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開房？

  然而在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承認的一件事情是，當深夜裡面我們長歌放哭的時候，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到底是在哪裡，到底是誰。

  明天抬起頭看了一眼窗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天空飄起了零零散散的小雨，細雨濛濛，煙霧籠罩起了整個城市，估計是太平洋西岸的水汽遇到了陸地上的冷空氣。

  明天轉身又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頭的張安琪，今天她化的妝很樸素，只是畫了一點眉黛，打了一點粉底，但是依舊不能遮蓋住她那似水的面容。

  看見張安琪一會想要吐，又吐不出來的樣子，明天心裏面有些難受。

  「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司機師傅突然喊了明天一句。

  「奧」。明天突然才緩過神來。

  正當明天準備下車的時候，明天猶豫了，倘若讓其他人看見張安琪這樣的話，要是不說還好，一旦有人傳起來流言蜚語，那張安琪自己的聲譽豈不是要受到影響，即便是宿管阿姨把她送上樓，她宿舍裡面的室友又是否能夠很好的照顧好她呢？

  一想到這裡的時候，明天對著司機師傅說道：「師傅，麻煩您開到柳湖公寓行不行？」

  「我們幹這行的，只要是不違背良心的事情，只要你出錢，我們就干，但是小伙子你現在和這個姑娘，到底是個什麼關係，要是你有什麼其他的事情，我可能不會打110，但是至少會報警」。司機師傅在後視鏡裡面瞄了一眼明天說道。

  「師傅您別想歪，你就按照我說的做吧，報警的話您如果想的話，我還是非常樂意的」。

  「報警，對啊，我為什麼不把她送到警察局呢，我可以把張安琪當成是一個陌生人，然後送到警察局，就說是路邊看到這樣的一個姑娘喝醉了，不忍心所以就送過來了」。得嘞，就這麼辦。

  明天看了一眼周圍，對司機師傅說道：「師傅，不用麻煩你報警了，現在我們就去派出所，請您把車開到附近最近的派出所」。

  「你這是？」司機師傅有些疑惑不解。

  「您就別多問，等送她到派出所，我還要專門做你的車大外灘呢」。明天說完以後就示意司機師傅趕緊開車。計程車緩緩的停到了楊浦區的派出所。

  「同志你好，我有一些特殊情況需要反映」。

  夜裡值班的一名民警看到明天扶著張安琪便問道：「請說」。

  「今天出門的時候看到一個女孩子坐在馬路邊上一個人喝悶酒，然後我就上去勸阻，可是她也不聽我的話，一個勁的往自己嘴裡面灌酒，之後就不省人事了，我問她住在哪裡，家裡面的聯繫電話是什麼，她都沒有回覆，我這不怕她出什麼意外嗎？所以就把她送到你們這裡來了，給你們添麻煩了」。

  「您看您說的的這是什麼話，現在能夠碰到像你這樣優秀善良又有社會責任心的小伙子已經不多了」。那名警察說完以後就從明天手裡面摻了過來，送到了對面的休息室裡面。

  「謝謝你同志！回頭我一定給你們宣傳！」明天看派出所的民警把張安琪安頓好了以後，客氣的這樣說道。

  「為人民服務，一切都是應該做的」。從派出所出來以後，明天如釋重負，感覺身上壓著的一塊大石頭現在終於有了找落了，不過以後張安琪問起這件事情來，又會很麻纏。

  「去哪？」明天坐上車以後司機師傅問道。

  「是我師傅，您真健忘」。明天笑著說道。

  「看你小伙子也不是什麼混混青年，人也挺正直的，看樣子是畢業沒有多長時間吧」。司機師傅一邊開著車一邊問明天。

  「師傅果然是跑江湖的，一眼就能看出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不過聽您這樣誇我，我還是非常樂意聽的」。明天說完以後就遞給了司機師傅一根南京。

  「上海頒布了室外禁菸條例，不能抽菸，況且還是在車上，你先放到旁邊的盒子上」。師傅一直在專心的開車，看來他絕對算得上是一個稱職的司機。

  「行嘞」。明天連著一整盒煙都丟進了副駕駛旁邊的一個小盒子裡面。

  「你這是幹什麼？」師傅問道。「就覺得親切唄，話合得來，我也準備以後戒菸了」。

  「你戒菸怎麼把煙送給了我，那不是在害我嗎」？司機師傅半開玩笑的說道。「看您開車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是焦黃色的，所以我猜您一定是一名老菸民」。明天說完以後就靠在後面的墊子上。

