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神志

  他才醒來，和小蔡說了幾句話，人家便騎馬趕車地來投靠？

  樓主的至好密友便是不一般啊。

  「他呢？」姜如酸溜溜。

  姜傑指給她看，只見他衣冠齊楚，和太子、太子妃站在一起小聲說話，三個人都是面露淺笑。

  她吃了一驚，他這是，公開他能發言的秘密了？

  「mm，你快過來。」太子妃察覺了姜如，笑吟吟地朝她招手。

  姜如突然很生氣，這麼大的事兒，祁樹居然都不告訴她！

  他隨著她一起時，遮蓋了她那麼久，被逼無奈才肯說話。

  此時好麼，隨著太子伉儷一起沒多久，他便直接講話發言了！

  昨天和她一起便裝殘廢，吃東西都不會了，那麼冷，讓她給他捏腿捏胳膊，擔憂個沒完。

  一早他便精力振作地和別人站著談天去了，把她一個人丟在那邊！

  姜如才不認可自己是吃醋了呢，便是這人沒良心，過分！

  太子妃連續叫了兩聲，都不見姜如有反應，便皺了眉頭，看向太子：「是不是妾身何處做得不妥？」

  太子拍拍她的手：「不要亂想……」

  「我過去瞧瞧。」祁樹一笑，朝著姜如走去。

  他既高且瘦，似乎隨時都會凜冽的朔風捲走，又給朋友們一種奇怪的鞏固感，曉得他一定不會被吹走。

  大夥低著頭閃開了一條路，他便在眾目睽睽之中，掉以輕心卻又端穩踏實地走過來。

  走到她眼前，他低下頭鳥瞰著她，黑幽幽的眼睛裡儘是笑意：「怎麼了？被嚇傻了嗎？」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姜如磨著牙齒，露出一個驚喜萬分的表情。

