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入了迷

  隨意出來一個人，都能壓死她。

  起勁抗爭，說起來倒是廉價的，也可以最後也能成功。

  所有精力都拿去抗爭了，還怎麼經商？

  這便是京城和其他地方最大的差別了。

  姜如道：「我的心思是，先心思去拜望江家那邊，我和江嘉從前的商定還在，倘如果他家還認可，這生意便還能做起來。」

  祁樹道：「倘如果他家不認可呢？」

  姜如便笑：「那我只好投向太子的營壘了。和我說說，你此時處在一個什麼樣的地位，我內心也好有數。」

  祁樹默然一會兒，道：「後天，我和謝漪瀾有一場鬥法，你來看。」

  鬥法？

  姜如一下來了樂趣，翻身趴在他前笑道：「是如何的鬥法？是像羽士那樣拿著桃木劍，畫符燒符？還是像沙門那樣辯經論典？」

  祁樹輕撫著她的頭髮，低聲道：「都不一般，到時候我讓人來接你便是了。……」

  他頓了頓，將手抬起她的下巴，輕聲道：「用如此的方法，高調發此時人前，你怕不怕？」

  姜如道：「不怕。我經做好計劃了。」

  從她進京那天開始，便經不怕了。

  「那便好。」祁樹對她的回覆很滿意，他像是矢言又像是矢語一般地說：「我會讓你看到，我是很女人的。」

  比謝漪瀾還要好許多。

  她總會看到的。

  白庸碌報告他，她才回到京城便熟門熟路地去了姜府和謝府，還去了木樨嬤嬤的家。

  木樨嬤嬤家，他命人去打聽過。

  彷佛是昔時有過一個先天最好的小姑娘，也叫「如兒」的，被遴選進入姜府之後，夭折夭亡了。

  再往下，便什麼都查不出來。

  那姑娘前半生有名有姓，後半生九霄雲外。

  這景遇很不對勁，這讓他想起剛認識她不久，她在夢裡的哽咽和惱恨，以及那一聲「謝漪瀾」。

  他人也可以會覺得匪夷所思，但在他如此的人看來，來日、先兆都可以看到，有什麼是不能發生的？

  祁樹摟緊姜如，提示她：「那天，有許多人會出席，我希望你不要因為一些沒有的人生氣。」

  姜如酸溜溜：「是青梅竹馬？還是未婚妻？」

  祁樹淡淡地道：「我的青梅竹馬和未婚妻不都是你麼？共磨難，同繁華的，也都是你。他們說的，那便是他們的，不是我的。你應該清楚這件事。」

  姜如得償所願，著他輕輕打個欠伸，著了。

  祁樹著她，氣血翻滾，好幾次都不由得想要一口咬在她的脖頸上，將下的青色血管咬開，吸取裡面滾燙的芳香。

  可他曉得他不能，他是人，他不是妖怪，也不是牲口。

  她也是人，是他的愛人，而不是他的口糧。

  他牢牢地掐著自己，難過讓他甦醒。

  李老漢輕輕敲了窗戶兩下，提示他如果是支撐不住，不如回來。

  祁樹放開姜如，可她轉瞬之間又八爪魚一般地巴了上來。

  他無可如何，仰頭看著帳頂無聲太息。

  他也捨不得離開她。

  好不容易才晤面，莫非要因為這個原因和她疏遠嗎？

  他不樂意，不認命！

  姜如陡然翻身坐起：「口渴。」

  她邊說，邊下了床，走到桌邊倒水喝。

  她去得遠了，祁樹趕緊長長地呼吸了一口。

  可她趿拉著鞋，又快速地跑了回來，她無聲地笑著，爬到床上，牢牢摟著他的脖子，對著他的親上去。

  齒交代之間，清冷的茶水和著血腥氣一股腦的灌進去。

  緊接著，她捏住了他的鼻子。

  他剛一張口，那些水便流進了喉嚨。

  如如漿玉液，如靈丹妙藥。

  適才那些煩躁不平安都不見了，他四肢百骸都流淌著溫暖而悠閒的功力，連續不斷，生生不斷。

  困意猶如潮流般襲來，臨前，他依稀聽見姜如在耳邊輕聲道：「你一定要贏他！」

  贏誰呢？謝漪瀾嗎？

  他想，而後墮入昏之中。

  祁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國喪，到處一片。

  有無數的人無望地飲泣，又有大軍壓境，他看到一條黑色的人影，從高高的城牆上直墜而下。

  他想走近看清楚一些，卻總是隔了一層。

  他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身邊。

  身邊被褥尚帶餘溫，姜如卻不在。

  門別傳來低低的聲音：「……你今日拿了這隻籃子，去姜家街，便說是南方人，家中mm病了，想買一籃子木樨做木樨糕吃，問他們何處可以買到……」

  祁樹悄無聲氣地走到門前，透過薄薄的霧氣，他看到姜如站在台階下，輕聲囑咐狗剩兒：

  「……不要捨不得銀子，打聽一下，有無給她請醫生買藥吃，心思多留些時候，看她都在吃什麼，怎麼過的日子，都有誰在照謝她……」

  狗剩兒眼前放著一隻舊竹簍，竹簍提手上纏滿了鵝黃色的絲線，上頭掛了個小金魚的墜子，看起來最特別，毫不是隨意尋來的東西。

