完之後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又說又笑。

  初一十五、節日，四皇子都是嫡夫人的，誰都不能去干涉。

  但是如果夫妻感情破碎，四皇子不想給夫人尊嚴的時候，這個夫人只是個名存實亡的罷了。

  如今，玄度氏也沒做錯過事，也沒招惹過別人，與四皇子也沒出現任何問題，所以小年夜的四皇子歸嫡夫人玄度氏所有。

  小年過後的第三天，林素曦給四皇子做的裡衣終於做好了。

  林素曦在仔細的活上做的好，比如繡個花樣啊、做個小護腕之類的。

  給身高馬大的四皇子做裡衣，難免裁剪上會出點問題。

  「殿下來啦。」

  四皇子嗯了一聲，結果沒等到下文。

  「怎的，都不請安了，被我慣壞了？」

  林素曦嘻嘻笑，「沒有啊，奴才這就給殿下請安。」

  園子裡本就不如紫禁城裡頭熱乎，林素曦屋子裡既然還是只有一個火盆子。

  四皇子進來脫了大氅，感覺到了冷氣，不免又把大氅披了回來。

  「鄂羅哩，再端倆火盆子進來，冷的很。」

  林素曦把裡衣拿了出來，給四皇子看。

  四皇子臉色瞬間好看起來，「這是給殿下做的吧，做的什麼個啊？」

  裡衣通常都是黑色的，林素曦偏偏選了藏青色來做。

  「殿下，奴才做的這是裡衣。奴才的娘親說顏色深的吸熱好，奴才看殿下怕冷，就做了個深色的裡衣，奴才希望殿下暖和點。」

  林素曦神色上也都是為您著想的樣子，這個樣子把四皇子給感動了。

  林素曦作為侍妾份例少，能做的東西也少，林素曦動了腦筋給他做的這一身棉布裡衣，不知道是花了多少銀子換來的布料呢。

  「林氏你有心了。」

  四皇子轉頭指使鄂羅哩，「把東西拿出來給林安人瞧瞧。」

  又回頭對林素曦說，「你瞧瞧，看看喜歡不。」

  錦盒裡是一對小合歡釵子，金鑲玉的釵子。玫紅色的玉料，被金托子和金絲線包裹著，感覺這合歡花栩栩如生。

  「呀！是合歡花，真好看，奴才謝殿下的賞賜！」

  林素曦看的眼睛都直了，拿在手裡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看了會兒，林素曦反應過來了，「殿下怎麼知道奴才喜歡合歡花啊？」

  四皇子像看傻子一般看著林素曦的臉，又看看林素曦衣擺處一圈的合歡花，不做解釋。

  林素曦羞的臉都紅了，「哼！殿下真壞！」

  「我壞？我要是壞的話，就不會送你這特殊的禮物了，夫人都沒有呢。」

  林素曦不會傻到這會子再問四皇子，真的只送自己，不送別人的話，有時候可能會變成自取其辱。

  年三十這天，皇太后感染了風寒，長春園上下都緊張的不得了。

  皇太后年紀大了，來年八十六歲了，六十花甲，七十古來稀，八十耄耋，舉國上下都很少有這麼長壽的老人。

  所以大家都怕皇太后一病不起了，雖說只是個小小的風寒，可也會要了一個抵抗力薄弱的老人的命。

  四皇子是個孝子，皇太后也疼他，他心疼的緊，額吉沒了，慶貴妃娘娘也沒有了，要是皇奶奶也去了，真的太打擊人了。

  本來心情就沉重，皇上也取消了年三十的活動，讓大家會自己住出去，不可喧譁，免得吵到了皇太后。

  除夕夜是要守歲的，四皇子、玄度氏還有林素曦吃過年夜飯餃子後，就坐在桌前小酌兩口。

  氣氛很是沉悶，不算是壓抑，看得出來四皇子很擔心皇太后。

  四皇子不說話，玄度氏也是不說話，而林素曦是不敢說話。

  林素曦坐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坐著困勁上來了，又不敢睡，畢竟滿足很注重除夕夜守夜的。

