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給個機會遞上刀子
2023-12-21 19:57:45 作者: 三毛驢
說完,裴憲忍痛從懷裡拿出了那張秦游寫的賣身契,遞給了司馬冏,抬頭的瞬間,正好看到秦香蓮背對著司馬冏,臉上突然一下子變得無比蒼白,看到秦香蓮這一變化,裴憲拿著賣身契遞過去的手一下僵住了,遞了一半,即沒再送上前。
司馬冏自是沒看到秦香蓮臉色的變化,看到裴憲遞了一半就沒再有動作,他立時想到了之前自己的推斷,這裴憲看來對於自己心愛的香蓮果然是有想法。
想到這,司馬冏不由心裡有些怒意,你一個小小的侍講也要跟我搶美人?他悶哼了一聲,手一伸搶過裴憲遞了一半的身契,嘴裡冷冷地說道:「裴侍講,拿來我看看,是不是是香蓮的身契。」
這一聲悶哼如重錘般擊打在裴憲的心上,把他僅有的那點酒意都哼了出來,他嚇得一下跪倒在地:「王爺,卑職不敢作假,確實是秦香蓮的身契。」
司馬冏又冷冷一笑:「諒你也不敢。」
他展開看了下,身契寫得簡單,但上面簽名花押還有「天上人間」賭場的證明這些都有,與秦香蓮所說的大致相符,其實就算是假的又如何,對於他來說,長安還有誰還敢從他手裡搶秦香蓮?
把身契往油燭上一燒,望著那片帛化成了灰燼,司馬冏一拉秦香蓮:「現在你是由自之身了,哈哈!來來,幹了這爵酒以賀!」端起酒爵遞給秦香蓮,眼睛看也沒看看跪在地上的裴憲一眼。
秦香蓮暗暗一嘆,這裴憲看來膽子還是小了些,剛才自己那番造作,只是讓他稍熱血了片刻,當再真正面對司馬冏的時候,那點勇氣馬上就消失無蹤,看來想要再完成江晨交待的任務,後面還要再找機會挑撥了。
她轉過身,臉上馬上變得欣喜異常,手裡接過司馬冏遞上的酒爵,那喜悅的神情,讓司馬冏看著就是完全發自內心:「賤妾無以為報……」
端起酒來一口乾了,白晰的臉上,立時浮現出兩團桃花紅,眼裡似有水光滴出,明艷不可方物,讓好多天沒有經過熟女薰陶的司馬冏心裡直痒痒,心裡愛煞,就想著拉上這美人去法辦,只是下面還有那麼多嘉賓,這秦香蓮又不比其他舞姬,想法非常多,卻是沒像其他那般的直接。
沒人理的裴憲慢慢站起身來,望向被司馬冏拉著的秦香蓮,只覺得魂都不知安在了何處,人怎麼坐回自己桌前的都不知道,也不管邊上有人是在勸酒學是在阻止,只片刻一罈子酒即進了他的肚,再一會,即醉倒在桌前不省人世。
江晨坐在下首,默默地看著這一幕,心裡不由嘆了口氣,可惜了,裴憲膽色還是差了些,不然當眾和司馬冏起衝突的話,那就真的是好玩了,弄不好,裴憲會被司馬冏當場斬殺,那他與太子冼馬江統定然會翻臉,自己的目的就達成了。
現在,自然是只能在後面再與秦香蓮商量下,看如何給司馬冏上眼藥,或是使辦法培養下裴憲的膽色,怎麼著也要讓他們翻臉才行。
雖然這目的暫時沒有達到,但看現在的司馬冏,估計早掉進了秦香蓮的溫柔鄉里迷醉萬分,根本想不到這次來長安的目的是要把太子勸回洛陽這個治政中心。
就算想到,估計也已是半個月一個月之後的事了。
這是江晨在宴會半途看著司馬冏摟著秦香蓮往包房去所想到的。
他長吁了口氣,又能給假太子劉文貴爭取到這十幾二十天的時間。
陪著司馬遹去往賭場玩了大半晚上再回來的劉濤,也惦記著這美人計的實施情況,這時才抓緊回來急問江晨:「怎麼樣了?起衝突沒?」
江晨嘆了口氣:「這地位品級相差太大了,裴憲根本沒那勇氣。」
把剛才的情形跟劉濤一說,劉濤也嘆道:「可惜,要是剛才裴憲再多喝兩口,估計就有勇氣了。」
江晨笑道:「沒事,咱們過後再想辦法,讓香蓮後面再想辦法挑撥,這樣的事,一次不成再來一次,只要裴憲還惦記著美人,總會著了咱們的道。」
劉濤嘿嘿一笑:「到時咱是不是在後面給裴憲遞個刀子?」
江晨腦子裡閃過後世的一些經典電影電視鏡頭,心裡已有定計,嘴上不由笑道:「這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時機和條件許可,我會讓裴憲司馬冏都不知道那刀是如何出現的。」
劉濤笑了:「江兄弟,你這計謀真的是一套一套的,我相信到死,估計裴憲都不會知道,是我們這樣幾個人在設計他們。」
