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長胖

  「嘖嘖……」小蔡耷拉著嘴角，鄙夷地高低審察她，「我聽說你們在枚州稱王稱霸，一不稱心便說什麼誰讓老娘不好於，老娘便讓他也不好於，這是一群老娘啊？」

  姜如微微有些酡顏，這話是她說的，她可沒讓阿米隨著她自稱老娘。

  阿米一挺平板的脯：「老娘怎麼啦？我此時厲害許多了，不平來打一架啊！」

  「打便打，誰怕誰！」小蔡倜儻地把長刀扔給汪姑子，和阿米跳到空地上噼里啪啦打了起來。

  姜如和汪姑子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裡看到了無奈。

  這二人是存心找茬，好著手打架的吧？

  阿米的確精進了許多，自從上次被罰跪之後，她和姜傑二人儼然化身武痴。

  但凡聽說何處來了個厲害的人物，都要費盡心機去找人家探討一番，回來後便會偷到一招兩式。

  每次她覺得自己小有所成，便會找姜傑打一架。

  打來打去，二人對彼此的套路都太熟識，便覺得沒了意圖，恨不得四處尋釁生事練行動。

  「臨時半會打不完。」汪姑子乾脆將姜如拉到一旁，笑眯眯地道：「是如此的，有許多人訴苦來留仙競價太晦氣便，希望能在枚州舉行，樓主希望把總舵遷到那邊去，這裡只保存分舵。」

