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沒見過

2023-12-21 19:51:40 作者: 炎月紅顏
  姜如到達枚州後,的確出手幫過好幾個人。

  不管貧富,求到她頭上,她都會看一看。

  一般老庶民的尋常病症,便給一個廉價容易的單方。

  用得著稱心茶的,便給一杯茶——一概不要錢,對方記下這個人情。

  一來二去,她是有了些好名聲。

  巨賈紳士,尚且可以看作是欠了情面。

  一般老庶民,又怎麼可能有機會還她的情面呢?

  故而朋友們都覺得她還不錯,這或多或少沖淡了藥膳堂開業時帶來的負面影響。

  周慶妻子問到這裡,也不算稀奇。

  只是她剛開藥鋪,便來了這種事,不能不讓民氣生鑑戒。

  萬一她才碰了,這孩子便死了,那豈不是大困擾?

  姜如沉吟道:「你這孩子是病得很重,你不忙著送醫,卻送到我這裡,是何道理?」

  周慶妻子直瞪瞪地看著她,眼光令人發怵:「你以為我沒有求醫麼?他們都說救不了。我聽人說,你對疑問雜症很有一手,因此才來找你。他爹不是個好東西,可他是無辜的。」

  姜如挑眉:「你這話說得有意圖,一日伉儷百日恩,你丈夫怎麼便不是好東西了?」

  周慶妻子怒道:「你便說救不救吧!」

  姜如斂了神采:「救是可以的,要找見證。而且我這茶不對他的診狀,不一定能救。」

  周慶妻子莫名悲憤:「我的孩子要死了,你卻要我找見證?你這個人,心地怎麼如此陰毒?」

  「你可真有理,求人還要怪人陰毒。」姜如淡然道:「倘如果救人的代價是害死我自己,我甘願心地陰毒。你走吧,我救不了。」

  見她油鹽不進,周慶妻子深吸一口:「你要怎麼找見證?你想曉得周興為什麼會找上梅家,找上你嗎?他一個慫貨,再怎麼蹦躂,也不會鬧得這麼大!你救這孩子,我便告訴你。」

  「便在門口,讓路過的人做個見證便可以了。」

  不被讒諂,一杯茶的事,姜如喜悅試著搶救一條人命。

  周慶妻子聽到這個放置,僵直的脊背驀地軟了幾分,不聲不響服從放置。

  「噹噹當」一陣鑼響,街上過往行人潮流一般地往藥膳堂門口跑去。

  阿米口齒清楚地說著這事兒,周慶妻子著孩子默然地站在一旁。

  帳房寫好尺簡,周慶妻子毫不遲疑地摁下指印,圍觀的人也隨著湊熱烈摁了指印。

  裡頭的姜如也沒歇著,一刻連續地燒水沖茶。

  待到茶好,端出來,手續便好完善。

  一杯茶灌下去,那孩子因高熱惹起的抽搐逐漸停了,高熱也逐漸褪了。

  緊接著,藥膳堂請的坐堂醫生過來行診,姜如退到了背面。

  坐堂醫生開了湯劑:「回來後煎了餵下,兩三天便能好了。」

  周慶妻子顫抖著嘴,癱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緩過氣來。

  她將一塊木牌交給姜如:「周慶從前雖說宇量侷促過火,膽量很小,窩囊得很。他去了一趟留仙縣,結識了一個人之後,回來後便變了,越變越可駭……」

  這一塊木牌很詭異。

  用硬木建造,圓形,木牌上綿亘著一個奇怪的斑紋,看起來像是一道呈螺旋狀軟梯,但周密了看,又不像。

  軟梯像是由無數微細的顆粒組成,分列得很精準,全部圖案透著一股子詭異。

  姜如將這木牌對著燈光左看右看,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時候,她又想起了祁樹和浣游光主。

