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荊棘
2023-12-21 19:51:40 作者: 炎月紅顏
她說得滑稽又著實,玄悟很是寫意,便又友誼提點:「貧道在觀中有一個燒火徒兒,老道燒菜的技術也學了一兩分,可讓他過來幫忙。」
姜如立馬讓阿米去找江嘉辦這事兒:「請江股東出力。」
阿米抿笑著去了,白庸碌獵奇:「江公子如何成了股東?」
姜如提了一下,忽見祁樹安步而入,站在門口悄然地看著她,神態說不出高興,也說不出不高興,總之不那麼興奮便是了。
姜如裝作沒看懂,笑著和他打招呼:「阿麟,你來了。」
祁樹微微一笑,走過來對著玄悟點點頭,比了兩個手勢。
玄悟很稀飯他,高興地和他比畫著,說的都是姜如的好話。
「小姑娘挺好的,派了專人照謝老道起居,喜悅給老道養老送終。
老道不忿被道觀欺壓,她還說未來有了錢,可以給老道修個道觀,讓老道做觀主。
也不逼老道幹活兒,一天只做十桌菜,還喜悅去把老道的燒火徒兒帶過來……」
玄悟和祁樹手指翻飛,快速地交換著,兩個人都是春風自滿。
姜如看不懂,獵奇地道:「你們在聊什麼?」
祁樹瞅她一眼,並不回復。
玄悟道:「謝小爺在夸姑娘心善可貴呢,讓老道盡力幫您把酒樓辦好。」
姜如不太好好處:「瞎扯什麼大真話。」
眾人哈哈大笑,一掃這幾天以來的陰暗和緊張。
玄悟一高興,便來了興致,當便讓新招來的幫廚動手,便從隔鄰鋪子裡取了鮮活菜蔬,利落地做了一桌子素菜:「請店主驗菜。」
也不知他如何做的,菜好以後,香味兒飄出半條街。
擺布同事不由得,圍在門口張望打聽:「你們家做什麼吃呀?這麼香。」
姜鐵錘嬉皮笑容:「是試菜啦,我家才請來的巨匠傅,素菜做得比龍潭觀還要好!」
龍潭觀是幾十年的口碑,還帶了那麼幾分秘密顏色,眾人完全不信:「你便吹吧,小小年紀不學好,油頭滑腦!」
也有人存心鬧:「人家是龍潭觀的道長做的,你家這個是哪裡來的?」
姜鐵錘自豪地挺著:「從玉皇觀來的!」
屋裡姜如聽見,一本正經地和玄悟說:「以後給道長建道觀,便叫玉皇觀!」
眾人尚未舉筷,便聽外頭傳來囂張的聲音:「哼,有事便叫小爺忙,有好處如何不叫小爺?」
江嘉穿一身華貴的錦袍,假髮黑亮整潔,頸後斜插一把摺扇,吊兒郎內陸走進入,鼻翼微微聳動:「好香……」
拖個凳子,擠進姜如和祁樹之間,拿走祁樹的碗,接過姜如的筷子,先便夾了一塊素雞嘗。
吃得搖頭晃腦,迷戀不:「好吃,好吃,真好吃!」
李老漢眼裡露出幾分肝火,欲要上前干涉,卻被祁樹抬手止住了。
祁樹拿起筷子,給江嘉夾了一塊熊掌豆腐,而後淺笑看著他,表情很慈愛。
江嘉一口素雞咽不下去吐不出來,特別憋屈,便將筷子一拍,搬弄道:「我是股東,你曉得了吧?」
祁樹清靜地點頭,給姜如夾菜。
江嘉一須臾珠子:「以後小爺每天都要來這鎮著,以免有那不長眼的來挑事。」
祁樹恍如果未聞,又給姜如舀了一碗湯。
江嘉被夾在中心,看他倆你來我往,覺得自己爽快不是人。
悶了一會兒,重整旗鼓:「我早聽道長說了,他精力有限,做不了那麼多菜,那你這個酒樓,不會只賣他的菜,你可有希望?例如說別請廚子什麼的……」
姜如天然是有希望的:「公子以前吃了我家僕婦做的小吃,以為如何?」
江嘉道:「還不錯。」
姜如便笑:「那不便結了,別有一個僕婦很擅長煲湯,我這裡有些方劑,讓她學一學,沒什麼大問題。」
這些煲湯的方劑或是她從枚州府吃喝時記下來的,爽快交給部下的僕婦,湯品也有了,小吃也有了。
江嘉自滿洋洋:「那你也還差個做葷菜的巨匠傅啊。小爺有一個從瀾京帶來的,擅長葷菜,把他送你了,便當小爺入的股分!」
鼻孔對著祁樹一吹:「哼!」
祁樹雲淡風輕地笑著,眼神或是很慈愛,好像老父親看著不懂事的小兒子。
「謝兇險,你再如此看著小爺,小爺和你冒死了啊!」江嘉抑制不住,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馬上便要翻臉。
姜如丟了筷子,猛地站起來。
這二人同時看向她,都以為她是要發火了。
誰知她看也不看他二人,只叫阿米等人:「把菜端到裡屋那桌,我們繼續吃。」
阿米得令,和姜鐵錘一起笑眯眯地把飯菜一切端走。
剎時房子裡走得只剩祁樹和江嘉二人,以及,空空如也的桌面和他倆的碗筷。
有小性格了。
祁樹不由發笑。
江嘉憋了一回,也笑:「別以為你蔫壞蔫壞的,小如便不曉得了,她眼明心亮,曉得你在欺壓我!」
祁樹不理他,拿著空碗站起往裡屋去。
江嘉緊隨自後:「給小爺留一些!」
姜如見他二人一前一後得進入,便道:「你們不鬧了?」
祁樹在她旁邊坐下,表示她誤解了,他如何大約和一個痴人鬧呢?
