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入宮

  芷顏奇異道：「陷阱？石彈又是什麼呢？」

  陸仟就把在摘星樓里聽到的所有信息都告訴給了兩個人。

  夢語一聽，果然和自己脫不了干係，心裡就糾結了。

  傍晚，集市上的人還沒有消散的意思。這幾天，賣冥幣和祭祀用品的小攤販忽然多了起來。許多人家都會在傍晚出來買些東西拿到城牆根去祭拜死去的亡靈。

  玄霖也下了通告，這幾天舉國哀悼，每日傍晚太陽落山後，各家可以在城內的河邊或者城牆下焚燒紙錢。

  夢語也買了些冥幣之類的東西，把店鋪交給了芷顏和陸仟，便找了個理由也去了護城河。

  看著往來絡繹不絕燒紙的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因為可能自己親人已經逝去而洋溢著不可抹去的悲傷。夢語忽然覺得可笑，完顏熙烈自己想保護草原，不想自己的族人受傷，怎麼能如此殘忍到去傷害別人的親人呢，是啊，他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完顏熙烈了，自己太過於相信他了，那麼多人因自己而死，而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燒過紙後，夢語覺得這一切都因自己而起，而自己所要做的事情卻還沒有一點頭緒，就覺得在這一段時間，趁擎蒼城內外比較****，再進一次皇城。

  回到商鋪，明月已經照亮了整個擎蒼城，正是月中，夢語想著，今晚的月亮倒是格外的圓。

  陸仟和芷顏已經關好了商鋪等夢語回來。今天她出去的時候表情難掩的沒落讓他們都很擔心，雖然她說只是想為同在沙場上戰鬥過的兄弟燒點紙錢，但是他們卻都能看出，沒有她說的那麼簡單。既然她不想說，二人也不想多問。

  夢語回到商鋪後，見陸仟和芷顏在等自己，便對兩個人微微一笑，她不想讓他們擔心，燈火中她緩緩地說：「今夜我準備再進一次皇宮。」

  「再進皇宮？你會是想？」陸仟知道無雙想去幹嘛。便制止道：「他現在昏迷不醒，身邊肯定有貼身宮人照看，宮外也肯定都是御林軍把手，你不能去。」

  「事情一拖再拖，現在正值戰亂，前方又損失慘重，我相信涼王肯定會派兵前往支援，宮中也肯定會暫時混亂，此時入宮最好。」

  兩人聽她此話，想著她去意己決，也不再多做勉強。

  芷顏道：「那你可要記得小心行事。」

  無雙笑著，點點頭，便回房去換了一身夜行衣，準備妥當，便出了門。

  一路直到皇城，路上都能看到往來燒紙的人，從上看擎蒼城內火光點點，煙霧繚繞，像是在訴說著那些慘死的將士們生前最後一刻的不甘。

  無雙一路飛至皇宮，果然如她所料，皇城的守衛，沒有了上次來時的森嚴。隔三差五的才有一人守衛。

  尋了個機會無雙便從塔樓進了皇城。

  輕車熟路的摸到皇帝的寢宮，見四周把手的侍衛倒是沒有減少。夢語暗賦道：這個涼王倒是對皇帝有心。

  看著進進出出的宮女，夢語就有了打算。

  此時，正巧一個小婢女從皇帝的寢宮出來，夢語一直暗中跟著，等到婢女走到了一處沒人看到的死角，夢語翻身躍下城牆從身後將婢女打暈，然後麻利的脫掉了婢女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臨了，見婢女腰間的腰牌，寫著：素衣。便隨手將腰牌掛至腰間便朝皇帝的寢宮走去。

  一路上夢語一直低著頭生怕被別人看出了端倪。

  到了寢宮門口，夢語拿起手上的腰牌給侍衛們看了看。

  侍衛們便讓她進去了。

  夢語進去後，見屋裡除了幾個伺候的婢女太監的人，還有一個男人背對著自己，坐在皇帝的床前，她進了門也不敢靠近幾人，就站在遠處低著頭，只等那人走後解決幾個小婢，就開始動手。

  以為是素衣回來了，玄霖便回頭問道：「你送完東西了？」

  夢語不敢抬頭，也沒有答話，只是簡單的點了點頭。

  玄霖一時也沒有注意，便吩咐幾個宮人道：「你們好生伺候著，有什麼差池，我拿你們是問。」

  便走到夢語身邊說：「我們走吧。」

  夢語一聽這話，心裡便覺得鬱悶，自己怎麼這麼倒霉呢，好不選壞不選，竟然調到了這個人的婢女。

  便悶聲不吭的跟著玄霖出了門。

  兩人穿過道道門廊，月光灑在皇宮之中，玄霖突然在一汪碧池前停住了腳步，月亮的倒影在池中隨著水波蕩漾，水面被月光的籠罩散發著幽幽的白光。

  玄霖望著一汪碧池一時失了神，夢語見他矗足不前，便大起膽子抬頭看了他一眼，進了不覺得一聲讚嘆：這邊是傳說中的龍陽之姿吧？妖孽啊！雖然混身的冰冷讓人有一種被拒之千里的感覺，可是月光下，一襲墨袍的他就猶如黑夜中的鬼魅一般妖嬈。如果說軒轅凜的美是一種讓人心動的美，那他的美便是攝人心魄了。

