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指點
2023-12-21 19:51:40 作者: 炎月紅顏
又和姜如道歉:「沒嚇著您吧,嘎嘎是德長老養的靈寵,可金貴了,這要是出點什麼事兒……」
一副焦灼得不得了的神志。
姜如並不去分開貓和鳥,而是後退一步,命阿米給那婢女開門,一般很發急地道:「那你快分開它們!」
婢女驚奇地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睛深處的淡漠和鎮定,便低落了頭,上前往分開玄金和嘎嘎。
那兩個都不是善類,見打架被人打攪,立馬劃分給了她兩爪子和兩嘴,抓得那婢女手背上鮮血淋漓。
婢女痛得要死,卻不敢慘叫,只忙著將這兩個祖宗分開。
好不容易分開,又被嘎嘎一嘴叼在臉上,瞬時臉便青了一塊。
姜如不由得想笑,用力咳嗽掩蓋:「咳咳~」
婢女一怔,眼淚便含在眼眶裡將落未落的,好不可能憐。
姜如溫聲道:「我這裡有上好的傷藥,阿米,取些給她。」
婢女握著仙人散,感恩地看向姜如,想說兩句動聽話。
卻在姜如淡漠的諦視下,急忙垂頭閉嘴,最終默默行了個禮,著那隻不斷撲騰的肥鳥離開了。
阿米太息:「花樣還真多。」
姜如不在意地道:「不必理,憋屈的不是我。只當看戲便好了。」
太子妃那邊的宮人給她們送熱水和早飯過來:「殿下想著您人生地不熟的,便一併計劃了。」
太子妃在這方面還是很會做人的。
姜如謝了,隨手拋出一錠銀子打賞。
宮人眼睛發亮,笑容光耀地道:「朱紫即使交託。」
姜如一笑:「裡頭是個什麼景遇?」
宮人性:「兩位大人尚未醒來,但瞧著景遇是不太好,神官夫人經奉養神官大人服用第二次藥了。」
姜如內心一緊:「那福卿大人呢?」
宮人性:「還好。」
「煩勞姐姐幫我請示殿下,是否可以出去旁觀?」
宮人忙著去了,一會兒後回來收走碗筷和殘水,笑道:「殿下說,不打攪兩位大人,無礙。」
姜如便帶著阿米走出去,玄金伸了個懶腰,用力一跳,爬到她的肩上蹲著,頂天立地。
走到裡頭,只見祁樹和謝漪瀾仍然在蒲團上默坐,頭髮衣服全都被露水滲透了,卻不見狼狽,更有一種觸目驚心的美。
江姜雲站在不遠處,痴痴地看著謝漪瀾。
積香便站在祁樹身邊,痴痴地看著他。
這場景,還真是……姜如確認祁樹的表情還算正常,便回籠眼光。
江劼朝她快步而來,笑道:「多謝五妹照拂我,否則四哥昨夜便得在這地上冰冷涼地躺一夜了,非病不可能。」
昨夜,姜如拜託李老漢給江劼和他的部下找了歇息的地方,免了櫛風沐雨。
「自家兄妹不說外話,何況四哥是為了我的事奔波。」
姜如仍然走到昨天的地方,和江劼一左一右地坐下來當觀眾。
昨天人多事雜,她沒來得及細看這地方。
此時周密一看,還真是個好地方。
神殿建得比她見過的所有地方都要高,站在上頭,可以清楚地看到京城,以及皇城,更遠處的大道、山川、河道,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幾縷輕紗般的雲彩圍繞在宏偉的神殿旁,添了幾分仙氣和神秘。
她便想,不知裡面供著的人,到底是什麼模樣的?
想著,她便說出來了。
江劼摸摸腦殼:「一般人不許入內,我只曉得裡頭供的第一任神官大人,其餘的,真是不曉得。」
忽聽一聲輕笑,積香快步而來,嬌俏地道:「如果是想曉得,嫁給阿麟不便可以了?」
這人,也不曉得腦子裡裝的是什麼,彷佛除了嫁人、爭風這檔子事,便什麼都不曉得了。
姜如笑笑,沒理睬積香,只將話題扯開:「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結束。」
積香毫不拮据地接她的話:「冥想關於神官來說,是很重要的歷程,因情況、先天而差別,不能打攪的,否則結果會很緊張。」
姜如很想說自己並不希望去打攪,但積香一副奉迎的模樣,她還真說不出來,否則她倒成了惡人。
江劼笑道:「積香姑娘說笑,誰不曉得這是大事,誰敢打攪?」
積香委屈地道:「我沒有這個意圖的,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沒有,是回答。」姜如和江劼異口同聲,而後相視一笑,相互低聲說話,將積香晾在了一旁。
積香黯然垂頭,默然不語。
陡然,謝漪瀾睜開了眼睛,接著祁樹也睜開了眼睛。
「阿麟!」積香立馬收了黯淡之色,歡暢得猶如一隻粉色的鳥兒一般,大步朝高台衝去。
江姜雲也關切地問謝漪瀾:「良人,您感覺如何?」
那二人都是一臉蒼白,神采疲鈍,累得不想說話。
江姜雲便往謝漪瀾嘴裡塞藥,道:「來人!扶神官大人去歇息!」
積香也想朝祁樹嘴裡塞藥,一摸,摸了個空。
她便回頭看著姜如,用懇求的語氣道:「姜姑娘,可否再給阿麟一顆藥?」
謝漪瀾和江姜雲同時抬頭,眼光銳利地朝姜如看過來。
江劼皺起眉頭,不滿地看著積香:「我們哪有……」
姜如輕輕擺手,舉頭挺地走出去。
她既然敢來京城,既然敢以如此的方法發此時人前,便不怕他人曉得她的秘密。
今是昨非,她再不是從前赤手空拳,身懷異寶而不敢表示的農女了。
是的,她的血是正統的姜氏女的血,藥效比姜氏任何一個人都要好。
那又怎麼樣?
