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輕視
2023-12-21 19:51:40 作者: 炎月紅顏
但沒想到,阿米這個死丫環居然如此醒目沉穩,第一時間堪破盜賊冒充官兵的。
把周守備引來不說,還全城戒嚴大緝捕,硬生生將他們困死在這裡。
姜如更是奸滑無比,居然垂手可得破了他們的局,提防更是精密,他們一點廉價沒占到,還賠上一個楊捕頭和元寶山的一窩盜賊。
想到自己到留仙縣這麼久了,一點成績沒出來,還吃了大虧,江沐春的心境很慘重:「他們如果是曉得,生怕不會輕饒我……」
小丫眼裡儘是驚怖,發急地在地窖里遊走了幾圈,眼睛一亮,小聲道:「也不是什麼都沒做到,周小少爺不是送出城了嗎?有那些人……」
江沐春的眼睛也亮了起來:「是,只能從這方面彌補了,等我們出去,便讓人多找些如此的人送過去……」
小丫陰冷地道:「姜櫻長得好不好看?我覺得她一定能值大代價。」
憑什麼,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鄉下黃毛丫環,便能從將近餓死,突然造成巨室姑娘,珠圍翠繞,有姐姐和娘親兄長心疼呢?
憑什麼?
二人相視一笑,正迷戀間,之前被趕出去的幾個男子急匆匆跑回來道:「不好了,出不去了!浣游光和丐幫的人都在搜我們!怎麼辦?」
周大少爺坐在值房裡,焦躁地喝著水等信息。
這經是關閉城門,全城戒嚴的第三天。
按大錢律,如果無合法原因,是不能關閉全城這麼久的。
便算緝捕盜賊,也差不多了,而他的幼弟失蹤,並不足以組成原因。
這是很後一天,過了今日再找不到人,便只能開啟城門,聽任自流。
那麼,也可以,他將再也見不到調皮可愛的幼弟。
長隨走進入小聲道:「大少爺,有客求見。」
周大少爺冷眼抬頭,只見梅大少和姜如站在窗外,正小聲扳談著。
他叩了叩桌面,長隨便去把那二人請了進入。
梅大少同情地慰籍了他兩句,說明來意:「姜姑娘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周大少爺看著姜如,年輕美貌的女商人,來往遼闊,心理周密,有兩分真本事,還很護自家人的短。
「你又想怎麼樣?」他兩天兩夜沒覺,和誰說話語氣都沖得很。
姜如道:「我有信息要說給周大少爺聽。」
她拿出半張請帖:「這是我藥膳堂邀人試菜的請帖,為了防止作假,每一張請帖都編了號、作了掛號。那天,我給了小少爺四張請帖,這是其中半張。」
周大少爺驚跳起來,搶走那半張請帖,卻看不到何處有編號。
他疑慮而憤懣地看著姜如:「你耍我?」
姜如蘸水在請帖左下角一抹,幾個米粒大小的數字便闡揚出來「叄貳貳」。
水干後,它們又神奇地消失不見了。
周大少爺的神采有了變更:「在何處找到的?」
梅大少道:「在城西一間民宅裡頭,姜姑娘託付丐幫協助搜尋……」
周大少爺經聽不見了,他捏著那半張請帖跑出去,快速地點起人,往裡頭跑。
梅大少苦笑:「他是如此的急性質。」
姜如坐下來,洗了兩個杯子,倒一杯茶給自己,倒一杯給梅大少:「伯仲連心。」
其實她更想去現場看一看,會抓到些什麼樣的人。
多事之秋,有許多人靠著她用飯,不能逞臨時之快,那便僅有等了。
過了一個多時候,裡頭鬧全地道:「走水了,城西走水了!」
他們走出去看,只見城西那邊騰起很大的煙霧,火光沖天。
又過了一個多時候,周大少爺回來,滿面黑灰,一副隨時可能爆發的焦急神志。
他把姜如和梅大少告退一間房子:「你們來看看,認不認識這個人。」
江沐春躺在地上,身上燒得焦黑稀紅,僅有臉還能看。
他看著姜如,突然扯起嘴角,露出一個如沐東風的笑容。
此情此景,令人毛骨悚然。
梅大少想替姜如擋住這可駭的一幕,姜如堅定地將他推開,指著江沐春道:「他叫江沐春,是留仙縣江家藥鋪的掌柜。」
而後她看著周大少爺道:「聽說,江家藥鋪的背景姓蔣。」
姓蔣的,還能是誰?
周大少爺的淡漠臉碎裂,他憤懣地瞪著姜如,像是想見怪她為什麼會害他陷進去。
姜如清靜地回視著周大少爺:「幼稚無辜。」
不是她把周家陷進去,而是江沐春把周家陷進去的,別怪錯了人。
周大少爺咬咬牙,板著臉退出去,命人鎖門。
梅大少發急地跑過去拉住門:「周兄,你不能把我們鎖在這裡,姜姑娘為了找人協助,花了許多心理。」
周大少爺怒道:「你閉嘴!」
門鎖落上,周大少爺走了。
梅大少焦急地搓手:「怎麼辦?」
姜如道:「是我連累了你。」
梅大少搖頭:「別這麼說。」
房間裡安靜下來,僅有江沐春破風箱一般的呼吸聲「呼哧,呼哧」地響著。
姜如走到他身邊,拿出水囊:「想不想喝?」
江沐春定定地看著她,露出一個詭譎的淺笑:「都是我一個人幹的,我太好奇你到底是怎麼發家的了。有,周家小子很讓人討厭!
