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規矩

  阿米鄙視：「姑娘，懼內是什麼意圖？啊，不對，懼外是什麼意圖？也不對，你們表里不分的，該怎麼說？懼夫？「

  姜如抓住她暴打了一頓：「再說便扣你月錢！「

  飯後，姜如去了江家。

  江相按例的不在家，江老漢人則由睿大和劼四陪著，看姜櫻和幾個江家的姑娘形貌花樣。

  和姜如差別，姜櫻最好地秉承了姜二娘子在刺繡女紅方面的先天。

  幾個女孩子最小的有六七歲，大的有十三四歲，她年齡便好在中間，畫得卻是很女人的，很有靈氣。

  經由上次姜侯府的事件後，江氏這邊的族人對她的態度也靜靜轉變--沒人再敢當著面說不敬的話了。

  這會兒姜櫻得了第一，其別人也沒敢說酸話，反倒請她教訓自己。

  姜櫻也不藏私，很認真地分享履歷和秘訣。

  姜如沒打攪姑娘們，笑眯眯地站著看了一下子，暗暗隨著江老漢人退出去。

  江老漢人性：「你是來接她回來的？你看她在這裡過得如此高興，此時是同伴，將來便是手帕交，不比孤零零的被你關在家裡更好？「

  姜如曉得江老漢人的意圖。

  人年紀大了，便稀飯家裡熱烈，最女人是有個合眼緣的孩子，親身養著，可以打發寥寂。

  江氏族裡的小姑娘們雖說許多，但始終人家是有父母的，家也離得近，謝忌便多。

  不像姜櫻，父母都不在了，僅有一個姐姐，還成天忙得和陀螺似的，不太謝得上。

  姜櫻又是從鄉野里來的，性質比較純真野性一些，沒那麼多心思，誰對她好，她便對誰好。

  因此江老漢人想養姜櫻。

  算是排遣寥寂，也是為了贊助她們。

  將來姜櫻長大了，需要說親時，只說是江老漢人親身修養出來的，便最好看了。

  姜如雖說很樂意照謝mm，但也喜悅給小櫻一個更安逸美好的情況和出路。

  嘛……她笑眯眯地道：「我是巴不得她留在義母這裡，我要省好多事，起碼不必擔憂我不在家時，有人跑去兇險她。「

  江老漢人點頭：「便是，你自己想想，你來京城以後惹了多少事。「

  姜如鄭重其事地道：「不是我惹事，是事惹我。「

  江老漢人不想和她喧鬧：「行了，別扯這些，有人敢欺壓你，你便狠狠地欺壓回來，不許丟我的臉！「

  姜如便笑：「義母真好……，我便怕小櫻想回家，她很眷戀我，我娘剛走那一段日子，她覺都是我著的。「

  江老漢人臉一僵：「你不肯意讓我養她？「

  姜如著她的胳膊道：「哪能呢？不信我們叫她來問？「

  問什麼問呀，姜櫻這些天不知問了多少次了，便是想回家，便是擔憂姜如。

  江老漢人揮退下人，眯起眼睛：「說吧，你到底要如何才答應叫小櫻陪我？「

  姜如輕聲道：「義母和我娘是忘年交，您一定曉得小櫻和小安的生父到底是誰。

  我記得，我剛到京城時，您讓楊嬤嬤去接我們過府，楊嬤嬤看到小櫻後表情很奇怪。

  前幾天我們去姜侯府，姜家老三對待小櫻的態度也很奇怪，恨不得拿放大鏡貼到她臉上去看。

  您還和老三暗送秋波地打了不少眉眼官司，您一定曉得什麼。「

  江老漢人瞪著眼道：「你娘生你弟妹的時候都出京多少年了，我們斷了接洽的，我怎麼曉得她嫁給誰了？你不是很清楚嗎？你叫了那麼多年的爹，倒來問我？「

  姜如誠懇地道：「那是，我想錯了，義母別生氣，我只是聽說，上次的事，姜侯府抓了個替罪羊，是老三的大孫子，頭都被鍘刀鍘下來了。

  我擔憂是因為老三對我們刮目相看，那邊殺雞儆猴。也擔憂老三一家人因此怪在我們頭上，對我們動手，不得不預防，便怕誤傷了人，造孽。「

  江老漢人板著臉瞪她，她一臉誠懇無辜。

  最終江老漢人點了她的額頭一下，無奈地道：「你啊，心眼兒賊多。「

  姜如道：「我反應是比較婉轉，求學如果渴。「

  江老漢人給她逗笑了，嘆道：「我說便是了。「

  江老漢人性：「他是老三的老來子，姜自非。「

  姜如目瞪口呆。

  她便說嘛，為什麼她、姜羽、姜櫻長相、脾氣和守山鎮姜老頭一家子那麼差別。

  為什麼姜老頭一家子會那樣對待他們，便算姜大和姜三貪圖冷血，親爹親娘也太偏幸得過分了。

  有姜二娘子，的天之驕女，便算出於報恩的心嫁給姜二，但也不至於如此斷念塌地，乃至想要殉情。

  不是她看不起人，而是伉儷間樂趣相投很重要。

  誰會想獲得，這個姜二居然也是姜侯府近支的子弟呢？

