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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香道即佛法

2023-12-21 19:57:45 作者: 三毛驢
  江晨想了想道:「先往并州到洛陽的必經之路去截,拿著遺詔的人,陳方當時肯定會讓他們進入大晉後要極小心,所以估計會走得很慢,難說還可能截得到,實在不行了,就去洛陽,盯著趙王府,難說也會有收穫,沒弄到就聽天由命,能知道是誰得到這偽詔也是好的。反正我們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張宗道嘆了口氣:「就是模仿筆跡的人不好找,我和劉兄弟是老粗,認識的人多都不認識字,能拿起筆寫字的更少,更別說模仿了。」

  江晨笑了:「我府里的冬梅不錯。今天試了下,居然有這方面的天賦,才練習一會就有幾分相像了,如果你們這兒能再找到一些何劭的字跡來,讓他多練習下,那就最好了。」說完心裡再一動,問道:「知道現在在皇上身邊擬詔的是誰嗎?如果能弄到他的字跡來,也模仿一下,難說以後有用。」

  張劉兩人摸不著頭腦:「我們要來幹嘛?」

  江晨微一笑:「你們想一想,現在聖旨多半是皇后頒布,萬一哪一天我們和皇后要爭生死的時候,有一張皇上頒的詔書來討伐皇后的罪行,到時又會有多少人站在我們這邊?」

  張劉兩人臉色有些變:「要擬偽詔?這是要殺頭的。」

  江晨嘿嘿一笑:「到時我們與皇后都撕破臉了,如果斗不倒皇后,那我們大家估計也沒命,擬不擬偽詔不重要了,如果斗贏了賈后,太子到時肯定是權傾朝野,有太子站台,以皇上的白……嗯,他會來說明這詔書是偽詔?」江晨其實是想到了未來八王之亂時,賈后用假詔廢了太子,司馬倫借惠帝擬了詔弄倒了賈后,之後司馬倫也是被這偽詔弄倒,再後面,司馬越也用了這假詔,反正大家都用,惠帝拿著玉璽變成了個蓋章工具,既然有個詔書就能占得大義名份,沒可能自己能擬詔書而不用。

  倆人一想也是,都把頭別在褲腰帶上玩命了,偽不偽,還重要嗎?遂點頭道:「回洛陽,我們暗暗尋找就是,何劭是大家,流於世上的手跡挺多比較好找,至於現在皇上身邊擬詔人的,回去後有心尋找應該不難。」

  江晨長嘆一口氣:「目前就看太子殿下了。」

  三人對視了一眼,想著太子花天酒地的樣,不由心裡有些無語,江晨長嘆一聲:「我們要做好如果太子殿下見了遺詔,還是沒有改變現狀的打算。」

  本來江晨是信心滿滿地覺得司馬遹知道自己未來會被廢後會改變,現在卻不能確定了,因為看司馬遹現在的樣,是完全沉醉在紙醉金迷中不能自拔,想要讓一個爛賭鬼猛然改變回頭,以江晨作為副所長的了解,放什麼時候都有些難度。

  張宗道默然了半晌,才說道:「或者遺詔的事,暫時不要跟太子殿下說,直到我們想到辦法了,有很大把握了再說,不然把雞蛋都放在這一籃里,如果這藍子是漏底的,那可就大麻煩了。」

  江晨嗯了聲:「也罷,跟太子透底的事,先放一下,但其他的還是要繼續下去,別太子殿下應了我們,我們卻毫無準備。我們還是要留個後路,給自己定個期限,嗯,一年之期吧,如果沒辦法說服太子,或者找到辦法,咱就放棄這計劃,找個靠得住的人投靠去。」

  見了張宗道他們說的那個要去洛陽的吳姓護衛,名天,年紀倒不大,二十二三的樣,人長得粗壯高大,看著卻不覺得愚笨,與江晨交談時得體相宜,看得出深得張劉二人的信任,除了太子遺詔的事,其他都事無巨細地跟他說了,他果然也像張劉二人般,有了另謀他路的打算,現在聽聞有更大出路,自是非常高興,至於去并州洛陽這樣的事,吳天反而不放在他的心上。江晨把一些細節的東西跟他說了,其他也沒法多說,只能是讓他到時隨機應變,如果沒什麼意外,到時他就會到洛陽與他們匯合。

  交待完吳天自是去找人準備不提。

  下晚時分,司馬遹才醒了過來,吃了點東西,就又鑽進了賭場去,張劉二人萬般無奈只能是跟隨著他去到賭場,萬幸的是,司馬遹在賭上還稍有天賦,自己點了賭場股份後,賭得收斂也不算大,在賭場裡與人對賭,互有勝負,還小有餘額,並不用拿著「天上人間」的收入去揮霍,但就是好賭,那爛賭鬼的性子實在是讓人無奈。

