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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真相大白

2023-12-21 01:46:08 作者: 落花風雨
  「其實,你還沒有明白張安琪的意思」。明天看著老張,似乎並沒有因為剛剛的談話而影響他的情緒。

  「啊?她是讓你從我們的公司離開,而且,你要是這樣的話,我也不同意」。老張情緒激動的對著明天說道。現在無論如何,儘管張安琪提出了那樣的條件,但是老張仍然覺得,這樣對明天本身就不公平。

  「離開其實也並不代表著我們之間的關係就破裂了啊,按照目前的情況而言,只有這樣,我離開這裡,你的公司才能有緩和的地方,你不能因為我的緣故而因小失大」。明天解釋道。

  「其實你知道的,張安琪原來是我師妹,一直以來對我也有感情,現在我們之間也只是合作的關係,但是即便是那樣,對於那樣的一個姑娘來說,至少,對我起碼沒有安什麼壞心眼」。明天解釋道。

  「那他到底是什麼意思?」老張十分的不解。

  「他為什麼一定要你離開我的公司呢?」考張繼續問道。

  「是因為他覺得我還有更大的上升空間,他不希望我一直待著,享受一些安逸的生活,她是希望我還有更多的上升空間和潛力,其實,她這樣也是用心良苦,要不是把條件開到這麼絕,我也一定不會離開你的公司」。明天起身走到窗外的時候,望著窗外,陷入了沉思。

  「那這樣的話?明天你自己的打算呢?」老張望向明天,看著明天在窗戶旁邊靜靜的抽起了煙。

  「其實,當初畢業以後,也是我沒有什麼能力,碰巧是你收留了我,現在工作也有半年的時間了,我現在從你的公司裡面也有了經驗,在自己的簡歷上面也可以填上,至於今後的生活到底是怎樣,其實到現在我也沒有譜」。明天轉身以後,走到老張的跟前,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其實,按照你工作的能力上來看,其實當初只是你在大學裡面沒有多多的參加實習的工作,現在按照你半年來和劉氏集團合作的程度上看,其實你還是有很大的發展潛力呢」。老張試圖用一種安慰的的語氣對著明天說道。

  「其實,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我還能踏踏實實的從你的公司裡面離開,也算是能夠給你一個正兒八經的答覆了」。明天長出了一口氣。

  「沒想到,我們之間,經歷了四年分別以後,現在又要重新的分開了,半年的時間裡面,我們之間的情感一如既往,我想我們再見面的時候,一定會不一樣呢!」老張好像也從原來的牛角尖裡面鑽了出來。

  確實,他不應該一直這麼刻意的把明天留下來,因為明天作為一個男人,應當有自己的事業,應當有自己的一番風雨,一番春秋事業。倘若自己這樣執意的下去,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都是一種損失。

  「我想我們還會再相見的,老張,以後萬一我要是混不下去了,我在你這裡借錢的時候,我想你一定是能夠幫我的是不是?」明天半開玩笑的對老張說道。

  「借錢這件事情你只要說,我一定有多少給多少,但是我一定等不到那個時候,以後一定會好的明天,至少比我現在還要好,我們要始終相信,我們一定可以的!」老張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心裏面覺得有些難過,他不知道為什麼兩個男人之間能夠有這樣的感情,或許,是因為他們幼年的時候之間真摯的情感的維繫,直到現在,也同樣深刻,同樣的的讓人感動。

  「走吧,一起出去在吃一頓飯?」明天攔著胖子的肩膀,說道。

  「還記得半年前,我們兩個打算請張安琪吃飯的時候,我們兩個人囊中羞澀,也不知道該吃一些什麼,現在我們雖然腰包裡面沒有之前那麼的窘迫了,但是這頓飯,裡面的味道卻也和以前不一樣了」。老張擦乾了淚以後,朝明天笑著說道。

  「那就海底撈?我這段時間也沒有吃過海底撈,過年回家以後每天就是大魚大肉的,我到想吃一點新鮮的,怎麼樣?今天可要是你破費了?」明天指著老張的錢包,笑著說道。

  「說走咋就走,有什麼破費不破費的。」老張拉著明天,扭頭就往海底撈去了。

  那天,兩個二十三四歲左右的年輕人,在上海的街頭,晚上車水馬龍的城市裡面,一路上搖搖擺擺,唱起了屬於他們的歌謠。不知道為什麼,這裡面總是充滿了諸多的情緒,悲傷,歡喜,酸甜苦辣。

