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穿越•重生 >晉策 > 第二百零二章 殺人不見血

第二百零二章 殺人不見血

2023-12-21 19:57:45 作者: 三毛驢
  他皺了下眉:「如果這加料的酒如同五石散那般有毒性,但這毒性豈不是太慢了些?我們可等不及司馬冏慢慢中毒而死。」

  江晨微一笑道:「當然不會,司馬冏喝了這麼久的加料酒,在長安時我就看出他血壓其實已非常高了,也就是他身體裡已積累了很多的毒素,現在酒沒了,你說他難受不難受?當我們把加了更多料的桃花釀送到他面前,在這種情況下,你說,他能忍住不喝,或是喝得少?」

  張宗道大笑道:「不管是誰,斷了這麼長時間的酒,再見到肯定是忍不住的,現在又被圍困於長安,精神鬱郁,唯有喝酒以解憂了。」

  江晨點點頭:「不錯,『天上人間』里,就埋了一些加重料的桃花釀,當時其實是製作太多,又不宜給別人喝,所以埋起來,讓酒更香醇,藥效更隱蔽,想著以後再送給司馬冏用以催命,誰也沒想到,司馬冏卻要對我下手,正好,這些酒就可以提前送給他了。」

  張宗道連連點頭:「所以你說了,有這游擊將軍,那成功的機率超九成,就是讓他把這酒送去給司馬冏,司馬冏哪會想得到,平時一直喝的酒會成為他的催命毒藥。」

  江晨笑道:「這加料的桃花料,本來就不是毒藥,別人喝,喝一兩次最多是覺得好喝,第二天喝了精神亢奮,唯有司馬冏他喝得多了、體內積累了的才會出問題,就算到時送了酒去他疑心讓人驗毒,也不可能驗出來,所有人喝沒事,就他有事!」

  張宗道讚嘆不已:「四弟你這謀劃的,真是殺人不見血啊,而且用這麼長的時間來計劃,誰也想不到,現在身死,根卻在幾個月前。」

  江晨微一笑:「你知道,我對司馬家的人沒好感,太子我們都殺了一個了,不介意再多弄死一個王爺。」

  張宗道笑了:「那確實,估計以後死咱手上的司馬家的人會更多。」

  江晨笑道:「其實話說回來,當時趙王司馬倫,也算是咱弄死的。」他把司馬倫喝酒後被嘔吐物噎死的事一說,張宗道聽後不由大笑:「四弟你這酒又要再弄死一個司馬家的王爺了!看來以後我要少喝酒,不然像司馬倫那樣的被噎死,那才是划不來。」

  江晨知道他就是一說,張宗道和劉濤兩人喝酒都有控制,江晨又特別說過,他們對江晨都信服,自是會聽從江晨的話,現在酒喝得都極少。

  江晨道:「我把酒的位置說給你聽,到時你傳遞給那個游擊將軍,讓他去挖出來送給司馬冏,然後我們就等著司馬冏死了就是,到時他一死,長安城群龍無首,再消息傳來,你到時去攻城,人心渙散,他在其中做個內應什麼的,這長安城估計就不攻自破了,那時二哥你的功勞豈不是大大的?」

  張宗道一拍大腿:「你說的讓我立個大功原來是如此啊?不錯不錯,現在長安城就靠著司馬冏聚集人心,他一死,那人心肯定就散了,到時我裝模作樣去進攻,又有那游擊做內應,三千涼州兵就破了長安堅城,殺了司馬冏,這麼大的功勞,就算苟晞是統領主帥,也完全抹殺不了,呵!」

  江晨笑道:「所以啊,正好苟晞讓你打頭陣,咱這計劃好了,掐好時間,司馬冏一死,這兒就進攻,趁著混亂,以最快速度進入長安。那時司馬冏剛死,估計沒人想著再為司馬冏賣命了,抵抗最多也就是做做樣子,二哥你這功就是手到擒來了。」

  張宗道笑道:「那游擊將軍巡遊一段城牆,我與他約定了,如果要傳消息,每晚天黑後戌時一過,我在他巡邏的那段城牆外亮三下燈,戌時三刻,他從城上捶下一根繩,把消息捆上去給他就是。」

  江晨一想:「這方法好,也沒人會注意到了城牆上巡邏的人,天黑時更沒人會注意到牆角處的一根繩子了。就這麼弄。」

  張宗道笑道:「我們只能想到這笨辦法了,只要是他巡邏城牆,那就完全沒問題。」

  江晨笑道:「到時再跟他說說,記他一大功!到時不僅不會牽連到他,會能讓他升官發財。」

  張宗道點點頭:「這肯定的,當時說時我還在想如何把他弄走,不至於給司馬冏陪葬,現在看來是最好的機會。」

  江晨把埋酒的地方細細說了,還擔心那游擊是粗人不知道如何撒謊,教了他如何撒謊,告訴司馬冏怎麼發現酒的,反正是酒又不是毒藥,最多驗驗沒問題,司馬冏也想不到這酒對於別人是美酒,對於他就是催命符。