  姜如覺得怪怪的，油然生出一種，浣游光主是為了她才把總舵搬過去的。

  她趕緊用力晃晃頭，把這個不確切際的心思趕走。

  怎麼可能啊，浣游光主幫她是受了祁樹的託付，而且還請求她作了答應。

  而且她連續都覺得，浣游光總舵設在留仙這個小地方，其實是有點晦氣便，搬到枚州才是最符合實際的做法。

  始終是一件令人很高興的事。

  姜如笑道：「那豈不是可以時常見到你們了？」

  汪姑子搖頭：「不，我們去，那邊自有人打理。過幾天他要來，你到時候過來，我給你們說明。」

  姜如喪氣：「希望也是一個風趣豪氣的姐姐。」

  汪姑子笑得神秘：「到時候你便曉得了。」

  馬車駛進守山鎮，守山鎮人夾道迎接。

  姜如在鎮口便下了車，徒步走回家中。

  姜羽和姜櫻帶著復活來接她，一左一右跟在兩旁，愉快慷慨之情溢於言表。

  姜羽經長到她的肩膀高，神志活動最穩重，全程都在看姜櫻嘰嘰喳喳說個連續，他只無意插一句，都是重點。

  姜如很欣喜，先生說他念書很有先天，學業最好。

  而且這孩子很聰慧能幹，打理家事比姜二娘子還醒目，更是拉得下臉。

  一群孩子嬉鬧著從左近經由，給姜如尊敬施禮問好之後，便給姜羽和姜櫻使眼色。

  姜櫻嬌憨地牽著姜如的擺道：「我不去，我姐才回來，我要陪她。」

  姜羽老漢子似地囑咐他們：「天要黑了，別走太遠，玩的時候記得看看周圍有無目生人，看到便吹竹哨，而後連忙跑回來！對了，別忘了帶上狗！」

  孩子們齊聲答道：「曉得啦，安哥！」

  其中不乏年紀比他大好幾歲的孩子，這聲「安哥」叫得心服口服。

  姜羽穩重地點頭，看他們瘋跑，眼裡隱然閃過一絲羨姜。

  「去跟他們玩吧。我在家，放你幾日假。」

  姜如暗自可笑，孩子，也會貪玩的，否則她都要覺得這孩子不正常了。

  姜羽搖頭：「家裡有些事沒處理，姐姐才回來，想必也有許多事要交待，我長大了，並不想玩。」

  姜櫻給姜如擠眼睛，表示她哥便是這麼不好玩。

  姜如嚴峻地道：「聽你的話，最近時常有人來這裡窺探？」

  姜羽道：「是，自從姐姐去了枚州，窺探的人便多了起來。我聽您的放置，去給吳將軍送茶時說了這事，後來人便少了。無意也會有人來的，特別是這兩天。」

  姜如嚴峻臉：「他們一定是聽說我來了，因此想打探點什麼。光是這幾個孩子我不安心便是，你不如帶著復活跟去看看？」

  姜羽遲疑了一下，道：「好。那我早些回來。」

  「不必，正事主要。」姜如拍拍他的肩頭：「姐姐便指靠你了。」

  「嗯！」姜羽叫上復活，愉快地跑遠了。

  張屠戶給姜如豎了個大拇指：「這孩子老成得過度，男孩子嘛，便該瘋一瘋才好。」

  因而回答環境的人造成了張屠戶。

  雖說窺探者不少，但守山鎮的人很聯合。

  他們聽姜羽說這些人大概想偷藥材、竊取蒔植辦法，以便搶走生意之後，便由張里正構造起來，人手一隻竹哨，大範圍養狗。

  看到有目生人，男子便上前查詢，婦女兒童則吹竹哨，放狗。

  此時守山鎮是惡名遠揚，走親戚的人都不敢直接進入，務必站在外圍等待。

  獲得好處的人家覺得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也有沒獲得好處的人家會訴苦。

  例如周海一家便時常訴苦，大伙兒立馬懟回來：「嫌不好便學錢家搬走好了。」

  他家立馬偃旗息鼓。

  姜如很感謝鄉人：「多虧各位尊長看著，我能力安心便是。」

  張屠戶粗直地道：「我們也是為了自己。小如啊，我有件事不知當講欠妥講。」

  張屠戶道：「前些日子大妞回娘家，說起一件事……」

  可能是在一個多月前，有人找到錢虎子家裡，直接砸出五兩銀子，向錢茉莉母女提了一個疑問。

  問那架松鼠繡屏從何處弄來的，錢茉莉母女嫌錢少，不肯說。

  對方直接將他們家裡砸了，又凶又狠，打得錢茉莉門牙都斷了。

  錢里正出來阻止，也被打斷了胳膊。

  其時錢虎子和張大妞不在家，聽說之後趕回來，人經走了，家裡一團糟，錢娘子和錢茉莉著錢里正哭成一團。

  問了老半天，錢娘子才磨遲滯蹭說出事兒經由。

  錢茉莉還用力嚷嚷：「是來高價找她們繡東西的，憑什麼要讓她家贏利啊，我們被姜如害得如此慘。」

  可把錢虎子和張大妞氣壞了，這不是白撿得一頓打麼？

  張屠戶很害臊地道：「大妞有些傻，以為真是來找你家繡東西的，哪有找人繡東西還如此凶的？便算土匪也沒這麼膽量大。

  她覺得婆家人丟臉，不讓我說，可我越想越不對勁，便去和你娘說了，我看你娘其時很不高興，也不曉得會給你家帶來什麼困擾不。」

  的確很不尋常。

  姜如內心「咯噔」一下，笑道：「沒事沒事，不管他們是土匪還是什麼人，有吳將軍在，不會讓他們糊弄。何況我們家人多，沒那麼好欺壓。」

  張屠戶稍許放心了些，敦樸地摸著頭道：「那倒也是。」

  姜如便拉他在路邊長凳上坐下，笑道：「大叔，你把事兒經由詳細說給我聽好不好，這些人怎會獲得繡屏，再找上他家的？」

  張屠戶便把當初錢家母女在留仙縣城開繡鋪，碰到京里來的朱紫強買繡屏，不平被打，活生生被搶走繡品的事逐一說來。

  姜如越聽越心驚，算起來，那不是阿憐等人趕到留仙縣的那段日子麼？

  何況京中來的所謂貴女，聽起來和阿憐很貼合。

  阿憐和綠衣婢女是死了，可她帶去的另一個婆子和粉衣婢女還在世，並且被謝大老爺帶回瀾京了。

  這些人有可能把繡屏帶回來，再送給姜府。

  一個多月前向錢家母女打聽此事的人，很可能便是幕府的人。

  也僅有謝氏和姜氏的人，才敢比土匪還要囂張不講理。

  姜如送走張屠戶，一路面色不改，與眾人逐一打過招呼，轉進大門便加速了腳步。

  姜二娘子經帶著後代搬進了新家，院門距離房門很有一段距離。

  她等不得，便拉著李婆子一起站到院子裡等。

  見姜如快步而來，便嗔道：「急什麼？我們又不會跑掉，總之都在這裡等你的。」

  姜如看姜二娘子神采雖無不同，鬢邊白髮卻又添了幾縷，內心便有了數。

  李婆子趁姜二娘子去安設吃食，悄聲告訴她：「你娘不曉得怎麼了，這一個多月來總是不著，時常著你爹的遺物發愣。」

  姜如走進廚房，從背面輕輕住姜二娘子：「娘，我想你了。」

  姜二娘子一愣，隨便撫著姜如的手寵溺地笑了：「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人了，還和孩子似的。」

  女辦事沈媽媽在一旁玩笑道：「不也說姑娘是孩子的？」

  廚娘也笑：「可不是麼，孩子離家久了，想娘呢。」

  姜二娘子被說得內心美滋滋的，把姜如拉到懷裡摟著，笑道：「你瞧瞧，都是你愛吃的，看你都瘦了，這回得好好給你補補。」

  姜如其實是長高了，比姜二娘子還要高了小半個頭，何況她歷來便不是肉多的人，這一看是更瘦了。

  姜櫻歪著頭看，否決道：「才沒有，姐姐長胖了。」

  姜如順著她的手指一看，便好看到自己隆起的，不由笑著拍了她一下，罵道：「小丫環懂什麼！」

  姜櫻吐舌頭做鬼臉，笑著跑了：「我也會長胖的！」

  姜如愣了愣：「她這是，誰教她什麼了？」

  姜二娘子和沈媽媽同時道：「沒有啊，喏，陪她的兩個小婢女都是傻孩子呢。」

  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吧，姜如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會好奇族裡姐姐的身子變更，便不再把此事放在心上。

  只道：「光是小丫環陪著也不可能的，得給她尋個年紀大些的、穩重點的看著她們，否則只怕要翻天。」

  姜二娘子笑道：「我看好了兩個，只等你過目了。」

  母女倆說著閒話，飯菜也得了。

  姜羽跑了一身臭汗回來，還曉得先去洗潔淨又換上衣服才來吃飯。

  一家人其樂陶陶，說些瑣事，李婆子素來刻板的臉上也可貴帶了笑意，連續給姜如夾菜，勸她多吃一些。

  姜如也起勁加餐，看到家人高興，她便覺得比什麼都好。

  姜二娘子吃得不多，略動了幾筷子便放了碗。

  姜羽見狀馬上皺起眉頭，姜如給他使個眼色，讓他別說話，笑吟吟地道：「娘瞥見我回來不高興嗎？」

  姜二娘子忙道：「哪有，我高興極了……」

  姜如便把半碗飯遞到她眼前：「那您陪我再吃一點，否則我也不吃了。」

  姜二娘子無奈，只好逼著自己把飯吃了。

  飯後，姜如審視了弟妹的功課，又突擊抽查家中仆眾，查房間、問規矩、問闡揚，還讓阿米抽查保護隊和受訓乞兒的技擊練得如何，搞得雞飛狗跳，民氣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