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0章 穩定大統
2023-12-21 20:39:28 作者: 樂港船長
儲君下令群臣隨他一同前往午門。到了午門,只見三百武士身著鴛鴦戰襖,一隊手持著長刀、盾牌,一隊手持著紅纓槍,一隊手持著金骨朵。他們齊刷刷地立正站好,一看威風凜凜的精神頭就知道是武藝高強的士兵。
魏進忠沖領頭的一位頂盔摜甲氣勢不凡的武官喊道:「駱指揮使,還不快向天子行禮。」
「末將駱思恭,拜見吾皇,五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答話的正是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他帶著三百豪校齊刷刷跪倒叩頭行禮,三呼萬歲。
「諸位勇士都平身吧,我是儲君,是你們未來的皇帝。現在乾清宮有奸佞阻攔我登基。駱指揮使,回答我,錦衣衛的職責是什麼?」朱由校封閉了廉泉閘,聲音顯得格外的洪亮,震得錦衣衛們心裡發顫。
「稟告陛下,錦衣衛是皇帝陛下的侍衛親軍,職責是保護皇帝陛下,捍衛大明江山。」駱思恭迅速做出了回答。
「說得好!先皇駕崩,我與諸位大臣傷心哀痛。然而在此大悲之時,後宮裡的李選侍卻竊居龍廷,賴在乾清宮不走。李選侍既非我的嫡母也非我的生母,不能居正宮。今日我被迫遷居於慈慶宮,不能守先帝靈座,行大禮,於情不順,於理不合。請諸位力士與我進宮驅逐李選侍。」
「稟告陛下,錦衣衛謹遵皇命。」
「好,駱指揮使忠公體國,還有我九月初六才即位,叫我殿下,不要叫我陛下。現在你就隨我進宮平亂,魏進忠你來帶路。」
「是,陛下。」
朱由校轉頭衝著身邊的文武大臣說道:「各位愛卿,請在午門等候,等我的消息就好。」
在魏進忠的引領下,駱思恭與朱由校穿過左翼門到皇極殿,再穿過中左門到建極殿,由後左門到乾清門再到乾清宮。凡是絲毫敢反抗的太監宮女都被錦衣衛一刀拿下。
【這個地方終於是我說了算了,這些天就跟關監獄似的把老子逼瘋了。】
穿越者這一個多月看什麼不敢多看,說什麼不敢多說。今天在乾清宮前面,他要仔細端詳端詳。
乾清宮為黃琉璃瓦重檐廡殿頂,坐落在單層漢白玉石台基之上,殿外的露台上左右各有一隻烏龜,各有一隻仙鶴。它們取龜鶴延年之意,象徵江山社稷萬代相傳。大殿外,東側有日晷,它是古代的計時工具。西側設有嘉量,是古代的計量器具。
正當朱由校看得入迷時,魏進忠提醒朱由校趕快進殿,公事要緊。朱由校這才和錦衣衛們進殿。
西李和她幾個親信太監宮女躲在乾清宮的暖閣里,被錦衣衛校尉挨個揪了出來。西李被帶到朱由校面前的時候,已經被嚇的說不出話來,她想不到印象中那麼懦弱的朱由校會有這樣的手腕和魄力。
「李選侍,你的太后之位丟了。」朱由校挑釁道。
也許是被朱由校的話刺激到了,李選侍徹底的氣急敗壞,她講道:「我真沒想到你這樣的賤人之子,能登上大位,你現在傲氣又怎麼樣,你母親王才人當初還不是鬱鬱寡歡而亡的麼?」
朱由校的眼神里開始冒殺氣了,這時突然有一個太監進入了乾清宮,他正是朱由校的書法開蒙老師劉時敏。他來到儲君面前行跪拜大禮,並開口講:「皇上,請允許我與皇上私談。」
「好吧,我們去暖閣里說。」朱由校和劉時敏進了暖閣,門口不許有人靠近。劉時敏先開口:「皇上,不能殺李選侍。她曾是先帝的愛妃,這樣做有違孝道。」
「李選侍剛才講的話,你都聽到了吧,這樣還讓我不殺她!」
「李選侍的確可惡至極,可是皇上初登大寶,最好讓全天下人看到陛下的仁慈,真要處死她,登基一段時間後,有很多辦法。」
「你說的有道理,我在宮廷禮制方面知之甚少,就由你來幫助我不犯錯誤。」朱由校和劉時敏在內閣又說了幾句話,就從內閣撤出來了。
朱由校對李選侍宣布詔令:「李選侍,看在父皇的面上,我原諒你剛才說的話。現在就滾到噦鸞宮,把這個當做我的仁慈吧。」
李選侍一句話沒說,邁開大步準備離開。
「等一下,李娘娘先不要走。魏進忠,你給我狠狠地打李娘娘一個耳光,一定要響亮,否則的話,我就剁掉你的手!」朱由校嘴角上揚,滿臉笑意地沖魏公公講話。
魏進忠也是有些驚愕,他很快反應過來,朝西李走去。
「魏進忠,你要幹什麼,我可是先皇的愛妃,你這是以下犯上的死罪!」李選侍見狀,驚恐的後退,嘴裡喊出聲來。
跟一般的太監不同,魏進忠身材高大、體魄強壯,胳膊長而有力。魏進忠衝著西李掄圓了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只聽「啪」的一聲,西李的臉就像被棒球棒全力揮動打中一樣。人被扇倒在地上,臉上烏黑青紫,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朱由校有些心疼了,他說的那番狠話只是為了殺殺西李的氣焰而已,根本沒想到魏進忠手勁這麼大。不過身為高高在上的儲君,他不會對干擾皇權的人露出絲毫的同情。
「謝皇上不殺之恩,罪婦拜謝。」李選侍磕頭請罪。
「走吧。」
「謝皇上。」
西李離開乾清宮,前往她的新住處——噦鸞宮。
在場目睹此幕的太監劉時敏心驚肉跳,他心說可不能得罪皇上啊!
