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8章 生態危機
2023-12-21 20:39:28 作者: 樂港船長
「娘,不孝子害得您孤身一人居住在京城。兒子以後一直侍奉您老人家。」
「弘祖,娘是高興。當初你爹給你起這個名字,就是希望你弘大祖宗的事業。現在為娘我得到了萬歲爺指派的僕人、大夫,他們悉心的照料我,都是因為有你這個出息的兒子。」
徐霞客聽了此話心中對皇帝的感激之情,又多了幾分。當晚他與母親聊他在路上的趣事,把買來的五香兔肉分給家裡的僕人,一起吃掉了。
來到家中的徐霞客並沒有無所事事,他把自己的經歷總結成遊記。在家裡呆了沒幾天,秉筆太監劉若愚來找徐霞客談話。
「大旅行家,這回在家呆幾天啊?」劉若愚問道。
「劉公公太過譽了,我只是一介草民。這回我打算一直在家侍奉老娘,不再出行了。」
「哦!哦!我明白了。哎,陛下對你寫的遊記一直很感興趣。這回有沒有新書要給皇上看啊!」
「有的,我正在整理手稿,劉公公麻煩你給皇上帶話,讓皇上不要太著急。」
「行,我會說的。」說完,劉若愚叫隨從宦官端了一盒銀兩進來,他接過來沖徐霞客道:「這是一百兩白花花的台州紋銀,皇帝看你旅行辛苦,特地賞給你的。」
「陛下天恩浩蕩,草民愧不敢當。朝廷對我老娘的照顧已經是如此的體貼,我怎麼能收下呢?」
「行了,大旅行家,不要自謙了。趕緊收下吧,本公公估計,過幾日皇帝就會召你入宮談事。」劉若愚把銀子留下就離開了。
正如劉若愚所言,過了僅僅五天,皇帝就召見徐霞客到武英殿談他路上的見聞。
徐霞客今年才四十二歲,已經是滿臉皺紋,面部的每一道溝壑都在敘述著他旅行中遭遇的風霜雨雪、豺狼虎豹。穿越者對這位大旅行家是滿腹的欽佩,他問道:
「徐霞客,你這回在外頭,有什麼見聞或體會想和朕分享嗎?」
這位遍游天下的徐霞客是個實在人,對皇帝充滿了感激,他把自己對明朝自然環境破壞的所思所想告訴陛下,毫無保留。
明朝所轄疆域「東起遼海,西至嘉裕,南至瓊、崖,北抵雲、朔,東西萬餘里。南北萬里」。明初,承前代山河之殘破,這片廣袤的大地已顯露出自然生態體系繼續退化和惡化的疲態,其後紛至沓來的又是人口1爆炸性的增長和對資源掠奪性的破壞,以致於全國大部分地區陷於不堪重負的窘境,生態環境每況愈下。
森林面積的銳減是明代生態環境惡化的主要標誌。更懇、戰守、移民等造成大片森林遭到毀滅性的破壞,在當時已不是個別現象。
就黃土高原的呂梁山中北段而言,自寧武關以西,南至離石,遠在岢嵐、河曲、保德、五寨、偏關等地曾有成片森林,多毀於明代屯田。
嘉靖年間,管理九邊屯田御史龐尚鵬所呈《清理山西三關屯田疏》說:「頃入寧武關,見有鋤山為田……今前項屯田俱錯列萬山之中,崗阜相連。」足見成片的森林,已被開成了坡耕田土。爾後這裡又退化為丘陵溝壑區,至今仍為黃河中下游水土流失最為嚴重的地段。
《長安客話》記載,冀北燕山於成化年間還是樹木延綿數千里,山勢高險,林木茂密,人馬難以通行。後來戍守之軍在邊牆附近燒荒,「每年大放軍士,伐木兩次」,「四山盡燒,防有伏者」,「近邊諸地,經明嘉靖胡守中斬伐,遼元以來古松略盡」。
到隆慶時,這片原始森林的「千里古松」已被斫焚得蕩然無存,致使自然環境發生不利於人類生存的演變。從此,這一地區的水患增多,湖泊泉水日趨萎縮,水質下降,野生動物大量減少或絕跡。
另外,流民遷徙也加劇了毀林進程。明代前期,全國人口不過六千萬上下,以當時的農業技術水平和開發程度來衡量,無需墾荒拓田已足以養活全部人口。然而由於皇族宗藩、權貴豪強恣意兼併土地,民間膏腴之地所剩無幾。如四川蜀王府就占有了整個成都平原十分之七的田土。
大批失去土地的農民,拖家帶口遁入深山老林,成為明代社會的一個龐大的階層——流民。明代中期,就荊襄地區而言,在原先杳無人跡的茂密山林里就湧入了幾十萬流民。他們靠燒荒墾田來維持生計,斬茅結棚,燒畲為田,辟荒墾殖,史稱「棚民」。
除農業生產砍伐森林向林區要地外,棚民燒炭也消耗了大量林木資源,使林地面積逐漸後退、減少,已開後世鄂西北毀林風氣之先。
