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美得你

2023-12-21 19:51:40 作者: 炎月紅顏
  二更時候,姜如便解散了正院裡奉養的下人,便連阿米也沒留。

  先將衣櫃門洞開,獨從容搖椅上躺著,喝著茶,看著醫書,慢悠悠等著。

  剛過半夜,衣櫃後壁便悄無聲氣地滑開。

  祁樹站在暗道里,驚恐失措對上姜如放大的臉和伸長的舌頭。

  他嚇得以後一退,隨便反應過來,便笑著要去揪她的舌頭。

  姜如怎麼可能讓他抓住,靈巧地躲開,躍回搖椅上躺好,愜意地搖著:「我只當是何處來的賊,差點便射出一針筒天女散花,再把弩箭齊刷刷發射出去。」

  祁樹關好暗道門,袍袖一揮搧滅了燈。

  「那你為什麼不射箭,反而對著我吐舌頭?」

  漆黑里,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近,身上的草木清香侵襲而來。

  姜如莫名覺得重要口乾,她輕笑一聲:「誰曉得呢?也可以我腦子進水了?」

  一隻微涼的手準確無誤地握住她的肩頭,清淺綿長的鼻息染濕了她耳畔的汗毛。

  「便算你的腦子進水了,也不要緊,我養你。」

  他在她耳邊輕聲說,微涼的瓣在她耳垂上輕輕一。

  姜如打了個冷戰,她覺得他徹夜和過去都差別。

  她跳起來便想跑,卻被他用力按在搖椅上。

  他整個人都覆上來,壓得她紋絲不能轉動。

  他咬著她的耳垂,時而用力,時而輕舔,激得她一陣陣地顫慄。

  「告訴我,你怎會曉得這裡,怎會曉得是我?」

  姜如試圖抵抗:「便不告訴你。」

  他便將手滑到她的衣襟里去,懲罰地一擰:「?」

  他拖長了聲音,微沙的嗓音帶了些低啞,說不出的撩人。

  姜如倒吸了一口冷氣,什麼是狐狸精,她身上的這個人才是。

  他似乎也不急著要她回復,輕捻慢攏,燃起一串火花。

  姜如的手被他高舉過身子頂,牢牢壓在椅背上,半點轉動不得。

  白藤搖椅猖獗地搖著,搖得人幾欲昏迷。

  她輕泣作聲:「你今日是不是搬家了?」

  祁樹半點沒有停下來的意圖,只輕聲道:「繼續……」

  姜如報仇似地道:「是不是都沒人上門祝賀,只好自己讓人挑了爆竹自娛自樂?還要被鄰里嫌棄,說和你做朋友真糟糕。」

  「呵……」祁樹輕笑一聲,用力一擰。

  姜如「噯」地叫出來,又羞辱地閉緊嘴。

  「繼續。」他威逼她。

  她只好哽咽著道:「隔鄰莫明其妙便開始拆牆,還用大錘子砸的,不便是為了粉飾你在地下買通道麼?」

  「我家和你家隔了兩條街。」祁樹「嘖」了一聲,並未因為她的坦白而心軟停手:「繼續。」

  「我在屋裡坐著,覺得地下震動,便拿圓珠放在桌面上測,察覺這邊震動最厲害,便察覺了衣櫃。」

  他不作聲,反而愈加豪恣,也不曉得聽進去沒有。

  「阿米說,隔鄰那家大門開得詭譎,和我們隔了一條街,可我出門時特意去看了一下,他家的院子便好和被嫌棄的那家人是連著的……唔……」

  姜如說不出話來了,她的被封住。

  好久,漆黑中傳來男子低低的喘息聲和笑聲:「不得明晰,隔著兩條街,都能被你察覺,這還是腦子進水了,否則你是不是要上天?」

  夜深沉,姜如猶自沒有意。

  祁樹躺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輕聲道:「……密道是早便建好了的,只是中間的院子買下來費了些力氣……」

