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上趕著嫁他

  蔣明澤悠悠然抬起頭，看到滿臉喜意的蔣正午便尊敬道：「大伯，柔兒給你完好無損送回來了！」

  蔣正午聞言順著他的目光降在蔣明澤身後。

  蔣小柔越過蔣明澤身前，雙手伸向蔣正午輕聲喊：「爹！」

  「爹可想死你了！」蔣正午見女兒平平安安地心裡高興，可嘴巴還是擔憂地問，「有沒有傷著呀？」

  蔣小柔美眸水盈盈的，視線全然在蔣明澤身上移不開，她糾正道：「爹，明澤都說了他是把女兒平平安安的送回來的，怎麼可能會騙你呢？」

  「爹相信他，可爹還是很擔心你啊！」蔣正午眉頭稍皺，語重心長道。

  好在他是你哥，要是別人的話，你這樣還嘴，爹怕你這是女大不當留呀！

  蔣正午老謀深算般地審視著自家的年輕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蔣小柔對於父親過於擔心的問話反而哀怨了起來。

  她小眉微皺，抿起嘴，乖乖地走到蔣正午身後去扶住他的手。

  蔣正午沒有要過問女兒為何瞎跑的意思，他淡笑著看向蔣明澤，「明澤，留下來吃頓飯再走吧？」

  「不了，我得回去報平安去，不然我娘該擔心了！」蔣明澤不知是見著未來岳父太過敏感還是家裡真的有事，道完，他順勢將一腳劃開，欲走。

  於是蔣正午趕緊道：「那……好吧，明日我攜小柔到你家登門道謝去！」

  蔣明澤抬手以示拒絕，「舉手之勞而已，不必麻煩的。」

  罷袖低了低頭恭敬道：「明澤先告退了！」

  見他這般冷漠，父女二人面面相覷。

  蔣小柔邊親昵地拉著父親的手進屋子，邊開口好奇地問：「爹，三伯不是我們蔣家人嗎？」

  「你知道了？」蔣正午隨口回話。

  「嗯嗯。」

  蔣小柔回答時先是一愣，她不知道父親居然不打算隱瞞。

  這事關蔣家的家事和趙家的臉面，爹這樣坦誠真的好嘛？

  蔣正午忽然站住腳，頭稍稍往女兒那個方向移，本是微笑的臉上忽變嚴肅。

  半晌，蔣正午意味深長的說：「他是不是我們蔣家人都好，他為人正直，做事又負責，但他要是我們蔣家人就更好了。」

  說完，他拍了拍蔣小柔的手。

  「爹爹這是什麼意思？」蔣小柔美眸一滯，她心裡閃過一個結論，爹爹很喜歡他！

  蔣小柔眼睛一轉，似有察覺，可實在讀不懂父親話中那句要是我們蔣家人就更好到底是什麼意思？

  蔣正午放開女兒揚了揚手，搖頭輕笑道：「沒有，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好，女兒告退。」她細聲細語，臨走時卻忘了問自己今後能不能自由出府。

  臨到屋門前，蔣小柔茅塞頓開，莫不是爹的意思是親上加親？這樣一來的話豈不是遂了爹的願？

  她又折了回去，雙手提起裙，不讓裙擺挨著自己，鬼鬼祟祟地擾到蔣正午身後，低聲一喊：「爹！」

  蔣正午差點兒沒站穩，他右手扶額，臉色變了，低聲喝著：「怎麼又出來了？不是讓你好好回屋休息的嗎？」

  蔣小柔食指落在自己唇下的面紗上，睫毛撲朔，嗲嗲地問：「想問問爹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爹是很喜歡明澤嗎？」

  若不是她臉上有傷的話，估計那動作算是酥了這老父親的心了。

  蔣正午點頭道：「他那麼優秀，爹甚是喜歡。」

  蔣正午其實希望蔣明澤可以一直與蔣小柔待在一起，於公於私對蔣小柔都好，可是小柔一直把他當哥哥。

  而蔣明澤估計是對小柔有動心的吧，不然怎麼會對她這麼好？

  自小就保護她，照顧她……

  蔣正午陷入沉思，如若他喜歡，那就將小柔交付給他是最好的選擇。

  蔣小柔都還沒說話，他就腦補出要嫁女了。

  聞言，蔣小柔一喜，沒想到，她只是隨口一問，爹竟然一點兒也不排斥他，既然那麼喜歡的話，那自己的婚事豈不是有著落了？早說嘛，她回來的時候還一直擔心過不了爹這一關。

  不過，她該以什麼藉口才能達到目的呢？

  只是爹能不能往我也是個女孩子的方面上想想啊，我現在好歹也是個及笄的女孩子啊！居然絕口不提自己的婚事，難不成他心疼我不讓我嫁人？

  蔣正午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忽然做了個重大決定：「明澤也到了該娶妻生子的年紀了，你說，要不我給他問問你二伯家的姐姐？」啥？介紹給堂姐不介紹給我？

