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運氣有些差
2023-12-21 19:57:45 作者: 三毛驢
先搬了兩袋胡豆在車上,想半天,爬到糧草上,鑽到最後,先輕輕打開一點窗戶,望了下外面,滴水溝後沒人,這就方便了。
他拿出油紙,還有火摺子,點燃油紙後,掛在了木窗子上,看著木窗子燃了起來,他才關上窗子,火在外面燃著,一時半會,還燃不進來,等整個木窗子燃起來,自然也就點著了木樑木板這些,到時裡面全是胡豆,有油脂的東西,一燃起來那肯定沒法收拾。
跳下來,趕緊推起車來往外走,出來就看到周正也推了兩麻袋的糧草出來,看到他,對著點點頭,兩人這時都想儘快離開這兒,話也沒多說,江晨與他一路推車往外走,到後門時江晨抽空回頭看了眼,火還沒燃起來,似乎是能看到有些許的煙在冒出,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不管燃沒燃起來,兩人也沒法再呆在這兒,推著車,一路往城門方向去,一路上都有軍士在守衛著,以防人偷溜,或者是推到自個兒家,兩人想找機會開溜也不可能,只能是一路推著獨輪車快速地往前走去。
順著軍士守衛的路,一路到了長安城北,這時城門大開,一串的火把把城門照得如同白晝,一隊武裝齊整的軍士分列城門兩邊,看到兩人,為首的軍士揮手讓兩人快速出城,因為後面還有其他的物資在往外運。
周正一邊往外走,一邊湊近江晨,低聲說道:「公子,看到剛才城門口貼著告示了嗎?」
江晨愣了下:「沒注意看,怎麼了?」
周正道:「下面的字沒看清,但最大的幾個字看清楚了,是告天下書。」
江晨一笑,就算沒看到下面的字是如何,想來就是司馬冏的師出有名,這時候做啥事,講的就是要占大義,所以就算做著最骯髒的事,也要貼出些大字報來證明自己是正義的,反正這世上能明白真相的人少之又少。
說話間,就出了城門,一路火把往北而去,指明了他們糧草要運到哪兒去,江晨想著剛才周正所說,一般這樣的告示,城門內外都要貼上,周正剛才在城內看到,城外肯定也會有,所以他左右瞅了眼,果然在城外用自己造的紙張貼著一個告示,最醒目的就是上面那幾個大字,果然是告天下書這幾個大字。
他正想再看下去寫了什麼,邊上走過來一隊人,望著卻是小吏,並非是軍士,看到江晨兩人停下腳,手一揮對著江晨他們說道:「你們倆,過來,幫著我們搬些文書。」
江晨抬眼望向那說話的人,不由得暗暗叫苦,剛才就說怎麼聽著有些耳熟,在火把光亮照射下看得清清楚楚,卻沒想到這人是長安縣衙里的主簿,正正的是自己的下屬,想來司馬冏找自己一時找不到,就把這主簿弄了來幫他,主簿一看,這小胳膊怎麼可能擰得過大腿,只能是依附了司馬冏。
江晨暗裡叫苦,人卻沒敢多動,裝作獨輪車有些晃,先慢慢調整著,一時沒去,在這當頭,他對著周正歪了歪嘴,人卻是稍低下了頭。
邊上的周正人極聰明,看到江晨動作,知道可能是遇上熟人,雖然江晨這時化了妝,但湊近了,如果是很熟的人,那也難免會被看出來,現在也沒法跑,一跑邊上全是軍士,那才真的是往死路上鑽。
周正主動推著車往長安縣主簿面前去,江晨這時才裝著調整好了車,跟著推車站到了周正後面,周正的身體正好擋住他,不讓主簿看到他。
那主簿也沒看出後面站著似粗漢的人就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他指了指後面堆著的一堆竹簡帛書對周正道:「你們倆,幫著我把這些文書搬去大營里去。」
江晨斜眼看了下那些文書,像是長安的戶籍資料檔案,這東西非常重要,事關人口,司馬冏找江晨,一是讓他這六品官投靠自己,二就是為了這些戶籍檔案,江晨看到邊上有輛車車軸斷了車歪在一邊,想來是車壞了,只能是讓他們用獨輪車推去司馬冏處。
周正裝作有些為難地說道:「大人,你看,我們還在運著糧草呢,要不,您找找看有沒空車。」
那主簿哼了聲:「那些糧草哪有這些文書重要?毀了殺了我也賠不起,趕緊的,把車上的糧草搬下來,然後把這些文書放車上。」
說完,主簿又讓軍士叫住了兩輛獨輪車,也是一樣讓把上面的東西扔了裝文書,這是躲都沒法躲,江晨和周正只能是硬著頭皮,磨靡蹭蹭地把糧草卸下來放在城牆邊,再低著頭過去把那些竹簡什麼的裝上車。