江嘉在她右邊坐下,哼哼:「誰耐性和一個啞巴廢料鬧,低落小爺的風格!」
其實姜如還請孫國亞看了一個做葷菜的先生,是鄰縣一家酒樓的大廚,每一年四十兩銀子,包吃包住。
姜如試過他的菜,總以為不敷精緻,所長是土味實足,很地道。
江嘉送來的葷菜先生則是花樣多,款式精緻,滋味鮮美,菜式上桌後很能唬人,一看便很貴。
用玄悟老道的話來說,每樣食材都有靈魂,好吃的菜便是讓它們鮮活起來。
兩個葷菜先生各有所長,姜如尷尬了。
她的酒樓很小,也不確認今後買賣如何,一下子養這麼多人,總覺得有點不堅固,太過冒進。
有心收下江嘉的人,又怕祁樹不高興。
不收呢,她著實捨不得,也怕獲咎江嘉。
江嘉發現她遲疑,剛強不干:「這是我入的股,你務必收下!」
姜如便眼巴巴地看向祁樹,表示不曉得該如何辦。
祁樹拉過她的手,一筆一划地寫:「全都收下!分歧適再讓他走,寧多勿缺,倉促之間不太好找人的。」
「我聽你的!」姜如竊喜,這是祁樹自己說的。
祁樹看破她的把穩思,寵溺地揉揉她的額發,表示自己不至於為了這種小事計較。
謝兇險這又拉小手又揉額發的,是做給誰看?
江嘉更加生氣,鬨笑:「你也便蹦躂那麼幾天了,過個十天半月的,京城那邊曉得這裡的事,還不曉得要如何修理你呢,要我說,你不如及早和小如薪盡火滅,以免連累了她!」
祁樹沉穩地點點頭,站起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江嘉挽袖子:「你要打鬥嗎?小爺可不怕你!來來來,我們外頭去,別打壞了小如的東西。」
姜如皺眉:「你們要做什麼?」
祁樹給她一個安心便是的眼神,遞給江嘉一張紙條。
江嘉收了戾氣,不情不肯地道:「廉價你了。」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後院,站在魚缸旁交換起來。
祁樹白衣飄灑,清貴卓立,溫潤如玉。
江嘉華貴凌人,高大健美,霸氣實足。
都是可貴的人中龍鳳。
夕照的餘光灑落在二人身上,畫面出奇調和。
「安心便是吧,鬧不起來。」
江嘉沒說祁樹的細緻環境,因此八姑子並不清楚祁樹的惡名,拍著姜如的手道:「那種家屬禮貌森嚴,一樣都是打小定了親的,你和他如此的關係,把穩未來有人藉此壓你一頭。」
這便是美意了,姜如並不擔憂,她的身契,祁樹早便還給她了。
未來如果是謝家人提起,隨意便能打發過去,並不必留心。
至於訂婚這件事,她或可問一問他。
酒樓後院。
江嘉把幾根麵條揉碎扔進魚缸里,冷冷地道:「我不曉得你如何金玉良言哄騙小如,讓她信你。
但你記好了,如果是你用那一套陰毒庸俗手法對付她,小爺必然不會輕饒你。旁人怕你謝家鐵口直斷,小爺不怕!」
祁樹清靜地看著他,雲淡風輕地笑了笑,在沙盒裡寫道:「我對誰不太好也不會對她不太好。」
江嘉完全不信他:「狗改不了吃屎,你謝家的人,沒一個好東西!」
祁樹不接這個話,繼續埋頭寫:「我不希望計劃因你情緒不穩而發生荊棘……」
「曉得了,煩瑣死了!小爺沒這麼蠢!」
江嘉搶過他手裡的竹籤,折成兩截扔在地上,鄙視地高低打量著他:「你說你什麼地方好呢?短命鬼,病弱身子,或是個啞巴,名聲又不太好,還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可憐,那麼多的困擾,她看上你什麼?」
祁樹面無表情地聽完,用手指在石缸上一筆一划地寫:「倘如武確認我會給她帶來災禍,我自會離開,到了時候,你能護衛她嗎?」
江嘉直瞪瞪地看著石缸上的一行字,鼻尖有細微的盜汗浸出來。
謝兇險這個瘋子,居然可以用手指在石缸上寫字!
確認不是在恐嚇威懾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