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茅草屋裡的溫情
2023-12-21 18:46:06 作者: 杜若揚波
前半夜,她基本沒睡著,到了後半夜才入睡。
第二日,晨曉,天剛蒙蒙亮,樹林中霧氣瀰漫。在這棵有著一千歲年紀的梧桐樹下,躺著一男一女。
女人似乎感到冷,蜷縮在男人懷中,清秀的眉頭皺在一起。而身旁的那個男人,緩緩睜開眼睛,第一眼便看見睡在她旁邊的女人。
在看清女人便是陸軟軟後,他忍不住微微一愣。
她似乎很疲累,蒼白的面龐寫滿了倦容,眼角還掛著淚珠,好像掉了一夜的眼淚。他伸出手,心疼的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
女人的出現令他很訝異,他不是讓她乖乖在山洞裡等他回來麼?
男人回憶起,他在狩獵的時候,捉住了一隻野豬,原本想帶回去做個烤乳豬。誰知道,突然頭暈目眩,腦袋充血,四肢發麻,隨即體力不支暈厥倒地。
現在想想,他應該是中暑了。
畢竟,他已經有一整天沒進食,午後的太陽又十分毒辣。
這小女人,莫不是見他遲遲不回,擔心他,所以跑山上來尋他了?
想到這兒,他的唇角微微上揚,伸手摟住她的腰身,「小傻瓜。」他輕輕呢喃,手臂的力度加重了幾分。
為了不被野豬偷襲,她一直處於淺眠狀態,因此十分敏感。她感到腰上莫名的一緊,立刻警惕的睜開眼,以為野豬又回來搞事了。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那張熟悉的俊臉,兩人四目相對,距離近的,嘴唇幾乎都快要挨上。
「你醒了。」她怔怔地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千盼萬盼的人終於醒了,按理來說,她應該非常激動才對,可昨夜的野豬弄的她心力憔悴,她只能無奈地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心底發出一陣感慨,活著真好!
「你看上去,很不舒服。」
他擔憂的盯著她,從她的眼中能瞧出異樣的端倪。
「唔我沒事,你醒了就好,差點以為你要死了」
「發生什麼了?」他的目光疑惑又焦急。
「這個.我找了你好久,到處都找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你,想背你回去,半路又遇到了野豬的襲擊」說到這兒,她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李修染聽不下去了,直接將她用力摟在懷中,撫摸著她的頭髮,嗔怪:「傻丫頭,我早就告訴過你,在山洞裡乖乖等我回來。」
「可是你那麼久都沒回,我擔心啊.」她做不到不管他的死活,一個人苟且偷生。
聽到這話,他的心臟顫了顫。隨後,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哎,真不乖。」
忽然,她像想起什麼似的,擔心地問:「你沒事吧,有受傷嗎麼,為什麼會倒在山上,是不是被人襲擊了?」
聽到她一連串的追問,他否定的搖了搖頭,回答:「沒有,我沒有被人襲擊,只是體力不支中暑了。」
中暑
她鬆了一口氣,只要沒受傷便好。她幽幽道:「見你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兒,我還以為你死了。」
然而,這種嚴肅的話題,他居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她很疑惑,虧他還笑的出來。
他立刻收回笑容,正色道:「看樣子,你很擔心我?」
說不擔心是假,但她並不承認,回答:「畢竟是因為我貪吃,你才上山的,若你真的出事了,我要內疚一輩子。」
他再次撫摸她的黑髮,微微動唇,「放心吧軟軟,我不會比你先離開這個世界。因為我要一直保護你。」
他的模樣很認真,說的話令人很安心。
「我好睏。」興許是一夜沒睡好的原因,她的眼皮有些沉重。
眼下,他醒了,沒有受傷。有了他,兩人能順利的回到山洞。她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
想到這兒,她情不自禁的閉上眼睛。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耳際,柔聲說:「睡吧,有我在這,什麼都不用害怕。」
李修染的聲音像是有催眠魔力一樣,聽到這句話,她便安心的進入睡眠模式。
他明白為了找自己,她一定極度疲乏了,現在,換她好好休息,他來照顧她。女人的呼吸慢慢變的平穩,表情寧靜。
他坐起身,輕輕地抬起她的頭部,將其放在他的膝蓋上,「好好睡吧,等你休息好,我們就回家。」
然而,陸軟軟一覺睡到了黃昏,她醒來的時候,一天又進入了尾聲。
他趁著她睡覺的時間,在山上摘了不少野果子,並且打回來一隻小雞。見她醒了,他才緩緩開口:「走吧,下山。」
她望著紅黃相接的天空,懊惱地問:「你怎麼不早點叫我起來。」
他抬頭望向西邊的落日,回答:「這個時辰,正好可以邊走邊看日落。」
對哦!
