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九、天南地北雙飛客 就中更有痴兒女

  「沒有背叛是因為恐懼你的強大吧。」青衣冷冷的打斷蒙塵的話語。

  「是因為恐懼嗎？那也算是很好了，至少你的師父並沒有因為真心喜歡仙皇那小子，主動做出背叛我的舉動。」蒙塵有些失落卻也有些慶幸的說道。

  「你知道什麼是愛嗎？」青衣在此問道。

  「什麼是愛，哈哈哈，孩子那你來說說什麼是愛？」蒙塵並沒有回答青衣的問題而是反問了這麼一句。

  「愛如同細水長流，延綿不絕的溪流，緩緩流過廣袤的大地，帶著兩顆墜入愛河的心，向著海枯石爛，日月星辰，萬古流芳逝去。」

  「好好好，但說的還不夠全面，你與林盛那小子相隔仙凡，又如何去尋找那涓涓細流，又如何去想到海枯石爛。」蒙塵微笑的說道。

  「那前輩倒是說說什麼是真正的愛那？」青衣有些疑惑的問道。

  「人間之愛，大愛小愛，你與林盛包括我與幻之間的情愛只不過是紅塵中的滄海一粟罷了，這世間有偏愛、溺愛，痴愛等等諸多之愛，但最高層次的愛卻是始終無人能夠達到。」蒙塵說到。

  「前輩，你也不用說什麼最高層次的愛，我敢說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能夠跳出這些平凡的愛戀，若真是能夠跳出，那麼愛也就失去了意義。」青衣淡定的說到。

  「哈哈哈哈，孩子，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改寫天道嗎？」

  「自然是知道，你想成為那個書寫規則之人，只有這樣，你才能真正的站在眾生頭頂，成為一名真正的神。」青衣平靜的說道。

  「錯了，你錯了，幻也錯了，世人都錯了……」一聲嘆息，蒙塵無奈的搖著頭，隨手在虛空抓出一個葫蘆，拔開塞子，對著嘴猛灌起來。

  「沒想到，前輩經也是好飲之人，如此就讓晚輩陪你一醉方休吧。」說完，青衣在乾坤袋中也拿出了一個同樣的酒葫蘆，拔開塞子一仰頭，也是猛灌起來。

  蒙塵見狀同樣是來了興致，頗為開心的說到：「記得在很遙遠的某個年代，或許是在我凡人的生涯中，那時候我常在河邊與一群摯友痛飲，現在想想若是現在如同那些年代一般，我依舊有兩三個摯友來痛飲的話，興許這天道我當真是沒有興趣去改寫什麼了。」

  青衣並未說話，而是自顧的喝起酒來，她知道蒙塵接下來還是有話要說的。

  「我之所以想要逆破這天道，最主要的原因其實就是沒有原因，單純從我個人角度去看的話，在這整個蒙塵界，我已經就是眾生的神了，並且我的壽命直到蒙塵毀滅才會消散。」

  「那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帶著微醺，青衣含含糊糊的問了一句。

  「我要說是為了你師父幻，你會相信嗎？」蒙塵毫不在意地說道。

  「信，我自然是信，倘若是別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反倒還不相信了。」青衣的回答有些出乎蒙塵的意料，單以他對青衣的了解覺得這樣的回答卻也在情理之中。

  「哦，那你說說你的理由又是什麼？」蒙塵問道。

  「這世間之人所做的所有不切實際的事情大部分都是為了愛，既然你說你已經是這個世界的神，那麼除了我師傅你也就沒有其他的理由去做這些費神又費力的事情了，還有不要把你所做的事情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美其名曰是為了解脫時間眾生情之枷鎖，實際上不過是自己的一己私慾罷了。」青衣略帶諷刺的說到。

  「哈哈哈，說的很好，我老人家就這麼點心思，沒想到竟會被你一個小丫頭就這樣無情的看透了。」蒙塵也不覺得尷尬，而是接著深情的說到：「曾有詩云：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其實我與你師傅之間又何止十年，就算是十個萬年也比之不及啊。」蒙塵很是惆悵地說道。

