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九、花自飄零水自流 此情無計可消除

  小青龍並未上前說話，雖說他的血脈已經告知他眼前此人究竟是誰，但他卻是不敢貿然上前的。

  至於小鳳凰與青衣更是沉默不語，這傢伙身上似乎藏著太多太多的秘密。

  青衫男子在見到眾人表情之後，不由得微微一笑，原本冷峻的臉龐，瞬間變得溫暖起來。

  「臭小子，自己的親生父親也不認識了嗎？」青衫男子突兀的開口，在做眾人雖說知曉這是在意料之中，但也是吃驚不小的。

  小青龍正要說些什麼，卻被青衫男子制止住了，他招呼眾人坐下，隨手自虛空劃出一道裂痕，只見其伸手一抓，一個散發著酒香的葫蘆瞬間出現在眾人眼前。

  青衣深深一嗅，大驚失色，猛地站起身來說到：「這酒，來自何處？」

  青衫男子微微一笑，倒出一杯遞給青衣過後，說到：「你又何必去問，只管喝便是了，有些事現在還不是說出來的時候！」

  青衣原本就不是受人安排之輩，再加上此刻成就仙皇，更是受不了他人這樣的推堵。

  當下就要出手，凡是關於月影的消息，她是一刻都不能忍受的。

  青衫男子，依舊保持著笑容，但語氣卻是逐漸變冷：「乳臭未乾的小娃娃，就算是十個仙皇加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我說了，現在並非說出之時，你若再執迷不悟，休怪我下手無情了。」

  青衫男子一番話，倒也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青衣也前所未有的心中微微顫抖了一下，這樣的感覺就算自己出入仙界遇到已是仙王的月鼎天后也未出現過。

  整理了一下思緒，青衣緩緩說到：「你到底是誰，為何你的身上會有青江陳釀！」

  青衫男子哈哈一笑說到：「我身上不光是有青江陳釀，還有……」說到這裡青衫男子哈哈一下，接著說道：「算了算了，你的事情暫且放到一邊吧，我這次回來主要就是來協助你們，贏下三界大戰！」

  青衣還想要說話，卻被青衫男子攔下了。

  青衫男子的眼神緩緩降落在小青龍與小鳳凰身上，眼神中透著一絲複雜、一絲溫柔還有一絲傷感。

  他來到小鳳凰面前，說到：「小傢伙，當真是苦了你了，放心吧，現在青龍叔叔回來了，往後不會再有任何人欺負你了！」

  小鳳凰先是一愣，隨即眼圈紅潤起來，她低下頭，心中早已是波濤洶湧，多少個日日夜夜，或許是幾十萬個日日夜夜，她都在思念著自己的母親，還有母親的這些好友門，在這冰冷的世界，她需要得到一些慰藉。

  青龍點了點頭，安撫了一下鳳凰過後，眼神溫柔的看著小青龍說到：「孩子，沒想到吧，沒想到竟然還能看到自己的父親吧。」

  小青龍雖說開心，但眼神中卻依舊是保留了一絲遲疑與疑惑，因為他知道，血脈雖說堅定，但在有些時候也會迷惑自己的。

  老青龍並未因小青龍的遲疑於疑惑感到憤怒，而是笑了笑說到：「好小子，夠謹慎，好！很好啊！」

  說完，直覺海水猛烈晃動，一陣翻騰過後，一隻巨大的龍頭出現在了眾人不遠之處。

  若是林盛此刻再次，挺會欣慰的與這條老龍打聲招呼。

  沒錯，這正是盤龍星極北苦寒之地，那條結結實實真真的青龍仙獸本尊。

  也正是青衫男子現出原型過後，小青龍再也忍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直接沖向老青龍，一對父子，是個幾十萬年，終於是再度相見了！

  尤其是對於小青龍這種內心幼稚的生物，更是將其最柔軟的一面嶄露無遺。

  老青龍哈哈一笑，抓住小青龍安慰幾句過後，再次來到小鳳凰面前說到：「鳳侄女，放心吧，早晚有一天你會見到你母親的，也許在經歷洗禮過後，她會與全新的姿態與你相認的。

  小鳳凰乖巧的點了點頭，對於小青龍她還是非常羨慕的，畢竟在青衫男子出現的前一秒他們還都是孤兒，而此刻與自己相伴數年的玩伴突然有了生身父母，這讓自己如何不去羨慕那？

  仿佛是看出了小鳳凰的心思，青衣將其拉到身邊，安慰了一番。

  老青龍見狀，嘴角微微一笑說到：「別光顧著說話了，久別重逢，來咱們借酒澆愁！」

  就在這時，一道巨大的轟鳴聲木然想起。

  「老傢伙，十幾萬年不見，見還是說著這些不明不白的句子，就說你原本是獸，還非要去學習人族那些文人墨客吟詩作曲！」

  老青龍聽到聲音過後，立馬看向了老烏龜，嘴角的微笑說到：「老兄弟，好久不見！」

  老烏龜拿起桌上陳釀猛灌起來，這下子可是讓青龍心痛起來，這些就林盛就給了他一個個小小玉淨瓶的量！「打住，這是我的酒，以你的量我怕你將它喝乾啊。」

  青衣在一旁恥笑一聲說到：「這位前輩，不必擔心，這玉淨瓶可是能裝下大海的存在，老龜就算酒量再大，也不至於給您喝乾的。」

  老青龍聞言，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說到：「你這女娃娃到挺討人歡心，這樣吧等老龜喝好了，我便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你們！

