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78章 告狀的藝術

  「武士彠？」

  隨著朱振的話語出口，李世民不由得一愣。

  在朱振開口之前，他的腦海中已經閃過了很多人的名字：

  程咬金、尉遲恭、侯君集……

  但是不管願不願意承認，李世民的確沒有想到朱振會對武士彠進行彈劾。

  「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值得一提的是，在知道朱振要彈劾的人是武士彠之後，李世民的心情再次放鬆了一大截。

  畢竟與老程等人相比，武士彠這個國公在老李的心中的確沒有太高的地位。

  「回稟陛下，此事還要從今天早上……」

  朱振是什麼人？

  御史！

  作為御史，朱振的才能如何暫且不提，但是其描述能力卻是一定無需質疑的。

  將事情的經過簡單講述了一遍之後，朱振還進行了一番總結：

  「武氏兄弟二人不但當街行兇，還敢公然毆打我大唐士卒，其罪行簡直是罄竹難書！」

  「此事……的確是武氏兄弟之過。」

  點了點頭，李世民對朱振的話語表達了肯定。

  不管神武軍到底在其他人眼中究竟如何，但他們畢竟是李世民親自設立的一支軍隊：

  毆打神武軍成員，這絕對是一件大罪了。

  「不過此事乃是武氏兄弟二人犯下的過錯，愛卿為何要彈劾應國公？」

  我朱振怎麼說也是個體面人，總不能為難兩個小輩吧？

  當然，且不提心中的想法如何，至少朱振肯定不會將這樣的話語說出來。

  臉色稍微變得鄭重，朱振這才繼續開口：

  「正所謂『子不教父之過』，若不是應國公家教不嚴，武氏兄弟又怎會如此肆無忌憚。」

  「此言……倒也有著幾分道理。」

  點了點頭，李世民也覺得武士彠這個鍋背的不冤枉。

  「對了，朱穗的情況如何？」

  在之前的描述中，朱振並沒有隱瞞自己和朱穗之間的關係，所以老李也知道那個見義勇為被暴揍的倒霉蛋是誰。

  「多謝陛下關心，我兒他……」

  回想到剛才在家裡時看到的朱穗的慘狀，朱振的眼眶瞬間紅了起來，然後居然雙膝一彎跪了下去：

  「我兒傷勢嚴重，懇請陛下為臣做主啊～」

  「愛卿不必如此。」

  看到朱振的動作，李世民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動容之色。

  如果說之前的朱振是在以御史的身份報復，那麼現在就是在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向李世民尋求公道。

  揮揮手讓朱振起身，李世民這才開口：

  「若是證明了武氏兄弟當真犯下如此大錯，朕對他們一定不會輕饒。」

  「多謝陛下！」

  再次朝著李世民行禮，朱振臉上的神情稍微緩和：

  有了老李的這句話，武氏兄弟肯定不會被輕罰。

  就在朱振正打算繼續說話的時候，書房外突然又傳進來了小太監的聲音：

  「陛下，應國公武士彠求見。」

  「嗯？」

  稍微一愣，李世民的目光不由得落到了朱振的身上：

  這可倒是巧了，原告被告居然都跑到了自己這裡來。

  『呵，武士彠這老貨果然無恥！』

  聽到外面傳來的話語，朱振的腦海中瞬間就響起了秦懷玉的話語。

  念頭運轉之間，朱振再次開口：

  「應國公倒是來得正好，懇請陛下允許臣與他當面對質。」

  「既然愛卿開口，那就這麼辦吧。」

  說起來批改摺子的確是一件很乏味的事情，既然發生了這麼有趣的事情，李世民當然也願意藉此放鬆一下。

  點了點頭之後，李世民這才開口：

  「讓他進來吧。」

  「是~」

  小太監快速回應，接著便是小跑離開的聲音響起。

  幾分鐘之後，書房的木門再次被推開，一個胖乎乎的身影走了進來。

  『噗通！』

  隨著膝蓋與地面碰撞的聲音響起，一聲慘嚎瞬間在書房中響起：

  「老臣武士彠，懇請陛下為我做主啊～」

  李世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一旁的朱振卻是忍不住嘴角一抽：

  好你個武士彠，沒想到居然無恥到了這種地步！

  當然，在李世民的面前，朱振肯定是不敢有所失禮的。

  所以儘管心中恨不得和武士彠來一場唾沫橫飛的罵戰，但朱振的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

  我，朱振，溫文爾雅！

  「咳，咳咳……」

  武士彠的舉動和朱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連坐在書桌後面的李世民都忍不住替他尷尬。

  輕咳兩聲，李世民這才開口：

  「應國公何必如此，還是快些起身說話。」

  「多謝陛下。」

  沒有人喜歡跪著，武士彠當然也不會例外。

  再次朝著李世民恭敬行禮，武士彠這才緩慢地從地上爬起來：

  「今日有惡賊闖入老臣府上，將老臣的子嗣和下人全都打成重傷，還請陛下為臣做主。」

  話語落下，武士彠這才注意到書房裡除了自己和李世民之外居然還有一個人。

  不過武士彠畢竟不是一般人，雖然吃驚，但表面上卻沒有任何的表現。

  「愛卿不必著急。」

  例行公事般地朝著武士彠安慰了一句，李世民這才開口詢問：

  「既然愛卿來此，想必已經知道兇徒的身份了吧？」

  「正是如此！」

  快速的點了點頭，武士彠帶著一臉的憤然開口：

  「據臣所知，今日的惡行乃是胡國公之子秦懷玉、盧國公之子程處亮以及……等人所為。」

  聽到武士彠報出的一長串名字，李世民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滿之色：

  「想不到居然是他們所為，不過朕倒是好奇他們為何要對你家子嗣下此毒手？」

  不得不說時機的確是一種很重要的東西。

  雖然武士彠表現得很誠懇，但是有著朱振之前的描述，李世民的心中對這件事早就形成了一個屬於自己的看法。

  除此之外，朱振和武士彠之間的告狀方式也是有所不同。

  朱振狀告的乃是武士彠，並且直接說明『養不教父之過』：

  與之相比，武士彠狀告秦懷玉等人的舉動就顯得有些跌分了。

  當然，除此之外，秦懷玉等人的身份也有著很大的加分項：

  畢竟老李和秦瓊等人的關係還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