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酒樓

2023-12-21 19:51:40 作者: 炎月紅顏
  江嘉暗自點頭,總算有人說出他的心聲了。

  只見八姑子目光炯炯地盯著食盒:「我和花芮餓了一天一夜晚,公子不要,正好留給我們吃了。」

  花芮用力點頭。

  「滾!小爺餵狗也不給你們這群沒本心的!」江嘉一把搶過食盒,板著臉趕姜如:「你可以走了。」

  姜如道:「我有禮物要給公子。」

  姜傑當令奉上從枚州帶回歸的禮物,並不寶貴,卻很埋頭。

  枚州很著名的小吃十二色,特色信箋十二封,特產秋茶兩盒,別有一隻用布蓋著的小竹籠。

  「小爺生來繁華,什麼吃食信箋茶葉沒見過?你拿這個糊弄我?」

  江嘉不屑一顧,眼睛瞅著小竹籠,獵奇裡面是什麼。

  姜如偏不給他看,愧疚地嘆氣道:「既然公子看不上,那我只好拿走了,慚愧啊……」

  姜傑板著臉去拿竹籠,江嘉一腳踢出,搶過竹籠,一把掀開布帘子。

  只見兩隻胖嘟嘟的金色小鼠在風車一樣的轉輪上猖獗地奔跑著,亮光襲來,便跳下轉輪躲了起來。

  這是姜如在枚州街頭上花重金買的,聽說僅有兩對,她全買了,希望分給江嘉、姜櫻。

  江嘉從沒見過如此的,內心痒痒,滿臉不屑:「你拿老鼠打發小爺?」

  姜如不回答:「我送錯了,慚愧。」

  江嘉立馬用腳踩著籠子,抬著下頜道:「送給小爺的東西還想拿走?你做夢呢!收走,全部收走!」

  花芮忍住笑將東西收走,江嘉乾咳兩聲,板著臉吃東西:「你想幹嘛?如果是賠禮的話,免了,我不會諒解一個沒本心的人的。」

  「不是賠禮,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為什麼要賠禮?」姜如坐下,也拿了一個燒麥吃。

  「誰許你吃了!」江嘉瞪圓眼睛,拿起筷子要打,便聽她說:「我是來探望救命恩人和同事的。」

  救命恩人和同事。

  江嘉聽到這兩個詞,心情剎時好了許多,或是不屑一顧:「別以為如此說小爺便算了。」

  姜如拿出一盒如意茶,老實地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公子定然要回京城的,以後不晤面,您的茶不可以停,這是我為您調製的,以後自己喝吧。」

  又拿出一張迭好的紙:「飲用方法我都寫在這裡了,您收好。」

  要說江嘉很擔憂什麼,那必定是姜如的茶。

  她之因此能拿捏他,也是因為這個茶。

  可她把茶爽快給了他,意味著他不再需求銳意奉迎她。

  江嘉心情很繁雜,同時很鑑戒:「僅有這麼一點點,如果是我喝完還沒好如何辦?」

  「這個茶寶貴可貴,我一時拿不出太多,以後如果還需求,只需寫信過來,我便給您寄過去。」

  姜如直視他的眼睛:「公子不要以為過意不去,便當是了結救命之恩。」

  了結救命之恩?

  好處因此後她和他不再有任何牽扯了?

  江嘉突然很疼痛,他很兇地吼道:「過河便要拆橋,用一點點茶葉便想打發小爺嗎?你做夢!」

  姜如柔順地看著他,不辯爭不回答。

  江嘉逐步清靜下來,煩躁地招招手:「我不會讓你如意的。你別想裝作不認識我。」

  姜如說:「如何會呢?您喜悅,有事我還找您幫忙呀。」

  「……」江嘉生氣,腮鼓得像金魚:「這才是你真正想說的話吧?」

  姜如看出他其實經不如何生氣了,便厚臉皮地笑道:「是呀,公子慧眼如炬。」

  「臉皮真厚!」江嘉翻個白眼,看破了姜如的目的:「如果玄悟不在這裡,你還會來我這裡嗎?」

  「會,這些禮物是在枚州計劃的,務必送過來,否則沒人要,鋪張了。何況我得看看那些受傷的侍衛,早飯嘛……」

  姜如存心拖長聲音,見江嘉臉都黑了,才道:「早飯也是有的,我連續都記得你昨天沒吃飯便跑了。」

  「你還說昨天!」江嘉想起來便生氣:「謝兇險如何和你說的?我一個轉身你便聽他的了?他利用你,你知不曉得?」

  姜如厲色道:「他是順勢而為。請公子想一想,您都曉得我和他的關係了,謝長貴專為他而來,又怎會不知?」

  江嘉氣結:「因此被利用的便只是小爺我吧?」

  姜如站起行禮道歉:「我替他道不是。」

  「關你什麼事!」

  江嘉踢了椅子一腳,口悶悶的,憤懣卻又找不到出口可宣洩。

  姜如通報祁樹的話:「他說,他欠了您的情,以後可以應允您一個承諾。」

  江嘉暴跳:「小爺不新鮮!你告訴謝兇險,我是為了同事,不是為了別什麼人!你再提他,小爺便和你翻臉了哈!」

  阿米心說,莫非現在還不算翻臉?