她怎麼沒想到,還是李修染考慮的周到。
她順著他的目光,也朝西邊望去,昨天著急找人,沒什麼心情欣賞這邊的景色,現在仔細一看,還不賴嘛。
「這太陽的紅色,像.」書到用時方恨少,她想描述一下這太陽的顏色,卻發現詞語匱乏,想了好一會兒,才接上剛剛的話,「像你作畫時用的顏料。」
「哈哈哈。」李修染毫不顧形象的大笑起來,「你的比喻還真特別。」
「哼——」被嘲笑了一番,她無語至極,接下來不再發話了。
兩人默默的一前一後走著,太陽的餘暉將二人的影子拉的老長,先開始是一長一短,後面逐漸融合在一塊兒,成了大片的黑影。
見她走的緩慢,他放慢腳步,主動拉起她的手,「需要我抱著你嗎?」他問。
「不用,我自己能走。」她說。
下一秒,一隻有力的手將她攔腰抱起。
「欸,我說了,我自己能走。」她在他懷中掙扎。
「禮尚往來。」他笑著解釋。
「什麼意思啊?」
他盯了她半天,問:「我昏迷的時候,你也背過我對不對。」
她心中一驚,他不是昏迷了麼?怎麼還有這種意識。
「你不是暈倒了嗎?」她忍不住問。
「我暈倒了,但不代表我沒感覺。」他不顧她的目瞪口呆和拒絕,強行抱著她下山。
一路上她的頭不斷撞擊著他的胸膛,微妙的氣氛在兩人間莫名的蔓延開。
等他們回到山洞,天色也完全黑了。
終於回到了久違的小窩,陸軟軟開心的跑向自己的茅草床,相比睡在山上,這個臨時搭建的住宿實在太舒適了。
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剛躺上床,便忘了所有的煩憂。她迫不及待的將外衣鞋子都脫了下來,完全不顧旁邊還有個男人在場。
見她如此沒有禮儀的模樣,他紅著臉說:「我看我等你換好衣服,再進來吧。」
這下,她才意識到自己奔騰過頭了,對著他窘迫的笑著,「嗯嗯,委屈你一下,我很快的。」
他走出山洞,在門口吸了一口氣,平復自己凌亂的心情。裡面窸窸窣窣的聲音,惹得他燥熱難耐。他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只要和她呆在一塊兒,理智就會短暫的缺失。
「我好了!進來吧。」
他呼出幾口氣,拍打幾下自己的臉,命令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他走進山洞內,發現她只穿著白色的寢衣,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我去烤雞。」他紅著臉走開了。
她到現在都沒意識到,作為一個大家閨秀,她的動作,是有多麼不雅觀。
李修染處理了一下那隻雞,用木棍貫穿它,然後生起腳邊的篝火,往裡面添了一些柴。「軟軟,你想吃什麼口味的?」他問。
「辣的!」她回答,她對辣椒可謂是情有獨鍾。
幸好竹簍里還有剩下的紅椒,足夠吃一頓。他開始專心烤雞,女人則仍舊在旁邊看著。
百無聊賴的她翹著二郎腿,往洞頂上瞟了一眼,這才想起有一個大發現要告訴他,便指著那些圖案,對他道:「告訴你一件神秘的事,這洞頂上有些奇怪的文字和圖案。」
聽到這話,他放下手上的烤雞,轉頭問:「在哪裡?」
她指著洞頂。
他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團黑糊糊胡的東西黏在上面,雖已模糊不清,還勉強能分辨出那是個圖案。
「是蝴蝶。」他只看了一眼,便斷定這圖案是什麼。
「我也看出來了,你看這畫的是翅膀對麼。」
他搖頭,指著旁邊一行模糊的小字說:「上面寫了,這是蝴蝶。」
「啊?在哪裡,我怎麼看不清。」她早就發現了這行小字,由於過了很久,文字早就扭曲變形,斷斷續續,他又是怎麼認出來的?
「事實上,它不是普通文字,你當然看不出來。」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每個國家的文化不一樣,用來表達事物的方法也不同,這一行小字並不是模糊或者變形了,而是一種表現方法。」他繼續解釋。
「誰會故意用這種扭曲的文字,表達事物啊?」
她想不明白,若是令人看不懂,那豈不是白寫了。
他笑了笑,「我猜,這種文字叫處事字。當人們不方便用具體形象畫出來時,便會用一種抽象符號來表示。故意增加或者減少筆畫,這也就是為何你看不清的原因。」
「嗯,它們看起來好模糊,我以為是時間太久了。」
他點頭,「有一方面這個因素,本來就難認的字,如此就更加分辨不出來。」
「這個山洞,早就有人住過。」說到這兒,她感到不寒而慄,「你說,他留下這些記號,會不會想提醒我們一些事。」
「誰知道呢,也許是無聊所畫。」
「.也對。」
若是和他們一樣被關在這蝴蝶谷內,確實挺無聊的,這樣一來,也只能在山洞內作作畫。
「也不知道,他最後找到回去的路沒有.」
她的臉色有些難看,擔心回不了永寧國。
「也許,他已經死在了蝴蝶谷的某個位置。」
「啊——」她恐懼的尖叫起來,被他的話嚇到了。
「那為什麼我們沒有看到屍體?」她忍不住問。
「也許,早就被雨水沖刷乾淨了。」他回答。
「怎麼辦.我還不想死。」她捂著嘴,眼睛裡閃著淚花。只見男人忽然笑出聲,「嚇唬你的,真膽小。」
她握著小拳頭,怒火中燒,一字一句的吼道:「李!修!染!」
「別生氣」
然而,她怎麼能不生氣,對著他的胸口就是一拳頭。幽靜的山谷內,迴蕩著二人打鬧的嬉笑聲,無比和諧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