  青衣笑了笑說到：「這樣看來，您也太沒有原則性了，怎麼自己說好的以後再說現在卻又迫不及待的要說出來那？」

  老青龍並未理會青衣，直接一把將葫蘆在老龜手中奪下，自己大罐一口後說到：「事情掌控在我的手中，自然是我說了算。」

  青衣很是無語的看了一眼青龍，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說到：「酒拿來！」

  老青龍先是一愣，正要壞笑，卻感覺一陣微風吹過，其手上的酒壺早已消失不見。

  老青龍慈祥的對著青衣一笑說到：「果然是不拘小節的豪爽女子，也難怪會讓某個人愛的死去活來。」

  青衣不為所動自顧的喝起酒來，老青龍見狀接著說道：「如此，我便說說，首先就要從小鳳凰這裡說起……」

  青龍很是幹練，原本庸長繁多的故事，在他嘴裡簡簡單單的便說清楚了。

  青衣心中稍安，但思念之情卻是猛然爆發，這一刻她無法再靜下心來，老青龍得話早已入不得他的耳，這一刻她的思緒飛到九天之外。

  也記不起到底是哪一世了，也不知為何，這一世的她與月影的點點滴滴在思緒中翻飛飄蕩。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那一世月影名叫聖風。

  在那個世界，她與月影恩愛纏綿、至死不渝的的愛情故事一直被後人傳為佳話，雖然他們的愛情總是遊走在聚散離合之間。

  在那個世界，青衣化身李府十八歲的千金與太學生丞相聖挺之子聖明誠結為連理。婚後，兩人感情融洽，志趣相投，互相切磋詩詞文章，共同研砥鐘鼎碑石。經常會有新奇感悟和發現。雖然當時夫妻兩人家境都較寬裕，但是為了搜集名人書畫和古董漆器，他們居然「食去重肉，衣去重彩，首無明珠翡翠之飾，室無塗金刺繡之具。」每逢初一和十五，夫妻兩人總要到都城開封的相國寺一帶的市場上去尋訪金石書畫，然後傾囊買回家裡。如此幾年，積少成多，他們的書齋「歸來堂」，單是鐘鼎碑碣之文書就有兩千卷之多。

  在聖明誠編纂《金石錄》的時候，李輕衣給予丈夫全力支持，憑藉廣博的見識，出眾的記憶力，每當丈夫對材料出處有所遺忘疑惑時，李輕衣總能很快說出出處。長此以往，夫妻之間就以誰說得准、說得快決勝負，確定飲茶先後，勝者往往舉杯大笑，致使茶傾覆在衣衫上，反而喝不上。在那段日子裡，他們相互鼓勵，樂在其中。

  相傳有這樣一個故事：中秋佳節，聖明誠的好友陸德夫等人來訪。陸德夫向李輕衣施過禮後，轉身笑問聖明誠：「聖兄，近日又有幾首佳作，能否拿出與大家共享?」聖明誠將夾有李輕衣填好詞的十幾篇近作遞給好友們，大家傳換閱讀，吟詠品味。忽然，只聽陸德夫拍案叫道：「好一首《醉花陰》，真可謂千古絕唱。」人也都齊聲叫好，紛紛評論說：「《醉花陰》果然是上乘之作，特別是『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三句更是絕妙之極。」聖明誠又是高興，又是慚愧，只好承認這一闕實為夫人所作，並當著眾人的面拜夫人為師。

  在愛情的感召下，李輕衣文思泉湧，一首首佳作紛至沓來，她的詩詞創作進入成熟期，並形成了情景相生，形神俱似，體物超妙，絕塵去俗的獨特風格。就這樣，他們在互相激勵與學習的日子裡，共同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

  然而，在那個動盪的年代，美好的時光總是不能長久，長期的離別之苦使得李輕衣的後半生一直生活在對丈夫的思念之中。

  隨著聖明誠離家日子的無限延伸，李輕衣相思之情日甚一日，由於情緒不好，睡眠不足，她的身體漸漸消瘦下來，任何花開花落，秋風春雨，四季更迭的情境都會激發多愁善感的她的創作靈感，用詞來寄託和表達自己對愛人的綿綿相思之情成了李輕衣唯一排解苦悶的方式。

  李輕衣在得到聖明誠臥病不起的消息時，當天就乘船東下，日夜兼程，與相濡以沫的丈夫見了最後一面。他們夫婦訣別的情景，在李輕衣所做的《金石錄後序》中有十分感人的描述：「八月十八日，遂不起。取筆作詩，絕筆而終……」此後，直至客死他鄉，李輕衣對愛人的追憶始終沒有消褪。

  愛情這種東西，一旦陷入絕不可能獨善其身。

  以悲劇結尾的愛情故事往往更有攝人心魄的力量。可是，肯定沒有人願意這樣的愛情悲劇在自己身上上演，所以，在我們感懷古人的愛情故事的同時，千萬別忘記疼惜我們身邊的親密愛人，畢竟，做到「我愛你」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