  也可以,他們會曉得點什麼。

  按照周慶妻子的說法,周慶連續把這塊牌子帶在身上,愛逾人命。

  便連孩子拿去玩,都險些被他打個半死。

  她去探監,他連續告訴她,會有人來救他的。

  直到他臨死前一天,還讓她拿這塊木牌去城裡一個鋪子找人,讓對方來救他。

  她還沒來得及去,周慶的死訊便傳來了。

  他是忍受不了重刑,用褲帶把自己吊死的。

  周慶妻子忙完凶事,再去鋪子,鋪子早便關張了,她並無見到任何人。

  她堅定不移地覺得,便是和這塊牌子有關的人,害了周慶。

  「他們才是真正作惡的人。」周慶妻子酸心疾首,「我是沒有辦法了,可我想讓你和梅家曉得,到底誰才是你們敵人。」

  梅姑娘也不認識那木牌:「你覺得她說的是嗎?我怎麼覺得像是在講段子。」

  阿米道:「也,我感覺像對方是江湖人士。」

  梅姑娘驚奇道:「我們沒獲咎過江湖人啊,一點往來都沒有。」

  姜如卻想起了夜晚。

  她剛經歷浣游光賣了第一批貴重藥材,和祁樹回家時,被人跟蹤。

  而後人被復活咬死了。

  善後的人祁樹和李老漢,他們一點關聯環境都不肯告訴她。

  乃至,她還想起了一件詭異的事。

  姜三伉儷。

  當初姜三伉儷被她決策送入牢獄,後來莫名被送往枚州府。

  可等她到達枚州府,請人打聽他們的著落時,他們卻神秘失落了。

  乃至請了梅大少和陸辦事過問此事,獲得的結果都是,不曉得,從未見過這兩個人。

  兩個小小的人犯,是不會被提到州府官署的。

  姜如覺得有一股看不見的線,將這幾件事接洽在一起,詭異,令人不安。

  「我要回留仙縣一趟。」姜如說。

  也可以,有些謎底需要在留仙縣去找。

  同時,上年秋天種下的竹筒酒可以掏出來了,而新的竹筒酒,合法時候大批量地種下去。

  梅姑娘體恤地道:「您安心便是地去,這裡有我。」

  枚州城距離留仙縣也便幾天行程,萬一有事,快馬加鞭,來回也很快。

  姜如藥鋪舍藥的事實現,確認周家並不希望繼續生事,便將各個鋪子的事做了放置,辦理行裝回了留仙縣。

  留仙縣的生意此時都交給了白庸碌辦理。

  酒樓里的掌勺大先生經不是玄悟,而是他燒火門徒。

  江嘉給的京菜大先生也去了枚州,做葷菜的是內陸土菜先生。

  為此,酒樓的菜價也作了響應調解,更符合留仙縣的物價程度,環境趨勢便那麼大,客源有限。

  便收入來說,必定沒有過去那麼高,因為姜名去吃飯的人都去枚州了。

  但姜如也無意增加藥膳堂的桌子,留仙縣這邊是藥材、如漿酒的生產基地,她需要白庸碌花更多精力去做好這些事。

  看完帳簿,姜如與白庸碌閒話家常,說起江家藥鋪和孫家藥鋪。

  董和年與江沐春打成一片,二人時常沒事便在一起喝酒談天。

  而且這倆人都不避嫌的,時常跑來藥膳堂這邊坐著吃喝。

  白庸碌道:「他們每次來都點不一樣的菜,還在我們菜蔬店裡訂菜,除了守山鎮那邊不敢去,店主在城郊的田莊是去了好幾次。江沐春有事無事都在找我們的人談天,問東問西,在下質疑,他們可能想聯手搞點什麼事。」

  江沐春連續都是裝得彬彬有禮,最好說話的模樣。

  董和年是一貫的貪吃不要臉。

  這二人聯手在一起,無非是繼續保持當初葉掌柜和邱掌柜狼狽為奸、卻又相互牽制看不慣的動作罷了。

  姜如淺笑:「不要緊,生意好了,未免被人覬覦。他們能做的無非便是一件事,壞我們的聲譽,搞點毀壞,而後自己開個類似的店,搶一搶生意。」

  白庸碌露出一個狡猾的笑:「那不怕,在下早有預防,店主占盡天時地利人和,他們占不了廉價。」

  「何況他倆內心有鬼,早晚是要鬧翻的,不足為懼。」姜如不謝疲累,跑去酒樓和食客挨著打了一圈招呼,看看天色不早,便修理著去了浣游光。

  汪姑子親身給她開的門:「聽說您回來了,便猜您會來。」

  姜如道:「我想求見樓主,不知他老人家可在?」

  汪姑子歉地道:「真是不巧,樓主三天前出遠門了,您有什麼事嗎?」

  好像自從田莊謀刺事件之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浣游光主。

  姜如很遺憾:「我是有事,找到姐姐也是一般的。」

  二人坐定,汪姑子接過木牌,眼裡閃過一絲異光,沉吟不。

  姜如看她的模樣,顯然是見過這木牌的,便道:「看出什麼來了?」

  汪姑子道:「不瞞您說,這牌子我是見過的。您能詳細與我說說,它是怎麼來的嗎?」

  之前,主人拿回來一塊和這個千篇一律的木牌,讓他們查。

  什麼都沒查出來,但凡他們問到的人,都是大搖其頭,說完全沒見過。

  他們以為是偶然,此時看來卻不是那麼容易。

  姜如毫無遮蓋,將周慶的事說了一遍。

  汪姑子將兩塊木牌放在一起,察覺它們建造得很精良,紋路、大小半點不差,非頂尖的能工巧匠不能建造。

  汪姑子與小蔡低聲互換之後,周重地道:「姜姑娘,我覺得您務必當心江家藥鋪的人。這塊牌子是謝少爺拿來託付我們查證的,他質疑與江家藥鋪有干係,惋惜什麼都沒查出來。」

  江家藥鋪的背後是蔣家,而蔣貴妃所出的四皇子有意爭儲。

  他們暗裡搞個什麼構造,干點見不得人的事,也不是不會。

  汪姑子送姜如出去:「雁過留聲,伸手,勢必留下蛛絲馬跡。我會與樓主稟告,再周密了查,有信息便告訴您。」

  姜如周重鳴謝:「有勞了。」

  小蔡著長刀站在一旁,耷拉著角道:「浣游光浣游光第六條規矩……」

  姜如接上去:「對朋友要義無反顧。」

  小蔡瞪大眼睛看著她,很不悅,嘴角耷拉得更厲害了。

  姜如哈哈一笑,俏皮地道:「過兩天給你們送竹筒酒。」

  「想告訴你一件主要事的,但你學我說話,因此不告訴你了。」小蔡英武霸氣地當著姜如的面,用力拍上了門。

  姜如:「……」

  不等她講話,阿米上前用力踢門:「開門,開門,你不把話說出來,下次見到你們樓主便告你玩忽職守!」

  小蔡板著臉拉開門,指著她:「死丫環,當初怎麼沒讓你被人牙子買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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