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9章 放下心來
2023-12-21 20:39:28 作者: 樂港船長
「許顯純,朕要你立刻封鎖京城大門,抓捕這些不要命的反賊。」皇帝得意地說道。
「是,陛下。但這聖女怎麼處置?」許顯純問道。
「嗯?這個反賊也是多種多樣的,能招降納叛的還是要給以機會。這個聖女就先讓東廠關押,你抓到的女反賊也都送到東廠來吧,去做事吧!」朱由校認真地解釋道。
許顯純騎著馬離開去抓人了,皇帝則是帶著安曼春來到東廠,將她安置在一處小屋裡,門外都是武藝高強的番子在把守。太監方正化負責管理此事。
朱由校則是在錦衣衛的護送下回了紫禁城裡,他滿面春風地回到文華殿裡去忙國事,絲毫沒有後怕。
此時,坤寧宮裡,張嫣正坐在半人高的大玻璃鏡前一邊思量,一邊打量自己。
這是一張美麗的少婦面孔,瓜子臉、水杏眼、小巧的嘴唇旁有兩個笑靨,稍一抿嘴兒便顯現出來。因保養有術,柔膩的肌膚猶如凝脂軟玉,白皙中泛著淺紅,少婦的容光中隱隱還透著少女的風韻。她拿起胭脂挑了一點點在左手心裡調了調,看看自己的臉頰,輕輕搖了搖頭,只在嘴唇上輕輕抹了抹。將略略蓬鬆的鬢角抿了抿,滿意地吮吮嘴唇,想笑,又止住了。
皇后拿起眉筆,側著臉反覆凝視,只在眼睫上輕輕描了描便又放下。她記起皇帝的話,只要不是有疤有痕,女人的眼睛都是好看的,出色只是在眉宇間的神韻。用眉筆畫眉再小心也容易露出直、淺、陋來,有的女人只擔心眉毛淡,顯不出嫵媚,因此描了又描,殊不知已是失了天然;眉睫本來的秀韻都沒有了。
然後,張嫣小心地揭開一個金盒子,取出皇帝賜的法蘭西眉筆輕輕抹了抹,加重了雙眉中線,向眉心處稍稍起了一點顰紋。果然,本來就嬌艷如花的面龐平添了一種膝朧感,像一朵鮮花在霧裡展示風韻。
「我看皇后梳妝呢,真是太好看了,比那陛下屋裡牆上掛著的仕女畫兒還好十倍!本來娘娘就美,這一梳妝,嘖嘖……方才我就在想,摘下的牡丹花是美的,總不及地上長的鮮活,要再噴上水……」宮女在一旁恭維道。
「我都二十六七的人了,還講究什麼美不美,出門人不笑話也就罷了。」張嫣笑道。
「不好了,娘娘。不好了!」一個宮女從外面衝進屋裡。
「該死的奴婢,怎麼這麼慌張?」張嫣斥道。
「回皇后娘娘的話,陛下在城內遇到了白蓮教的行刺!」
「那皇上現在怎麼樣了?」
「娘娘,奴婢不知道。」
張嫣聽了驚恐不已,急忙派太監到前朝詢問此事,皇帝這才知道還沒有報個平安,他派魏忠賢傳語後宮說他自己沒事,嬪妃們勿要驚慌。
晚上回到後宮時,皇后和不少嬪妃紛紛來求見,想確認皇帝的身體健康。刺殺天子的事已經全城盡知。朱由校晚上一直安慰他的女人們,把事情說小一點。
在之後的幾天內,錦衣衛將白蓮教主周應元捉拿歸案,晉商靳良玉之女靳雨晴也被拘捕送到東廠大牢關押。朱由校徹底放下心來,他以後可以安心地出去微服私訪了。白蓮教就先關押起來,不需要做太早的處決。
張嫣卻因為皇帝遇刺的驚嚇,得了一場大病,御醫給開的藥方,張嫣吃藥之後反倒身體越來越差。後來神醫喻嘉言給皇后重新看病,才給出正確結果。喻嘉言說道:
「回陛下,皇后經血三月未潮,諸醫以為皇后鳳體夙日羸弱,是因身子積寒不散,以致任脈受虧、帶脈陰阻,夜夢呻吟、便熱體顫,都因為腎寒無補之過。按五臟之氣,腎氣屬寒,現在金熱而水寒,本來相生之道,反而相伐。諸醫生持定見虛不補,見實不泄的醫道常理,不肯再進一步深思熟慮,反而以發散藥物投方,良意良藥,入於五臟助紂為虐,反而成了虎狼之藥。這就是臣所不敢恭維的了。所以愈加攻伐,皇后時而表象緩解,其實內地里吃虧愈大。」
「那還了得,那不是一向都治錯了麼?」朱由校說道。
