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非同常人

2023-12-21 19:51:40 作者: 炎月紅顏
  阿米立馬回絕:「不可能,想都別想!」

  姜傑遲疑了一下,小聲說:「店主很伶俐的,這個可以有。」

  阿米罵他:「你這人如何如此!這是什麼時候,居然還謝著捧臭腳?」

  姜傑垂著眼不作聲,態度卻是很的,他聽姜如的。

  姜如沉了臉:「我是主人,你們務必聽我的!」

  阿米雖不讚許她冒險,卻不敢不聽:「那奴僕也聽姑娘的。」

  和盡力廝殺的別的謝家人差別,阿憐因為不會功夫,便選了個比較安全的角落坐著觀戰。

  身旁有兩個婆子護著,兩個小婢女給她倒水搧扇,倒像是來嬉戲的。

  她號令兩個婆子:「我們不是帶來一張網嗎?讓他們分出兩個人來,拿網去套女人……」

  網上有毒刺,沾上便別想好。

  突然,粉衣婢女道:「女人不見了!」

  話音剛落,身子突然一麻,軟倒在地。

  阿米和姜傑突然現身,兩個婆子心驚膽戰,衝過去與二人纏鬥起來,很快便被引開。

  阿憐慌亂地後退,突然看到姜如單獨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眼睛一亮,氣焰洶洶地號令綠衣婢女:「抓住她!」

  綠衣婢女人山人海,朝姜如撲過去。

  姜如不退反進,反而朝她二人跑來。

  這女人傻了吧?居然自墜圈套?

  阿憐角剛露出一絲自滿的笑容,便見姜如露出一個比她還要自滿的笑容。

  緊接著,姜如手一揚,一個黑乎乎的小圓筒噴射出無數銀光閃閃的東西。

  阿憐以為暴露在外的微微發涼,便像春天的雨絲落在臉上似的……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手上無數閃亮的細針,再摸摸長滿刺的臉,憤懣地瞪著姜如:「你斗膽……」

  「你斗膽……」綠衣婢女說著一樣的話,眼睛一翻,和阿憐同時倒在地上。

  姜如吹了吹針筒,第一次用天女散花的覺得還不錯。

  阿米和姜傑經拿下那兩個婆子,急著凌駕來:「店主沒事吧?」

  「店主沒事,西家也沒事。」

  姜如回了一句,看到地上灑了一層細毛針,不由感嘆:「浣游光的東西便是好!」

  而後腳一伸,穩穩踏在阿憐身上,高聲喊道:「都住手!」

  混亂的地勢停了一瞬。

  便逢祁樹一掌擊飛商松,往這邊一看,眼裡馬上填塞了譴責和嚴肅。

  他是第一次用這種眼神看她。

  姜如有些心虛,隨便挺了挺,怕什麼,她沒錯!該心虛的人是他!

  兩個領頭人都倒了,謝家別的人等便失了鬥志,對視一會兒後,紛紛放下武器。

  彭萬里情緒激動地道:「把這些目無法紀、毆打命官、阻截辦案、讒諂主家於不義的刁奴綁起來!」

  祁樹走過去,拽住姜如的手,往前大步走去。

  所過之處,眾人潮流一樣分離。

  適才這位謝氏大公子的技藝有目共睹,現場,無人能敵。

  一場混亂便此停下。

  房子或是房子,人也或是那些人。

  但空氣除了尷尬以外,更多了幾分詭異。

  江嘉等人齊刷刷坐在擺布雙側,全都瞪大眼睛盯著祁樹看。

  祁樹仍然坐在主位上,完全無視江嘉等人,儘管嚴肅地盯著姜如。

  姜如不甘示弱地回看著他。

  她是冒險對付阿憐了,但她不是成功了嗎?

  他連續以來裝到弱不禁風,欺騙她對他百般珍視,這會兒還敢瞪她?

