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辯論

  這都起原於他靈活的辦事方法和靈通的信息起原。

  姜如等人尚未抵達京兆府官署，他便經曉得了街上的聽說。

  官差與災民盜賊勾結，以莫須有的罪名，趁亂掠奪盜取商店……

  這可真是一個爆炸性的大事啊。

  「錢家才報了人參失賊致死人命案，她便敢來這一下。」

  卓愽嘲笑了一聲，同幕僚道：「這個姜如，膽量很肥啊！竟敢詆毀歪曲官差！」

  付有才是他的部下，付有才是如此的人，他也逃不掉干係。

  幕僚捋著髯毛道：「這件事兒別有蹊蹺，錢家的人參是從江府求來的，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是姜如使人偷拿的。

  可付有才便能立馬找到她那邊去，是個局。

  姜如可能也是意識到了，因此才會存心將事兒鬧大。

  事兒鬧得越大越不好處理。

  如此一來，我們也深陷其中。

  東翁，此事件必慎之又慎，一個不當心，便把自己搭進去了！」

  卓愽靜靜盤算。

  姜如有江家、祁樹、太子府做背景，她也獲咎狠了蔣貴妃一系，以及姜侯府、神官夫人。

  因此，這一場官司的勝負，波及到的不止是一個姜如和錢家二少爺，而是這兩方權勢的角斗。

  一個差役快步進入，小聲道：「大人，太子府的金太監也隨著來了。」

  卓愽大吃一驚，這位溫厚穩重的太子，如此不避質疑？

  這可倒是出乎他的料想之外了。

  因而趕緊整理衣帽：「快請快請。」

  金太監帶著小太監緩步而入，笑眯眯地道：「卓大人，好久不見，您這氣色愈加見好了。」

  「公公請坐。」卓愽熱情地請他入座：「殿下玉體安好？」

  「都好，都好，便是有些瑣事煩心。」

  金太監接過差役遞來的茶，閒扯幾句，笑道：「說來也是巧了，太子妃殿下有孕，需求少少珍稀的溫補藥材，殿下命我在民間尋訪，我無意中走到藥膳堂，碰巧見著一樁奇怪事兒……」