  那一晚,明天在夢中,又夢到了以往奶奶的童謠。

  西北天空上的星辰,在億萬年的光景中燃燒著屬於自己的火焰。在沉寂的夜晚中螢火蟲孤獨的在狗尾巴草下艱難的盤旋著,這似乎是一個終究難以忘卻的時代。對於傳統的中國家庭來講,變革的同時也意味著相比較之下的艱難與在困境中展現的向死而生的勇氣掙扎。陽山下的小河裡涓涓的溪流在夏夜遼闊的星河下閃閃發光,像極了白花花的銀子。北姑山上的麥苗瘋狂的汲取著土地中的養分。而糧食和銀子,是這裡世世代代生活著的人最渴求的東西,就像是久旱了的莊稼亟待下上一場瓦溜溜的白雨一樣。

  那是一個北風夾雜著毛茸茸雪花的夜晚,五子一個人提著一盞煤油燈,徑直的向著北姑山上走去,北姑山是陽鎮裡人日日口頭念著,夜夜心中夢到的地方。

  西北天空上的星辰在此刻沒有一絲光亮,牧羊人趕著他的羊群在雪中慢悠悠的走著,咩咩叫的羊羔聲呼喚著哺乳的母親,牧羊人背後頭羊脖子上的鈴鐺伴隨著北風聲悠揚的歌唱起來。呼嘯的北風掠過了山坳,向著那炊煙裊裊的鄉村人家吹去。門外肥碩的女人走出屋去靠在了門牆上等著自家的男人回家,他們的眼神中透露的是滿懷的希望和無盡的渴望。這片黃土孕育的女人和他們的男人一樣健碩,豐滿的奶子和圓潤的屁股使得他們生出的伢崽仔們也格外的有生氣。瞧,屋裡的燈亮了,想必是飯熟了吧。

  冰冷的雪花砸在了五子的臉上,風吹過像極了刀子在五子臉上划過的感覺一樣,五子裹緊了羊皮大衣,加快腳步向著北姑山裡面走去。

  什麼叫故鄉,祖祖輩輩生存的地方叫故鄉,先人埋葬著屍骨的地方叫故鄉,生於斯長於斯的地方叫故鄉。

  雪是越下越大,不出半個時辰便已經到了腳踝的地方,遠遠望去天邊只聽見風吹過樹林發出的喊叫聲,至於能看見什麼,鬼知道呢。堅守在冬夜中的北國鳥此刻打上瞌睡,昏死在寒冷的夜晚中,再也叫不出聲兒來。五子從兜里掏出了一瓶用掛針瓶裝著的白酒,猛喝了一口,莊稼地里高粱和小麥釀出的酒哩,可真是娘哩個香。媽的,這可是給先人的東西,你倒是喝個什麼,不怕先人把你日弄了嗎?五子自言自語的如此說道,不經意間又猛喝了一口,他媽的,先人還不盼望著自個的兒女成龍成鳳呢。

  那一夜,北姑山上的雪下到了膝蓋這麼深,五子一路走來的腳印再也沒有能夠找得到,那一夜,五子沒有回到婆娘暖著的熱炕上睡個囫圇覺。人們說,那一夜的雪是陽鎮幾十年來下的最大的一次,至於是為什麼這麼大,人都說,是老天爺可憐這苦的要命的莊稼人,把這地裡面的麥苗鋪上三層子棉被,等著明年開春打出一萬斤糧食呢。

  後來我聽我娘說,那一夜是農曆的臘月二十三,送走了灶爺後,五子就拿了瓶酒去自家的墳地裡面去了,那一天的雪下得格外的大,直到第二天的晌午五子才回到家,回到家的五子癱在了他婆娘的熱炕上,睡了三天三夜,沒吃沒喝。