  把細節都想了一遍,如何弄如何在司馬冏死後聯絡放張宗道他們進去,這些都策劃好,還擔心那游擊將軍會坑張宗道他們,又仔細分析了跟張宗道他們交往的過程,還有這次到長安後聯絡後他的表現,直到確信了這游擊將軍的完全沒問題了,江晨才讓張宗道去實施這計劃。

  事情自然是分兩頭,一邊是去聯絡這個叫蔣大山的游擊將軍,一邊張宗道去回復苟晞,同意攻打長安城,當然,時間就要由張宗道來計劃調配了。

  苟晞聽到張宗道居然同意了做出頭鳥,不由大喜過望。他這次來就是來摘桃子和鍍金的,也算是司馬越送給賈后的禮物,賈后也需要他這樣的大將軍來加強自己對朝廷各方的控制,所以才一拍即合,大家都得利,卻不想到這次的出兵牽扯的勢力太多,沒人聽他這個空降幹部,他本在頭痛,聽張宗道要回涼州,想著有棗沒棗打兩桿,就順口問問,也沒抱太大希望的,結果張宗道居然答應了,這意外之喜讓他不管張宗道提什麼要求都答應了。

  張宗道自是不會客氣,先把蔣大山定義為自己的人,為以後能立功埋下伏筆,然後是伸手要錢要糧,反正這次苟晞領軍是帶著洛陽的資源來的,這些東西不要白不要,打下長安,這些物資都要再弄回洛陽,與其如此還不如自己多撈多得。

  晚上的時候,江晨還有些不放心,跟關張宗道去往城牆處給蔣大山傳遞消息,看看剛過戌時,張宗道拎著一個燈走到了大致西北偏北的一段城牆位置,他站的位置離城牆還有一段距離,大致有個二三十丈左右,站定看時間已到,用一塊黑布蓋住了拎來的燈,片刻後再打開,如此反覆三次。

  再等了一會,已到了戌時三刻,張宗道把手裡的一根竹管交給了一個手下,那手下穿著一襲黑衣,悄悄向著城牆位置摸去,二三十丈的距離,只一會,那手下即回了來,手上拿著一根竹管,江晨愣了下,這沒聯繫上蔣大山沒有放下繩子?

  那手下把竹管遞給張宗道:「這是從繩上取下來的,取下來我拴上後很快就收了上去。」

  江晨恍然,這是蔣大山也在傳遞消息給張宗道。

  回到營地,打開蔣大山的竹管,裡面的是卷絹書,張宗道看後笑道:「果然,長安城裡人心渙散了,不僅是蔣大山,司馬冏的好多高級將領都在密謀怎麼跟外面的人聯絡,好賣了司馬冏給自己升官發財,只是司馬冏把城完全封了,消息傳遞不出來,但這些人也在四處串聯,想找個人出來,想辦法到城外聯繫官軍開門獻城。」

  江晨笑道:「那看來我們還算是速度快了,慢了到時想搶這功勞都搶不到。」

  張宗道苦笑著搖搖頭嘆道:「這裡面的想儘快開門投降,外面的卻都不想進攻,如果讓他們聯繫上,真很可能沒我們什麼事了。唉,大晉的軍隊什麼時候成這樣,都不想打仗,只想著升官撈爵了?」

  江晨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是內亂,大家能不打都不想打,畢竟殺來殺去都是大晉人,我想到時面對外敵,將士們還是會齊心用命的。」

  當然,這也只是江晨的一廂情願,再過幾年,大晉各王之間自己人殺自己人都殺得血流飄杵,在面對胡人入侵中原,大晉只有一敗再敗,一逃再逃,把大晉整個北面都丟了,直到東晉時,才拿得出點血性來,只是那時,中原早被亂成了一鍋糊粥,那點血性,也只是迴光返照前的一抹明亮。

  江晨也知道,就憑自己個人的能力,想改變這狀況,一時半會也不可能,他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在這亂世儘量保命,在保住自己性命的前提下延緩這時間的到來。

  雙方都傳遞了消息,江晨他們能做的,就是等待著蔣大山把酒獻進去,然後等著司馬冏喝死,司馬冏一死,一切就都完美解決。

  第二天張宗道還是認真地在準備著攻城的各項計劃。這是真正在準備,如果司馬冏沒死,怎麼也要做做樣子去攻下城,當然也是做給苟晞看的,證明自己是真想去攻長安。

  涼州軍在做著這些的時候,其他各州的人不時來打探,打探的人眼裡意味莫明,似是不明白張宗道為何會發傻答應了苟晞。張宗道當不知道這回事,按部就班地準備著,其實是在等著蔣大山的消息傳來。

  晚上又到戌時,張宗道按約定去接收消息,這次竹管里非常簡單的幾句話,核心就是酒已獻入。

  張宗道心裡一落,如果照這情況,司馬冏今天得了酒,那今天晚上肯定要大醉一場,很可能在今天晚上就會喝死,那最早到凌晨時分,就會有消息傳來,最遲明天一早,他們就可以進攻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