  「沒想到你這樣的年輕人都能觀察的這麼細緻，以後一定有出息」。司機師傅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肯定。

  「剛畢業覺得怎麼樣？」司機師傅又問道。

  「只是覺得現在好難，一切都覺得很難，在學校的時候起碼有些事情不用想，也沒有那麼複雜，現在看來，只有出了大學校門，真正的人生才開始，因為，生下來，活下去，這就是人生的意義」。明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了這麼深刻的人生感悟。

  「小伙子，我說你這才經歷了多少啊，以後還有各種事情等著你呢，你必須時刻的保持好心態的穩定，接受來自於生活方方面面的壓力，以前你覺得像我這樣和你父母年紀的人有些思想僵化，但是你到了我們這樣的年紀，也終究要為了柴米油鹽醬醋茶這些瑣碎的事情而感到揪心」。司機師傅和明天兩個人嘆氣了人生。

  「小伙子談了女朋友沒？剛剛那一位看起來很不錯嘛？」司機師傅順口問道。

  「你別誤會叔，剛剛那位是我工作上的同事，我女朋友是我大學同學，現在讀研究生呢，我們從認識道現在，已經有四年的時間了」。

  明天不知道為什麼，會對眼前的這個陌生人的問題他自然而然的沒有任何的隱瞞就說了出來，或許，是因為他覺得，說與不說，其實本質上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因為，這裡面，並沒有就牽扯到其他因素，而只是兩個萍水相逢的過客之間的寒暄。

  「這會是去見女朋友？」司機師傅又問道。

  「嗯，她給我說在外灘有燈光秀，所以就一起跨年吧」。明天回答道。

  「看你兩手空空，也沒有一個禮物之類的送給她？」司機師傅略帶提醒的說道。司機師傅說完以後，明天突然才覺得今天真的是太倉促了，出門的時候也忘了拿自己給西西特意準備的一串項鍊。

  「看你小伙子和我挺投的，你看我后座背後一個盒子裡面有一束玫瑰花怎麼樣？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送給你了」。司機師傅說完以後會心的笑了。

  「您這是？」明天有些驚訝。

  「你別看我們這個年紀了，我愛人每次在新年的時候總要梳妝打扮一番，說是這樣一年裡面才能有好彩頭，其實後來我才明白，兩個人在一起，有時候一些簡單的儀式感是很重要的，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的維繫實際上不是轟轟烈烈的愛情宣言，而是點點滴滴的陪伴與感動，這部，每年的這個時候，我就會準備一些小玩意」。

  司機師傅說完以後又說了一句：「今天就送給你了，你見你女朋友好歹手上也不能空著，況且是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如果還有其他人，那就更有必要了」。

  「這怎麼好意思呢？.」明天突然覺得他確確實實的被這個司機師傅感動了。

  「哎，你可別這樣我告訴你，你要是心裏面過意不去，一會下車的時候多給我打點錢，聽清楚了沒有？」司機師傅說完以後就哈哈哈哈的爽朗的笑了起來。

  「得嘞，沒得任何問題！」明天被這個司機師傅的幽默觸碰到了。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一個人真誠且擁有幽默，那麼無論如何他身處何處，亦或是面臨何種問題，總會能夠因為別人的同理心而得到解決。

  「小伙子，今天晚上外灘的人是很多的，注意安全，看完以後早點回去」。車停到外灘旁邊靠近西洋建築的一個停車場以後，司機師傅關心的收到。

  「那行，師傅，您回去也注意安全，您計程車信息我也記下了，以後有事出去的話會聯繫您的」。

  「嗯，都行」。明天下車以後就打電話問西西他們在哪裡。

  黃浦江上的晚風習習的吹來，燈火璀璨的東方都市在此刻正式開始了她的生活，東方都市廣播FM89赫茲也在此刻，響徹在了東方明珠塔上空的播音室中。

  天空中的小雨飄散在江面上，與江上的五彩繽紛的遊輪相會交融。明天看到這些的時候，腦海裡面突然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兩幅畫面：二十四千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另一幅卻是：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