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敵一友

  周圍的食客都興致高昂看著這一出，可不想錯過免費的熱鬧。

  「區區不才，正是雪兒的姐姐。」

  「誰？」少女一臉不耐煩，用尾指掏了掏耳朵，這樣粗鄙的動作竟讓她做得高貴傲氣，極為賞心悅目。

  「趙無雙。」清越冷傲的聲音在大廳響起，所有人愣了兩秒，火熱的目光齊齊聚向趙無雙。這種火熱與以前追捧擎蒼第一美人的瘋狂不一樣，而是一種對八卦和挖掘別人隱私的熱情。

  「就是那個被毀了容，遭人退婚，還大言不慚要罷夫的趙無雙？」少女嘴毒，一句話說得滿堂鬨笑，眾人看向趙無雙眼裡的鄙夷、同情、幸災樂禍更明顯了，連帶著，趙無雙身後的趙無雪也讓人投去好些憐憫，惱羞得趙無雪漲紅了眼眶。早知道會碰到這個小煞星被侮辱，就不跟著姐姐出來了！

  然而，面對這折辱，無雙依然淡定如斯，氣場鎮定優雅，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眸從容接受著少女不懷好意的目光：「正是，不知姑娘是誰？」

  這份兒子淡然讓少女愣了片刻，旋即揚起自己的頭顱，驕傲自得報出家門：「聽好了！我就是四大家族中排行第二諸葛家族的繼承人，諸葛無憂！」

  趙無雙自然聽說過諸葛家族。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家族中的繼承人全是女性。因為，諸葛家有一門武功，傳女不傳男，男子若是想學，也可以，子宮便可。當然，沒有哪個理智的男人捨得對自己切那一刀。所以，諸葛家的女孩，就是比其他三個家族甚至是皇室公主身份尊貴，權利滔天。

  趙無雙眼角掛上一絲冷笑，態度依然十分淡然，似乎完全沒有剛才諸葛無憂羞辱她一事：「原來是諸葛小姐，久仰久仰，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哼！」對於阿諛奉承的好話，諸葛無憂自然欣然接受，畢竟好話人人都愛聽嘛。不過，也讓她更看輕眼前的女子。真是窩囊廢，都被人家這樣羞辱了，還氣定神閒個鬼！

  無雙碧波似的眼底掠過一絲精光：「我聽說，諸葛家教規森嚴，一向將女子做男子養。不但武功要好，琴棋書畫也必須樣樣精通。我想，身為下任繼承人的諸葛小姐，一定學富五車，滿腹經綸了？」

  「那是自然！」諸葛無憂的腦袋翹得更高了。

  「那真是巧了，前些日子，有位朋友問了我一個故事，可是我沒聽說過。相信博覽群書的諸葛小姐，一定知道。不知小姐可否為我解惑？」

  諸葛無憂這才驚覺自己掉入對方的陷阱，看著趙無雙的目光不禁兇狠了幾分。這女人好狡猾，先捧自己斷了自己退路，再提出要求。自己若是拒絕，剛在眾人面前誇口的她就是自扇巴掌。可明知道她有鬼，又要答應，這讓諸葛無憂怎麼甘心？

  正打算想個萬全之策，卻聽趙無雙寸寸進逼：「無憂小姐這麼猶豫，是不想幫我呢，還是怕自己不會呢？真是可惜，我一直以為諸葛家族是四大家族中最溫厚的，沒想到竟然連這麼一個小小的忙都不幫。」說罷，那雙美目中竟流露出絲絲遺憾。

  「誰說我不幫？你說！」諸葛無憂性子雖狠辣，但段數卻沒趙無雙高，咬著牙應了。

  大廳里的食客們聚精會神豎起耳朵，打算聽聽看困擾趙無雙的故事是什麼。

  「真是謝謝諸葛小姐。」計謀得逞，趙無雙面紗下不禁勾起一抹狡黠笑意：「不知道諸葛小姐聽沒聽過小笨蛋說有小白痴說沒有的故事呢？」

  「這是什麼故事？我沒有聽……」話還沒說完，大堂里猛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諸葛無憂只以為趙無雙只設下前面一個陷阱，以為大堂內有人取笑自己誇海口，連忙漲紅了臉怒氣沖沖瞪向那人。

  趁著諸葛無憂去找別人麻煩，趙無雙雙眼滿含譏笑，邊拉著有些逮住的趙無雪上樓，邊道：「我看諸葛小姐的朋友在那邊等的有些心急，而我和無雪還有事，就不耽擱諸葛小姐了。」

  身後不斷傳來諸葛無憂氣急敗壞的怒吼：「你笑什麼？給姑奶奶出來，我要抽花你的臉！」

  「噗……對……對不起！對不起！噗……」那人還不可自制，邊擦拭著眼淚，邊道：「實在是，剛才那位姑娘問的故事太好笑了。噗……對不住……」

  諸葛無憂一愣，忙上前抓住那人衣領，質問：「你聽過那故事，快說給我聽！」

  「無憂！算了，算了！」幾個俊男美女中忽然有人反應過來，連忙慘白著臉色去勸諸葛無憂，他可真不敢想像，知道了真相的諸葛無憂會氣成什麼樣。

  「不行，我一定要知道！你給我說，不然我抽死你！」偏偏諸葛無憂不領情，啪嗒一甩鞭子，一張紅木圓桌頃刻四分五裂。

  那壓抑不住笑意的人，立刻被唬住了，縮著脖子，怯懦道：「其實，剛才那位小姐並不是在問故事。您……您仔細想想，她說的是小笨蛋說有，小白痴說……啊！」話沒說完，明白過來的諸葛無憂一腳將他踹開四五米。