  卓愽一聽，戲肉來了，便心神專一：「怎麼個奇怪法兒？」

  金太監從那三個女人要買參片說起，連續說到付有才，以及巡捕們打砸藥膳堂，圍觀之人乘隙搶盜。

  「嘖嘖，卓大人那是沒瞥見啊，否則也會很生氣，這京畿重地，天子腳下，青天白日之下居然發生這種事，也難怪會傳出官差與災民盜賊勾結，乘隙掠奪盜取的傳言……」

  卓愽表情越來越丟臉。

  其實這種栽贓讒諂的事，關於手中有實權的官差來說，並不是奇怪事。

  看商戶不順眼，還是被人收買想弄誰，隨便設個局，便把人陷進去了。

  商戶如果是背後背景夠硬，也還好。

  如果是背景不夠硬，還是大出血，還是今後落空鋪子。

  更有身子者，流離失所。

  付有才是有備無患。

  如果按他的決策，姜如捲入蓄養江湖人士、盜藥致死人命案，便算江家與祁樹出手，這個案子也要膠葛好久。

  事兒理清，姜如自己申明大跌，全部藥膳堂的生意也會江受龐大喪失。

  鋪子不能運行，人員勢必流失，開不開的下去都是兩說。

  此時的場景，怎麼看，都像是付有才更應該憂愁少少才對。

  官差勾結災民盜賊讒諂擄掠商戶，一下子便把藥膳堂涉嫌盜藥致死人命的事壓下去了。

  這女人聰明且大膽，何況，有一個太子虎視眈眈。

  卓愽看著金太監笑眯眯的白餅子臉，剎時下定了決心：「嚴查到底！兩個案子一起審！」

  金太監滿意了。

  他來這裡，便是表個態而，該怎麼做，卓愽是聰明人，不必他多說。

  也並不走，而是捧著茶道：「走了一天，好渴，卓大人的茶很香，我多喝兩盞。大人啊，您審案子，如果是需求證人，咱家也算一個！」

  卓愽無奈苦笑，不便是不安心便是嗎？

  剛把官服整理好，外頭便傳來了擊鼓聲。

  接著狀紙被遞進入，便是姜如狀告付有才勾結盜賊災民，設局歪曲藥膳堂，乘隙打砸劫掠的狀子。

  言辭如刀，刀刀要命，看得出來寫狀子的人是下了苦工，並不是匆忙之間寫的，反應便是早有計劃。

  卓愽太息，案子尚未鞫訊，險些經可以曉得勝負。

  饒是早有心理計劃，卓愽看到公堂上站得密密麻麻的人，也還是不由得頭皮發麻。

  公堂之上分紅了涇渭反應的兩派。

  一派所以付有才為主的官差，鎖了幾個掌柜、夥計裝扮的人。

  一派所以姜如為首的藥膳堂人，拴了一串一般庶民裝扮的人，其中便有那三個女人。

  卓愽用力一敲驚堂木：「都！下跪何人？所為什麼來？」

  到達熟識的地方，見著熟識的人，付有才膽氣大壯，自滿地瞟了姜如一眼，道：「大人！此薪金商不仁，蓄養勾連江湖人士，盜取錢家藥材致死人命，人贓俱獲……」

  姜如等他說完了，也施禮道：「大人，小女人要告付有才為官不仁，與盜賊災民勾結，蓄意讒諂藥膳堂，趁亂擄掠打砸，人贓俱獲……實為官員中間之莠民……」

  付有才大怒：「大膽商婦，你竟敢血口噴人！」

  「住口！」卓愽冷聲道：「公堂之上，豈容你咆哮！」

  付有才懵了，指著自己看向卓愽，意圖是，這是在說我？

  卓愽不理他，計劃按著挨次問案情。

  姜如內心有了數，金太監發威，她的計謀也起了好處。

  倉促之間想出來的辦法，也只能如此了。

  還是得做好恆久膠葛的計劃。

  合法此時，外頭又有擊鼓聲傳來，好些人大聲喊冤。

  公役進入，神采詭譎地看了付有才一眼，稟道：「大人，外頭來了十多個人，都要告付有才與盜賊災民勾結，魚肉商戶！」

  付有才簡直不敢信賴耳朵：「告我？反了！這些賤民！」

  這些年，被他弄垮的商戶的確不少，但那些賤民都是被整怕了的，怎麼可能還敢來告他？

  卓愽才不管他怎麼想，交託道：「把人帶進入。」

  一溜進入十幾個人，男女老幼都有，穿著裝扮也是八門五花，全都跪在地上悲啼流涕，種種喊冤。

  付有才凶神惡煞：「我完全不認識你們，你們竟敢歪曲官員，曉得這是什麼大罪嗎？」

  一個孩子朝他撲過去：「狗官，你賠我爹的命來！」

  付有才被那孩子住，種種撕咬不饒，自發最丟臉，當便大怒，一腳將孩子踹出去老遠。

  那孩子跌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姜如將人扶起一看，額頭摔破，門牙摔斷，血流如注。

  便將帕子給那孩子捂住傷口，冷幽幽地道：「付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真是不把人命當回事。」

  付有才指著她，兇惡地道：「姜如，你竟敢收買指使人讒諂歪曲本官！」

  姜如可笑道：「付大人，我與你有仇嗎？」

  付有才要否認：「自然沒有！」

  姜如又問：「你今日要到我鋪子裡查案，事前通知過我麼？」

  付有才繼續否認：「沒有！……」

  他話鋒一轉，別有所指：「也可以有人給你通風報信也不一定……」

  姜如道：「誰給我通風報信？」

  付有才惡狠狠地道：「是指使你偷走人參、害死錢家二少爺的人！」

  他是想好了，既然姜如要把他拖下水，那他便要把她背後的人也拖下水！

  姜如諷刺一聲：「偷人參？虧你想得出來，要委屈人也用點腦子好吧。」

  二人辯論之時，卓愽目下十行看完了遞上去的十幾張狀子，抬眼看向付有才：「把物證交上來。」

  付有才掏出裝了人參的盒子，大聲道：「大人，這些賤民都是這個商婦找來歪曲下官的，大人您一定要為下官做主啊。」

  姜如道：「大人，小女人想要考證這盒子是否被動過行動。」

  卓愽微微點頭。

  阿米上前驗看一番，點頭表示無誤。

  卓愽翻開盒子，問付有才：「你確認現場拿到的便是這半枝參麼？」

  付有才道：「是。」

  誰家會拿這麼大的人參切片零賣啊，光是這個，姜如便說不清楚。

  忽聽卓愽冷聲道：「來人啊！把付有才的官帽摘了！」

  「憑什麼？」付有才愣了一會兒才喊叫起來，「大人，大人，下官是被委屈的……」

  卓愽將一迭狀紙扔到他眼前：「姜如的案子本官自會檢察清楚，至於你，先把你的事說清楚再說吧！」

  付有才剎時便被摘了官帽，脫了袍帶，被壓著跪在地上。

  他那些部底下面相覷，驚悸不。

  卓愽淡淡地看了姜如一眼，見她並沒有歡喜之意，反而越見沉穩，便道：「事兒未曾查明之前，你不得離開，收監再審。」

  姜如清靜地道：「生怕我不能服從大人的放置。這案子原由便是一枝參，查明這人參到底是不是那一枝不便清楚了？」

  卓愽對著姜如並沒有好表情：「你說怎麼查？」

  姜如道：「苦主是誰？讓他來考證這參是不是他家失賊的便好。」

  卓愽道：「你要曉得，這人參可不比人，長什麼樣，朋友們都看得清記得清分得清。在本官看來，人參都長得一個樣兒，怎麼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