當時全國各地類似這樣的棚民亦為數不少。毋庸置疑,大量棚民的出現,對生態環境構成了巨大的威脅。黃河中游中條山和太岳山的森林,渭河中上游的森林,陝北橫山的森林,秦嶺北坡的森林,也多是從明代開始遭到毀滅性破壞。
森林植被不斷地被吞噬,樹木的生態效益迅速跌落,表現得最為明顯的就是江河流域水土流失,大量泥沙傾瀉入江河。
以長江中游為例,明代嘉靖以前,江漢平原還盛行「江清不易淤」的說法,而萬曆年間卻出現了嚴重的濁化現象。深山老林之中,莫不為百姓所耕耘,土地疏鬆,則沙礫容易崩解。所以每次下大雨的時候,山谷里的泥沙流入江水,導致江身和湖泊越來越淺。
至於黃河中上游森林資源的枯竭,則造成大量泥沙被剝蝕。這些泥沙為河水裹挾,向下游宣洩,沉澱淤積,抬升河床,使河水橫決漫溢,河患頻仍。
朱由校聽徐霞客講了幾個時辰,想到要解決問題的核心辦法就是給流民一條活路。在徐霞客走後,皇帝又打開熊廷弼和袁可立的奏章,仔細閱讀起來。
皇帝在處理完公務後,天色已晚,他快速踱步走進了坤寧宮的院門,去看望懷孕了的皇后。
張嫣的腹部一天天大起來,聽說皇上駕到,她還是挪動著臃腫的身體下了塌。未及下拜,朱由校已經走進來了。
宮娥和宦官們齊刷刷地跪倒在地,張嫣在貼身宮女的攙扶下,正要下拜,卻被朱由校扶住了,他慍怒地看了貼身宮女一眼道:「皇后有孕在身,怎麼好行大禮?動了胎氣,你不要命了?」
「不怪他們,是臣妾接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張嫣害羞地笑著說道。
「皇后為朕懷上龍種,功勞大焉,何罪之有?」說著,皇帝就挽起皇后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榻上,才叫宮娥和宦官們平身。
貼身宮女不失時機地呈上茶點,然後帶著侍候的人們悄悄退到門外。
自從張嫣懷孕以後,穿越者開始思索之前為何不能生育子嗣。他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正主就是天啟七年死去的,在天啟七年之後,穿越者才真正完整擁有了這具軀殼,才獲得生育能力。這目前只是一個猜測。
「寶珠還好吧?」朱由校問著話,眼睛就在張嫣的臉上打量起來。要說自張嫣進宮以來,朱由校的目光不知在她身上掃視過多少遍,她的每一個變化,他總是第一個發現。而這細微的變化可以影響他一天的情緒,或讓他欣喜,或讓他不安。就像捧在手裡的一塊玉。
懷孕的張嫣依舊光彩照人,風姿綽約。這讓朱由校看了就遏制不住心中的騷動和燥熱,情不自禁將張嫣擁在懷裡。
皇后透過皇上的手指,感受到了他那顆不安分的心。她回眸投給皇上一個嫵媚的笑意,摸了摸鼓起的腹部,那意思就在這暗示中了。朱由校笑道:「這個,朕明白。」
朱由校愛憐地撫摸著她的手心,親切地詢問胎兒的情況。他也沒有忘記囑咐皇后起居一定要小心,不可過分操勞。
在皇帝的呵護之下,張嫣的眼睛濕潤了,但她口中說出的話仍是平靜坦然的:「謝皇上。臣妾只是想早日為皇上接續龍脈,至於其他的事,臣妾未曾多想。」
晚膳是在坤寧宮吃的,皇后在宮女伺候下沐浴、就寢後,朱由校一直坐在塌前與她說話。說他們的第一次見面,說他們在南苑的郊遊,說腹中胎兒的未來。
朱由校平日太忙,難得有今天這樣漫長的閒談,張嫣覺得這是她最幸福的時刻。她就那麼靜靜躺著,聽朱由校說話,不時地回他一個溫馨的笑,然後就在這樣的幸福時光中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張嫣的睡態美極了!光潔的額頭下,一雙微閉的眼睛如月季花瓣上的露珠;鼻翼間吐納的芬芳在嬌艷的紅唇上染了柔嫩的濕潤,兩頰紅撲撲地如綻開的雲霞。
皇后在夢中牽著兒子的手,愜意地漫步在萬花叢中。頭頂上是一輪紅日,聖光燦燦,腳下是一條大道,蜿蜒至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