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一瓶醬油

  「明天，最近工作怎麼樣啊？」西西在電話上詢問明天最近的情況，自從上一次開業儀式上去了以後，學生們開學了，輔導員的工作也是特別忙，只能在電話上面問一下。

  「西西，最近的情況還算是可以，不過我們的業務線現在還是不太行，我覺得公司要真的正常發展起來，還需要等到明年開春」。明天坐在啟辰的辦公室裡面，處理著手頭的文件，對西西說道。

  「那就行，過一段時間我們閒下來以後，我和聞姐就過來看你」。西西輕聲說道。

  「嗯嗯好，這會就先掛了西西，張安琪叫的業務到了，我們要去談業務了」。明天等到西西應聲回答掛了電話以後，起身便往會談室裡面去了。

  西西這邊原本覺得沒有什麼，畢竟張安琪現在和明天的關係是同事關係，私底下雖然關係也挺不錯，但是她突然覺得之前聞姐說的那些話在自己的心裏面有了一點桎梏，畢竟張安琪現在和明天住在了一起。雖然西西相信明天，但是萬一時間長了以後怎麼辦，西西心裏面感覺到了一股壓力了。

  「怎麼了西西？」學院辦公室裡面，聞姐關心的問道。

  「啊，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心裏面有些亂？」西西掩飾著說道。

  「是不是現在有些擔心明天了？」聞姐笑著對西西說道。

  「不是有些擔心，就是覺得他和張安琪兩個？」西西欲言又止的樣子。

  聞姐心裏面也明白，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之前她也曾有過，不過看起來，西西並不是在擔心明天，而是始終對張安琪有些想法，這種想法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他們共同作為女性的那種警覺。

  「其實，我現在倒覺得，沒有什麼，你要相信明天，同時也要相信張安琪，現在是公司剛起步的環節，一切要以大局為重，要給明天最好的後盾支持，還有就是，根據我的觀察，張安琪現在對於明天的感覺，其實並不是那種男女關係的感情，你就放心吧」。聞姐見到西西肯定因為這件事情心裏面有想法，於是便這樣寬慰著說道。

  「哎，對了，上一次你們班的那個事情，現在怎麼樣了？」聞姐關心的問西西最近班裡面的情況。

  「哎，這幫孩子，讓我不省心，心裏面壓力大，便想不開，要不是我們當時發現的及時，誰也不知道她會幹出一些什麼事情來？」西西對聞姐解釋著說道。

  「聽說她男朋友現在輟學了？」聞姐順口問道。

  「沒有，還在張曉成班級裡面，現在的孩子，我真的有些搞不懂他們腦子裡面在想一些什麼，我們是千方百計的要他們好好的生活，好好努力，對自己負責，對別人負責，可是他們倒好，想到一出是一出」。西西雖然有些生氣，但還是覺得自己這個當輔導員的沒有當好，心裏面更多的是自責。

  「你也不要這麼內疚，給他們好好開導開導，學院這邊我也會解釋，不過以後他們再不能有啥沒啥就要嚷嚷著跳樓這一類的事情了」。聞姐略帶嚴肅的對西西說道。

  「嗯嗯，知道了，回頭我給他們辦一個心理輔導之類的講座，讓他們也能合理的發泄自己的情緒，不要再干出一些行為過激的事情，劉院長那邊，我也會做一個書面的檢討，這件事我也會做出一個解釋的」。西西對一旁的聞姐說道。

  「嗯嗯好，奧對了西西，還有一件事情，我們學院下一周要搞一個大型學術類的講座項目，你回頭讓你們班委的成員負責一下，老師這邊我會負責通知的」。聞姐拿起手裡面的一份通知說道。

  「嗯，知道了」。西西點頭答道。

  西西處理著手頭上面的文件，心裏面卻有些心不在焉。這些天來，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她總有一種很衝動的想法，她也知道這種想法並不是很好，甚至有時候覺得很卑微，雖然給自己的學生有很多的辦法告訴他們有些事情是怎麼樣的，但是輪到了自己以後，反而卻不管用了。

  西西回想起了這麼一年多來自己的輔導員工作，著實是經得住考驗的，班級那麼多的人，她都儘可能的了解接觸和關心他們，一年來她和孩子們之間不僅僅只是師生之間的關係，也是知心的大姐姐。

  「西西，想什麼呢？」一旁的聞姐看見西西發愣的樣子，輕輕的拍了一下她問道。

  「奧，剛剛想到了這些年來發生的一些事情，突然有些恍惚，你別見怪聞姐」。西西笑著回答著說道。

  「有什麼見怪不怪的，我和你之前，還有什麼東西隱瞞的呢？」聞姐看著眼前的西西，覺得西西的身上有自己之前的很多影子，這個影子，關於青春，關於生命。

  「我真的怕突然有一天，這些東西會從我們的身邊消失，我真的害怕有那麼一天」。西西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神裡面有些迷離。