  「老天爺！」她誇張地喊起來，將手捂著嘴，不敢信賴地圍著他轉了一圈：「你會說話啦？能說話啦？」

  姜傑、陳進等人全都是一臉傻樣，啞巴還能說話的，這是去齊國有了奇遇了？真有運道啊。

  阿米呆傻地看著他們，內心想的是，為什麼他們裝得這麼像呢？

  店主演的這麼好，那我要怎麼辦？

  一起演嗎？演砸了怎麼辦？

  不如不演，人家會不會因此質疑啊？

  不等她想好要怎麼辦，姜如經牢牢住她大聲道：「阿米，阿米，他會發言了！哎呀，我簡直不敢信賴！你信賴嗎？」

  阿米衝口而出：「朋友們都瞥見了，總不會是在做夢！」

  姜如說：「對，不是在做夢，我太高興了。」

  她鬆開阿米，定定地看著祁樹：「我還是覺得是在做夢，我得嘗嘗。」

  青天白日之下，她將手放在祁樹的胳膊上，用力擰了一圈。

  周圍響起一陣吸氣聲，浣游光大夥都很鄙視、敵視這個居然敢著手兇險樓主的人。

  鷹老衝過來：「臭丫環，你的手往何處放呢？」

  姜如氣焰洶洶地指著他：「走開！別打攪我祝賀你們少爺，哎呀呀，我太高興了！」

  她捏著他的臉用力拽，飽含情意地道：「叫我的名。」

  祁樹面不改色地看著她，微微一笑：「如如……」

  如如兩個字，似乎在舌尖上滾了一遭，又被咽回來，再繾綣不舍地吐出來。

  姜如莫名紅了臉，踩過他的腳朝太子伉儷走去，嬌羞而慷慨：「我真是沒想到的，他居然會說話了，這都是二位給他帶來的福分啊！天賜之福！」

  內心鄙視著自己，表情卻愈加真摯了。

  抬高的話朋友們都愛聽，特別關於流浪的太子伉儷來說，便更需要這種必定。

  太子自持，微微一笑：「確然是一件幸事，如果非機會不對，一定要好生慶賀一番。」

  太子妃則拉住姜如的手：「mm是被嚇著啦，我還以為你不睬我呢。」

  「怎麼會，我真是驚呆了。」姜如順勢道歉：「不是存心的，夫人萬萬別往內心去。」

  「不會不會。」太子妃淺笑著和她報告從前的事。

  「你不曉得，阿麟剛去找我們的時候，是不會說話的，我們和他發言，只能靠一個沙盒。」

  「沙盒可能有這麼大……」太子妃比畫給姜如看，「用一根竹籤在上頭寫，寫了又抹掉。」

  「剛開始，良人和我都不信任他，他便連續地寫，本領都寫腫了……到後來，我們確認了他身份，朋友們相談身子歡，一起飲了不少酒……」

  也便是在那天夜裡，太子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榮登寶位，下首拱衛他的是祁樹。

  在夢裡，祁樹講話說了話，講他是真龍。

  醒來，他便去找祁樹。

  而後，兩個人驚奇地察覺，祁樹會說話了。

  太子便問祁樹，為什麼會冒險到達齊國，莫非不曉得兇險很大嗎？

  祁樹告訴他，自己做了一個神夢，夢見太子登位為帝，啞疾不治而愈。

  而後兩個人都很高興。

  這個具體經由是祁樹後來告訴姜如的，此時太子妃必定不會告訴姜如太子登位這種事。

  她語重心長地道：「阿麟夢見我家良人輕撫其發頂，說，回歸，回歸……而後他便能講話發言了！你說神不神奇？」

  姜如做出驚奇又打動的模樣：「是如此！真是太感謝二位了！噯，這是定命啊！」

  其實她內心想的是，太子妃這要收買民氣邀功的態度做得太了。

  她如果不是早曉得祁樹是裝的，都要被籠住了。

  但，太子妃很受用她這種態度。

  接下來，姜如便順著太子妃的毛捋。

  不管喜不稀飯這個人，她也沒有什麼不興奮還是牽強的意圖。

  她是生意人，更該曉得凡間之人有千百種脾氣，各有各的所長和短處，別害著自己，便行。

  不出不測的話，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太子和太子妃都將成為她和祁樹的護身符。

  同時，她和祁樹也會是太子和太子妃迫切需要的助力。

  太子妃想收買她，她便讓太子妃收買，朋友們都放心。

  只是雙方以類方法相處，卻不能由太子伉儷說了算，她覺得，她和祁樹至少應該掌握主動權，而不是奴顏媚骨只會奉迎被行使。

  因而姜如嬌羞地笑著：「說起沙盒啊，是舍弟給他的。我們剛認識，他不能說話，又不好隨身佩戴紙筆，舍弟便把自己操練寫字的沙盒給了他，他連續隨身帶著……」

  女人都愛聽這些，是很私密的話題，意味著信任。

  太子妃熱心地握著姜如的手，心境很興奮。

  祁樹和太子過來，姜如和太子妃經好得便和親姐妹一般了。

  太子還是很喜悅見到這種環境的：「看到你們相處興奮，我便安心便是了。」

  祁樹含笑看著姜如，雖未表態，眼裡的興奮和讚賞半點沒粉飾。

  太子妃再接再厲：「我和姜mm相處興奮不算什麼，我擔憂的是你倆的事，這到了京城，怎麼辦？」

  祁樹垂頭施禮：「還請二位做主。」

  太子尊嚴地道：「此事我記在內心了。」

  伶俐人說話，素來點到為止。

  四人再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各自登車繼續開拔。

  有了浣游光的人護持勞累，又有馬車，生活前提改進了許多，朋友們都很興奮。

  祁樹仍然繼承自有的套路，多數時候都在昏。

  他此時又添了一個新弊端，務必躺在姜如的腿上能力的著，再否則，她便務必進獻一隻手給他拉著。

  姜如很鄙視他，看到他皮包骨頭的模樣，也便認命了。

  走到第十天，前方探路的人突然發回示警。

  接著，他們聽見了山搖地震的馬蹄聲。

  所有人都驚悸失措，包含姜如。

  她起勁保持鎮定，告訴祁樹：「有戎行，我們分紅兩路走吧，我去引開他們，你帶著太子他們走。」

  祁樹很清靜地說：「我曉得，是我給他們送的信。」

  「太好了，否則便所以卵擊石啊。」姜如松一口，聽著這聲音便是重甲騎兵，驍勇不亞於錢子謄部下的那批人，正面臨上勢必傷亡慘重。

  祁樹突然靠過來，將手撐在車壁上，將她不變在他懷裡，盯著她道：「你之前說的第一句話，再說一遍。」

  姜如勾著角乖乖重迭：「……我們分紅兩路……」

  而後她便被他翻過來，在PP上打了一巴掌，祁樹很嚴峻地說：「應該是我引開他們，你帶著太子走。你怎麼能犯這麼大的毛病呢？」

  姜如緊張質疑他是乘隙占廉價的，對此她剛強抨擊：「我捨身取義，怎麼便出毛病了？」

  他靠上來，牢牢貼合著她後背的曲線，在她耳邊輕聲道：「你這麼笨，不是帶著部下的人去送死麼？這種活兒，是應該給伶俐的人去做，如此，活下來的人才多。」

  他的氣息吹進她的耳洞裡，癢得她受不了。

  她趕緊抓著他轉過身隱匿，氣息不穩地道：「朋友們都嚇壞了，你不出去慰籍他們，反倒在這裡欺壓我，過分了啊！」

  祁樹淺笑著看她小掙扎，眼裡閃著孩子般的調皮：「我便要嚇嚇他們，你要怎麼辦呢？否則也來懲罰我？」

  姜如鄙視地看著他的臀部：「我怕硌著我的手。」

  祁樹瞪了她一會兒，點著她的鼻尖小聲道：「吝嗇鬼！」

  姜如存心說：「經是蠢蛋了，再加一個吝嗇也沒什麼的。」

  祁樹哈哈大笑起來，車外大夥聽見這笑聲，重要空氣頓時一掃而光。

  小蔡牽來一匹鞍蹬顯然黑色駿馬：「少爺請。」

  祁樹坐直身子，分開雙臂看著姜如。

  姜如莫明其妙：「幹嘛？」

  祁樹瞅她一眼，拉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衣服上。

  姜如皺眉：「我曉得你是要騎馬去見軍方領頭的人，你是要我扶著你去嗎？」

  祁樹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確認她的確沒有這個意識，便道：「這裡沒有鏡子，我無法確認衣著是否便當。」

  不便是要給他整理衣服麼？

  姜如立馬著手，嗔道：「直說不能嗎？過去是不能說，此時能說了，反倒不想說？」

  祁樹搖搖頭，表示朽木不可能雕，轉身下車，自在不迫地上了馬，輕磕馬腹，彷佛遠足一般迎著前方而去。

  他既瘦且高，玄色的袍子頂風飄揚，獵獵作響。

  光是從背後看著，便經有了些鬥志昂揚的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