  「殿下？」

  說話的既不是玄度氏，也不是林素曦，而是大總管鄂羅哩。

  四皇子明顯的不想聽鄂羅哩廢話，可是又害怕傳來皇太后的消息自己沒有第一時間知道。

  「說。」

  鄂羅哩看看玄度氏，一拱手就說了。

  「殿下、夫人，前會子宮裡有人來傳話，說是李安人把側淑人給打了，臉腫的很厲害，頭髮也被拽掉一溜子呢。」

  四皇子聽了後非常生氣，眉頭都皺到了一起，「不爭氣的東西！如今皇奶奶病著呢，這話兒不許傳出去！」

  鄂羅哩連連稱是，四皇子便不知道在想什麼，就不說話了。

  倒是玄度氏有消息憋不住想問鄂羅哩了，「可側淑人來自草原，怎會被李氏打成這樣呢？李氏有沒有受傷？」

  鄂羅哩搖搖頭，說：「側淑人口頭謾罵李安人，李安人一氣之下便打了側淑人，您也知道李安人人高馬大的，側淑人恐怕不是對手啊，李氏絲毫未受傷。」

  四皇子聽了又氣又好笑，一介女子長得比自己這個七尺男兒還高大，還打架厲害，要是男兒身當了軍，定能為國家效力！

  只可惜，是個女兒身，還如此不安分，實屬不該！況且，自己還專門請了女老師，教她識書認字，真是書都念到狗肚子裡去了！

  「回頭把庫房的好藥草給真千氏送些去，再送幾件首飾，就說殿下補償她的，叫她安心養傷。」

  四皇子躺在椅子上，捏了捏鼻樑，「至於李氏，叫那老師加重課業，重點教《女戒》、《內訓》這種，讓李氏別閒著，閒著就鬧騰！實在是煩人！」

  這一來二去的林素曦聽著倒是有趣，要是能親眼看見她們掐架該多爽啊！狗咬狗，一嘴毛！

  今年本身是有新年煙花這一個節目的，只不過皇太后病倒了，就取消了，林素曦還沒怎麼看過煙花呢。

  新年的鐘聲敲響了，又是新的一年，這是林素曦嫁給四皇子的第一年，人也十四歲半了，是個大姑娘了。

  最重要的不是這個，也不是快要出祈福期了，重要的是！

  是四皇子和夫人要給林素曦紅包了！有錢人肯定不會給小紅包，一想到有很多很多錢了，林素曦就開心。

  「在那傻樂呵什麼呢？」

  四皇子聽完鐘聲看了看窗外飄得鵝毛大雪和寒冷的月光，回過頭就看到衝著他傻笑的林素曦。

  「奴才祝殿下和夫人新年快樂！」

  玄度氏看像小貓咪軟糯糯偷樂的林素曦，也忍不住笑了。

  「殿下怕是還不了解妹妹呢，她這是在等您發新年紅包呢，跟家裡的小孩似的。」

  四皇子看夫人一臉寵愛的樣子看著林素曦，心裡也舒坦了不少，宮裡的那兩個女人老是吵架。

  這倆倒是不錯，姐姐長、妹妹短的，看著也像是真心的。

  「夫人了解這林氏，挺好的。我還好準備了紅包，雅兒和林氏都有。」

  四皇子的紅包，不單單是紅包，還有些許的禮品，都是盒子，林素曦也不知裡頭裝的啥。

  紅包分量自然是給夫人多點，給林素曦少一些。

  禮物上，也是林素曦要少一些。

  夫人也是早就準備好了林素曦的紅包和小禮品。

  林素曦還沒來得及拆，就被四皇子趕走了。

  「林氏你回自己屋裡去拆，明兒一早，我和夫人得早早去太后那裡侍疾，現在就要睡了，你回去吧。」

  四皇子擺擺手，就把林素曦趕走了，「鄂羅哩，把林安人送回去。」

  掀開門帘子，風雪很大，雪很厚，玄度氏生怕林素曦摔了。

  「尋芸、煥采扶好你家主子，別讓你家主子摔咯！」

  明天早上是要去看太后，可是也不會太早去，父皇肯定下令不許人進去叨擾皇奶奶。

  讓林素曦別打開東西，是怕玄度氏看到自己給林素曦的紅包里是五百兩的銀票，夫人也才二百兩而已。

  裡頭也有字條，說讓林素曦把錢寄回去，讓家裡寬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