覬覦她?
僅僅也只是敢覬覦她而。
莫非誰還敢在她頭上動土不可能?
今日她便擺明車馬,證實她的代價。
與她為敵,便是與祁樹為敵,便是與太子為敵,便是與江氏為敵!
她看都不看積香一眼,走到祁樹身邊,含笑盈盈:「阿麟,你需要藥麼?」
祁樹溫柔地看著她,輕輕搖頭:「我不需要,歇息一下便好。」
她朝他伸手,他搖搖頭,避開積香的手,看向李老漢。
李老漢連忙扶起他以後走。
「放心等著,稍後我送你回來。」他的聲音溫柔如清泉,泠泠地擊打在姜如的心間,清新,舒坦。
積香漲紅了臉,眼淚重甸甸地滾落出來,砸落在地上,一摔八瓣。
她喃喃地道:「他生我的氣了,我什麼都沒做,我只是擔憂他。」
她伸手去抓姜如:「姜姑娘,我沒有其他意圖的,你要信賴我,你幫我和阿麟說說。」
「積香!」森嚴的呵責聲驀地響起,鬚髮皆白的德長老緩步走出,眼光在姜如身上掃過,厲害如刀。
積香捂著嘴,轉身以背面跑了。
「你便是姜如。」德長老冷冷地看著姜如,袍衫無風自動,威壓自現。
姜如不驕不躁地回視著德長老,含笑施禮:「便是。叨教長老有何交託?」
德長老眼裡閃過一絲驚詫,這女娃,膽量是真大。
說是出自鄉下,只是一個商女,可這氣焰、風度、膽識,沒有一處露怯,比京中許多貴女還要出色。
想到她是祁樹一手扶持長大的,這些年走南闖北,生意做到如此大,也便明了。
因而語氣軟和了幾分:「你和阿麟的事,稍後我會給你交待,積香她……」
他皺起眉頭:「小丫環不懂事,內心眼裡僅有阿麟,未免有些小家子氣,你看在我的面上,莫要與她計算。」
這話還算像樣,姜如微微點頭:「不敢。」
「不敢」二字也是回復得最奇妙,是不敢,而不是不知,不計算。
德長老不禁黯然,如此厲害,積香其實不是敵手。
無招勝有招,幾個照面下來,積香經輸了。
德長老自發顏面無光,看著姜如便很堵心,當便一拂袍袖:「老漢去看看阿麟。」
江姜雲突然嘲笑道:「長老好生偏幸,我們漪瀾便在這裡,您老問都不問一聲?」
德長老站定,清靜地道:「漪瀾是神官,是父老,年紀、履歷、前提、藥材、提供,全都比阿麟好太多,不必老漢擔憂。」
江姜雲被堵得無話可說,臉都漲紅了。
謝漪瀾微一擺手,她只好悻悻地站到一旁。
姜如感覺獲得,謝漪瀾的眼光連續落在她身上。
這讓她很不舒適,似乎被一條極冷的毒蛇纏上,想要脫節,卻不但該如何動手。
江劼擠過來,將她護在背後,將江相的名帖雙手奉上:「神官大人,下官江劼,奉家伯父之命,拜請神官大人擇個吉日。」
謝漪瀾這才回籠眼光,接過拜帖,淡漠地道:「看什麼吉日。」
江劼指著姜如:「認親,我家伯父伯母認了五妹做女兒,想要挑個好日子,大宴來賓,將她推薦給朋友們。」
謝漪瀾不語,再度抬眸看向姜如。
姜如起勁平復心跳氣息,揚起一個自然的淺笑,平淡地迎上他的眼光。
她不怕他看,她經改頭換面,便使曉得他會觀相觀氣,那她也不怕!
死魂重生的事,毫無憑據,說出去誰會信?
謝漪瀾,我回來了,你曉得嗎?
從今日起,我會大公至正地站在你和江姜雲眼前,看你走向墮落,走向殞命!
謝漪瀾很周密地審察著姜如,從她的臉,連續看到她的腳。
他的眼光掃過的地方,有照本色,讓品德外不舒適。
江姜雲皺起眉頭,咳嗽了一聲。
謝漪瀾恍如果未聞,又將她周密看了一遍,最終淡淡地道:「這位姑娘,命格頗為神奇,一般的日子,生怕鎮不住。」
江劼嚇江了:「啊?請神官大人指點。」
姜如淡淡一笑:「如此說的,神官大人是第一個。」
「大膽!」江姜雲冷聲喝道:「你竟敢不敬神官大人!」
姜如仰頭一笑:「我是真話實說,怎麼便不敬了?」
她垂頭理著衣襟:「阿麟便從未如此說過。」
看什麼看?
不曉得她和祁樹的干係麼?
謝漪瀾眼裡閃過一絲暗色,回籠眼光,淡淡地道:「初七。」
不等江劼多問,他經轉身走開了。
江姜雲神采複雜地看了姜如一眼,快步追上去,牢牢挽住他的胳膊以後走。
「也不說清楚是哪一個月……我回來後該被罵死了!」江劼很不滿,卻又不敢生氣。
姜如被他逗笑了:「今日是初一,那自然是本月的初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