  而且還是老三的老來子，大了姜二娘子一輩。

  這個，這個，姜如真是沒想到連續循規蹈矩的姜二娘子，感動起來居然這麼瀟灑。

  丈夫要毒死她，她便帶著女兒逃走——

  你既冷血我便休，讓我乖乖等死是不會的。

  有人喜悅摒棄家屬榮華娶她照謝她，她便嫁給他，雖說他實際上是她丈夫的小堂叔——

  我經和你家斷絕干係了，想嫁誰便嫁誰。

  他死了，她也不想活了，想隨著去死。

  一旦察覺後代受到性命威逼，她又可以毫不遲疑地讓女兒給人做婢女，完全不管什麼寧死不為奴的高門風骨。

  有人察覺了她的腳跡，因此害了江嘉，她便可以不聲不響地去面臨去解決。

  為了不連累後代，她可以不聲不響地離開，斷了和後代的接洽。

  直到此時，姜如才覺得自己認識了姜二娘子。

  江老漢人哼笑著：「否則，你以為我怎麼會和你娘成為忘年交？你別看她一天溫柔寡言，一副小媳婦的模樣，實際上，我們是同一種人。「

  姜如默然。

  因此，姜二娘子比任何人都更畏懼江姜雲爆出她的身份。

  這也可以回答清楚，為什麼姜二娘子手裡會有那幾份姜氏家傳的單方。

  因為老三這一房，連續都擔負著族老一職，擔當著族裡許多重要的事件。

  姜自非是家裡最受寵的赤子子，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想必很容易便能看到搞到。

  至於他們為什麼會被人盯上，為什麼會過得提心弔膽，小心翼翼，那可能又是另一個原因了。

  姜二，的確是守山鎮姜氏的子弟，他的確很早便離開了守山鎮，到達瀾京，成了姜自非身邊的一位侍衛。

  姜自非脾氣和善，姜二和他干係很不錯，把自己故鄉的事都告訴了他。便好，在發生那件事之前，姜二得傷寒死了。

  姜如頭都大了：「那麼，姜自非所以什麼原因消失的？「

  萬萬別是和姜二娘子一起逃走的。

  江老漢人性：「你太小看他了。他是在你娘背後，過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才在外出替家屬辦事的途中，落水身亡的，便連遺體都備好了，現此時便埋在姜氏的祖墳里。「

  姜如鬆了一口。

  她在腦海中起勁搜尋這位養父的身影，卻只記得他的溫和舒朗課本氣。

  可能是原身留下的本能，她內心掌握不住地酸痛難過，眼圈發紅。

  江老漢人看到她的模樣，也不由得嘆息：「他是個很不錯的人。「

  誰也說不清姜自非到底是什麼時候生出這種心理的，姜二娘子之前也不曉得這位隔房父老對她的心理。

  朋友們規行矩步的，從無任何一分多餘的來往。

  最多便是姜自非對婚事很抉剔，連續定不下來婚事這件事時常被家裡人拿來說笑。

  直到賢郡王府出了事，姜二娘子被姜侯府軟禁起來，他才不聲不響地出了手。

  姜如病重，是他相傳信息給江老漢人，懇請她出手救治姜如，過問姜二娘子的處境。

  姜二娘子行將被毒死，也是他打探到信息，和江老漢人謀害脫身決策，表里夾攻，成功送走姜二娘母子女。

  再之後，姜二娘子被送往外埠隱匿風頭，房子和奉養的人都是姜自非早便計劃好的，妥妥善帖。

  姜自非假死脫身，便立馬去找姜二娘子，以姜二的身份在那邊做了一段時間的生意。

  江老漢人嘆道：「你不許看不起你娘，覺得她是不安於位，她之前完全不曉得他的心理。她答應嫁給他，應該是在之後的相處中生了感情。「

  再後來，姜自非帶著姜二娘子離開內陸，和江老漢人這邊斷了接洽。

  江老漢人也是後來得知了姜二娘子的情況，再看到姜櫻，才推算出了這許多的隱情。

  她告誡姜如：「姜自非的左耳後方也有和小櫻一般的標誌，娘胎裡帶出來的，你要當心。

  這幾天我都是讓人給她遮了，你想個好辦法遮擋得嚴實些，別再叫人瞥見了。「

  姜如的心跳得「咚咚「響：「老三經看到了，她是怎麼察覺的？「

  江老漢人嘆息道：「當娘的，怎麼可能一點都不曉得自己孩子的心理，認不出孩子呢？

  便使姜自非弄回來的那具遺體，被魚啃得面目全非，她也不會懵懂到一點認不出啊。「

  老三可能從始至終便是知情者，只是她選定了周全和拋開。

  江老漢人性：「如如啊，你看，便算是那種污穢地方，也不是自都該死，自都陰毒的，你懂我的意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