  她以為,祁樹怕她窮究他遮蓋身有功夫,才存心裝出這副神志的。

  那句話如何說來著,很好的戍守便是打擊。

  二人互相瞪視著對方,心情都很繁雜,彼此還帶了幾分把穩翼翼的摸索。

  如此子落到他人眼裡,便是含情脈脈。

  江嘉終於看不下去,板著臉高聲說:「現在人全都捆起來了,要如何處理?總不可以便如此扔著無論吧?」

  早知鳴祁樹說的賣力便是暴打商松等人一頓,他甘願自己盡力處理,讓祁樹繼續做個弱不禁風的軟弱墨客小白臉兒。

  瞧瞧,姜如死丫環記吃不記打,看謝兇險的眼神更花痴了。

  彭萬里合營地道:「是,雖則我們占著理的,但這事兒務必處理妥當,還得周密商議啊。」

  祁樹收回目光,清靜地看向眾人,比了幾個手勢,再看向姜如。

  姜如不想理他,但被那雙是非反應的眼睛盯著,又硬不起心腸,便板著臉回答給同事們聽:「他說縣尊只需嚴格根據律法和法式做事,不要留下馬腳便了。」

  祁樹點點頭,表示她說的沒錯。

  彭萬里贊道:「姜姑娘與謝公子真是心有靈犀。」

  江嘉冷哼了一聲:「有個鬼!他功夫那麼高,她曉得嗎?痴人!傻子!」

  姜如垂下眼不說話。

  祁樹收回目光,清靜地注視著前方。

  不知是不是因為曉得了他功夫高強,同事們不再以為他病弱,只覺著,尋常的椅子也被他坐出一種高高在上、鳥瞰世界之感。

  彭萬里是很如果無其事的人了,呶呶不休地和祁樹商議此事要如何處理。

  祁樹很禮貌地回復他的話,可以寫字,但便是不寫,而是比畫手勢。

  姜如裝作沒瞥見,他便拉起她的手,在她掌內心寫,再悄然地看著她。

  彭萬里求學如果渴:「姜姑娘?」

  姜如只好回答:「這件事謝家不占理,真鬧到陛下眼前,僅有謝家吃虧的……」

  越往下,她的心情越不同,祁樹這些話,與其說是回答給彭萬里聽的,不如說是回答給她聽的。

  他告訴她,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他脫手對付商松等人,完全站得住腳,站得住理,讓她別擔憂。

  姜如瞟一眼祁樹,正好對上他的眼睛,他沖她眨了眨眼,眼神懇切,溫柔奉迎。

  「戳眼睛!」江嘉莫名氣悶,氣呼呼地站起走了。

  陳進大刀闊斧地靠在椅子上,默然地調查著這一切。

  大地突然震動起來,沉悶的聲音由遠及近。

  莫非是外婆和書里說的地震?

  「是地震,我們快跑……」姜如嚇得臉都白了,跳起來便要拉著祁樹往外跑。

  手卻被牢牢拽住,祁樹眼裡儘是笑意。

  「不是地震,而是錢子謄的重甲兵來了。」

  他在她掌中寫著,一筆一划,寫得極慢,指尖摩裟過掌心,酥酥麻麻。

  姜如的眼圈卻突然紅了。

  她猛地甩開他的手,大步往外走去。

  祁樹驚奇地收了笑容,想追趕上去,卻又停下來,讓阿米迅速跟上。

  姜如走到莊子外,看著遠方深呼吸,起勁平復情緒。

  黑沉沉的人馬,在陽光下閃著冷厲的黑光,地震山搖的朝這邊奔來。

  為首一人,黑甲銀盔,紅纓飄飄,里紅外黑的披風頂風飄揚,須臾之間便到了她眼前,勒馬而立。

  錢子謄全部武裝,利落地跳下馬,皺眉看著她:「都好?」

  姜如點點頭,並不想說話。

  陳進迎上來:「大哥……」

  錢子謄看她一眼,和陳進容易互換了環境,與迎上來的彭萬里、祁樹站到一起說話。

  在吳光的批示下,一百重甲軍將莊子團團圍住,全部人不許進,不許出,不聽號令者便地斬殺。

  阿米不由得吸氣:「連續以為守山的軍隊都是老弱殘兵,沒啥戰爭力,卻沒想到竟是精兵。」

  姜如輕聲道:「你是不是也以為我很蠢?」

  「啊?」阿米沒清楚,「姑娘您什麼好處啊?」

  「便是,同事們都曉得的事,僅有我一個人不曉得。」

  「便是,其實只是重甲兵來了,我卻以為是地震,忙著要逃命。」

  「便是,我其實什麼都不懂,見識微薄,仗著有幾分小伶俐,便以為自己了不得。」

  其實,她消弱、蒙昧、又沒用,因此什麼他都不告訴她。

  姜如連續強忍的淚意終於不由得,眼淚重甸甸地滾落出來,又被她迅速擦去。

  連續以為她是祁樹很信任的人,連續以為他對她很好很好,再沒有比如此更好的了。

  可現實便是,一記又一記的耳光抽到她臉上,生疼。

  阿米看到她漲紅的臉,想到以前祁樹的交待,懂了。

  這是因為被謝公子遮蓋種種事,因今生氣悲傷,還想多了。

  「噯,姑娘說的是奴僕嗎?」

  阿米難堪地嘆氣:「適才地震時,奴僕也嚇壞了,要不是想著您不會功夫,要效忠,奴僕第一個便逃出去了!哪個曉得居然是重甲兵。」

  姜如低著頭不說話。

  其實她也曉得,從未經由地震,從未見過馬隊出行,會發生這種誤解是很正常的事。

  想到祁樹所向披靡,淡定自如果的樣子,再想想自己從前拿著一把牛耳尖刀護在他眼前,說要護衛他的樣子,便以為蠢得丟人。

  並且他還笑她!還笑她!

  阿米呶呶不休:「話說,奴僕或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當兵的呢,並且設備如此精良。吳侯爺帶著這麼多精兵來這裡,是要幹嘛?鎮守象山的精兵能隨意變更嗎?」

  的確如此。姜如立馬收了小後代心態,轉身向著錢子謄等人走去。

  錢子謄等人經迅速殺青了和談。

  正便此事的細節處周密推敲商榷,姜如便過來了。

  同事們都停下來看著她。

  本以為她是過來找祁樹發性格,或只是從這裡經由。

  卻沒想到姜如笑眯眯地和他們打招呼:「需求我做什麼嗎?」

  她眼睛水潤,有些泛紅,笑容光耀,坦蕩摩登。

  如果非清楚前因後果,必然看不出她適才還在生氣做作,更看不出她曾經哭過。

  能這麼快收斂情緒,迅速進入狀態處理事件,這份心智與定力,非同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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