幸好這時那主簿一門心思只想著那些貴重的文書,也沒抬頭看一眼江晨,江晨也沒把握,他不會認出自己,他當時化妝只是隨意弄了下,也沒想過就真會遇上很熟悉的人,如果不是天黑了,火把照射到人身上總有明暗陰影,江晨這拙劣的化妝,肯定會讓主簿看出這是自己的縣令。
幾人把那些文書都捆到了車上,江晨有意地都離著主簿有一段距離,終於弄完了這些文書,主簿長出一口氣,揮手讓幾人跟著他往大營去,邊上軍士也知道這些文書重要,派出了四人跟著押送這批文書。
江晨不由暗暗叫苦,如果這樣就去到大營,不說遇上司馬冏,到時稍近一些,這主簿難說就會認出是他,而且既然這主簿投了司馬冏,自己下屬的那些吏員,難說還會有人投了司馬冏,這些人只要認出自己,逮著了就是大功勞。
主簿在前,軍士們在後,四輛獨輪車在中間,以江晨和周正的武力值,江晨勉強能勝過主簿,拿一把刀的話,可以與一個軍士有得一拼,周正對上軍士的話,拿著什麼都是送菜的份。
望著去大營的路,江晨有種把自己洗白刷淨送往虎口的感覺。
拐個彎看不見了城門,江晨腦子裡還在急速地轉著想轍,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辦法,只能是想辦法離後面四個軍士遠些的時候,往路邊草叢一鑽,想辦法逃走。
扭頭望了下,已再望不見城門,江晨裝作打了個哈欠,對著周正使了個眼色,黑暗中借著火把的光亮,也不知道周正能不能看到,他有些著急,又使了個眼色,周正乾咳了聲,眼睛眨了下,代表自己已看到,只是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那就不得而知了。
江晨不時看著路兩邊,他要等一個草深林密的地方再跑路,這正看著,異變突起,後面突然發出兩聲慘叫,這兩聲慘叫在這靜夜裡聽著十分悽厲,把專心想著如何逃跑的江晨嚇了一大跳,他轉頭望去,卻是大喜過望,原來是不知什麼時候,馬芊芊綴在了他們後面,到了這找個機會殺了兩個軍士。
另外兩個軍士反應極快,也是他們命大,四人是排成兩列跟著走,後面兩人被殺,他們兩人在前面,畢竟是上陣殺過敵的軍士,馬上反應過來抽出配刀砍向馬芊芊。
馬芊芊暴起殺了前面兩人時也是全力施為,被兩個軍士全力一拼,一時舊力未去,新力未生,只能是往後退了幾步避開兩個軍士的殺著,沒辦法再繼續殺向前去。
江晨和周正哪會猶豫,軍士忙於進攻,沒空理他們,兩人把獨輪車一扔,向著路邊草叢裡就竄了進去,這時正好那主簿看到軍士被殺,大驚之下張大嘴喊道:「快來人啊!殺人啦。」
江晨聽他聲音極大,而這條路上隨時都有軍士路過,想也不想,折回頭來,飛起一腳踢向自己的主簿,只一腳就把那腦滿腸肥的主簿踢得栽倒在地,喊出口的聲音戛然而止。
見踢倒了主簿,他沒能再開口叫喊,江晨長出了一口氣,人沒敢停留,急忙與周正一起竄進草中,這才跑出十來丈,後面就聽到那主簿大叫道:「那人是江晨!快追啊,是江晨江縣令!」
這聲音才傳出來,就又聽到一聲慘叫,聲音悽慘無比,卻是那主簿的,江晨扭頭望了下,卻是馬芊芊越過兩個軍士,往他們這邊跑來,路過主簿的時候,聽他叫得大聲,又被江晨踢倒在地還沒爬得起來,馬芊芊聽得煩心,一腳踏出,無意中正好踩在了主簿的雙腿間,主簿一聲嘶心裂肺的慘呼,雙手抱著雙腿間,身體扭曲成了一個大蝦樣,哪還能再喊得出江晨的名字。
江晨稍待了片刻,等著馬芊芊追了上來,馬芊芊伸手握住他,兩人手牽著手,邊上周正也緊緊跟著,向著草叢深處跑去。
跑了很遠,應該有里許,江晨他們才停了下來喘一口氣,江晨呼出長氣笑道:「差點沒能跑了,誰想得到,會遇上我縣衙的主簿,幸好芊芊你來了,不然我們進了大營不知道怎麼才能脫身了。」
馬芊芊微一笑,氣都沒怎麼喘:「我可是一直跟著你們從糧倉出來的,見你們出城,我先翻下城牆出了城的,誰想得到你們會被那主簿抓去呢。」
江晨笑了笑,剛想說什麼,馬芊芊突然伸手一拉他,江晨馬上閉口不言,他也聽到了,遠處似有人聲似來,而且人還不少,再聽了會,能大致聽到有人在安排:「一隊去那邊搜查,二隊向南,不要讓他跑了。」
江晨心裡一凜,這麼快,就安排好人來找他了,想來是正好有路過的,看到剛才那情況,都不用說,先抓到他這長安縣令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