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顏色

2023-12-21 19:51:40 作者: 炎月紅顏
  別說這參是從江家求來的,可以讓江家人作證。

  不可能的,姜如便是江老漢人的乾女兒,雙方有利害干係,作的證詞可以紕漏不計。

  姜如厲色看向卓愽,這位京兆尹,適才說的話,等因而在委婉地提示她。

  因此,雖說調皮,但也有底線。

  姜如收斂神采,很認真地再次給卓愽行了一禮:「大人,民女種藥賣藥,在民女眼裡,每一棵藥材都有神志,唯一無二。信賴在許多種藥賣藥的人眼裡,也是如此。」

  卓愽感覺到她態度的變更,默然一會兒,道:「既然如此,那便查吧。」

  第一件事,便是使人去通知錢家、江家派人過來查看人參。

  錢家過來的是錢大少爺和辦事。

  這二人看過人參後,便道:「便是這參!」

  卓愽道:「你們可確認?」

  錢大少爺不說話,用袖子掩著臉哭:「我不幸的二弟。」

  錢家辦事則大聲道:「回大人的話,這參是小人隨著我家大少爺去求來的,從始至終連續都是小人拿著,它長得什麼樣兒,小人一覽無餘!」

  而後回頭看向姜如,滿臉怨尤:「我家二少爺與你有何冤讎,你要如此害他!甘願拿了切片零賣,也不肯拿了救命!」

  姜如淡漠地瞟了他一眼:「是啊,我們無冤無仇,素不相識,我為什麼關鍵他。你說我貪財,那我便該高價賣給別人才是,可我卻腦子抽風,拿了切片零賣,我這不是為了錢,而是衝著人命去的啊。」

  凡事都要有念頭,這個道理朋友們都懂。

  錢家辦事道:「誰曉得呢,也可以你只是不忿自己送出去的禮物被人轉手送了人,甘願毀掉也不肯給人用。」

  彷佛她是個瘋子?

  話說到這個境界,沒需要多說了。

  姜如淡淡一笑:「我反面你瞎扯,我們用事實說話。」

  卓愽道:「傳江家的人。」

  江家來的是江劼和擔當藥物的辦事。

  江劼給了姜如一個稍安勿躁的表情,便站在了一旁。

  卓愽問:「當日送出人參的人是誰?」

  辦事道:「是小人,小人通常賣力擔當這參,那日錢家求參,也是小人掏出來交給四少爺的。」

  江劼行個禮:「我驗明是老參,便交給了錢家人。」

  卓愽便問:「你們認得出參麼?」

  江劼和辦事立馬道:「能!」

  江劼先看,很確認地道:「這不是,那枝參沒有這麼粗。」

  辦事很必定地道:「不是,那枝參的參須比這枝多。」

  「哈……」錢家辦事嘲笑:「貴寓真風趣,還興數一數參須有多少根麼?」

  江家辦事遲疑了一下,悄悄的看一眼江劼,再看一眼姜如,而後大聲道:「雖說沒有數過,但我很必定,這全部不是那枝參。」

  雖說他矢口否認,態度卻讓人生疑。

  錢家辦事道:「大人,他們是一夥兒的,不能守信,何況這人一看便是在說謊!」

  江家辦事大聲道:「你們錢家好沒道理!我家老漢人美意美意給了你家人參,你們卻來倒打一耙?」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好像是說不清了。

  連續被摁在地上的付有才陡然道:「大人,把切藥的夥計傳來不便曉得了麼?」

  姜如深深地看了付有才一眼,看來,這人不僅知情,而且很知情啊。

  白庸碌稟了切藥夥計突遇 攻擊的事:「……人還在世,便是傷了咽喉說不出話來。」

  錢家辦事便道:「真巧啊,便好他便出事了。」

  錢大少爺為莫非:「大人,您看,舍弟的凶事正在解決,家中老長者母悲痛過分,不能視事,此事臨時半會兒也弄不清楚,不如先將嫌犯收監再審如何?」

  江劼厲聲道:「錢唯能!做人怎能如此不講道義?」

  錢大少爺背對著他淡淡地道:「江四,貴寓給藥,我家心存感恩,但藥被竊,又在藥膳堂察覺,舍弟因此丟命是事實,做兄長的,怎麼也該為他討個公道,弄清楚前因後果才是。」

  江劼還要再說,卓愽用力一拍驚堂木:「把姜如收監!」

  江家的辦事陡然大聲道:「我記起來了,那枝參剛送來時,老太爺探視時不當心,將最主要的一根參須弄斷了!而適才這株全須全尾,並沒有!」

  錢家辦事便一拍巴掌:「我便說吧,謊言始終會露餡的,這參最主要的一根參須便是斷的!請大人明鑑!」

  差役捧上參盒,大夥檢視,最主要的一根參須斷了。

  因而大夥表情璀璨醒目,這等於江家的辦事證明這參便是那枝了。

  付有才坐視不救地笑起來:「賤人,叫你讒諂老子,這回露出破綻了吧?」

  江劼神采陰沉,江家辦事一臉喪氣:「怎麼會如此?」

  錢大少爺悲啼流涕:「卓大人,請您主持公道。我想曉得,無冤無仇,素不相識,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卓愽冷颼颼地看向姜如:「你怎麼說?」