  大堂內眾人也終於反應過來，原來是這個意思！眾人忙憐憫看向諸葛無憂。

  被紛紛目光看得怒火中燒，諸葛無憂拔腿衝上樓梯卻被摘星樓的護衛擋住，剛才的一切他們都看得清楚。不過，早在食客們還在冥思苦想那個古怪的故事時，他們就做好了諸葛無憂發飆的準備。

  「啊！可惡！趙無雙，你給我等著，我要你好看！」諸葛無憂覺得自己臉都丟光了，幾鞭子下去，將好幾張無人坐的紅木桌都抽裂，衝出了摘星樓。她雖然是諸葛家族的繼承人，但卻沒膽子在摘星樓撒野。因為族裡已經警告過他們，哪些地盤是不能隨意得罪的。其中，就有摘星樓。

  而趙無雙兩姐妹，早已經進入紫微星雅間，王掌柜和那胡人商販還沒到。

  趙無雪激動得小臉有些紅，終於看到那個煞星出醜了！「姐姐，你真厲害！」

  趙無雙摘下面紗透氣，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不驕不躁：「不是我厲害，是那丫頭片子當局者迷，不能識破我的雙扣局。不過……」趙無雙皺起眉頭，神情嚴肅，「諸葛無憂財大勢大，你是怎麼惹到她的？」還有一句趙無雙沒說出來，那丫頭絕對是個十倍奉還的主。

  「其實……其實……」趙無雪吞吐兩句，在趙無雙慢慢冷下來的臉色中老實交代：「有一次我上街，看中了一支雲玉鎏金步搖，正巧她也看中了。不過那家店我熟，就先買走了。她就一直記恨上我了，還毀了我的步搖。」

  趙無雙冷哼一聲，不屑道：「果然是被家裡寵壞了，雪兒，下次見到她，記得繞開走，她不是你能對付的。」

  趙無雪贊同道：「所以我一直都躲著她。」

  趙無雙點點頭，安慰性的拍了拍趙無雪的手背，打算從這次的宴客名單中劃掉諸葛無憂。

  無雙向趙無雪交代了下一會兒不要亂說話，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進來。」

  門被拉開了，王掌柜率先走了進來，做出邀請的姿勢：「完顏公子，請。」

  趙無雙和趙無雪連忙站了起來，門外走進一位彪壯的男子。一米八五的個子，讓房間裡身材嬌小的兩個姑娘頭仰得有些辛苦。不知對方底細的無雪震驚他強壯高大的身材，這在地界溫潤的擎蒼可鮮少養得出這麼壯實的人。而趙無雙則驚嘆對方的年紀，男人臉上濃密的鬍子也沒能遮住他那張男人味兒十足的臉，深邃的五官仿佛被刀刻過，熠熠生輝的眼睛透出草原上如野鷹兀傲銳利的視線。

  「趙小姐。」男人一點也不驚訝趙無雙臉上嬰兒手掌大的難看疤痕，熱情的沖她露出一口白牙。

  無雙攜著無雪沖他盈盈施禮：「完顏公子。」

  哪知，完顏忽然沖趙無雙豎起大拇指：「剛才很精彩，小姐的機智，不亞於咱們邊塞的祖瑪！哈哈……王掌柜，你去要兩罈子好酒，我好酒沒有遇到讓我如此欣賞的女子了！」

  王掌柜愣了愣，猶豫的看向趙無雙，他可不知道趙無雙的酒量如何，但是剛才的一幕的確很精彩啊。

  無雙點點頭，笑道：「好，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好個不醉不歸！不過趙小姐可不要小瞧我完顏熙烈，你們擎蒼的美酒，太溫和了！要把我完顏熙烈灌醉，怕是要滿房間的美酒啊！哈哈……」完顏隨意盤腿坐在趙無雙對面，性情十分豪爽。

  王掌柜苦笑兩聲，只希望完顏熙烈能悠著點，可別真把人家兩位嬌滴滴的千金小姐給灌醉了。不然，他輕則被太守大人罵死，重了……哎！真是愁人。

  「完顏公子，這是我妹妹趙無雪，敢問公子全名？」

  完顏熙烈似乎對趙無雪並不感興趣，禮節性沖她點點頭，便不再理會：「我叫完顏熙烈，小姐別公子公子的叫我，我的朋友都叫我完顏。」

  「好！完顏，你也別小姐小姐的叫我，我的朋友都叫我無雙。」話一說完，兩人又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