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別叫我大爺，顯老

  「趙海，今天你值班啊？」明天客氣的回覆道。

  「嗯嗯，今天是我的晚班，這不最近一直是期末嘛，超市裡面人也不是很多，我就也來了。」趙海對明天說道。

  「吃點啥，你們進去挑，完了以後在我這裡結帳，我請你們吃」。趙海笑著對明天說道。

  「你看你這麼客氣，我就不耽誤你收銀了，這會兒你看還有這麼多人呢？」明天說完以後示意就往超市裡面的貨架旁邊去了。

  「明天，這是你同學嗎？」西西好奇的問道。

  「這是我以前在超市一起工作過的學弟，人還是蠻不錯的，比我小一級，以前我當經理的時候，他是我的收銀員，現在他也和我之前一樣，在這裡當經理。」明天拉著西西的手走到冰箱旁邊，又說道：「你看西西，這裡面的那種比較好吃」。明天指著裡面堆著的酸奶。

  「就這種，草莓味的，我記得以前這裡還有奶油味的，那種是你比較喜歡吃的」。西西看著明天說道。

  「我無所謂了，你吃啥我就吃啥。」明天拉著西西又走到了貨架旁邊，指著貨架上面的薑糖說道：「要不是你這段時間生理期還沒有到，我壓根就不會讓你吃酸奶」。

  明天說完以後就從貨架上拿了一包，順便問西西：「上次我給你買的布洛芬還有沒有，沒有的話一會我出去到藥店裡面買點，不然下次疼的掉眼淚的時候，萬一我不在你身邊」明天每次說到這裡的時候心裏面總覺得有些愧疚。

  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唯一的區別就在於，在距離上有了一定的障礙。

  「有呢！你怎麼知道我.」還沒有等西西說出口，明天拿起他的手機對著西西說：「你看，都在這裡呢」。明天指著手機上的一款app說道。

  「沒想到你還」西西說著就上前親了明天一口。「哎呀，我的丫頭，這是公眾場合，注意形象！注意形象！要不？再來一下？」明天眼睛盯著西西。

  「獎勵只有一次，下次要是還想要我這樣的獎勵，就要好好的表現！」西西說完以後就往收銀台方向去了。

  「明天，愣著幹嘛呢？快來啊」。西西看著站在貨架前面發呆的明天這樣說道。「嗷嗷嗷，來啦」。

  「明天，最近工作還順利嗎？記得之前你說沒有上研究生直接工作，所以我就問」。趙海一邊刷條碼，一邊從褲兜裡面掏出一卡通準備付錢。

  「趙海，你看你，這怎麼能用你的卡呢！拿著，趕緊的！不然你哥我可生氣了」。明天見趙海準備拿自己的一卡通，抓著趙海的手說道。

  「哥，以前你當我經理的時候，班上總是很照顧我，現在也沒什麼！」趙海執意要付錢。明天看趙海的樣子也不好意思再推脫，便順口說道：「以後有時間了給我說一聲，咋們出去一起再吃一頓飯，聚上一聚」。

  「都沒問題哥！」趙海回復道。「那就這樣說定了」。

  明天從超市裡面出來以後，就和西西往校門的方向去了。「明天，沒想到你這個同學對你這麼好？」西西問明天。

  「其實在大學的時間，我們各自都遇到了讓自己覺得喜歡，並且能夠深交的朋友，彼此之間有著相同的愛好，有著共同的話題和語言，這樣在我們看來就是一件讓人覺得欣喜的事情，畢竟在這樣的年紀，能夠遇到知心的朋友不多了。人心，都是換來的」。明天對西西說道。

  「我也覺得趙海像我以前剛來大學那會的樣子，有一些靦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靦腆在用到追你的時候，完全就不管用了」。明天說著就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你就別貧嘴了，你想想當初追我的時候，滿大街追著當時追我的男生，問他們各種雷人的問題，要不是胖子幫你打圓場，一定有人覺得你是從天水二院出來的」。西西壞笑著說道。