  「前輩，我師傅不過五萬年左右的壽命，你這十萬年之久是不是有些誇張了，估計十萬年之前，我師傅還不知道是哪一粒塵埃那。」青衣很是委婉的說到。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好一個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前輩，沒想到您也喜歡用別人的詩歌來強行秀一把文采，真實搞笑，哈哈哈。」青衣這一句玩笑，使得原被有些哀傷的氣氛瞬間活躍起來。

  「你這孩子，你又何曾知道，當年在那個文人墨客的年代，就算是仙人也都是疏於修練的，從仙界直到下屬的三千三百星域，處處都充斥著墨香，那時候人們就已經想到了改寫天道，只是確因無力勝天，只能將希望寄託於這些紙上，流傳於後世，是何問世間情為何物，當真是教人生死相許啊。」蒙塵感嘆道。

  「前輩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那仙皇不就是膽大包天，敢跟您搶女人嗎？對了，你若再不出手制止，我怕他們兩個怕是要雲山霧海了。」青衣嘴角罕見的露出一絲壞笑，說到。

  「我愛她，她愛他，他也同時愛著她，有些事又何必去強求，至少幻沒有背叛與我，只要她常在我心房溫暖，一切也就都無所謂了。」蒙塵很是遺憾卻又滿足的說到。

  青衣灌下一大口青江陳釀，也不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發起呆來，她的修為依舊未突破仙皇，似乎這青靈體並沒有太大的作用，不過這些青衣也並未放在心上，這一刻她想月影了，接著沉沉的酒勁，青衣在朦朧之中再度陷入了往昔的回憶之中。

  好像是青樓，在那裡有歌聲傳來。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於嗟闊兮，不我活兮。於嗟洵兮，不我信兮。

  那好像是月影的聲音，在吟唱著那位被封為騷人的神仙所創作的歌曲，青衣很是喜歡裡面的其中一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啊，當年的她多希望與林盛能夠白頭偕老，其實在那個時候，青衣還是希望能夠得到月鼎天的認可，就算自己忍辱負重的生活在皇宮之中，只要月影過的開心與自己不離不棄那該多好。

  她記得在某一個明月之夜，她與月影在山林私會，林盛就是唱的這首古曲，那個時候初聽倒也沒覺得有什麼感覺，但直到現如今再次聽到這首曲子後，青衣才覺得自己就是後知後覺，也許這就是經歷了歲月的洗禮才會明白原來自己已經是曲中之人。

  青衣就這樣帶著對月影的回憶沉沉睡去了，蒙塵看了眼青衣，也同樣的閉上雙眼，不知道神遊何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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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盛帶著茹星向著湖岸邊飛去，幻與寒水的屍體帶給他的出動還是很大的，在某一個瞬間，他突然覺得似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對自己來說頗為重要之人正漸漸的離開自己，先是青蓮，這個讓林盛後知後覺的女人，在失去她的一瞬間，林盛才發現原來在自己心中，這個成為自己師傅的女人早已成為自己心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現如今就連青衣在藏月大陸的師父也離開了自己，還有寒水，雖說只是匆匆一面之緣，但這一面之緣的分量卻是足夠重了。

  林盛突然有種預感，在以後，或者說不久的將來，會有很多很多自己熟悉的或者說不太熟悉的人要漸漸的離開自己，不管是在天地間消失還是默默的離開，總之自己身邊的人會越來越少的。

  緩緩降落在湖邊，林盛腦海之中再度出現了那日與青衣所見的匆匆過一面，這一刻他也想青衣了，倘若他知曉青衣在這一刻也在想他的話，那兩個人的心又會是怎樣的無奈感動與苦悶那，越是兩個相愛之人越是想要相見之人卻總要被困在兩個自己無法改變的環境之中，變成孤獨的思念。

  「這該死的天道，早晚有一天我會學青衣，十五劍破空，我倒要看看在你面前，我會是何等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