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106 常青樹

  湯勇是在戰勝後被玄霖調派回來的，玄霖還有其他的任務要交給他去做。

  湯勇一身便裝，到了店門口，見到夢語和其他幾人在店中忙活，六子見到有客人來了就叫南去招呼，剛好阿南手上有客人在看東西，夢語便走了過去，笑著問道湯勇：「這位先生是有什麼要看的嗎？還是有貨想出手？」

  見到夢語先是一驚，怎麼這個男人和素衣姑娘長的如此相像呢？卻又不好表漏出來，見她笑著看著自己，便問道：「掌柜的，這裡可有個素衣姑娘？」

  夢語看他見到自己一臉驚色，又聽他如此一問便知道是什麼情況了，就禮貌地說道：「請先生裡面請。」

  夢語帶著湯勇穿過外堂來到內廳。

  湯勇打量著這個身材矮小的男子，竟一時說不出來的感覺似曾相識，他想可能是因為和素衣姑娘像的緣故吧，可是雖然是男子卻感覺比姑娘還要秀雅。

  「你先坐一下吧，我去把素衣叫來。」請湯勇坐在椅子上後，夢語給湯勇倒了點茶水，轉身進了裡屋的房間。

  湯勇其實也只見過素衣兩面，一次是在書房，還有一次便是自己從烏那爾回來以後了。兩次素衣雖然顏色未改，感覺確實判若兩人。

  此時素衣正在裡屋練字，見夢語進來了便說道：「姐姐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來這裡待了幾日，自從那天夢語說送了書信給玄霖，自己便一直在家裡盼著，可好幾天都不見來人，素衣也慢慢的不再去想，也了解了夢語出宮後的生活，每天大早，夢語就會和芷顏去開鋪門，忙到晚上才會關門，每天芷顏都會做很多好吃的給自己，而這幾日夢語也會每天早中晚三次給自己拿安補的藥來讓自己服用。因為陸仟這一段時間在忙夫蒙的事情，所以素衣只在來的第一天見過一次。每次見她們忙的不可開交自己也想幫忙，夢語卻不讓，說自己身子弱，只讓自己好好在裡屋待著。沒事了素衣便在裡屋練練字，或者是做做針線。

  「涼王派人來接你了。」夢語笑著朝素衣眨了眨眼睛。

  「真的？」素衣的臉上遮不住的喜悅，只是一瞬可能感覺自己表現的太過激動，素衣臉上露出一抹紅雲，害羞的笑了笑。

  「這下你可放心了，你快收拾收拾，我把馬車給你準備好。」夢語說這便帶著素衣到了內堂。

  見夢語把素衣帶出來，湯勇先行了個禮，說：「素衣姑娘，王爺派我接你回宮。」

  素衣笑了笑，瞬間人如春天裡綻放的花朵一般。「那就有勞了。」然後又問道：「王爺還好嗎？」

  湯勇點了點頭，「王爺一切安好。」，又看了看夢語道：「這位公子和素衣姑娘怎麼長的如此相像？」

  湯勇沒有見過夢語，夢語在的日子剛好湯勇已經出去了，而夢語走了，湯勇才回來，所以一直未曾謀面。

  「這件事說來話長，也許是我與素衣有緣吧。」夢語說著笑笑。

  湯勇看兩個人神情親密，又見此時夢語已無男兒態便問道：「你是姑娘？」

  夢語笑了一下，也沒有回答湯勇，便說道：「你快接了素衣去吧，馬車我就停在外面的，等下我給你拉過來。」

  「還是我去吧。」湯勇看了看夢語。

  夢語聽湯勇如此說，給湯勇說了停放馬車的地方。

  湯勇見兩人還有話想說，便離開了。

  素衣本來是一心盼著回皇城的，可是這幾日和幾人相處下來也覺得生活愜意，反而又多了些不舍，便趁著湯勇去拿馬車的功夫說道：「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

  夢語說：「也快了吧。」

  素衣默默的低下了頭，說：「我在那裡等你。」其實素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有點酸，有點苦，也有著些許的期待，和糾結。

  夢語看不到素衣的表情，卻能感覺到她始終那種淡淡的憂傷。以為是因為分別的不舍才讓她如此，便說道：「我這邊忙完就回去了。」夢語看了看素衣，又說道：「你現在有身孕，記得回去再讓宮裡太醫好好調養下。」

  素衣點了點頭。

  然後又出去和芷顏道了個別，芷顏也囑咐素衣好生養著，正好湯勇駕著車已經到了門口，這車便是素衣出宮時候玄霖安排的，素衣上了車，從車窗上看著夢語的身影越來越遠，心裡竟然少了分哀傷。

  夢語一直等到看不到馬車才收回了眼神，抬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這幾日天氣總是不見晴朗，灰濛濛的一片壓的人心裡說不出來的悶，悶的人心口發慌，天氣這幾日也忽然變得特別的冷，出門就要帶毛領在屋裡坐著也要帶著暖手的東西。不知道這場雪什麼時候才能下下來。

