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去園子裡過年

  林素曦恍然大悟，原來四皇子這是奉命行事呢，原來她不喜歡四皇子，四皇子也不喜歡她。

  「能讓額吉和夫人喜歡，這也是你的本事。」

  四皇子看林素曦臉色涼了不少，就趕緊把話說完了。

  「我也想知道你有何本事，後來發現你也頗有本事，大殿下我的魂兒都要被你勾走了，看書都看不踏實，老是想著你。」

  林素曦默默地說了一句，「是嘛？」

  四皇子鄭重其事道：「大殿下我日日往你這跑，賞賜也是隔三差五的往你屋裡鑽。」

  四皇子哼了一聲，「你倒好，給夫人做護腕、做裡衣，到我這裡連雙襪子都不肯做。」

  說著說著，反而四皇子生氣了，鄂羅哩拿東西來的時候，發現兩個主子臉色都不甚好看。

  「明日做給您，不就好了嗎？真小氣，還生氣了。」

  林素曦小聲地嘀咕，四皇子見台階就下，「那行，我就等著了，看你給我做個什麼。」

  「來看看喜歡嗎？」

  四皇子接過木匣子，打開給林素曦瞧瞧。

  「呀！好可愛。」

  木匣子裡躺著三對毛絨絨的耳墜子，耳環下頭墜著紅玉石，紅玉石下頭墜著小拇指大小的毛球兒。

  「你呀！真是沒出息，這種耳墜子最不值錢了，還不如墜個瑪瑙好。」

  林素曦嗤之以鼻，拿過木匣子愛不釋手，「不值錢又如何，能叫人喜歡，它的價值就此別的耳墜子高。」

  看到三對耳墜，就想起來，額吉前些年就已經戳了三個耳洞了，就是好些年都不戴耳環。

  額吉母家被抬了旗，林素曦也不曾問過這事兒，倒是額吉與皇貴妃同姓，抬了旗就是真千氏。

  「反正殿下就等著你，一耳三鉗呢，這樣才是翼宿皇家的媳婦兒。」

  林素曦不知道該不該問四皇子，想了想還是問問吧。

  「殿下，奴才額吉，哦不，娘親姓顏氏，母家前些年抬了旗，如今也是一耳三鉗。」

  四皇子仿佛明白了些什麼，母妃這是不好明目張胆的幫助母家，繞了好大一個彎子呢。

  母妃那麼說，可能是想林素曦成為側淑人，為母妃母家掙點卑微的榮光。

  「娘親也是姓完顏呢，說不準是本家，也可能娘親與皇貴妃認識呢。」

  林素曦對這個不甚感興趣，便就不說了，不管怎樣，都已經是四皇子侍妾了，四皇子也寵愛她，這就夠了，能有往上爬的機會，她也不會放過的，位高只分，份例就不一樣，為了銀子也要爭一爭啊。

