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天窗

  隨從便把內官放下。

  「是這樣的，皇上出行的第一天夜裡，御書房就被盜了，那天是小人當班，可是小人一直守在門外也未見有人進出，等御林軍巡邏發現的時候，那賊人已經，跳窗而逃了。」內官把事情用自己力所能及最快最短的話語講完。

  玄霖一聽眉頭又是一皺，御書房被盜了？隨從見玄霖皺眉知道他此時肯定心緒不好。也不敢多言。

  便聽玄霖說道：「可丟什麼東西了？」話語裡聽不出半分的情緒。

  內官小聲回答：「皇上的九天玄女圖被人扯落，撕了。」

  宮中之人，除了皇帝和玄霖，都不知道有那紅木盒子的存在，所以內官以為只是九天玄女圖被人毀壞了而已。

  「九天玄女圖？」玄霖思量著，他遠在外疆也聽說了，皇兄不知道從何時起開始迷戀尋仙問道之事。

  太監得瑟的回到：「是。」

  「你們這班人當時在幹嗎？」玄霖忽然一笑。

  太監不知道玄霖秉性，不知道笑反而更危險，以為玄霖不會在追究，便寬了下心道：「小人一直守在殿外。」

  「守在殿外？你就讓賊人這麼進去了？你還真是辦事不利。我看你的命也是不想要了吧。」玄霖眼睛一眯，像是狡猾的狐狸發現了獵物一般。

  「小人不敢撒謊。」這內官確實沒有撒謊，一晚上都守在殿外，只不過無雙進去的那會，他剛好因為晚膳時候貪嘴多吃了幾口肉凍肚子疼上茅廁去了，這會看到玄霖這般，嚇的更是說也不敢說了。

  「那你就好好想想再來和我說吧。」玄霖最討厭別人囉嗦，而且還是把他當小孩一般連哄帶騙，他更是覺得厭煩。

  內官見再不說實話可能小命就不保了，便想著，反正都是死了，把他如何吃了肉凍，那會如何肚子疼，如何去上了個茅廁，如何回來就發現御林軍已經到了的事情全都稟報給了玄霖。

  玄霖聽他說完，想著，什么九天玄女圖？會和這次皇兄被害的事情有關係嗎？便想著去看看。

  內官見玄霖不殺自己了，便小心翼翼的跟著玄霖朝御書房走去。

  經過那夜的事情以後，御書房被護衛層層包圍了起來，守門的兩個侍衛見玄霖來了，便將御書房的門打開，請玄霖進去。

  玄霖進了御書房，見沒有什麼異樣便問道身邊的內官道：「你說的九天玄女圖又在哪裡？」

  內官便趕忙帶領著玄霖走過皇帝龍椅旁邊的一道不起眼的擺設，繞到了御書房後面的一個暗室之中。

  玄霖一進來，就看到一鼎煉丹爐擺在中間，所謂的被人撕碎的九天玄女圖被人拼湊在了一起，黏補好鋪在了一邊的香案上。

  內官也不敢多言，看著玄霖走了過去，隨手拿起九天玄女圖也不敢制止，這可是皇上寶貝一樣的東西啊，自己可拼了好久。

  玄霖拿起這張畫，卻看不出有什麼端倪，不過只是在普通不過的畫了，只道這畫畫之人畫工深厚，看來是出自名家之筆罷了，可惜，卻沒有落款，也不知道是出自誰人之手，唯一的兩點便是畫中的九天玄女被描繪的栩栩如生，一顰一笑，倒是美麗至極，怕是時間再無這般女子了，「這畫原來是掛在那裡的。」

  內官指著正對著煉丹爐的一面牆說道。

  玄霖隨手將畫放下，看著內官所指的牆壁，只見牆壁上竟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內槽，便問道：「這是什麼？」

  內官也未見過這個，便搖搖頭道：「這裡的東西小的都只是見過，多時皇上自己弄的，小的也不知道。」

  玄霖看著凹槽的大小，心下便升起顧慮，眉頭又是一皺，只能等皇兄醒了才能知道了。

  想著便轉身對湯義悄聲囑咐了些事情，湯義聽後應了聲：「是。」邊退身出去了。

  玄霖看了看這香案上的畫又問內官，道：「除了它，還丟什麼東西了嗎？」

  內官搖了搖頭說：「小的清點了，什麼也沒丟。」

  玄霖點了點頭，看了下環境，除了那個空了的凹槽，卻再沒有什麼東西能引起他的注意，「從此窗逃走的？」

  玄霖看著高於自己頭頂的天窗，天窗大小根本不夠一個成年健壯的男子進出，就是身材瘦小點的男子也是要費些力氣的。

  便對著湯勇，指著內官：「讓他試試。」

  湯勇意會玄霖的意思，便隨手將內官舉起，朝天窗中放去，內官以為湯勇要摔死自己，嚇的手腳亂舞，呲哇亂叫，外面的守衛聽到裡面的響動，也都有跑進來一看究竟，一進來便看到湯勇舉著內官往。往窗外扔。