  所以,有一部分留到今日才買通。

  他和她的房子隔了兩條街,過些日子再不露神采地將中間的院子賣出去。

  誰也不會想到地下有條密道,連接了兩處庭院。

  今後後,來往只在這條密道中,可以以免許多壞話流言,極地面保護她。

  在留仙,他們居於上層,沒人敢說什麼。

  可在京城便沒那麼容易,許多事兒務必充足當心。

  姜如內心暖暖的,嘴裡卻道:「別以為如此我便會忘掉積香的事。」

  祁樹笑了一聲,似乎覺得她為他吃醋挺好玩的:「不必你忘掉,我經處理好了。」

  她詰問:「怎麼處理的?」

  他卻不肯細說:「處理潔淨了,她那邊我說清楚了,德長老那邊也說好了,下次晤面,德長老不會為難你。」

  姜如覺著,他可能是謝念幼時之情,不想讓積香太過尷尬,因此也便不再詰問,只道:「我經開始配製生氣了。你記好,萬萬不要用他們給你的血,我供的上你。」

  話音剛落,便覺著他握著她的手驀地一緊,空氣也隨之煩悶下來。

  她曉得他內心始終有道坎,卻也不勸,只往他懷裡靠了靠,輕聲問:「你可以連續陪著我的吧?」

  祁樹輕輕嘆了口,將她擁緊。

  窗外秋風瑟瑟,室內溫暖芳香。

  二人相擁而臥,很快著了。

  姜如得恍恍惚惚,突然聽見身旁傳來「啊」的一聲低喊。

  因而驚醒過來,只聽祁樹在漆黑里低低喘息。

  「怎麼了?」她伸手去觸他的額頭,卻被他躲開了。

  姜如連忙下床點亮羊角小燈走過來,只見他靜靜地躺在床上,滿頭盜汗,表情蒼白,雙眼暗黑如夜,定定地看著她。

  便像是做了噩夢的孩子,驚魂不決。

  她不由心生同情,將燈放好,輕輕擁住他,便像哄姜櫻覺那樣,輕輕地道:「乖,不怕,我在,閉上眼睛吧。」

  過了一下子,祁樹的呼吸逐漸變得綿長安穩。

  她一看,經閉上眼睛著了。

  便猜他適才可能是進入所謂的「冥想」狀況,做了神夢,而後看到了可駭的事。

  生怕便連他自己都不曉得自己是醒著的。

  因著不安心便是,也不敢,便在一旁守著他,盤算翌日給他做點什麼好吃的補一補身子。

  這京城啊,玩心眼的人太多了,累。

  如此想著,靠在牆頭什麼時候著的都不曉得。

  醒來,天色經大亮,她舒舒適服地躺在床上,被子蓋得好好的,祁樹經不在身邊了。

  燈被周密地吹滅了,床頭放了一盞蜂蜜水,便在她伸手便能拿到的地方。

  再細看,有關他的全部都被抹平,便算心細如錦繡,也不會察覺這屋裡經是來過人。

  姜如嘆了口,喝了蜂蜜水,叫人進入奉養。

  阿米拿來一份名冊:「是江四爺拿來的。」

  是姜如問江劼要的江家人的名冊。

  江劼做得很周密,誰遠誰近,誰成家,誰未成年,都備註得一覽無餘。

  姜如便叫人把幾個辦事叫來,範例名冊,給江家人計劃晤面禮。

  又叫姜櫻在旁聽,算是開始學習情面來往。

  江氏族人眾多,又按親疏遠近、官職高低做了辨別。

  逐一辦理下來,又要平均,還要思量掌握老本,認真花消心理。

  幸虧是有藥膳堂這塊牌子在,清風散、清心丹、仙人散三大神藥全部都是可貴買到的好物。

  又有美酒、玉液兩樣貴重可貴的好酒,拿來送人挺有面子的。

  別的有木耳、銀耳、香菇三種乾貨,拿了走親戚也不算失儀。

  有這幾色禮物打底,再加一些摩登的糕點、布料,小孩子都是特別打造的一串金花生。

  花生又叫長命果,一串三個,配上精緻的絡子,戴在衣襟上好看又吉祥。

  至於江家二老,更是經心計劃了百老大參、古董書畫等物。

  最後還差江嘉的,姜如犯了難。

  送他什麼呢?

