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頁
2023-09-05 14:08:31 作者: 蜜秋
江曠喘著氣,大聲:「噓——」
那是喻也和關平山,他們靠著車身額頭抵著額頭。
沒有人看他們,投入的人自顧不暇,江曠繼續朝前奔跑,兩人到了河邊。
梁遲氣喘吁吁地落地,酒瓶里的酒早已在路上灑了個空,他捏著空酒瓶,晃了晃,哈哈大笑著扔到了河裡。
好冷,梁遲披一件劇組的軍用棉大衣,敞開了胸懷,把江曠罩了進去。
江曠低頭捧著他的臉,星星都落在那人的雙眸里,他吻了下去,鼻尖冰涼而唇齒滾燙。
這一年,他們在冬天的尾巴時重逢,到下一個冬天的開始,經歷了一輪完整的四季。
江曠親得兇狠,高原冷冽缺氧,梁遲覺得自己很快全身發軟,江曠摟著他,兩人一起滾倒在地上。
暈眩,天地都在錯亂。
梁遲把軍大衣鋪在地上,江曠知道他想做什麼,「太冷了,你會生病。」
「不會的,很快就熱了,哥,你會讓我熱起來,不是嗎?」
江曠拒絕不了,這太野了。
結束的時候果然兩人都是熱的,躺在地上,江曠把梁遲抱進懷裡,都還在微微喘氣,梁遲說:「哥,我會一輩子記得。」
江曠親了親他的頭髮:「我也是。」
身體不動了之後只過了片刻就冷了起來,他們起身,江曠將大衣抖乾淨再給梁遲披上,手牽手朝篝火走去。
有很多人醉在了原地,有很多人不知去了哪裡。
篝火燃盡的時候天色已經微明,大巴車將所有人拖回了鎮上的酒店。
這裡的條件不好,但暖氣很充足,江曠跟梁遲正是醉酒興奮到了盡頭,最疲倦的時候,脫了衣服又抱著睡著了。
一睡就是一整天,醒來的時候又到了傍晚。
梁遲朦朦朧朧地睜開眼,不遮光的窗簾映出一個血紅的圓盤輪廓,整個房間都發出幽暗而濃烈的赤紅光,他掀開被子,就這麼光著身子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
他們住在酒店最頂層,6樓,已經是這個小鎮最高的建築,視線越過窗外一小片低矮的灰黃色房屋,是茫茫無邊際的一大片戈壁平原,一輪血陽就在遙遠的盡頭。
江曠不知什麼時候也醒了,走到梁遲身後抱住了他。
遠處的那條河正在夕陽中發出金閃閃的亮光,那是藍星死去的地方,梁遲突然說了句話:「你知道春天總會來到,正如你知道河水冰結了又會流淌一樣。」
這是江曠曾經對梁遲講過的話,來自海明威,這句話後面還有一句,「就像一個年輕人無緣無故的死去。」
梁遲轉過頭,在火紅的落日裡說:「哥,近來我突然覺得,這世上的大多事其實都沒有意義,金錢,名利,無休無止的各種追逐。」
江曠知道他還沉浸在某種情緒里,但他點頭:「我也這麼認為。」
大廈將傾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直到他親身經歷。
「但是——」梁遲又說:「越是這樣,越覺得太多的事不重要,而那一點重要的,有意義的,就越發重要。」
「是什麼?」江曠問,又親了親他:「是這個嗎?」
梁遲仰頭,接住他的吻,而後說:「對,就是這個。」
又親了親,「哥,我愛你,只有這是重要的。」
黑暗裡的光,荒野里的火,乾旱荒漠落下的雨,和令冰河解凍的春風。
只有這是重要的。
第96章 合夥賣小梁
回到了登虹市,這裡才剛好是深秋。
滿街的梧桐樹開始掉葉子,市里推出「落葉不掃」政策,陽光晴好的時候,一條街的落葉踩上去,清脆酥響。
半個月過後,梁遲被高原曬黑曬亮的皮膚淡下去許多,不像以前那麼耀眼的白,卻反而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莫迪蘭色的柔和。
就很秋天,像可以捧在手心裡的焦糖奶茶。
這半個月他好好休息了一陣,漸漸從影片故事的情緒中出來了,每天跟江曠一起健身練阿斯湯加,規律吃飯,經常去陌上公司看電影的剪輯,以及接江曠下班。
喻也的臨時工作室就在陌上的三樓,整個剪輯跟後期組也在那,這條片喻也決定親自來剪,他已經好多年沒做過這事了,還年輕當獨立導演的時候一般這樣,成名之後反而少,除非遇到特別喜歡的。拍攝過程中,除了最開始喻也調整梁遲的表演時,往後梁遲沒太看過自己演的段落,這幾天跟喻也一起過素材的時候才認真看了看,最大的感覺是——以前他拍的戲,過後自己根本不敢看,因為心知肚明有多尷尬,根本不敢面對,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坦坦然然地看完了自己所有的段落,沒出戲也沒難堪。
頂多覺得有些時候有些青澀。
裡面溫涼跟顧明頌都演得很好,而他自己的表演這次至少沒拖後腿,扛住了跟這兩位演技派的對手戲,喻也鼓勵他:「這只是個開始,年輕人,往後日子還長呢。」
電影配樂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除了主題曲,其他配樂都交給了跟喻也合作過的一個音樂人工作室,江曠特意跟喻也提過,他想讓梁遲來寫主題曲和唱,如果他實在抗拒,再讓工作室做。
但梁遲對這個提議始終沒有給出正向的答覆,他在猶豫,江曠願意給他時間。
這期間他算是空檔期,唐兆幫他談了個綜藝節目的飛行嘉賓,還是一個跟他非常有淵源的節目——他當年選秀出道的那檔綜藝,《全能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