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情面冷暖

2023-12-21 19:51:40 作者: 炎月紅顏
  她的侍衛隊便快圍了過來,虎視眈眈。

  姜櫻大為發急:「姐姐……」

  江姜雲聽到聲音,嘲笑:「是了,姐姐不好,做mm的想必也好不到何處去,規矩得重學,來人,把她帶過來!」

  形勢急轉而下,吳晨曦重要地抓住吳老漢人的袖子,哀求道:「祖母?」

  吳老漢人輕輕搖頭:「看著。」

  江老漢人一揮袖子,穩穩當內陸坐在那邊,淡聲道:「誰敢動我江氏的人?」

  江姜雲皮笑肉不笑地道:「老漢人,您老怕是記錯了,這姜家兩姐妹都姓姜,是我姜氏族經紀。便算姜如是您的乾女兒,可這姜櫻,她不是,還得我們宗族裡說了算!」

  睿大嘲笑道:「今日可真是大開眼界了,證據都能當眾毀掉,真威風啊,都快趕上一言堂了……」

  鄒倩倩接她的話頭:「可不是麼,這內力碎紙的工夫可真厲害,從前只聽說書先生吹過牛……」

  江姜雲才懶得答理這些空話呢。

  強人能力書寫經歷,強人才有話語權!

  別看這些人這會兒嘰嘰歪歪的,彷佛挺為姜如不平似的。

  可一旦出了這道門,有幾個敢為了這件事和神官宮對上的?

  沒有!

  一個孤女而,犯的著麼?

  她厲聲道:「你們還等什麼!」

  「你們不能如此,我和你們說。」

  「你們這是顛倒短長!」

  黃石老人和放澹隱士試圖阻截姜氏的人,不許他們湊近姜如。

  反觀姜如,出事之後只在最初一霎時表示了恐慌,之後便連續安靜地站在那邊看熱烈,便像個第三者似的。

  姜瑤皺起眉頭,看向阿米和姜櫻。

  姜櫻還在哭,阿米神采凝重地牢牢將她護在懷裡,雙眼盯著姜如,卻沒有要將姜櫻交託給誰,衝上去護主的意圖。

  她握了握拳,突然站起來道:「諸位,我看這事兒不如算了?」

  「算了?」江姜雲和姜老夫人同時作聲,同時駭怪地看著她,彷佛在說,你是不是瘋了?

  姜瑤看著姜如,淡聲道:「俗語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便算她是我們的族人,她不樂意待在族裡,非得逼她進入,也沒什麼意圖。」

  她的話得了好些個女眷的贊同:「便是,認親認親,認的是親,如此鬧騰,倒像是結仇。」

  江姜雲臉上的肌肉可駭地抽搐了兩下,死死盯著姜瑤看了一會兒,勾起角發出一聲嘲笑:「呵呵呵~我侄女兒真是善良啊!祁樹求到你眼前了?」

  姜瑤臉上的血色潮流般退去,垂下眼睛輕聲道:「姑姑,並沒有,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覺得如此比較好。」

  江姜雲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恨聲道:「強扭的瓜不甜不假,但一個居心叵測,惡意合計毀謗姜侯府的蛇蠍女人卻不能容易放過!拿下她!」

  「啪啪啪」清脆的擊掌聲音起,姜如邊鼓掌,邊大聲笑道:「精緻!精緻!神官夫人功力演繹什麼叫做敲詐、陰毒、不要臉、栽贓、讒諂、強取豪奪、道貌岸然、以權謀私……」

  「賤人!還敢歪曲本夫人……」江姜雲尖尖的手指險些要戳到姜如的臉上去。

  姜如本領一翻,一隻木盒「啪」地輪起來便好擋住她的手。

  「擦」的一聲輕響,江姜雲圖了血色蔻丹的指甲現場斷了兩個。

  痛得她倒吸一口子冷氣,臉都猙獰了:「打!給我打!」

  「誰敢?」

  姜如將那隻木盒高高舉起,拿給大夥看:「書信在此!適才那封書信,是被我掉了包的,防的便是她毀滅證據!結果,她還真這麼做了!」

  「這人品,真是不敢恭維!姜侯府便這麼窮嗎?窮到費盡心血謀奪一個不幸孤女的產業?厚顏無恥,說的便是這種了!」

  變更太快,江姜雲有點反應來,隨便大叫:「那是假的!把盒子搶過來,我要揭露她!」

  邊叫,邊給部下使眼色,搶來便直接毀掉。

  至於姜如,沒有擔憂兇險到她,弄死弄殘都無所謂!

  「誰敢過來?」姜如住一把椅子,虛有其表,「誰敢動我,我便和他拼了!」

  江姜雲厲聲道:「兇徒!這種時候還想傷人!別和她客套!」

  「啪!啪!啪!」

  江劼鼓著掌走過來,將姜如護在背後,朗聲道:「今日真是大開眼界了。說這麼多,你便是想要我家五妹的命,對吧?她和你有什麼仇啊?是因為比你美?還是因為先天比你高,因此你妒忌?」

  江姜雲被背面兩句話戳得心窩子疼,神采狠厲地用力揮手。

  侍衛隊蜂擁而至。

  卻聽有人朗聲道:「咦,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賞花宴,鑒真跡麼,怎麼真刀真槍的搞上了?」

