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辦事

  祁樹自信而笑：「因為他別無選定。被家國拋開、死去和冒險回到家中，重掌大權，你覺得他會選哪一個？」

  「祝你馬到功成。」姜如修理好碗筷：「我們回家吧，總占著樓主的房間，我覺得很不好。」

  這麼考究的書房，卻被他們兩個無關的人用來覺，吃飯，弄得一房子飯菜滋味，很過度。

  祁樹眼光微閃：「好。」

  姜如很周密地掃除潔淨房間，還在香爐里焚了寶球香，確認整潔潔淨了，才拎上食盒，趁著夜色離開。

  姜如希望在留仙多留一些日子，但祁樹既然來了，她便想提前回枚州。

  那邊的局勢沒有這裡複雜，他露出的危害會小得多。

  行李剛修理了一半，便有訪客到了。

  江沐春溫文謙遜地遞上一張帖子：「這是我家主人給姜領導下的帖子。」

  帖子差別凡響，玄色燙金，古樸考究，發放著很特別的香味。

  姜如只看了一眼，便經校驗出這張帖子的主人是誰——無非便是蔣貴妃可能四皇子罷了。

  她笑著袖起雙手，不接：「江掌柜在尋開心，江家藥鋪莫非不是你江家的嗎？」

  江沐春最坦誠地道：「不瞞您說，江家藥鋪還真不是江家的，而是一名身份最貴重的朱紫名下的產業，我們只是替朱紫打理而。」

  姜如更不接了：「姜某一介平民商賈，配這麼貴重的帖子，請江掌柜回籠去。」

  江沐春笑得人畜無害：「姜領導雖是女人，年紀小小，卻最與眾差別，別致的主張一個接著一個，號稱貿易奇才，經與一般的商賈不一般了。我家主人禮賢下士……」

  姜如突然站起來：「哎呀，我肚子疼，不美意圖了，江掌柜，人有三急，失陪……」

  捂著肚子一溜煙跑了。

  看得江沐春與一旁侍立的辦事、僕婦目瞪口呆。

  這，這，真是一個姑娘能做出來的事嗎？而且這個人通常還一副嫻靜神志。

  江沐春這一等便等了兩個時候，此間姜如從後門溜出去，辦妥了好些事兒。

  回來後聽說他還在，便命阿米：「請醫生。」

  死灰復燃請了醫生，江沐春其實待不下去，只好回了。

  姜如松一口，去看祁樹。

  祁樹回來後便連續在她床上沉，聽見消息便睜開眼睛，聲音沙啞：「過來。」

  姜如從他的眼裡看到了另一種奇異的光彩。

  她本能地覺得畏懼，不僅去，反而站得更遠了些：「幹什麼？」

  「過來……」

  祁樹用手支持著下頜，擺個側躺的架勢，的裡衣大敞著，露出平整緊實的部，以及兩顆紅紅的櫻珠——特別妖嬈。

  祁樹下了床，一步一步朝姜如走去。

  寬肩，緊實的小腹在單薄的裡衣中如果隱如果現。

  便逢夕陽的光線透過窗戶照進入，直直地打在他身上，比不穿還要迷人。

  姜如抬手捂住眼睛，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驚恐：「你想幹什麼？別糊弄啊。」

  祁樹輕笑了一聲，站在她眼前高高在上地看著她：「如如，你可曉得，你說這話的模樣，很容易讓人誤解成，你快糊弄啊，快干點什麼……否則都對不起我。」

  「我沒有！」

  他站得太近，便連呼吸都吹到了姜如的臉上。

  她的臉越來越紅，心跳如鼓，還真有了一種「希望他干點什麼，不干便是存心氣我調戲我」的可駭心思。

  她不由得笑起來，用力推了他一把：「你這個不要臉的！蠻橫畸形，還要委屈誣賴他人！」

  祁樹便勢把她住，往床上一拋，合身壓上，青色的床帳隨之落下，將床遮擋得嚴嚴實實。

  不一下子，帳子裡發出了奇怪的聲音，床帳無風自動。

  窗外，一個人影愣愣地站著，眼剎時紅透了。

  他咬緊牙關，起窗下的魚缸，狠命朝窗戶砸去。

  「哐當」一聲巨響，姜如從意亂情迷中驚醒過來：「怎麼了？」

  「噓……」祁樹微涼的手覆上她的眼睛，聲音溫柔如催眠：「沒什麼，可能是有尾巴，你躺著，我去處理。」

  有他在，姜如便是放心的。

  她一夜未眠，又折騰這一天，是累了，便聽話地道：「好。」

  祁樹替她蓋好被子，隨手在她昏穴上一拂，慢條斯理地下了床，便如此披垂著裡衣，慢條斯理地走出去。

  江嘉站在窗外，雙拳緊握，冤讎地瞪視著他。

  祁樹微微一笑，閒庭勝步一般往前走去，站在距離江嘉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來：「你怎麼來了？」