  「其實，生老病死，歸來與離去，這些事情，我們總有一天會去承擔，會去感受，那個時候，我們也會學著長大，學著習慣」。聞姐見到西西的神情和以往有些不同，便這樣對她說道。

  「不說這些了，怎麼今天突然這麼憂傷，顯得氣氛這麼沉重」。西西覺得自己剛剛的行為確實有些反常，便解釋道。

  「後面，帶你們班級出去秋遊，到上海附近的城市轉一轉，比如杭州，蘇州這些的」。聞姐在一旁給西西建議著說道。人心煩意亂的時候，總是應該做出去走一走，只有多出去走一走，才能看到外面的風景，看到外面的人，也只有那樣，心中的情緒才會得以釋放。

  「哎，這個建議是真的好啊聞姐，這麼一年多來，我怎麼把這個事情忘記了呢？也應該帶孩子們出去轉一轉，放鬆一下他們學習的壓力，這段時間他們都為自己的成績著急，有幾個孩子因為找不到實習都看起來灰頭土臉的，你說他們才大學二年級，著什麼急啊？」西西對聞姐出去玩的這個建議表示贊成，同時也像她說起最近班裡面的一些情況。

  「找實習其實也挺正常的，以前咋們班裡面不是幾個人，他們從大一的時候就去外面找各種兼職，實習，大學畢業以後雖然成績不太好，但是到了大學畢業找工作的那一段時間，他們反而受到了很多大公司裡面的錄取通知，其實，人到底這一輩子做什麼，不做什麼，成績其實也並不是那麼重要，但成績有時候似乎又挺重要的？」聞姐對她解釋著說道。

  「那回頭我應該給他們再找一些這些方面有經驗的學長學姐之類開個講座之類的，這些也能夠幫助他們」。西西想了想說道。

  「嗯，這樣也都挺好的，也給他們拓寬了信息獲取的渠道」。聞姐說道。

  光華樓還是那個光華樓，依然矗立在這所學校的中央，那些曾經樓上樓下的日子，轉眼之間已經成為過去。

  啟辰裡面，張安琪，明天還有廣元投資集團的負責人在一起討論著關於這次投資啟辰在網際網路加上面的項目。

  「牛總，您看關於創投這件事情？您能給以一個準確的消息不？」明天用一種試探性的語氣說道。

  「其實這個項目，我們公司裡面已經有了相關的評估，但是按照我個人的想法而言，我確實是不想投資的。」牛國壽對明天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您能說一說意見嗎?」明天似乎並沒有因為牛國壽的這句話而灰心喪氣，反而追問著他是不是在這個投資方案上能不能有些其他的什麼建議。

  「老實說，你們公司主要的作用也是一個媒介，但是你們的媒介運遠沒有達到我們需要的效果，換句話說，我們希望你們能夠有很大的受眾群體，包括你們的產品」。牛國壽解釋著說道。

  明天聽完牛國壽的說辭以後，就覺得人家只不過是在客氣的有這樣的一個說法，實際上，人家並不願意說出什麼實質性的意見，明天也知道，牛國壽這些人能夠過來，也是因為看在了劉明達劉氏集團的份上。

  「這樣吧，我回去以後，和我們經理室的人商量了以後，再給你們一個準確的回覆，你們看這樣行不行？」牛國壽準備起身的時候對明天和張安琪說道。

  「那我們就不留您了牛總，您慢走。」張安琪客氣的用職場上面的語氣對牛國壽說道。

  送走了牛國壽以後，明天進門以後癱坐在了椅子上面，確實，這些天來業務上面，根本沒有談到什麼客戶，其他的業務方面，也絲毫沒有任何進展。

  「怎麼，才剛開始就已經灰頭土臉的了？」張安琪進門以後笑著看著明天說道。

  「你說是不是我們的戰略有什麼錯誤？」明天看著張安琪，眼神裡面有些迷離。

  「我覺得我們目前的情況，算得上是正常，其實你也用不著太過焦慮，按照我們的整個進程而言，在經濟學和管理學的角度而言，算得上是不錯的了，不過，我們還需要採取一些其他的措施」。張安琪若有所思的說道。