  江晨看著,只能在心裡暗嘆,正想回江府去想辦法,江長安卻來通報說賈謐帶著人來了,人較多,把廳池包了,讓江晨去相見飲酒。

  自從上次司馬倫假裝綁了他後,賈謐就沒再來過「天上人間」,江晨也沒去問他和司馬倫達成了什麼交易,還以為他和司馬倫一樣回了洛陽,沒想到還在長安,雖然是太子侍講,太子卻用不著他講些什麼,作為一個散騎常侍,卻可以不在都城洛陽呆著,果然是受賈后恩寵。

  一見江晨進了廳池,賈謐即笑著招手道:「來來來,子川,幾天沒見了,坐我邊上。」

  江晨行禮後坐到賈謐的下首一桌,抬眼掃了下,這廳池裡坐了只怕不下三十人,加上陪酒的酒姬,還有邊上服務的侍僕,整個廳池裡差不多五六十人,最上首自然是賈謐。

  「子川,我給你介紹下,這些都是我招攬的文人士子,還有些是玄學的大家,你以後要在洛陽為官,他們在洛陽可都是大有名氣,能認識一下,會多有幫助。」賈謐真的是極喜歡江晨,一來就先把他推薦給眾人,算是極力為他站台了。

  江晨站起行禮謝過,賈謐介紹一個,不管聽過沒聽過,認識不認識,年歲如何,都是一鞠到地,嘴裡說久仰失敬,態度非常謙恭。

  賈謐介紹了一圈,其實多是依附於賈謐的什麼「二十四友」,知名些的就有陸機、陸雲、左思、劉琨等,江晨上一世和這一世對這些人都不怎麼了解,至於石崇,他倒是聽說過,不過卻不是以文章學識而為人知,卻是因為這石崇的奢豪鬥富而知之,另外還有一個帥得一塌糊塗的老帥哥,叫潘岳,也就是那隻要說漂亮男人必定要提一提的潘安,這時的潘安已有近五十歲,樣貌還是帥得耀眼,賈謐如果不論身份,坐在這群人中,當仁不讓的主角就是潘安,不過這潘安倒是非常謙虛,或者是對賈謐很是諂媚,連帶著受賈謐喜愛的江晨,都被他捧得一愣一愣的。

  面對這歷史上大大有名的帥哥,江晨當然不會因他的諂媚而得意,只是有些受不了他對賈謐的吹捧,恨不得把耳朵捂上不聽那些言辭。

  其他的有些是官場上的人,令江晨沒想到的是,居然有僧人,江晨以前早聽聞說魏晉時玄學盛行,多喜歡老莊之言,佛法此時還不是很興盛,但能在「天上人間」這樣的歡場看到這個叫竺法乘的僧人,卻也是讓江晨十分不解。

  看到江晨很是關注竺法乘,賈謐笑道:「竺法乘大師是竺法護曇摩羅剎大師的弟子,此次來長安,也為弘法,以前就與我相交多時,聽聞我也在長安,所以也來相見。」

  竺法乘江晨一時想不起來,但竺法護也就是曇摩羅剎他卻是了解過,後世號稱為敦煌菩薩,是個大經譯家,為佛法在中國的傳揚起到了重要作用,沒想到這竺法乘卻是這大師的弟子,聽賈謐如此推崇,想來也是個大師級的僧人了。

  聽賈謐又著重介紹了竺法乘,江晨急忙又起身見禮,再又安排人下去專門弄了一桌素席給竺法乘,這讓竺法乘連呼不敢不敢,一時之間對江晨好感倍增。

  所有人見賈謐十分看重江晨,而他年紀卻是極小,無不詫異,相互打探了下,卻是從沒聽說過,只知道是這「天上人間」的掌柜,一時不由都在心裡嘀咕,有的心裡在嫉妒,因賈謐也不能有所動作。

  賈謐看在眼裡也沒太在意,人望著江晨說道:「子川,你可聞到,這次我用的香就是上次你的暗香,這味道真好聞,本來我想送給皇后的,結果這次法乘大師來,用其他的香都顯得沾染俗氣,唯用這暗香才敢與大師相見。」

  江晨聽得暗暗好笑,這是在吹捧江晨,也是在吹捧自己,更是在抬高竺法乘大師,以前沒有暗香,難道他就不見法乘大師了?剛才還說相交多時呢。

  江晨點頭道:「佛門也有香之一途,有言,香為近佛之道,所以禮佛供養有檀香,丁香、沉香等,沉香在佛法里就喻為清靜戒德。佛性之香來說,也有戒香、定香、慧香、解脫香、解脫知見香五種。從一開始的戒香,意即心中無非、無惡、無嫉妒、無貪慾、無劫害,到定香的自心不亂、到慧香的自心無礙、再到解脫香的自心無所攀登,不思善、不思惡,自在無礙,到最後的解脫知見香,認識本心,無我無人,直至菩提。所以,常侍見大師用芝香,也算是有佛之一性了。」

  賈謐聽他如此一說,直接是聽呆了,他用上暗香,只是不想在竺法乘大師面前顯得太過世俗,哪想得到,被江晨這一解說,居然暗合了佛法之理?魏晉時玄學盛行,清談之名如無一點玄意,格調都要低一些,也就是逼格不夠,現在這香用得讓江晨說得逼格滿滿,賈謐哪能不聽得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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