  「那還不是你，讓我這麼這麼單純的一個男孩子，被別人叫做是寶藏男孩的靚仔，成功變成了現在鬍子拉碴的大叔」。明天摸著西西柔順的頭髮說道。

  「下次見面，我一定讓你重新回到靚仔怎麼樣」。西西朝明天擠了擠眼睛。

  「得嘞，當然沒得問題，在您這裡，我當然是一切聽從吩咐，責無旁貸」。

  到校門口的時候，保安師傅突然要說查證件。明天抬起頭來一看，這不是原來追著他和聞姐，胖子還有西西，以為是要跳樓的那個大爺嗎。

  「哎，大爺，我不信您不知道我了？」明天客氣的問候道。

  「誰是你大爺，我有那麼老嘛，我今年才五十歲出頭，和你爸差不多，看在你叫我大爺的份上，出示一下證件吧」。大爺說著就等明天掏出自己的學生證。

  「我去，以前叫人大爺的時候，別提人皆有多麼的高興了，怎麼現在這會叫人大爺，反倒查起來證件了」。明天心裏面這樣想。

  「叔叔，今天我出來的有點急，沒有帶學生證，要不這樣您看行不，我和您合張影，這樣出了事情人證物證都在」。明天使勁的巴結著保安師傅。

  「不是我不讓你出去，是學校有規定，一旦到了晚上，出入都要有證件，這樣我們的工作也好。」保安師傅好像並不理睬明天的請求。

  「咯咯咯」西西突然笑著看著明天。

  「西西，你笑啥？！我都出不去了，我怎麼忘了這茬呢？今天要是回不去，明天我估計要被炒魷魚了」。明天看著一旁幸災樂禍的西西，有點委屈的說道。

  「穆叔，這是我男朋友，以前也是本校的，現在在外面工作，他今天特意過來看我，這兒還有他買的一份酸奶，也吃不完，送給您了，您最近過得還行不？」西西看著穆叔，像是閨女問候老爺子一樣。

  「丫頭，我知道，我就看這個小子有點像我兒子，想和他嘮嘮嗑，開開玩笑，沒想到他還較真了」。穆叔說著就拍了拍明天的肩膀說道：「小伙子，你可真是有福氣，要好好珍惜，記住沒？」

  明天使勁的點頭，他突然覺得西西怎麼好像全校都認識。也對，誰讓西西人美心善，又是一個學霸呢！

  「穆叔，您拿上，不拿的話我可就生氣了，一會你還要值夜班，很辛苦的！」西西說著就把剛才明天買給自己的一大包東西放到了穆叔的手中，推了一把明天說道：「再不走要趕不上末班車了，你可別想睡大街，或者又被炒魷魚了」。西西叮囑一旁發愣的明天。

  「嗷嗷嗷，那穆叔再見，西西，下次我來的時候，記得給穆叔提前打聲招呼」。明天說完以後就朝地鐵口的方向去了。

  五角場附近最近的地鐵站的站口是江灣體育場站點，他要去的地方是七寶，所以必須要十號線轉七號線，大約是一個小時，回去的時候也大概是要十一點了。不過今天明天覺得非常的開心，畢竟這麼長時間自己一直為了工作，沒有來得及這麼長時間陪著西西。

  「丫頭，這小伙子挺不錯的，以後要好好處啊！」穆叔看著明天背影遠去，對著西西說道。

  「知道啦！穆叔！您也要好好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那我就先走了，改天我再來看您！」

  「都行，路上小心點閨女！」穆叔看著西西走到三號樓西西剛搬到的地方以後，轉身又回到了值班室。

  值班室裡面還有一個比他小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也有一個十歲的孩子，兩個人半夜困的時候聊天聊到孩子的時候，總覺得心裏面很欣慰，疲憊也會少很多。

  在這個世界上，有千千萬萬種職業，像穆叔這樣，每天在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覺得這個喧鬧的世界在此刻能夠得以安寧，也在此刻，覺得一切都按照應有的步伐前進。他們僅僅為了一些微薄的薪水操勞著，但是他們同樣也值得受人尊重，尊嚴，是一個人生命中最不可撼動的東西。

  地鐵上，明天想到明天上班的事情。前一段時間老張說最近公司狀況有些不好，自從上次華東地區少年錦標賽的廣告贊助以後，公司除了和日常劉氏集團有業務往來之外，其他的業務都被一些大公司接手，他們公司也沒有賺到什麼甜頭，唯一後悔的一件事情是上次劉氏集團業務上要求有專項化的下屬機構服務，老張覺得那樣自己這些年的心血也就白費了，按照新的合作條約也維持了公司的正常運行。

  不過現在企業之間的壟斷以及合作，都已經成了一種常態。有時候，公司之間的合作並不是通過互相之間正式的商談，而是一種恰似人情的業務往來。一個願意信，一個願意投，也就成了。

  明天想到這裡的時候，又有些力不從心，下了地鐵以後，他沖了一個熱水澡，給西西發了晚安以後，便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一切，在長夜之中睡去，在黎明之前醒來。

  世界如此，無一例外。