  看到這人長相，夢語就確定了，這人應該就是涼王了吧，看他和皇帝的感情那麼好，可是怎麼看他也不像是多情之人啊。

  玄霖嘆了一口氣，忽然轉頭說道：「我們走吧。」

  夢語沒有反應過來一臉詫異的看著忽然轉頭的玄霖，看到月光下的夢語，玄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這人是素衣嗎？怎麼看似相似卻有那麼多的不同呢，眼睛更亮些，更大些，更迷人，雖然自己的忽然轉身讓她措手不及，可是眼底卻還是淡淡的鎮定，如花瓣般的雙唇微微的抿在了一起，這不是畫中的九天玄女嗎？

  只是片刻，玄霖便回過神來，這個女子是誰？素衣又去了哪裡，低頭看了看她腰間的腰牌，是素衣的沒錯，只是這個女子身量看起來比素衣更纖細些。不知道她要做什麼。玄霖只淡淡地一笑，「我們走吧。」

  無雙沒有想到自己誤打誤撞打暈的宮女竟然和自己有幾分相似，也沒有想到，玄霖會如此說「嗯？」無雙看著玄霖的笑，一下就想到了軒轅凜，他也總是這樣淡淡的笑，只不過他的笑是那樣的淡然，像是他的人一樣，讓人平靜，而這個人笑，缺如冰山一般寒冷，讓人不寒而慄。

  「怎麼了？」看到無雙雙眼流波一轉，一閃而過的狐疑被她隱藏的不留痕跡，玄霖便也起了玩心。

  「沒什麼。」無雙淡淡答道。

  「我們得快點回去。」說著玄霖拉起了夢語的手，她的手比素衣的更小些，何人一般更纖細些，只是虎口處有一些薄薄的繭子，玄霖的眉頭皺了一下，她會武功。不過隨即又是一笑，不會武功又哪裡來的鳳舞九天呢？

  夢語看著他自然的拉起她的手，也沒有反抗，想到：看著這個小婢的宮服和其他人也沒什麼區別啊。難道這兩個人？

  只聽玄霖道淡淡地說著：「這幾日竟忙正事了，也沒好好陪你。」

  夢語心裡便明白怎麼回事了，難道自己和剛才那個小婢長的如此相像？不過剛才那個角落太黑，自己也沒有仔細看。

  但是此時聽這個妖孽一樣的男人如此說，恐怕兩人是有什麼了，自己又不是那個人婢女，怎麼能任由他擺布，便甩開他的手道：「別以為你長的美就誰都樂意陪你。」說著便起身飛上了瓦頭。

  玄霖早都意料道夢語有武功，便也不吃驚，隨後跟了上來。

  夢語見他不依不饒，便停下身子和他打了起來。

  兩人在宮牆之上打的不分高低，只聽玄霖道：「你的武功哪裡學來的？」

  「要你管。」

  玄霖見兩人內力如此相似，便猜到了夢語的師傅是誰，只是這小師妹大晚上的跑到皇宮裡來做什麼呢？

  夢語也漸漸發現兩人的武功同出一宗，只是他的內力散發著陣陣寒意，便想起了藥老怪說的那個聰明徒弟，便問道：「你的內功…」

  「你是藥老怪的徒弟。」

  「你怎麼知道？」兩人說著便停了手，月光下兩人站在皇宮的高瓦上，看著彼此。

  「呵呵，我是你大師兄。」玄霖說著，尋了一處安靜的地方拉起夢語的手跳下了宮牆。

  夢語剛才就有猜測，此時聽他一說，也不驚訝。

  只聽玄霖又問道：「你來這做什麼？」

  「取東西。」

  「哦？我的婢女呢？」玄霖不想多問，只覺得這個女子甚是好玩。

  夢語也不答他的話，領他來到了剛才自己打暈婢女的地方。

  婢女果然還昏迷的坐在牆邊，由於此處黑暗背光，一時也難讓人發現。

  匆匆的換了兩人的衣服，從黑暗中走出，玄霖看著一身夜行衣的夢語道：「你是來行刺的？」

  忽然想到祭祀的事情，玄霖眼中閃過一道凌光，問道：「你和祭祀之事可有關係嗎？」隨即又想到了九天玄女圖，雖然次吃的夢語一身男裝，可眉眼中的卻和那九天玄女圖裡的仙女一模一樣。便又說道：「皇兄沉溺修仙可與你有關係。」

  夢語在這幾問裡面心思也是千迴百轉，首先，這個身為自己師兄的人自己現在的能力還打不過，所以不能承認是來行刺的，還有祭祀的事情自己本來就不知道所以根本不用回答，第三他問道了皇帝修仙的事情，那他必然是看到了九天玄女圖，還有圖後的暗格，所以自己也不能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