  他的態度很清楚,便使曉得這是一個局,但她如果是不能將自己從局裡摘出來,那她便只能和付有才一起受審受罰。

  雙方各打五十大板,他仍然能坐穩他的位子。

  錢大少爺施壓:「大人,此時不上刑,還要什麼時候?莫非因為她是江家的乾女兒,您便要徇私嗎?」

  卓愽便問姜如:「是你自己供認,還是我讓人上刑?」

  姜如嘆了口:「我想問,這參的上半截何處去了?要識別一枝參,最女人便是認參頭,參尾說不清楚。」

  錢家辦事道:「吃掉了啊,給我家二少爺治病用掉了,何處去找?」

  姜如道:「找不到了?你確認?」

  錢家辦事道:「我確認!」

  姜如又問錢大少爺:「你曉得那半截參頭去何處了嗎?」

  錢大少爺很不耐性理她,抬眼看著房梁冷聲道:「是吃掉了。」

  姜如點點頭:「那便是找不到了。」

  錢家辦事道:「空話!」

  她便看向卓愽:「大人?您都聽見了吧?」

  卓愽淡淡點頭,他倒要看看她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姜如從袖中掏出一個盒子,嘆道:「真是不巧,我這裡便好有半截參頭,是這半截參尾的前半部分。」

  阿米上前,將繫著紅繩的參頭與另半截參尾合在一起,嚴絲合縫,便好是一整枝。

  錢大少爺表情微變。

  江劼頓時膽氣大盛:「錢唯能,你怎麼說?你萬萬別和我說,那參頭部分其實是丟了,並沒有給你弟弟用。」

  錢大少爺不能否認,否則錢二少爺既然沒用過這參,失藥致死人命也便不可能立了。

  錢家辦事大聲道:「這是假的,好端端的,為什麼會拿一枝老參拿來切片?」

  姜如淺笑:「那是有原因的。」

  她將參頭部分翻轉過來,大夥一看,那參頭有大半部分不知是被老鼠還是蟲子,啃了大半。

  姜如嘆道:「這參是好參,惋惜的是保存不善,被蟲蟻蛇鼠鑽了空子。

  這個模樣,高價是賣不上了,半數價賣是可以的,卻會影響我藥膳堂只出精品的聲譽。

  我思來想去,切片最女人,沒想到啊,居然會無端惹上這麼一樁禍事。」

  她將盒子推到卓愽眼前,尊重地道:「大人,此參到底是不是一枝參,是否作假,大人可以請專人查驗。」

  卓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聲號令差役去請人。

  過不多時,來了幾個各大藥鋪里的老藥師,考證之後,都道:「是一枝參。」

  付有才完全沒想到會如此,不由大聲道:「大人,她偷了的參一定藏在鋪子裡,可能是她家裡,請大人號令查抄!」

  卓愽冷著臉使了個眼色,一個差役走過去,對著付有才便是幾巴掌,打得牙齒都掉了。

  付有才閉了嘴。

  錢大少爺的表情卻越來越丟臉。

  卓愽淡淡地道:「要搜麼?」

  錢家辦事正要講話,便被錢大少爺攔住:「不搜了,想必是誤解一場。」

  江劼道:「搜啊,搜啊,怎麼不搜了?搜了能力證明我家五妹的明淨,卓大人,我懇請您一定要搜。」

  錢大少爺默然一會兒,陡然轉身對著姜如深深一揖:「姜姑娘對不住,錢某也不是針對你。

  而是報案之後,聽聞公人說案子破,在你家鋪子裡察覺這參,因此才會有了這反面的事。

  既然查明與你無關,此事到此為止。」

  姜如微淺笑了:「錢大少爺說得真輕巧,適才指認人參時,您是隨意便認定,這會兒也是輕輕巧巧便放過,可見慣常舉重如果輕。

  但您可曉得,您輕輕巧巧一句話,便會毀掉一個人的平生和明淨,以及一家人,乃至一群人?」

  錢大少爺垂著眼皮,淡淡地道:「你想如何?」

  姜如道:「不如何,但我想讓你曉得,多行不義必自斃,積德人家慶多餘。

  令弟之因此不幸,你們要多從本身的原因上找,別總是見怪別人。」

  她這話,是很扎心窩子了。

  錢大少爺猛地抬頭,惡狠狠地朝她瞪來,幾欲吃人。

  姜如毫不在意地看著他,勾起半邊角:「我說這麼一句勸善的話,您便受不住了?適才您希望要我的命呢!」

  錢大少爺冷聲道:「你四處樹敵,便不怕把自己玩死嗎?」

  姜如哈哈一笑,攤手:「俗語說得好,鬼也怕惡人,我心中有善不假,但對著惡人,我可不想做什麼善人!再不積德積德,當心禍延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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