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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4:08:31 作者: 蜜秋
在B區吃完東西沒多久就又到了登機時間,果然吃了褪黑素睡過之後人很精神,一點沒有因為長途飛行而疲憊,接下來的國內短途航行,一個多小時候就能抵達西雅圖。
登機前接到關平山的信息,跟江曠聯繫問他們情況如何,確定落地時間後說會來接。
再次登機後江曠突然想起來,問梁遲:「你爸爸在哪個城市?這趟要不要抽時間去看看他?」
梁遲說:「他上個月剛回芝加哥,咳再說吧,我也沒告訴他我過來了。」
「嗯,行。」兩個城市之間的距離並不近,江曠只是提一下,怕梁遲心裡有猶豫。
當地時間下午5點40,他們落地西雅圖塔克馬國際機場,雨季還要一個月才會開始,天氣正晴好,不冷不熱,一地的金色陽光中,見到來接他們的關平山和許久沒見的溫涼。
溫涼上來抱住梁遲:「我聽說了……小梁哥,你沒事可真好。」
他說著眼圈都紅了,梁遲安慰他:「沒事了,看,我這不好好地來跟你們匯合。」
江曠敏感地覺察到溫涼已經是入戲的狀態,他看梁遲的眼神,動作神態都混雜著陳陌的神魂,若是以往,江曠覺得自己肯定又得飛醋吃上天,但這會他絲毫不介意。
小梁對他的感情熾熱又坦誠,堅定不移,這份篤定給了江曠自信和沉穩。
小梁有他必須完成的工作,他的社交與朋友圈,這些自己都應該支持。
愛一個人不是禁錮,是相信且給他自由。
突然覺得以前在片場默默吃醋到飛起又拼命克制的自己好幼稚,萬幸啊萬幸,江曠心想,只有自己知道。
溫涼單獨的戲份已經拍了一部分,就等梁遲過來跟他搭戲。
這一部分的劇情梁遲已經做好了準備,休息過一晚後第二天直接上場,這一天江曠留在片場看他拍戲,梁遲現在進入情境很快,喻也製造出一個氛圍,他很快就入戲了。
到了晚上江曠就要走了,但梁遲還沒收工,境外拍攝的部分製作成本較國內成倍增加,關平山的拍攝周期安排得很滿,每天都要趕工。
於是他們只能在片場草草告別,礙於人多,太過親密的動作也不能做,江曠跟他抱了抱,說:「好好拍戲,別的什麼都不要想。」
「會想你啊,哥。」梁遲小聲說。
「嗯,我也會想你。」說完江曠拍了拍他的背,兩人分開。
依舊是關平山送江曠去機場,上了車,江曠又朝梁遲揮了揮手,心裡莫名湧起一股剛剛新婚,蜜月都沒來得及度就要分開的惆悵。
還沒親夠,還沒抱夠,一天一地的情話還沒講夠。
一路飛馳,關平山摸了摸頭,有些歉疚地說:「我怎麼有一股我跟阿喻做了惡人的感覺……」
「嗯?」
關平山嘿嘿一笑:「你倆……跟以前不一樣了,我怎麼嗅出了一股熱戀的甜膩味?你這麼大老遠萬里迢迢就為送個人,夠痴的啊。」
江曠大窘,趕緊用咳嗽掩蓋窘迫,笑罵道:「平山哥你真的……這次出這麼大的事,我現在看著每個人我都挺珍惜。」
「真的?」關平山瞥一眼江曠,不知怎麼嘆了口氣:「也是,有人說失而復得是最幸福的事,人就是非要到這個時刻才能認清自己,小江總,你說是不是?」
江曠猶豫了下,還是沒把跟梁遲的進展和盤托出,畢竟這層關係對一個演員的前途關係太大,但他倒是從關平山的感慨中嗅出點別的意思,猶疑道:「平山哥也有失而復得的人?」
關平山帶著墨鏡,神色嚴肅,過了會點點頭,坦然說:「有。」
江曠心念轉動,問:「喻導?」
關平山嘴角勾了勾:「我跟他都是幕後的人,說出來也無妨,幾年前阿喻那部滑鐵盧的片子你應該知道吧,你要是看過那部片的話,會發現拍得極其割裂,前半段是喜劇,後半段是悲劇,根本不是阿喻一貫的水準,弄成這樣都是因為我。」
「……當時發生什麼?」
「片子拍到一半,我回去結婚了。」
什麼??江曠嚇一跳。
關平山看了一眼他,笑了笑,說:「人生在世,身不由己,那時我母親病危,我沒有勇氣在那種情況下出櫃和抵抗,於是跟一個相親的女生訂了婚,這件事給阿喻打擊很大,後面的幾年他都自暴自棄,拍片被人騙走資金,賠錢,公司做得亂七八糟。」
這些經歷江曠隱約聽說一點,要不然也不會喻也的父親出面讓老友江如故解決喻也的公司和債務問題,順便江曠撿了個漏,讓喻也為了還人情來拍他的片子。
「那後來呢?你們現在是又和好了嗎?」
「後來……我母親的病有了好轉,我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以後一輩子就這麼過下去,就跟那個女生解除了婚約,也跟家裡出了櫃,父母當然不會同意,但我想清楚了,這不是我的錯,我也不應該活在對他們的愧疚中,我最愧疚的只有阿喻。」
「於是一年前我找到他,跟他說我們重新開始吧,感情也好,工作也好。」
「但他沒那麼快原諒我,接你這部片子是我跟他重新在一起後的第一次合作,你也看得出,他一開始對我還是挺冷漠的,漸漸才又好了一些,我不敢怪他,都是我的錯,現在我真的特別珍惜,他哪怕對我冷淡一輩子我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