我平生最恨這種,什麼都不必做,只憑著出身便能領有全部,飛騰跋扈的人!憑什麼呢?憑什麼別人在遭罪,他卻能輕輕鬆鬆地納福?」
他的聲音很沙啞,斷斷續續的,要周密了能力聽清楚。
姜如覺得這種心思是不可能理喻,她想辯駁他,卻又覺得是對牛彈琴。
她壓低聲音:「你為什麼要誇大都是你一個人幹的?你想保護誰?周慶和你有什麼干係?楊捕頭也是你的人?我娘在何處?」
江沐春笑著閉上眼睛,擺清楚不會再說話。
梅大少恨得牙痒痒,四處找東西想要狠狠修理他一頓,惋惜這屋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嘎吱」一聲門響,周守備父子倆走了進入。
江沐春抬起沒了睫毛的爛眼睛朝他們看過去,如沐東風地一笑:「都是我一個人幹的,你的兒子經死了。」
這是他的最後一句話,之後,不管如何,他從始至終未曾吐露過一個字。
到了半夜,他痛得受不了,在慘啼聲中死去了。
信息傳來,周守備默然很久,請姜如坐下:「你可能有什麼話想說?」
半天工夫,強健威風的男子經衰老了十歲。
姜如道:「我覺得小少爺應該還在世。」
被扯爛扔在街上的荷包,撕了一半扔在角落裡的請帖,一定都是伶俐孩子為了自救做的。
周守備模稜兩可,半晌,說:「此時有一個爛攤子要修理,你應該能給一點建議。」
江沐春的死倒是不怎麼樣,周大少爺突襲他的埋沒之所,不僅抓獲了江沐春,還找到了幾具被燒焦的遺體。
經查,便是那幾個假小吏。
火不僅銷毀了那間民房,還連累了左近人家。
光是放火、人命這兩樁罪,經夠給江沐春治罪了,何況有一個勾結盜賊冒充官府的大罪名。
不說,沒人曉得他是蔣家的走卒,牽扯不到蔣家。
牢房裡還關著一個董和年。
董和年狡猾,一開始便自曝身份,想要容易息事寧人是不會的。
因此周守備才會問姜如,是不是能給他一點建議。
是在問她,也是在問她背後的江家,以及祁樹。
說起江家,姜如不能免地想到江嘉。
這幾天丐幫連續在找有關他的著落,他們行事自有渠道,便使關閉城門,也有辦法相傳信息出去。
但讓人掃興的是,連續沒有任何信息。
祁樹麼,自從她與他劃分,她便再也沒有過他的信息。
姜如悄悄的嘆了一口,道:「事兒從哪起來的,便往何處去。」
勾結盜賊的人江沐春,也董和年。
到最後,再一句江沐春讒諂攀咬董和年,也便夠了。
這兩隻惡犬從未停下過相互合計,相互撕咬,何況江沐春是合計行使了董和年。
周守備多年的官場能手,心中早有定論,聽她如此說,便道:「那我們實話實說便行了,我們都是受害者。」
以後不管什麼人問起來,都是一般的說辭,他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那是自然。」姜如應下:「我能見一下楊捕頭和董和年嗎?」
周守備點點頭,站起走了。
她最先去見楊捕頭。
楊捕頭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臉腫得像豬頭,赤橙紅綠青藍紫,什麼顏色都有了。
把守用冷水將他潑醒,便退到了外間。
楊捕頭眯縫著眼睛冤讎地看著姜如。
姜如江江道:「我們抓住了江沐春,他什麼都招了。包含這個。」
她拿出那塊神秘的木牌,放在楊捕頭眼前。
楊捕頭愣了一會兒,眼裡露出幾分輕視。
姜如看他如此子,應該是認識這東西的,道:「周慶是被你殺死的。」
楊捕頭諷刺了一聲:「是又怎麼樣?」
姜如利誘他:「你如果能把你曉得的都說出來,我來幫你,讓你換個身份活下去。」
她說得,彷佛曉得許多內幕,一點點地攻破楊捕頭的心防。
楊捕頭確然也是動了心,很久沒說話。
最終,他長長地嘆了口:「我只是貪銀子,做了不該做的事而。你說的這些,我都聽不懂。」
發言便此被掐斷了。
見再不會問出更多的話,姜如便離開去見董和年。
董和年獨自關在一間陰晦的牢房裡,他被打得很慘,躺在稻草堆上縮成一團,便算著了也時時抽氣。
姜如看他如此慘,挺解氣的。
此時天還沒亮。
姜如讓人搬了一把椅子,便在一旁喝著茶吃著早飯,靜等他醒來。
可能是她的飯菜太香,董和年很快便醒了。
剛開始他是懵的,看清楚是她,立馬便炸了,肥白的肉股慄著,模樣猙獰:「你的死期到了!」
姜如笑了笑,夾起一隻香噴噴的烤雞腿咬了一口,又「呸」地吐掉,把雞腿也扔了:「真不會辦事,大朝晨給我吃這種油膩東西,倒胃口啦。」
董和年餓了好些天,見狀掌握不住地咽了一口口水,更恨她了。
又肥又大的老鼠跑出來,「吱吱」地叫著,去搶食地上的雞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