  彷佛什麼都分歧適。

  姜櫻不由得道:「他走了我的狗。」

  姜如便道:「那便把狗送他了!」

  姜櫻高興地笑起來:「對,便是如此!」

  姐妹二人修理便當,開高興心一起出去逛街遊玩,好吃好喝。

  回家時,將要轉入順城街口,忽見道旁停了一輛青幄小車。

  車不起眼,駕車的人卻瞧著很不好相與。

  用阿米的話來說,這是一個練家子,而且技藝很高強。

  能得如此的人做車夫,車內的人勢必非富便貴。

  姜如謹嚴地交託大夥:「往另一面走,離他們遠些。」

  她甘願信賴對方是不好招惹的朱紫。

  卻見對方的車帘子突然打起來,露出一張宜喜亦嗔的芙蓉粉面:「這位姐姐,叨教長樂街怎麼走?」

  這一張臉,和姜如有兩分類似。

  姜如內心「咯噔」一下,險些便刻便曉得這是誰了。

  是她那位同父異母的mm,祁樹光明正直的未婚妻,姜瑤。

  而長樂街,便是祁樹此時的住所。

  這可真是看稀奇看詭譎,堂堂姜侯府的大姑娘,居然跑來這裡等著,只為問她這一句。

  她微微一笑,指路給姜瑤看:「往左走,第二個街口往右轉。」

  「謝了。」姜瑤一般回以一笑,高貴,清美,光華絢爛。

  姜如淡定地點點頭,繼續往前走。

  阿米、姜櫻、狗剩兒、張供奉等人全都很淡定,無人多看這個俏麗的女郎一眼。

  「真沒規矩!和她客套鳴謝,她還真受著了!」一個綠衣婢女忿忿不平。

  姜瑤收了笑容,默然地諦視著姜如的背影。

  是個可貴一見的女人人兒,氣質剛柔相濟,不驕不躁。

  而且,莫名眼熟。

  婢女還在叨叨:「鄉下來的便是鄉下來的,望族閨秀哪好似許走著路回家的?不曉得的,還以為她能手商販貨當貨郎呢!」

  另兩個跟車的婢女贊同地笑起來。

  「閉嘴!」姜瑤皺了眉頭,「不曉得的,還以為姜侯府養了一群碎嘴的鴨子呢!」

  婢女捧臭腳拍在馬蹄子上,灰心地閉緊了嘴。

  姜瑤號令車夫:「回府。」

  婢女不由得:「不去長樂街了麼?」

  大姑娘是看不上祁樹的,但此番祁樹回京,水長船高,漸有和謝漪瀾分庭抗禮之勢。

  比擬較而言,謝鳳源便有點不夠看了。

  大老爺和夫人的心思都是,婚約既然經締結,那便不要容易顛覆。

  讓大姑娘找個合適的機會,和祁樹拉近一下感情,雙方都別放,且看將來誰最合適便選誰。

  可祁樹其實難以靠近,好幾次碰到都沒好表情,不能靠近。

  此次,好不容易聽說他從凌霄神殿搬至京中,昨日遷入新居而無人賀喜,老夫人便想讓人過來送禮。

  大姑娘主動把差事攬過來,又特意來這裡等姜如,她們還以為是對祁樹動心了呢。

  光是看臉的話,祁樹比謝鳳源招人多了。

  便連她們這些婢女見了,內心都是小鹿亂撞,何況大姑娘光明正直。

  姜瑤淺笑:「要不,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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