  晚上林素曦的菜色還是兩菜一湯，林素曦要的醋熘土豆絲、蘑菇青菜，還有一碗燉菜菜湯，鹹菜一小蝶。

  主食有米飯、手擀麵。

  四皇子的菜色就豐富多了，四個涼菜、四個熱菜、兩個湯。

  分別有：涼拌腐竹、油潑粉條、皮蛋豆腐、涼拌蓮藕；虎皮青椒、糖醋茄子、宮保豆腐、松仁玉米粒；蘑菇三鮮湯、蘿蔔湯。

  主食有：奶餑餑、花卷、金銀饅頭、米飯、拉粉條。

  四皇子不要林素曦伺候他，讓林素曦吃自個兒的。

  林素曦喜歡吃長的，麵條啊、粉條啊，都愛吃，吃的一溜一溜的。

  明明林素曦的菜看起來不好吃，但四皇子看林素曦吃的香，就想換菜。

  換了之後，林素曦吃上了自己想吃的糖醋茄子和宮保豆腐，沒有什麼是比甜食更誘惑人的了。

  四皇子覺著林素曦的菜並不好吃，但林素曦吃的香，就不免胃口大開，多吃了碗拉麵。

  兩個人還沒吃完，就收到了皇上的通知，說皇太后想去春秋園過年，後日就啟程。

  大後天就是小年了，時間可真緊迫。

  「鄂羅哩，去告訴真千氏和李氏，好好在皇子所待著，讓她們別收拾行李，我只帶夫人和林氏去。」

  林素曦眨巴眨巴眼睛，問道：「殿下不帶李姐姐去了？」

  四皇子可能覺得林素曦的腦子沒救了，就不和林素曦說話了，繼續吃東西。

  四皇子不說，鄂羅哩可不敢不說，「回林安人的話，李安人身量太高了，殿下不喜歡。」

  是了，要是男子個子偏小，女子高了就高了。

  四皇子堂堂七尺男兒，怎麼容忍自己小妾長了七尺半？

  「哦，殿下放心好了奴才頂多長六尺，可能六尺都長不到，殿下不要嫌棄我。」

  林素曦在那裝模作樣，四皇子也故意吹鬍子瞪眼的，「看大殿下的心情。」

  林素曦和四皇子熟悉了之後，林素曦話也多了不少。玄度氏居然一點醋意都沒有，甚至還覺得林素曦開竅了。

  「奴才給夫人請安。」

  鄂羅哩去通知玄度氏後天要去春秋園過年的事兒。

  「天兒都黑了，大總管怎麼過來了？」

  玄度氏正在理過年給後院女人的紅包，還有一些新年分發的東西。

  「奴才是來告訴您，後個兒要去園子裡過年，您收拾好行李就行。」

  這還是頭一回去園子裡過年呢，玄度氏倒是很好奇，「大家都去嗎？」

  「回夫人的話，咱們殿下只帶您和劉安人去。」

  玄度氏思索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好了，我知道，大總管回去復命吧。」

  鄂羅哩出去了之後，紅姑就過來了，「夫人，這林氏好本事啊。」

  玄度氏知道紅姑要說什麼，左不過是讓自己小心林氏罷了。

  「只不過是個侍妾，總不能騎到我這個嫡夫人頭上吧，奶娘不必說了。」

  玄度氏索性也不收拾那些物件了，去了園子裡應該是用不上了吧？

  「可是夫人…」

  子青拽住了自己的額吉，「額吉，別說了，夫人有自己的想法。」

  玄度氏覺得，要是真被這奶娘挑撥了，說不定能幹出什麼駭人聽聞的事兒呢。

  「這林氏再有本事，也是掌握在我手裡的。我與她不過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紅姑每每反對是有何高見？」

  玄度氏終於生氣了，紅姑這是說不出個所以然，「家母囑咐奴才，要各方各面幫襯著主子。」

  「還有嗎？」

  紅姑搖頭。

  「老太太讓你幫襯我，不是讓你左右我，替我做決定，雖然你是奶娘，但奴才就是奴才，僭越主子就是該死。」

  玄度氏自幼受的教育就是這樣的，嫡庶尊卑、主子奴才都要分的清清楚楚。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玄度氏家裡的規矩明確的說過奴才不可魅惑主子，左右主子的意願。

  「奴才是主子的奶娘，終究與別人不一樣。」

  紅姑說出這句話，玄度氏就笑了。怪不得皇家的奶嬤嬤近些年都不受寵，原來是這樣。

  「既然你覺著自個兒不同於別人，那我就讓你不同於別人好了。」

  雖說玄度氏臉色不善，但紅姑還是略有期待，倒是子青臉色有些難看，自己額吉居然還不是罪。

  「既然紅姑記不住玄度氏家家規，那就回喜塔臘家重新學習吧，明兒一早就走，回去之後再就不是我奶娘了。」

  紅姑撲通就跪了下來，「雅兒，奶娘知錯了，奶娘知錯了，不要把奶娘趕回去啊！」

  到現在還稱呼她的閨名？這個奴才！

  玄度氏覺得前些年對紅姑太好了，如今實在是紅姑過分了。

  「不知悔改，即刻回去！」

  紅姑終究是第二天才回去了，頭一天宮門下鑰了。

  子青想替自己額吉求情，可自己額吉確實做的不好。額吉性格就是如此，以後還會這樣做的，必定屢教不改，這次求了一次情，下一次呢？

  「子青你是個好的。」

  紅姑回府了，玄度氏也不見子青為她額吉求情。

  「奴才覺得額吉做錯了便是錯了，況且夫人路以後還長著呢，奴才不管榮辱都會好好侍奉夫人，不敢有二心。」

  頭一次去園子裡，大傢伙都有些亂了手腳的跡象。

  林素曦寅時末就已經與玄度氏匯合了。

  「妹妹這麼早就過來了？還沒吃過吧？」

  林素曦進去的時候，玄度氏剛開始吃早點。

  「夫人姐姐，奴才吃過了。」

  玄度氏屋裡暖和，林素曦脫了大氅，過去給玄度氏布菜。

  「嗨，妹妹別客氣，姐姐這兒不需要布菜。過來坐！子青去再端碗牛乳來，給林妹妹。」

  對於吃的林素曦自是不會拒絕，剛把牛乳捧在手裡，四皇子便來了。

  「你們倆關係倒是挺好的，這林氏從不與我同桌，這會子倒是願意和夫人同桌進食。」

  四皇子嘴裡犯著酸，林素曦單純沒聽懂何意，玄度氏聽了個明明白白，這四皇子是醋了。

  「殿下彆氣，林妹妹年紀小，殿下又穩重，林妹妹不敢也是有的，況且自古侍妾是不能與主子們同桌的。」

  林妹妹？四皇子心裡笑開了，要是賈寶玉的林妹妹長這樣，估計賈寶玉會直接娶了薛寶釵吧！

  四皇子也不是生氣，是想讓嫡夫人開解開解林素曦這個木頭，每次躲得遠遠的，除了吃鍋子那回，一看就是被開導過，如今又蠢回去了。

  「一路上侍妾是要坐貨車，貨車不穩，雅兒你帶著林氏坐你馬車裡吧。」

  玄度氏點頭答應，林素曦木愣愣的看著四皇子。

  玄度氏有些腦瓜疼，連忙提醒，「林氏你還不謝恩？」

  「哦？」林素曦看了玄度氏一眼，突然明白過來，「哦！哦！」

  「奴才，奴才謝殿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