  蔣正午自己拍起手來，樂了，「這個主意好，這樣的話親上加親，不是一家人，更似一家人。」

  蔣小柔作勢要急上眼來，她張了張嘴傻眼了。

  但凡您想親上加親您都不能把我落下呀，我也是女的呀！

  蔣小柔面色難看得很，貝齒緊咬下唇，她眉頭緊鎖，喘了口粗氣，酸溜溜地來了一句，「蔣明澤是什麼樣的人我堂姐不知道麼？她又不喜歡他！」

  她見父親沒有打斷想法，繼續爭論道：「再說了，蔣明澤喜歡誰，不喜歡誰這能強迫的嗎？爹，他又不是您兒子，您強迫他可就不對了呀！」

  蔣正午聞這話醋意重，酸得很。

  蔣正午流雲似的長袖輕抬，眼珠子一轉，面上掛起了一絲淺笑。

  他一手摸索下巴，另一隻手放置身後，點著頭品析：「是呀，有道理。」

  蔣小柔嘴角動了動，一臉惶恐算是降了三分，緊接著她急急再道：「是啊，是啊，爹怎麼會為難人呢！」

  「嗯？爹怎麼會為難人呢？」蔣正午淡淡的嗓音壓到最低，狐疑道：「知女莫若父啊！就你那點兒小心思，爹會不知道？」

  「什……什麼？」呃？不會吧。

  蔣小柔一驚，這就被發現了？

  僅幾句話就把自己給套得明明白白的了？

  「爹在說什麼呀？柔兒聽不懂。」蔣小柔淡笑調皮地搖了搖他的胳臂。

  「既然不然拆穿的話，那爹就裝作不知道好了。」蔣正午不緊不慢地將女兒的小手撒開，然後掃了她一眼，嘴角稍稍扯動一下，想說的話就這樣斷了音信。

  「爹！您都知道些兒什麼呀！」

  蔣正午還沒明說她就又羞又急地將自己給暴露了。

  「我也見你不是個臉皮後的，明日去趙家登門道謝順便談談你們的婚事吧！」蔣正午馬上應道，喜形於色。

  見女兒開竅，自己算是省了很多功夫。

  蔣小柔輕咳，自己這像是巴不得要嫁給他一樣。

  她小聲低喃：「明明說好的明澤來提親的……」

  「嗯？」蔣正午耳朵機敏地動了動。

  看來兩人是互相喜歡的，這就好辦極了。

  蔣正午敲定好計劃，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反問道：「都私定終身了還分誰提親？」

  他可不覺得女兒的面子薄，他原本以為兩人的問題就差捅破窗戶紙的了，結果倒好，出了趟子遠門，竟給自己帶來這好消息！

  「明澤那麼好的孩子，要是不加點兒緊，被人捷足先登了，就有你哭的了！哈哈哈！」蔣正午連忙說未來女婿的各種好，唇角勾勒起一抹得意的笑。

  蔣小柔忍不住道：「爹，您這樣說我很沒面子的呢！」

  「不怕，都是一家人，沒人會覺得的！」

  蔣正午和蔣明澤都是做事不拖泥帶水的人，我看這兩人才是親生的吧？

  蔣小柔都感覺自己跟不上他們兩人的速度了，硬生生搞得自己才是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一樣。

  蔣正午輕飄飄地來了一句：「你三嬸嬸要是不同意的話，你們就先生米煮成熟飯，這樣的話我也好有藉口說服她才是。」

  「爹……你……」你這也太開明太未卜先知了吧！

  蔣小柔算是輕看了自己父親那會算計人的本事，她還以為自家老父親人畜無害呢！

  她還曾一度看不起二伯那些下作手段，結果自己老爹才是個高手。

  原來能當上族長的，都是有實力的！

  「放心吧，有爹為你保駕護航，你那未來夫婿是跑不了的！」蔣正午輕聲說，眸光忽閃的冷冽。

  她能感覺得到父親另有安排，是想讓自己坐穩未來的族長之位麼？

  第二日，趙宅正廳。

  蔣正午確確實實是帶著謝禮來登門道謝來的，可蔣母卻不知他的來由。

  蔣母苦著臉客客氣氣道：「大哥有事喚我們去就好了，怎的親自登門了呢？」

  蔣母話裡有話，蔣正午不是聽不出來。

  蔣正午給蔣小柔甩了甩眼神，然後看了站在蔣母身旁的蔣明澤。

  蔣明澤見母親與大伯臉色有些兒不對勁，就想支開蔣小柔，他提議道：「我帶你出去玩吧？」

  蔣小柔接過父親的眼神，輕聲應下，「好！」

  「你們有話我們就不在這兒礙事了。」說完，蔣明澤牽起蔣小柔的手跑得飛快。

  煙陽縣的鬧市本就喧囂，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那叫賣聲接連不斷。

  本就不寬的街道還停著馬車，倒是擁擠得很。

  街上的笑聲聽得倒是令人心情愉悅，可以聽得出主任非常愜意。

  「哈哈哈，你爹當真這麼說？」

  由於高興過了頭，蔣明澤的音量比平常都大了些兒。

  他激動得仰天而笑。

  笑完，他牽起身旁嬌小人兒的手不肯輕易放開。

  「這可是街上，能不能不要說得那麼大聲，也別這麼緊挨著我呀！」

  蔣小柔語氣放柔，一臉的無奈，生怕兩人在一起被人說三道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