  江嘉嘲笑：「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

  祁樹笑道：「這是我家，我能來。」

  他笑看著江嘉，餘下的話沒有出口，江嘉卻反應是什麼意圖。

  他在問，你來我家做什麼？

  江嘉好半天才平復感情，酸心疾首：「真不要臉，這是小如的家，怎麼便造成你家了？你是她的什麼人？你也配？

  你和姜瑤訂婚，你家裡還要把什麼積香配給你做二房，你把小如當成什麼了？來找她，是又想從她這裡獲得什麼吧？

  讓我猜猜，有人在查昔時賢郡王之女錢茹虹的事，你之因此對小如刮目相看，是因為曉得她的其實身份，而且她對你很有用，對不對？」

  祁樹淡然地撩起眼皮子：「小如在的地方，便是我的家。她對我的確很有用，和你沒有任何干係。」

  他看著江嘉光耀一笑，露出一排森森白牙：「男女之間，還要講個你情我願。你說對不對？我和小如都如此了，你還想怎麼樣？」

  江嘉怔怔地，腦殼嗡嗡作響，一聲不響，轉身跑了出去。

  祁樹收了笑容，將手輕輕一揮。

  一條人影自暗處躍出，跟隨江嘉而去。

  晨曦微曦。

  姜如舒適地伸了個懶腰，醒來。

  「早。」消沉動聽的男聲在一旁響起。

  姜如側頭，看到祁樹坐在床邊，逆光垂眸，身上衣飾整潔。

  「你要出去？」她拉著他的袖子，像個小孩子一般孺慕著他，眷戀不舍之情溢於言表。

  「是。」祁樹的話素來最乾脆。

  姜如有些掃興，卻不纏他：「你稍等，我給你做早飯。」

  生怕他不吃，便誇大：「這是才種出來的最女人的，我讓人去守山鎮問阿婆要來的，比從前的還要好。」

  是用她的血培植出第一代菜蔬，收成種子之後，再經由第二次血培植，發展速率、攝生代價，遠超第一代菜蔬許多。

  她只是用來培植種子的，但他來了，便要先緊著他吃。

  「好。」祁樹諦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看她穿衣束髮洗臉，眼光溫柔，絲絲圍繞。

  姜如破天荒地塗了一點口脂，回頭笑看著他：「好不好看？」

  「好看。」祁樹突然閉了一下眼睛，蹙起眉頭。

  「你怎麼了？」姜如去摸他的頭，很擔憂：「是不是犯病了？」

  「還好，我餓了，我昨天只吃過一頓飯。」祁樹輕聲說。

  「那你等著我。」姜如不疑有他，快樂地走出去，走到門口又回過身子來看著他笑，眼睛亮得像寶石。

  門關掉，祁樹收了笑容，凝思諦視著妝檯的方位。

  適才，姜如回頭看著他問「好不好看」的場景，他前些天曾在夢裡見過。

  其時他以為自己是因為太過牽掛的原因，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並不是那種具備特別意圖的神夢。

  適才，他突然覺得也可以不是那麼容易。

  因為其時，他在夢裡反應看到姜如穿了一身正血色的嫁衣，他殊不曉得新郎是不是他。

  祁樹從懷裡拿出一隻巴掌大小的墨玉盒子。

  一株用金絲方法的薔薇牢牢圍繞在盒子外圍，將盒子講話處牢牢掩住，枝葉舒展，嫵媚盛開。

  他垂著眸子，苗條白皙的手指靈活翻飛，「吧嗒」一聲輕響，薔薇回籠枝葉，盒子開成兩半。

  盒子被分紅十二格，格子裡放著一粒松子大小的銀色藥丸。

  他當心地數了數，有三顆，其餘九個格子經空了。

  「少爺萬萬不可能……」暗處傳來焦急而衰老的聲音：「這個藥只剩下三顆了，您不能再浪費了。」

  祁樹默然以對。

  那條聲音更急了：「少爺，您還要去齊國，此行危險，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會用上……」

  祁樹輕嘆一聲，將盒子重新蓋上，回籠懷中。

  那聲音又道：「否則，您用了也是可以的，要把她帶上。」

  「不必你管，退下。」祁樹面無表情地低喝一聲。

  那聲音默然下來，不再作聲。

  姜如提著一隻食盒進入，笑眯眯地道：「快來嘗嘗，都是你最愛吃的。」

  一碗熟識的紅薯粥，四樣平淡的小菜，有一碗鮮香的雞湯。

  「這個可不是一般的雞，是養在菜地里除蟲的雞。」姜如獻寶一般：「專為你養的。」

  最女人的感謝便是把所有食品吃光。

  祁樹吃光所有食品，誠心至心地讚美姜如：「你的技術宇宙無雙。」

  姜如笑了一回，趕他走：「不是要去辦事麼？快去快回。」

  祁樹卻不走，反而躺倒：「經辦好回來了。」

  他都是夜裡辦事，白晝歇息的。

  姜如發笑：「那你騙我？感覺你此次回來，便像變了個人似的。」

  他親她的手：「那你還稀飯我麼？」

  「啊。」姜如天經地義：「我也變了的。」

  祁樹又柔柔地了她的指尖，好像那是什麼奇珍奇寶。

  默坐一會兒，姜如提起江姜雲和謝漪瀾：「……他們怎麼樣？」

  祁樹看了她一眼，答道：「不怎麼樣。」

  這不是姜如要的結果，她耐性地道：「江姜雲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我弄死了她的侍女，便算沒有證據，她也不會容易放過我，繡屏的事應該與她有關……」

  「謝漪瀾，此人忘恩負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們一定聯手對付你了吧？」

  她儘量問得自然，語氣里的緊繃一點不少。

  祁樹默然地看著她，半晌，才江江道：「你怎麼曉得江姜雲睚眥必報，謝漪瀾忘恩負義？」

  姜如攤手：「莫非不是如此的嗎？朋友們都曉得，他們便是如此的人。狼狽為奸」

  祁樹想起風雪之夜，謝漪瀾任由江姜雲跌倒在台階上，倉促忙拜別場景。

  他勾起角：「對，是狼狽為奸，一拍便合，他倆感情最好。」

  他和她形貌了風雪之夜：「……江姜雲跌倒在台階上，彷佛是扭傷了腳踝，謝漪瀾著她，頂風頂雪，足足走了一個時候，好幾次差點跌倒，下人要協助，他都不給，朋友們都說，江姜雲很可能會生出下一個謝鳳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