  芷顏看著夢語愣在那裡，便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問道：「你什麼時候回去？」

  夢語望著馬車駛去的方向看了幾秒，回頭對芷顏笑笑：「很快了吧。」

  湯勇駕著馬車一路就到了皇城的大門口，守衛的士官一看是湯勇，又見到了涼王的手牌，便開門讓他進去了。

  素衣看著皇城的一切，心裡說不上的期待，就要見那個她昭思暮念的人了，心情也是異常的興奮，自己該怎麼面對他呢？

  湯勇把馬車停在了涼王行宮前，蝶衣和菀竹聽說素衣回來已經在門口等了多時，見馬車停了下來便上去接素衣下車。三人一路寒暄，進了側院的房間。

  素衣稍作休息了一會，本來想去給玄霖請安，卻被蝶衣攔住了：「王爺想到姑娘你就要去，所以之前吩咐過了，說姑娘剛回來好好休息就行，過幾日他閒了自會來看姑娘。」素衣聽了本來因為喜悅而紅潤的臉龐立馬變得刷白。

  木然的點了點頭，素衣低喃道：「又是幾日。幾日復幾日，歲月也蹉跎。」

  菀竹看素衣如此難受便說道：「這幾日王爺可忙了！聽說烏那爾王要進京了，而且好像還有什麼舊案被翻出來了，所以姑娘別多心了。」菀竹剛說完就被蝶衣瞪了一眼。

  素衣也沒理菀竹，只笑了笑，問道：「他可還是熬夜嗎？」

  蝶衣笑了笑，說道：「你看你，自己都憔悴成什麼樣了，王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素衣點了點頭，是啊，自己怎麼會不知道，只是這隆冬臘月，卻敵不過他的一顆心。

  湯勇將馬車交給了守衛，便去了書房給玄霖回報，玄霖見湯勇回來了，便知道素衣是接回來了。

  「王爺，素衣姑娘接回來了。」玄霖點了點頭，繼續看手中的文書，忽然說要覲見自己，這樣玄霖有些疑惑，兩國交戰，除非是他投降，要不然怎麼會如此呢？難道他是來俯首的？

  「王爺屬下有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湯勇俯身說道。

  「你有話便說吧。」湯勇和湯義兩兄弟是玄霖出遊之時便跟著他的，這麼多年的相處，雖然談不上心腹，但是也是什麼事情都會交由他們處理的。

  「我在那家商鋪見到了一個和素衣姑娘相像卻女扮男裝的女子。」湯勇說完看了眼玄霖。

  玄霖聽他說到這，眼中划過一道不易察覺的溫柔，放下手中的文書，起身看著窗外，朦朦朧朧的雲霧籠罩著正座擎蒼城，今年的大雪好像來得特別的晚。去年在外疆的時候，這個節氣大雪早都封了來去的道路了。山野間茫茫一片，只能看到白雪皚皚。只是不知道今年那裡是不是和擎蒼一樣到這個時候才飄雪呢。想到夢語離開的時候，秋葉還未落盡吧，外面的常青樹還是那樣的鮮綠，只是樹旁的窗戶卻不曾被打開了。

  湯勇說完看著玄霖，卻見玄霖皺了皺眉頭，便知道此刻玄霖肯定是有事情在困擾著他的，只是和自己說的這個事情到底有沒有關係，他就不得而知了。

  「她還好嗎？」玄霖淡淡的說。

  「好。素衣姑娘一切都還好。」湯勇以為玄霖問的是素衣，便回答道。「王爺如果過關心素衣姑娘其實可以自己去看看的。」湯勇覺得這段時間再見玄霖，玄霖的身上多了一抹過去所沒有的壓抑感，讓他整個人給人感覺不僅冰冷而且更加神秘的難以琢磨。

  一抹譏笑浮上玄霖嘴角，只有他能體會他自己此刻難以控制的思念感，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淡淡的，卻一直縈繞在心頭，不消不滅，若隱若現讓人捉不透也趕不走。只能任由他漸漸的瀰漫，卻始終看不到他消散，自己到底怎麼？

  「好便好，你下去吧。」玄霖轉身坐了下來不再說話，手中的文書又是關於趙靖的，皇兄不醒，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現在也沒有了頭緒。

  湯勇說完便告退出去，玄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說道：「你幫我去查一下軒轅家的事情。」

  「是。」湯勇領命，便出去了。

  軒轅家族，不是一直生活在長青山一脈嗎？幾十年都未踏足過擎蒼國了吧，不過此次清明祭祀卻因為軒轅家要回來臨時準備了不少。不過也巧，剛好這次皇上出了事情，難道兩者有關聯嗎？湯勇想著，便朝宮外走著，既然玄霖讓查，便一定有他的道理。

  湯勇出去後玄霖默默地說道：「你可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