  「採取其他的措施？」明天一本正經的看著張安琪，略帶疑惑的問道。

  「不錯，哎對了明天，你說你家那邊是不是有很多農副產品？」張安琪對明天問道。

  「是啊，怎麼了？」明天依舊一副很迷惑的樣子。

  「是否在這之前有過機構，就是專門的機構在你們那裡註冊過這些商標？」張安琪眼裡面似乎看到了商機，對明天問道。

  「沒有，從來沒有，不過說實話，我們那邊的產品的質量還有品質，算得上是全國裡面最好的」。明天回答著說道。

  「奧，能說說都有一些什麼東西嗎？」張安琪似乎要從這裡面看到一些什麼。

  「那可多了，產品種類豐富，不過在貨源上面，並沒有形成專門化的生產規模，鹿茸，金銀花，還有人參這些的，都是我們那裡的特產」。明天介紹著北姑山的很多東西說道。

  「哎，如果是這樣的話，能不能帶我去實地考察一下？」張安琪對明天說了這麼一番話，似乎在產品的銷售上面，她很有興致。

  「怎麼？你想要去我們那裡？」明天從來未曾想過張安琪還有這樣的想法去十八線的小縣城轉一轉，而且興趣點還是在農產品銷售這些上面。

  「對啊，不然我和你廢什麼話?」張安琪笑著說道。

  「那等一段時間我們再回去吧，或者，到年底你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回去一趟」。明天給了張安琪一個大致的時間。

  「嗯嗯好，這些事情也不急，現在關鍵的事情是做好我們公司網站的建設，對外做好宣傳，然後在業務板塊這一塊，看能不能再拓寬一點渠道，畢竟，現在剛開始，一切並沒有想像之中的那麼容易」。張安琪說完以後，轉身就給了明天一份名單。

  「這是什麼？」明天指著桌子上面放著的單子說道。

  「這是我最近發布的招聘啟事，公司想要做大做強，起碼得要人吧，我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現在我們至少要有一個公司像樣的編制」。張安琪說道編制的時候，語氣壓得特別重。

  「不好意思，最近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這麼多的工作，讓你一個人來做，還真的是壓力有點大，回頭我們兩個人面試一下，這也算是我們剛開始創業的合伙人之一了」。明天說完以後拿起單子上面的名額看了一遍，說道：「這些人的學歷沒有想到還真的挺高的，他們怎麼不去大公司反而來到我們這樣的一個剛開始創辦的公司呢？」明天著實有些不解，因為他覺得，至少在他的層面上，大學畢業以後的穩定首先是第一位的。

  「我們又不是不給人家發工資，只不過是，他們似乎也覺得這個行業裡面有利可圖，大展身手的機會也會更多一點，這也是好事，能夠吸引到一大批年輕人過來，總說明這個公司還是有希望的，不是嗎？」張安琪對明天解釋著說道。

  「看你這麼說還真的似乎是這個道理，不過在我覺得，他們更多的想法或許是和你一樣，你覺得呢？」明天說道這裡的時候，笑著看著張安琪。

  「師哥，你就對我別這麼客氣了，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而且，我也不是專門給你無償服務的好不好，至少，你也要給我一個月兩萬塊不是？」說到這裡的時候張安琪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的奸笑。

  「你？！你這是趁火打劫？！」明天萬萬沒有想到張安琪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他也覺得人家的這個要求也不過分。

  「趁火打劫怎麼了？我不就是那種趁火打劫的人嘛？」張安琪說到這裡的時候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卡就在你那裡放著，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管不著了。」明天一臉無奈的對張安琪說道。

  「看你一臉委屈的樣子，怎麼？心疼了？好了，我開玩笑的，我還會稀罕你的那點錢嗎？」張安琪看著明天一臉哭笑不得的樣子，用一種少女般的眼神看著他說道。

  「哎呀，總是，我的這個財務大總管，你就不要跟我開玩笑了」。明天一臉拜託的對張安琪說道。

  「好好好，以後不開我們董事長的玩笑了行不行？奧對了，晚上回去的時候記得買一瓶醬油，家裡面都沒有做飯的了，怎麼吃？」張安琪突然沒有沒有說其他什麼公司上面的業務，而是說到了廚房裡面沒有了醬油。

  「你就這點追求？」明天原本以為張安琪會說出什麼關於其他的事情，他笑著回答。

  「一生長長，也只不過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罷了，我們又有什麼值得追求的呢》我們連普通的生活都過不好，都覺得沒有意義，那什麼還會讓我們覺得值得呢？難不成，是那些無邊無盡的欲望？」張安琪說這些話的時候，眼裡面純粹，那種純粹，明天曾在以往的時候見到過，不過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好，什麼牌子的？」明天知道，張安琪對於醬油的牌子還是很在意的，因為每次吃餃子的時候，她總是用自己最喜歡的那一款。

  「沒想到你還這麼細心，就海天醬油，大豆原味的」。張安琪說完以後，接了一個電話以後就從經理室出去了。

  人這一輩子，到底是為了追求什麼呢？是為名，為利？還是為了那些值得的和不值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