朱由校沒有在意身邊內侍看他的眼神,他一直看著皇帝的御座。
乾清宮正殿中央設著金漆雕龍寶座,寶座後設金漆雕龍屏風,寶座的台基前階欄柱上放有銅胎掐絲琺瑯香爐。朱由校緩步走上台階,用手撫摸了一下御座的把手,然後輕輕地坐在上面,心中除了狂喜就是激動。
虬龍盤螭的御座又寬又高,明黃軟袱面柔軟順滑,足可坐三個人,端坐中間,兩邊的檀木扶手完全可說是擺設。在台下看只覺得坐御座的人尊貴莊嚴,親自坐上去才體會到「四邊不靠」孤家寡人的滋味。
往下看魏進忠、劉時敏,朱由校突然覺得他們陌生了很多。怔忡片刻,穿越者才警覺過來,他不是普通的過客,他是統御華夏撫有萬方,天地宇宙間的第一人了。
正在他愣神的這會子功夫,外面進來一個中年宦官,此人正是司禮監秉筆太監王安,他跪地行禮。
「皇上,奴王安有要事通稟。」
「王公公,發生了什麼事?」
「有一些宮中的太監趁著混亂盜竊大內的金銀財寶,皇上,這該怎麼處理?」
「駱思恭,你撥出一隊錦衣衛供王公公指揮,講這些偷盜財貨的鼠輩抓起來,然後帶出禁城外處死。還有,你再撥出一隊錦衣衛供魏公公指揮。讓魏進忠指認鄭貴妃和李選侍的親信,不管是太監還是宮女,把他們帶到南海子做勞役,永遠不得回京。」
「是,陛下。」三人應聲答道。
「駱思恭,你讓錦衣衛帶群臣去文華殿吧,我在那裡與群臣還有事情要談。」
「是,陛下。」
群臣從午門進入,往前走一段路,往右轉過會極門到文華殿見新皇帝。
穿過甬道往北走,遠遠望見文華門外燈火輝煌,八名錦衣衛釘子似地站在門口守衛。殿內各按方位點燃著十六根碗口粗的金龍盤繞的紅燭,十二名太監垂手恭侍在金碧交輝的御座前。
大臣們進到文華殿,對著皇帝叩頭行禮。朱由校看著,心裡頭高興,嘴上講道:
「都勞累一天了,乏透了。起來吧!」
「謝皇上隆恩!」
「實在沒想到,父皇登基只一月就把這千斤的重擔卸到我的肩上。說起來,前日,父皇的拉著我的手說『朕要病倒了,你要多操持些了』想不到事隔兩日竟成讖語,今日驟登大寶,思及先帝言語,音容宛在,能不令人神傷?」
說完,朱由校的眼淚奪眶而出。
這個開場白是誰也沒想到的,娓娓而言,說的都是朱常洛的身體,入情入理,動人心肺。大臣們都很感動。
看到群臣被觸動的表情,朱由校心裡感嘆著:
【哎呀,我的演技真是太棒了!】
隨後,朱由校輕描淡寫地說了鄭貴妃、李選侍二人被溫柔地送往太妃該住的地方去。群臣一聽就都明白了,皇帝已經掌握了紫禁城,確立了最高統治者的權力。這也大大出乎他們所料,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竟有如此的膽量與謀略,真不知是福是禍。
然後朱由校在群臣和王安、劉時敏等熟悉禮制的宦官的指引下,進行一些繁複無聊但在這時代又不得不做的一些形式主義。
宮裡的更鼓亭和京城的鐘鼓樓,都敲響了沉重的喪鐘,承天門樓上豎起了成列的白幡,宣告泰昌皇帝去世。按照規定,京城各寺觀,從知聞喪耗之時開始,也要各鳴鐘三萬杵,宮鍾、京鍾、寺鐘,不分晝夜,沉重地交鳴著國喪的噩音,烘托出瀰漫天地的哀思。
當天,皇太子朱由校的循例改易冠服,穿白色孝服,素冠、麻衣、麻絰匍匐於宮中設立的靈位前哭奠。
次日又率領百官在奉天殿前恭聽《遺詔》。《遺詔》由內閣首席大學士方從哲肅立泣讀。讀畢,恭捧呈遞給即將繼承帝位的朱由校,由他供奉在先帝几筵之前。
喪期間,嗣位皇帝除了每天清早和傍晚都必須在宮中哭奠,不許嬉遊,不許飲酒食肉外,還要穿著規定的服制「斬衰」。
斬衰是一種喪服,上衣下裳都要用最粗的麻布做成,而且衣裳側邊不許縫紉,有意使斷裂處外露,以表示拒用任何裝飾,叫做斬;在上衣外衿當心之處,還要用長六寸廣四寸的麻布連綴,叫做衰。
一般慣例,皇帝的「斬衰三年」,可以縮減為二十七個月,又以日代月,實際上只要穿這樣的喪服二十七日便算盡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