江晨眉眼一挑笑道:「阻止咱兄弟大計的人,都是咱們的生死大敵,既然是大敵,當然要無所不用其及,要怪,就怪他生不逢時在這亂世吧!」
劉濤也是個殺家,哪會在意死上一兩個裴憲,嘿嘿一笑,大拇指伸出來向江晨比了比,又返回賭場去護衛司馬遹。
江晨看看時辰,已到子時,又差了江長安送了兩壇加了料的酒去給司馬冏的包房,今天晚上,估計司馬冏要忙活大半夜了,沒有這加料酒給他加油,他估計熬不過秦香蓮這自帶內媚的美人。
當天晚上,江晨沒再回江府去睡,他使人回去說向宇文曦他們說了聲,就在「天上人間」睡了,第二天醒來,他即等著看司馬冏有沒出現,一直到中午,司馬冏的包房都沒見到和他秦香蓮二人,邊上服侍的侍女倒是進出了幾次,或是端上飯食,或是又要送上酒,這不用說,今天一天司馬冏和秦香蓮不會再出現了。
再回頭,突然看到有一個人正站在遠處定定地看著司馬冏的包房,把江晨嚇了一跳。
他仔細再望去,通紅的眼睛,臉上還帶著宿醉的那種紅腫,嘴角似還有一些污穢,全身的衣服也是一片污穢,完全看不出了華麗的模樣,人還有些搖搖晃晃,一隻手還需要扶著房柱才不至摔倒,卻不是昨夜醉得完全不成人樣的裴憲是誰?
江晨望了下,左右沒見到其他人,他走過去,對著裴憲鞠了一禮說道:「早啊,裴侍講。」
裴憲這下才回過了神,緩慢地把眼睛從包房那兒扯回到了近處,望著江晨,想也像江晨般行個禮,手一離開房柱,卻是一晃要摔倒,江晨急忙一步搶上扶住他,裴憲搖晃著站定,還是向著他行了一禮,想張嘴也說上一句,嘴一張卻是一陣乾嘔,嘴裡衝出來的那味道,熏得江晨也跟著乾嘔了幾下。
看著裴憲似又要醉倒的樣,本來想上前挑撥幾句的江晨也只能作罷,正好有侍女路過去包房,招了手叫過來,去喊了兩個身強力壯的保衛,把已又重新睡著的裴憲架著去了。
這到是讓江晨有些意外,這裴憲的樣子,似是對秦香蓮十分著迷,情根深種,不然也不至於會喝得醉到如此程度,不過這更好,只要裴憲還對秦香蓮有想法,那他們的美人計還是可以進行下去,只要他對秦香蓮的迷戀超過對司馬冏的恐懼,那江晨真有可能在邊上遞刀子。
找到江長安,交待了幾句,讓他見到秦香蓮時再著重說此後的計劃如何做,江長安是主管,服務好他們是必然,至於江晨,最好不要讓人看到他與秦香蓮的接觸,這樣就算萬一事泄,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事情與他有關。
這事發酵還要一段時間,對於江晨來說,裴憲和司馬冏之爭也只是一招閒棋,為的是能讓他們拖在長安,先放著,如果真能遞刀子,那就最好,用不著,也沒多少損失,至於也在他們間埋了根釘。
回到江府,正好見陳雪抱著一堆的紙質材料來找他,看到這麼多才弄出來的紙,江晨笑了:「我還說應該是曦兒來給我報紙坊的喜,怎麼是你呢?」
陳雪嫣然一笑:「不是紙坊有什麼好消息了,是我來給你看,我寫的教案。」
江晨有些訝然:「這麼快就弄好了?」
陳雪挺了挺胸膛傲然道:「本來這些我就非常熟悉,想著以前先生如何教我的,我再加上些自己的想法,很快就能寫出來。」
江晨拿過來看了下,別說,還真算不錯,江晨讓她弄算數,她就把《九章算術》裡面很深奧的那些捨棄,既然是只需要教算術,那自然就簡單太多了。
還有就是弄的啟蒙識字,現在本來也有些,但江晨總覺得這些啟蒙識字的非常麻煩,至少站在現代人的眼光看,很多就莫明其妙,但他自己也提不出太多太好的建議,只能將就著用,雖然與現代那樣的小學教材有所區別,但如果以這啟蒙來教那些大字不識的奴隸,想想應該也可以。
江晨只是隨意提了下一些注意點,其他的也沒多說,反正只是需要他們會計算,會認字即可,又不用去研究什麼四書五經諸子百家,會認字只是讓他們能看懂自己寫的一些理論和觀點,識字的人思想自然與不識字的有很大區別,陳雪弄的這點也夠了。
得到江晨的肯定,陳雪蒼白的臉上泛起了嫣紅,看她這樣,估計這些教材是她加班加點弄出來的,江晨不由得提醒她,要注意勞逸結合,注意鍛鍊食療,陳雪自是對他所要求的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