  一個穿著紫色長袍、戴玉冠的年輕男子帶了四五個侍從,站在不遠處一臉莫名。

  「壽王殿下!」黃石老人喊了一聲,委屈地朝他跑去:「您來晚一步啦!這個建國富寧女侯的親筆書信啊,被人毀了!」

  壽王是今上次子,母親只是一般宮人出身,生了他以後才封到嬪。

  母子都不受寵,只求安穩度日,因此這位壽王通常的愛好便是珍藏觀賞古玩書畫。

  和黃石老人、放澹隱士私交都極不錯。

  放澹隱士更是用力兒頓腳:「殿下,殿下,您怎麼才來啊!」

  家裡突然來了這麼個金枝玉葉,姜老侯爺不能裝死到底,只好跪下去迎接:「不知殿下駕到,有失遠迎。」

  大夥全施禮恭迎,僅有江姜雲恨聲道:「速速拿下兇徒,以免傷著殿下!」

  壽王眼裡閃過一絲不悅,朗聲道:「謝夫人,你這是不把本王看在眼裡啊!」

  江姜雲被點了名,雖說內心還真是不太看得上這窩囊王爺,卻也只能施禮:「殿下恕罪,臣婦是為殿下安危著想……」

  壽王沒叫她起來,而是安步走到高台上,看著姜如道:「你說這個是兇徒?」

  江姜雲一喜,添枝接葉地道:「對,她是兇徒,而且鮮廉寡恥……」

  正想展開了說,便被壽王止住了。

  壽王道:「她如果是兇徒,這凡間生怕到處都是兇徒了。」

  姜侯府大夥神采一僵,壽王這是……衝著姜如來的?

  姜如早丟了椅子,恭尊敬敬地道:「殿下明鑑,民女要告姜侯府欺凌消弱,為謀奪孤女私產,不吝栽贓讒諂,出手傷人……」

  「巧言令色……」江姜雲怒氣勃發,卻又被壽王不客套地打斷話頭:「要不,謝夫人,你先說完,本王再說?」

  「臣婦不敢。」江姜雲咬緊牙關,不甘心地退到一旁。

  壽王在椅子上坐下來,淡淡地道:「出門沒看黃曆,遇著這種破事兒。罷了,既然有關建國富寧女侯的書信,本王便勉為其難地問一問吧。」

  「怎麼回事啊?誰把女侯的書信毀掉的?」壽王這話是衝著黃石老人和放澹隱士問的。

  那二人一起看向姜如,姜如連忙將盒子奉上:「便在裡面。」

  盒子中儼然躺著一封書信,信紙泛黃,一看便很有些心思了。

  「咦,這不是嗎……」黃石老人和放澹隱士一眼便認出這是真東西。

  姜如歉地道:「因為不信神官夫人的人品,因此耍了個小把戲,調了包。」

  大夥一片譁然,誰都沒看出她到底是什麼時候調的包,這行動也太快了些!

  放澹隱士便道:「好!幹得好!這人的品行還真是陰毒不堪!」

  江劼道:「豈止是陰毒不堪,簡直便是原形畢露!強橫、橫暴、陰毒、偏私、貪圖、妒忌、不講理、旁若無人……」

  「行了,你少說兩句吧!一個大男子,像個女人似的嘰嘰咕咕,丟人!」

  江老漢人板著臉罵了江劼兩句,又罵姜如:「沒出息的東西,讓人騎在脖子上拉屎,都不敢還手!等你回來,看我怎麼揍你!丟臉死了!」

  江劼和姜如都是垂手站立聽訓,最尷尬地笑了笑。

  大夥卻是想到,難怪小霸王江嘉打架那麼厲害,都說是江相爺寵的,今日曉得是誰教的了。

  這可真是有理也要打,沒道理也要打,先打贏了再說啊!

  江姜雲表情最丟臉,拋開便給了辦事的僕婦一耳光:「廢料!」

  僕婦捂著臉不敢作聲,默默退到一旁去了。

  壽王穩重地坐著,在黃石老人和放澹隱士的指點下,認真鑽研那封建國福寧女侯的書信。

  只能是寄希望於,壽王這個閒散王爺不愛管閒事,和稀泥把這事兒放過,以後再說。

  忽見壽王用力一拍桌子,大聲道:「好!姜氏的族譜在何處?拿來給本王看!」

  姜家屬人的表情便有些丟臉。

  那是族譜呢,通常能看的便僅有族長、幾位族老,其他時候都是高高供著的。

  這壽王跑到他們搭的高台上去大喇喇地坐著也便算了,居然敢把他們的族譜欠妥回事地亂搞?

  姜老侯爺為莫非:「殿下,那是姜氏的族譜,不是平凡的古籍……」

  壽王一怒視睛:「本王曉得啊!這不是給你們斷案麼?和是不是古籍有什麼干係?你把本王當成什麼人了!目不識丁、不知輕重的荒唐之徒?」

  得,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是皇子自己。

  姜老侯爺憋了一口老血,咬著牙施禮:「殿下恕罪,臣不敢。」

  壽王帶去的內侍便翹起蘭花指,尖聲道:「那還不趕緊拿來?我們殿下身上有差事的,耽擱了正事,誰擔得起?哼~」

  姜老侯爺陰沉著臉,讓一個族老將族譜奉過去。

  壽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看來,老侯爺對本王很有觀點,很有誤解啊。」

  姜老侯爺一咬牙,親身舉起族譜,半跪到壽王眼前:「殿下請!」

  是一會兒工夫,高台上的風物經換了一輪。

  適才高高在上的是姜老侯爺和江姜雲,這會兒便換成他們給別人跪著了。

  吳老漢人這會兒才和吳晨曦說:「看出什麼了沒有?」

  吳晨曦點頭:「興衰榮辱,情面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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