  姜如笑,以江嘉的性質,現在還真算不上翻臉。

  江嘉斜瞅著她:「光嘴裡說歉是不敷的,如果是至心,得應允我一件事。玄悟我給你計劃好了,你隨時可以把人帶走,但你什麼酒樓,小爺要入股!」

  姜如拿禁止江嘉的意圖,便道:「我只是小買賣,有大約賺不到錢的……」

  江嘉不耐性:「你只說肯或是不肯。」

  謝兇險,你越想趕走小爺,小爺偏不讓你如意!

  股東不介入經營,但可以每天都在酒樓里坐著的對吧?

  契書擬好,姜如占了百分之八十的股,江嘉占了百分之二十,商定好兩邊的權益和責任,具名畫押以後,各存一份,便算見效了。

  成了股東,江嘉的心情特別好,特意陪著姜如去探望他部下受傷的侍衛,自始至終地英氣。

  「不要你的錢,小爺我什麼都缺,便是不缺錢!他們的身後事我會安排,撫恤金也會給。」

  「你煩不煩?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他們是為了小爺,懂不懂?」

  姜如垂頭受教:「懂。公子您很有錢,我連續都記得。」

  江嘉寫意了:「我比祁樹有錢得多,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姜如無話可說。

  搞定江嘉,把玄悟送到酒樓,姜如又去了孫國亞家。

  一是要把枚州帶回歸的土儀送到,二是要將借用的做事還回去,此外還要說一說枚州的事。

  孫國亞消息通達,隱約曉得郊區發生了一件大事,殊不曉得這事兒和姜如相關,只關心腸問:「聽說有特工混入,你沒遇上吧?」

  「我沒事。」姜如迷糊帶過,和他聊起枚州府的買賣。

  孫國亞主要做的是布疋買賣,經常會去枚州販貨,對那邊的風俗人情還算熟識。

  說起餐飲行口的行長陳敬,他倒是曉得一點:「這個人長相不是很好,從小出身貧苦,很不容易才走到今日。本領是極好的,但性格過火,很難打交道,尤其很恨長得悅目又富裕的年輕女人。你……」

  姜如苦笑,她便好全都中了。

  難怪陳敬完全不肯見她的面呢。

  孫國亞道:「你也別發急,或可走他夫人那條路。」

  姜如又提起梅家:「兄長可知什麼人與他家有仇怨?」

  孫國亞道:「梅家是內陸著名的積吉人家,一貫不曾聽說與什麼人有怨。好端端的,你怎會問起來?」

  姜如不可以說出梅姑娘的事,便道:「也沒什麼,便是聽到有人訴苦說他家是假吉人。」

  孫國亞道:「百年名門,家大業大,總會有幾個害群之馬的,被人訴苦幾句是常事。」

  二人便藥膳堂開幕的事談論一回,又說起江家藥放開幕宴客的事。

  聽說孫國亞等人也都收到了江沐春的請柬,並且到時候都會去,姜如便道:「那我也去。」

  孫國亞提示她:「這個江沐春,見過的人沒一個說他不太好的,他初來乍到,便能做到這個地步,可見心機深沉,和他打交道務必把穩。」

  姜如應了,又問孫國亞什麼時候有空,托他約幾個愛吃善吃的密友去藥膳樓試菜。

  孫國亞歡然應允:「待我約吉人,定下日子,便讓人過去告訴你。」

  從高家出來,姜如又回了酒樓。

  玄悟經安設下來,正被兩個男僕按在那邊強行要給他洗涮頭髮手掌啥的。

  左近還放著一身極新的道袍。

  白庸碌笑道:「老道長越老越不考究,好些事兒經成習慣了,在道觀里沒人管,同事們都以為便是觀主做的菜。在我們這兒可不可能,一點錯處都不可以被抓的。」

  姜如深以為然,見玄悟雖然回絕被清洗,卻不是很違抗,便退到裡頭候著,和白庸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買賣上的事。

  半個時候後,被洗得干潔淨淨的玄悟被送出來,尷尬地搓動手道:「東……店主……」

  姜如笑著站起,請他上座:「道長沒有客套,住處可寫意?」

  又指著一個叫行書的男僕道:「以後由他來奉養道長的起居,您有什麼事,儘管交託他去做,倘他辦不太好差事,告訴我,我們再換。」

  玄悟頗不從容,卻也曉得這是格外禮遇自己,說了幾句感恩的話,道:「酬勞暫且不論,貧道僅有一個請求。」

  「您說。」姜如總以為,凡是有本領的人,都會有點怪性格,滿足便是了,小事兒一樁。

  「別的貧道無論,食材必然要很好,不許弄虛作假,偷工減料,有一天只做十桌菜。貧道早晚都要做課,不許打攪。」

  玄悟看著彷佛很不太好好處似的,現實上態度很剛強。

  姜如看他大哥體衰,心想一天能做三四桌菜也不錯了,居然能做十桌菜,的確大喜過望。

  十桌菜呢,那便是上百個菜,她可以像龍潭觀那樣拆開了賣,也可以整桌拍啊,不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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