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頁

2023-09-05 14:08:31 作者: 蜜秋
    繆雲飛渾身抖著,腦中拼命想著說辭:「沒時間了,阿輝,快帶我走,我快撐不住了,我們快走啊!這個人遲早都是死,幹嘛要在他身上浪費我們的時間!」

    江令輝猶豫了,最終收起了刀,又撕下幾張封口膠貼在梁遲臉上,最後給他套上黑頭套轉身離開。

    狂風暴雨中,車終於抵達登虹河郊外的一個小港口,夜濃得伸手不見五指,打手們在碼頭接應江令輝,前方只停著一艘不大的貨輪,還有一排排正在沉睡的捕魚船,黑夜裡一點光亮都沒有,像蟄伏的怪物。

    打手們撐著傘,罩著江令輝和繆雲飛朝貨輪走去,這時前方亮起一盞手提燈,是帶他們走的蛇頭榮華。

    第81章 拿一切來換梁遲平安

    江曠看到門口滾落的行李箱,一瞬間心臟都快驟停,腦中第一反應是報警。

    剛掏出手機,陳川從電梯走出來,江曠一愣:「川叔,你怎麼來了?」

    「夫人讓我跟過來,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陳川應該一路跟得很緊,身上也淋濕了,江曠光顧著狂奔,根本沒留意陳川一直跟在他身後。

    「是我朋友……應該被江令輝綁走了,他本來應該是要綁我,但我沒回家,於是江令輝綁走了他。」江曠儘量讓自己聲線平穩。

    「川叔,我要報警,不管你和媽做了什麼樣的打算,我現在要報警。」

    然而陳川按住他的胳膊:「不用,警察已經知道了。」

    「你說什麼?到底怎麼回事?」

    陳川安撫住焦躁的江曠:「對不起小曠,是我考慮不周,害你朋友被綁。」

    跟著說:「你應該也猜到夫人的用意了,二少挪用公款,轉移資產的目的我們原本不知道,後來知道了,夫人便有了現在的布局,她放走二少,就是要讓他把錯事做到底,做到完全無可挽回,誰都救不了他的地步,同時,我們對此也有後手,幫他偷渡的蛇頭已經被警方拿下,今晚他是配合做局以此換減刑,請君入甕……」

    陳川語氣堅定:「走,我們一起去碼頭,今晚他一定會被抓住!」

    江曠的手腳一片冰涼,他總覺得,陳川雖然說了一切都已經被精密布局過,但是不對,變數已經出現了,梁遲就是變數。

    原本沒人被抓,江令輝帶著繆雲飛偷渡,直接順利被抓,但現在梁遲在他手上,他會拿他怎麼辦?當人質?跟警方對峙威脅,還是等到一切無可挽回大勢已去的時候直接殺掉?

    江曠越想越冰冷,他盯著陳川:「不,警方不能直接抓他,他有人質,他會殺了我朋友。」

    「不管怎麼樣,先去碼頭。」陳川帶著江曠,兩人進電梯,下到地下車庫進了同一輛車,陳川開車,直奔蛇頭之前透露的上船地點。

    雨大得猶如世界末日,狂風肆虐,樹木都被吹得彎了腰,在黑夜裡一排排地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

    已經凌晨一點。

    「蛇頭說他們登船的時間是幾點?」

    「夜裡兩點。」

    「消息可靠?」

    「這個人長年從事偷渡走私和人口販賣,警方盯了他有好幾年,正準備收網,他聽到風聲想跑,結果江令輝找上了他,給的金額太高他沒法拒絕,準備做完這最後一單就上岸,這筆交易自然也被警方盯上,但那時警方並不知道和蛇頭做這麼大筆交易的人是誰,後來夫人布局後也報了警,幾件事情一聯繫起來,警方才確定偷渡雙方的身份和目的,今晚已經提前做了安排,行動絕密。」

    江曠說:「你有警方指揮官的聯繫方式?打給他們,告訴他們有人質在江令輝手上,行動計劃必須做改變。」

    陳川一手掏出電話撥過去,按下免提,接通後那邊傳來一個沉穩冷靜的男聲:「請講。」

    「何警官,我是陳川,今晚情況有變,江令輝抓了一個人質,按原計劃行動可能會對人質不利。」

    話筒那邊稍作沉默:「人質是什麼身份?什麼時候被抓的?」

    江曠開口:「警官,人質是我朋友,叫梁遲,24歲,身高1米83,大約晚上9點左右在星瀾寓住所門口被綁,江令輝原本要抓的人是我……警官,請一定要救下來他,他……非常重要。」

    江曠一顆心都要裂開來,追悔莫及,明明陳川已經提醒過他近期注意安全,他為什麼沒想到離他最近的身邊人,跟他一樣需要當心。

    他想起當日在江令輝的辦公室,江令輝對他說「我跟你是一樣的,因為我們都有那個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他根本早就看出來梁遲在自己心裡非同一般。

    連他媽的敵人都看出來了,江曠你在做什麼?你是眼瞎還是心盲?你為什麼不早點承認,好好保護好他?

    江曠悔恨得要嘔出血來。

    那頭何警官冷靜地說:「好,知道了,我們立即重新做部署。」

    還有四十分鐘,車在暴風雨里疾馳,雨刮器在眼前一上一下,整個世界陷入癲狂。

    江曠告訴自己這個時刻不要胡思亂想,小梁從沒作惡,他還有大好前程等著他,他是個好人,吉人自有天佑……江曠閉上眼,艹你嗎的江曠,你自己護不了人,就要讓老天爺來給你善後。

    梁遲的各種樣子不受控地湧入江曠腦海。

    他在泳池跳台上瑟瑟發抖,在夜色中的湖岸跟自己喝酒,醉倒在偷偷溜進去的花房,他坐在自己面前,有些陌生和拘束,瞪著名片上江曠的名字難以置信,他在運河橋上朝自己飛奔,在自己身側,摟著脖子說哥,還早,再陪我睡一會……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