  可是窗口本來就小，雖然內官本就矮小，可就算他配合著自己往外跳也是稍微有點難度的。再加上他現在根本就不停地在抗拒，根本不可能出去。

  帶頭的守衛見狀，不知道玄霖要幹嘛，也不敢問，就聽玄霖說：「你們出去吧。」守衛不敢抗命，便出去了。內官見守衛不管他又出去了，叫的聲音更大了。

  玄霖說：「湯勇把他放下吧。」湯勇聽命，便把內官放在了地上。

  內官站穩後，驚魂不穩，嚇地腿底一濕，跪倒在地：「涼王饒命啊。」

  湯勇見內如此沒出息，惡聲說道：「沒出息的東西。」

  轉頭又對玄霖說：「王爺我們還是回宮說話吧。」

  玄霖點了點頭，二人便不管內官走了。

  內官見二人走出御書房後好久才敢起身，剛才那幕自己還心有餘悸。慶幸今天可以大難不死。又在心裡嘀咕，這個涼王自小性子就古怪，他剛出生的時候自己還只是御膳房的一個打雜的小太監，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倒變成了這御書房裡管事的了，可這涼王性子倒是比原來更古怪了。

  想到這些內官看著自己身下的一灘水，心想，這事可不能傳出去，傳出去可就丟大人了，想著便站起身來，拉了拉外衣，也匆忙向自己的住處趕去。

  玄霖帶著湯勇回到自己宮裡，一進宮玄霖先進了書房，湯勇吩咐宮中婢女準備茶點，便也跟著進了書房。

  玄霖此時正在磨硯，輕輕地看著著硯台里的墨汁化開，在硯台中間緩緩的流動，湯勇進了書房，關上房門，習慣性的坐在了玄霖下角的椅子上，看著玄霖磨墨也不多說。不一會婢女就敲門送了茶點進來。見玄霖正在磨墨，婢女便嬌羞走上前去說道：「王爺，我來幫您墨吧。」看著婢女驚恐而又期待的看著自己，玄霖不知為何想到了那副九天玄女圖。

  湯勇知道玄霖磨墨是不喜歡別人打擾的，便對婢女說：「你出去吧，這沒你的事了。」

  婢女便慌亂的準備出去，「算了，那你來吧。」玄霖停下手，看著婢女不知所措的樣子，竟覺得如受驚的小貓小狗般好玩。

  這小婢女是才被家人送進宮的，本是被安排到了軒轅凜那裡，哪知涼王突然回來了，就被留在了宮中暫且服侍涼王。

  湯勇見涼王如此也就沒好再說什麼。只是他覺得涼王倒是奇怪，竟然對一個婢女如此，但自己也不好說什麼。

  玄霖和湯勇討論完天窗的事情，小婢女便一直在他身邊磨墨，安靜的一點聲音也不敢出。

  本來湯勇見有外人在此本不想說的，卻見玄霖根本不放在眼裡，便說道：「屬下也覺得此事有蹊蹺。」

  玄霖點了點頭，便說道：「看來你和我想的一樣了，你下去先檢查各宮，看有沒有這般身形的人，有此身形相符的人便帶過來。」

  「是。」湯勇說完，便準備告退，但見剛才進來那個婢女沒有離開。

  就吩咐道：「你下去吧，沒你的事了。」

  不想沒等婢女答應，就聽玄霖說道：「你先下去吧。」

  湯勇見主子對小小婢女起了興趣，不覺感到奇怪，不過又看這小婢女雖然一身婢女行頭，卻長的嬌媚可人，一身桃紅色的裙子，更顯得明艷，杏眼中的竊色非但不讓人討厭，反而更讓人升起保護的衝動。

  湯勇自己也是男子，見到這樣絕色的女子也是要動心的，想到這他便覺得，也是，自己和涼王這麼多年，未見他對哪個女子動過情，不想今日有緣，也是好事，想著，便退身下去了。

  湯勇走後，玄霖一直沒有和婢女說過一句話，婢女也是有眼色的人見玄霖不說話也不多言，裝乖討巧本來就是他的拿手好戲。

  月光打在窗台上，撒發出幽白的光芒，打在玄霖的一身墨緞上，甚是好看，就像是他本來就會發光一樣。

  小婢女就這樣打量著玄霖。不知道為什麼，他俊秀的臉龐卻讓人感覺不到生氣，處處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月光的籠罩下蒙著一層幽光，到給人不那麼真切的感覺了。

  想到這，婢女停止了手中的石墨，玄霖發現這個小婢女看著自己發起了呆，眼神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什麼，便問道：「你在看什麼呢？」

  婢女這才發現自己走了神，羞得滿臉通紅道：「我，我，」說著慌忙跪下身去說：「奴婢該死，請王爺贖罪。」

  玄霖也沒有看她，只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問，她也竟然和常人一樣如此慌張，便覺得無趣：「今天見過我的人都該死。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