  他便又退回來，繼續躺好。

  過了一會兒，姜如回來了。

  她低下頭，含笑著看著他，將手放在袖籠里溫暖。

  和暖了才伸出來，輕輕捧著他的臉，在他上輕輕一。

  祁樹閃電般抓住她的肩頭，一拉一帶一翻身，便將她禁錮在身下。

  「幹什麼呢？」姜如雙目含笑：「總不能不認識我了吧？」

  祁樹不說話，垂頭住她，恨不得將她拆骨入腹，吃下去。

  他的溫柔裡帶了幾分不易發覺的狂暴，她想推開他，還是有迴避的意圖，他便毫不客套地按住她，帶了點力度，一點一點地往下啃。

  姜如立馬發覺到了他的差別。

  她緘默地配合著他，乃至在他試圖輕輕咬她的時候，還存心遞上去給他。

  「想咬便咬吧。」她說，語氣是猙獰的。

  祁樹驀地停下，他放開她，低喘著，抬頭躺在床上，看著帳頂，輕聲道：「你說得沒錯，我越來越掌握不住欲*望。」

  隨著他的能力越來越強，他對血液的渴求便越來越強。

  不見到姜如還好，一見到她，乃至想到她，他便會掌握不住渴求。

  「這是正常的反應吧。」

  姜如記得，當初江姜雲恨不得天天都放她的血，可見謝漪瀾其時關於姜氏女的血液需要量便經很大了。

  乃至於江姜雲都不夠，還務必添上她的。

  那麼，此時，她不在了，謝漪瀾又是靠著誰的血液能力保持的呢？

  她不由得問祁樹：「你有無打聽過，其他人，例如說謝鳳源，謝漪瀾，他們的狀況是如何的，又是靠什麼保持的？」

  祁樹淡淡地道：「他們有族裡的提供。」

  而他沒有。

  又是一個不愉快的話題。

  姜如審察著他：「你不高興嗎？」

  「沒有。」他嘆了口，一股腦地將她進懷裡：「我許多天沒有好了，再陪我。」

  姜如不肯：「好歹吃點東西再。」

  她喊了一聲，阿米低著頭端了兩碗雞湯麵進入，又悄無聲氣地退了出去。

  祁樹靠坐在床頭上，生氣一般地看著她：「你餵我。」

  姜如發笑：「餵便喂，莫非我還怕你不可能！」

  一碗麵下肚，祁樹又著了。

  姜如自來起居規律，始終不著，便躡手躡腳地起來，將經抽芽的藥苗埋到地里。

  祁樹這一覺得實沉，直到午飯時也沒醒。

  江嘉放置的掌柜鐘山求見，姜如號令阿米守著他，自去了裡頭。

  鐘山笑得特別喜慶：「祝賀店主，老漢人要給您洗塵洗塵，問您今晚可有空。」

  姜如懵了：「怎麼便要洗塵洗塵了？」

  鐘山道：「這事兒，本是少爺和族裡的五爺臨行前交待過大辦事的，說您如果是來了京城，一定要招呼好了。

  那小人便去把這事兒報告大辦事，大辦事便讓小人在那等著，只一下子的工夫，裡頭便傳話出來，說讓小人去見老漢人。

  老漢人問了您的情況，說您是少爺的救命恩人，咱家老漢人更是為了少爺身陷險地，故而，怎麼都要一盡地主之誼，給您洗塵洗塵。」

  姜如感覺到了慘重的壓力，總覺得江老漢人這邀請，有些不太好對付，可也回毫不得，便道：「我今晚有空，我會準時過去。」

  「我今日要去江家赴宴，他們家老漢人說是要給我洗塵洗塵。」

  姜如回到房裡，見祁樹經醒了，便把這事兒報告他。

  等了一會兒，不見他有回應，回頭一瞧，只見他看著帳頂，雙目沒有焦距，似乎魂魄出竅，便不敢作聲，靜暗暗地守在一旁。

  過了好一下子，祁樹的眸子子才動了動。

  他坐起來，朝她伸出手：「你適才說什麼？」

  姜如靠著他坐了，把話又說了一遍，而後便看著他：「你是不是不舒適？」

  祁樹搖頭：「並不是，只是在想翌日的事入了迷。要去便去吧，我給你計劃了一些東西，過來瞧瞧。」

  他拉著她的手，一起去了相鄰的房間。

  這間房子自姜如住進入後，便連續鎖著的，錦繡說李老漢講裡頭存了什麼東西。

  她只當是祁樹存的緊急東西，只交託底下的人不許亂動，便沒管了。

  這會兒進去，才看到這屋裡靠牆放滿了箱子和柜子。

  祁樹拿了一串鑰匙給她：「從左到右，按著挨次翻開。」

  姜如驚呆了。

  箱子裡放滿了金玉金飾、瓷器擺件、古玩書畫、絲綢外相。

  柜子里是應季的秋裝、冬裝，全都對比著她的稀飯來，顏色素雅，用料上乘，做工精緻，款式也是此時瀾京最摩登的。

  姜如默然著一扒拉，秋裝十二套，里里外外，再加六件披風。

  冬裝十二套，毛皮布料各有差別，里里外外，再加六件大毛披風。

  有一柜子鞋靴，多數都是小羊皮、小鹿皮靴，上頭用金玉做裝修，精緻華麗又實用。

  「你時常往外跑，颳風下雨下雪都免不了，什麼鞋都沒有這個好穿，你嘗嘗大小是否合適……

  衣不曉得你是否稀飯如此的，便只做了十二套，衣料毛皮都在箱子裡存著，你稀飯什麼便自己做。

  小櫻的只計劃了衣料，沒做，我有兩年沒見著她了，不知她身高胖瘦稀飯，做了怕她不稀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