「這是學生的淺見。所幸的太醫院用藥向來審慎,劑量不大。皇后素來性情恬淡雍容大度。這就好比一尊大金鼎,雖然放錯了東西,可它的容量大,耐力大,所以也就無大妨礙。皇后用了臣的藥,如果有寒冰乍破漸漸融化之感覺,臣就更有了七八分把握了。」 喻嘉言自信地回答道。
正如喻嘉言的判斷,皇后的身體好了起來。
今年的八月份,朱由校決定下令讓遼東三萬兵馬,北上去征伐阿濟格和多爾袞的殘餘勢力。
出征之前,皇帝跟有作戰經驗的臣子們討論,然後再聯繫新的戰爭,為明軍的北征八旗制定了十七條軍規:
每個戰士在他們的硬弓、火銃、頭盔、甲冑上寫上自己的名字,每匹馬都烙上印,並在尾巴上繫上一小長條木塊,填上伴隨的營將的名字。所有的大聲喧譁者、潛逃者、飲酒者,或者是偷竊馬鞍裝備的人都將被當場懲罰。所有帳篷要系得整齊劃一,保持中等的距離空間。擔任警戒職責的士卒要求馬不卸鞍,不許點火或在帳篷里過夜,所有時間裡都要穿著軍靴全副武裝,甲冑牢系,水壺中灌滿水,以便與任何敵軍作戰。因為忽視了敵人逼近的報告,或者錯誤地報告了敵人靠近而事實並非如此,懲罰是在全軍面前處斬。必須為所有的馬匹尋找好的放牧草地,指派士卒去尋找迷失的馬匹,加上牌子,標上名字,送回主人手裡。病了或疲憊的馬匹將留給當地村民照看,不能丟棄或殺掉。戰爭之後,繳獲的武器不許出賣。在營地里,禁止任何懶惰的現象。一旦有點空閒時間,士卒們就去訓練射擊或加強準備,擦拭武器等等。
盧象升、曹文詔和趙率教分別率領一萬大軍,三路進擊女真。
皇帝對此次北伐非常有信心,他在十月甚至還帶著後宮嬪妃、信王朱由檢和一些年輕臣屬去南苑狩獵。這回和以往不一樣,是大規模的狩獵,就如同行軍一樣,住在帳篷之中。
在寬闊的草場上,這些狩獵的大隊人馬像一片翻滾的烏雲,以皇帝為首的騎射者仿佛與他們的馬融為一體。他們一起飛奔,箭頭落地,人離賽場,身心全被所見激盪。優秀的騎手常常使自己與獵物保持正確的位置,訓練有素的賽馬總能領會它主人的意圖,奔跑有方,為取得最佳成果而調整方向,逼近獵物。
有一些優秀騎手,並不在乎他們的賽馬是蹩腳的或有陋習的,他們跨上馬不久,旁觀者便會看到他們取點恰當。因此人能使馬超群,馬能使人出眾。
狩獵也是戰爭訓練,是一次紀律和組織的試驗。一隊狩獵者的編派必須按照軍隊規則,而不是根據行軍的方便或是私人的愛好。
皇帝打算每年秋天都來南苑一次,野外宿營,也讓皇族和臣屬們在騎馬狩獵中鍛鍊武德。如果來的太頻繁,動物會來不及繁殖,國事也會耽誤,皇帝對國家的控制也會有所下降。
人們圍繞著獵場奔馳,沒有皇帝的命令,沒有人敢開始出擊,甚至皇族的成員也必須呆在各自的小隊,不能向前突破或者在後漫步,該左就左,該右就右。
在軍隊檢閱之中要求部隊有高度的組織性,歸屬於各自的番號;當號角吹響,戰鼓擂鳴之時,所有的人都行動起來;當鳴金之時,一切都停頓下來。如此反覆九次,在第十次才開始狩獵。
安紮營地時也是如此,隊伍圍成一個圈,在中心位置,皇帝的帳篷被一串黃旗環繞著,再加上七尺高的粗繩織成的網;然後,是一大群錦衣衛的帳篷;最外一層帳篷是皇族成員和臣屬的。
這種狩獵的日子會進行七天,皇帝跟嬪妃待在一起遊玩的時間也是七天,總共玩了十四天就回京城去。
天子娛樂的時候,孫傳庭得到皇帝的任命去迎著狂風吃沙子,他從京城一路走去陝西的肅州衛,任務是查看整個交通的地理環境是否能支撐大部隊的遠征西域。
水的供給是一個重要方面,在這方面有錯是不能容忍的。孫傳庭得出一個答案,那就是沿路打井來補充飲水,否則,後勤就會壓垮全軍。肅州衛有大名鼎鼎的嘉峪關,出關往西走就是河西走廊。
在河西走廊,至少有四種類型的水:一種是在沙子兩尺深的地方;一種是在一尺深的地方;一種是墓地之水;一種是陰泊水,即用手扒去沙子就可得到的渾濁的水。根據孫傳庭的調查,想要收復西域,至少要讓五萬大軍行軍一千九百里地並繼續戰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