  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再後來母親說,五子是你爹。

  五子生在1958年,他的四個哥哥在他之前有幸的活了下來,他還有一個老娘,他的老娘在陽鎮的口碑沒有誰比得上,相夫教子,賢良淑德。人常說,那一家子人光景大著呢。

  1945年在陽山

  在中國傳統的農業社會裡,男耕女織是一種最為基本的農業形態,而這種基本形態延續了父慈子孝,耕讀傳家的基本傳統。少小在私塾中讀著四書五經,等到時機成熟便是十七人中最少年的那番場景。這似乎是中國人除了革命之外的唯一認為高尚的改變命運的途徑。

  陽山坐落於群山環繞的黃土高原上,這裡四季分明,漫天的黃沙在春末夏初的季節席捲著廣袤的土地,牛羊在這個季節能瘦上一大圈,叫春困。

  張地主今年五十歲,馱著個背,嘴裡叼著一桿旱菸,手裡攥著一個燒火棍,走起路來一搖一擺,風吹過他就要倒了。這裡的人都叫他張老爺,他也不知道老爺這個詞是哪裡來的,反正這兒的人都叫他張老爺。叫著叫著他也覺得張老爺這個詞好像聽起來很不錯的嘛。張老爺官名叫張繼祖,他老子給他起了這樣的一個名,就希望他家的崽子能把老子的這份基業給守住了,這種人家,最怕是出上敗家子。

  這天晌午,張繼祖還是叼著自家種的旱菸,拿著他婆娘的燒火棍往北姑山上走了,北姑山上有著他家的三十畝地,三十畝地對於這個五十歲的地主來說很頭疼,因為他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幹這種活結了,婆娘現在也懷著他的第三個崽子,除了平常家裡面門牆的事情,也幹不了其他的事情麼。一想到這些事情,老漢就肚子裡面裝了苦水,。這三十畝地種了麥子,高粱,玉米還有其他的雜糧,對於養活這一家子人來說足夠了,他的婆娘還養了幾隻雞,還有兩頭看滴和他的伢崽仔一樣重要的老黃牛。就這樣的一戶人家,不足夠富庶卻也在同一個陽鎮算滴上光陰過的好的,就是因為從他爹哪裡得到的地多些,所以人人就喊他張地主。

  莊稼人常說的一句話說,半夜不出門,出門鬼打門,晌午不上山,上山神叫人。

  可是這一天的張地主愣是沒有記起這句話,他迫切的想看看他家的麥子長得什麼樣了,他家的地在北姑山上靠陽山的一面,可以說是最好的地塊了,他順著羊腸路一路爬了上去,瞪大了眼睛看著遠處山坳上自己的糧食。當他看見自己的綠油油的麥苗快要抽穗的時候,他開心的跳了起來,媽的,我的伢崽仔有吃的了。原來他拿著一個老式的破舊的不那麼明亮的望遠鏡哩。正當他看得入神,想得樂呵呵的時候,他突然哇的一聲從黃土堆上跳了起來,驚悚的朝著身後看去。

  他的身後,站著一個穿著黑大褂,手裡拿著一個羅盤,頭上戴著一個類似道士戴著的破爛帽子。這身打扮張地主記得的,瞅了半天才突然認出來,這他媽不是鎮前頭楊家的二少爺嗎。這世道還真是稀奇哩,前些年他老子吃大煙敗了家,不然這北姑山上的地有他家的一半呢,他家才是真正的楊地主呢?想必是道士模樣的和張地主年紀相仿的這個人認出來了,便要張老頭的旱菸抽兩口。莊稼人裡面什麼人都有呢,說話也不藏著掖著,因為那樣會被人說那一門人的八輩祖宗。

  張老頭問楊家二公子問現在幹什麼呢,楊家二公子回答說給人看命呢?說到這裡,張地主哈哈哈的大笑起來,順著風傳遍了山巒,事實上,在山上放個屁山底下的人都能聽得見。張地主說,你球連個自個的命都沒有算準,還給旁人算個命,你算個球?楊家二公子把菸斗裡面抽的煙倒了在張地主袋子裡面又拿了一把塞上吧唧吧唧的又開始抽上了。你還不要說,就說前一段時間枕頭的王老漢,他問我能活多少歲,我說他活不過當天晚上,第二天早上,王家院子裡面就響起了嗩吶聲,那個聲音像極了王老漢問我的時候。這麼一說倒把張地主給嚇住了,他緊忙的給楊家的二公子遞了一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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